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至于那珊瑚手钏……她们的计划是,在一张深色丝绢上写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半包珊瑚手钏,递给墨漪。墨漪定是会明白。
百里九歌咬了咬唇,现在只能靠顾怜和墨漪帮她拖时间了,等他们拖不下去的时候,墨漓自会知道她去了哪里,就算他的心情再糟,至少墨漪也能为他解释清楚。
一步步走着,这地下道,和玉店的地下道是一样的,以一个布垫子滑下,然后是窄细曲折的长道,潮湿、冰凉,跫音叠叠回荡。
百里九歌想到方才顾怜告诉她的事情。
顾怜说,这个地下道,除了连接墨漪的府邸、李玉衡的玉店、姒珑的岐山据点之外,还连接了上任生灵君,也就是那蒙面人的住所——那道“生门”所通向的地方。
顾怜还说,从地道下面,另有机关可以回到地面,墨漪曾带着她走了一次,当时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承载着,速度快的吓人,她尖叫着就到了李玉衡的玉店。
有了顾怜的这些消息,百里九歌便再不是误打误撞。
她走了许久后,抵达了一面墙前,按照顾怜所说的,这里有通往玉店的机关。百里九歌总归是要给自己留条回来的路,不妨先试试这机关,于是敲了从上数第五个并从左数第九个石砖,敲出了机关掣。
拉动机关掣,墙面旋转而开,百里九歌看过去,望见地上有个像是奇形怪状的铁皮制品,看上去是可以坐人的……
想必,这就是顾怜所说的,那个快的吓人的东西吧。
百里九歌小心的坐了上去,稳住平衡,见前方有个拉杆,便拉动了。
嗖。
坐下的东西带着百里九歌冲了出去,她连忙紧抱住前头伸出的扶手,为这闪电般的速度而惊呼。
天!怎么比骑马还快这么多?这样可怕的速度,也难怪顾怜会尖叫了。
因着坐下这铁东西窜得极快,百里九歌的眼睛被风吹得睁不开。她眯起眼睛,趴低身子,让割在脸上的风没那么痛。
就这样在黑暗中飞驰着,没过一会儿的功夫,铁东西就停了下来,百里九歌粗略了估计了下,便知道它其实已经走出去很远,莫非真的这么快就抵达了玉衡家……
心中也不由为阴阳家这些千奇百怪的机关惊讶,百里九歌失笑:这多半都是姒珑发明的,那样一个机关术与建造术的天才,却因为仇恨,成了那副模样……
她站起身,走了下来,探查了一下环境,发现前方没路了,百里九歌便小心的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多时就触动了机关。
墙开了,对面的灯光竟是万分强烈,不知为何流光溢彩的,多种颜色一并刺着百里九歌的眼,令她不适的嘤咛出声。
用袖子遮着眼睛,待慢慢适应了这五颜六色的光,百里九歌走了出来。
尔后,她惊了。
这里的确是玉衡家,只是没想到,她竟是从那间用玉打造的屋子里出来的。怪不得方才觉得流光溢彩,是因着脚下、头顶、四壁,都是颜色各异的玉石,融合成满世界的斑驳。
百里九歌下意识的望向屋子的最里头,那张水晶棺就静静的搁置在那里,冷光粼粼的,她依旧看不清安眠在水晶棺中的人。
记得玉衡亲口嘱咐过,这水晶棺附近都是杀人的机关,千万不可靠近。她更不会忘了,上次有偷盗玉剑的奖金猎人们误入这里,一瞬间就被杀干净……
不禁打了个激灵,百里九歌没往水晶棺的方向挪动一寸。
她环顾着这间屋子,忽然,眼尖的瞅到最近的角落处有个小柜。
这小柜和整间屋子一样,都是用各色玉石做的,看上去融为一体,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以,她上次和墨漓来的时候便错过了……
百里九歌走向小柜,低下身,用自己衣服里装着的几枚羽毛试探了下,没有机关,便小心的拉开了抽屉。
这抽屉有三层。
第一层是满满一层的化尸水。
第二层是一张列着养玉事项的宣纸。 那宣纸左下角的落款,也姓李,看名字和字体像是男人,落款时间是丙申年冬,那是六年前。想来,这应该是玉衡的父亲在世时候写给玉衡的吧……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88章 288.拆析真相的陈年密信
百里九歌正要合上信,余光里突然瞥到了宣纸最下方的一行小字。那字极小,百里九歌差一点就给忽略了,她连忙拿近了宣纸。
“这是……”
百里九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行小字,竟是李父留给李玉衡的遗嘱。 这上头书着:“吾女玉衡,吾久病将死,唯有一事未能善终,望你替吾完成遗志。念先王后曾救你于襁褓之中,恩重如山,吾已无法偿还,故由你接替,襄助世子殿下。一旦寻得时机,定要助世子殿下
查清当年之事,以告先王后在天之灵。”
百里九歌心下微颤,原来,玉衡对她和墨漓的维护,的确不是别有用心,而是在还母后对她的救命之恩。
花了片刻功夫,平静下心底的起伏,百里九歌放回了遗嘱,打开了第三个抽屉。
抽屉里,同样也有着一封信,是一张被撕掉了上半截的信。
当瞅到这封信左下角的落款时,百里九歌倒抽了口凉气。
这竟是母后写给玉衡父亲的信!
因着信的上半截被撕掉了,余下的这半截,只有寥寥几句话。 “我从没有想过,自己被骗得那样彻底,我只庆幸姐姐没有踏入这个火坑。在临死前,我一定要保住我的女儿,李掌柜,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请你将我的女儿带出大周,送去商国,托给奉国大将军和
姐姐照顾。”
这短短的、扑朔迷离的话语,让百里九歌的心田翻江倒海,如雷滚过。
时过境迁,她不知道母后所谓的被骗是什么意思。但她却从没能想到,自己,不,应该说是母后的女儿,竟是被母后主动送走的。
母后说,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女儿,才让玉衡的爹帮忙送去大商,给母后口中的姐姐和奉国大将军养育。
奉国大将军……那时候的奉国大将军,还是百里啸!
这么说,母后口中的“姐姐”,难道就是百里啸的夫人愈月?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只觉得这事情太过不对。愈月夫人是在壬午年七月初六那日难产的,母子俱亡,而在这几日前,百里啸为救年幼的殷浩宜而战死……
因着消息闭塞,母后定是还不知道这事,也就是说,等玉衡的爹真的把母后的女儿送去大商时,大商已经没有百里啸和愈月夫人了!
那……那个女孩又在哪里?
一个可怕的想法闪过脑海,惊起百里九歌浑身直冒冷汗。
自己的爹百里越,是百里啸的亲弟弟,玉衡的爹会不会把那女孩送到百里越膝下?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就解释了为何自己从小是生在大商的吗?
这想法攫夺了百里九歌的呼吸,一时间,她几乎要站不稳。
难道真是这样?
不,不会的……
百里九歌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细细的想着,觉得事情还是不对劲。
自己从小是怎样的待遇,长大后回归奉国大将军府,爹又是怎样的态度……想想这些,百里九歌便觉得自己不是母后的那个女儿,要不然百里越怎会那样对待她。
还有她娘,那个拿着刀子毁了她容颜的女人,她又是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百里九歌深深喘了口气,余音惶惶不安的,摇晃在斑驳的玉屋中。
这事情依旧复杂了些,云雾缭绕的,她望眼欲穿,却怎样也看不到对岸都是什么。
手心里冷冷的,潮湿的冷汗打湿了信纸的边角,不知不觉,间百里九歌已经将信纸捏出了褶皱。
她想到了彦天师的卦象和他离奇的服毒自尽,想到了梨花巫的忠告,还有墨漓曾劝过她的事……这桩桩件件绞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良久,百里九歌才缓缓的站起身来,尽管心乱如麻,可澄澈的眸底,却流露出万般坚定之意。
昔日之事的真相或许很震惊,但,梨花巫忠告过她,让她相信自己。所以,她永远相信,她和墨漓就是天作之合,他们没有做出罪恶的事,衿儿也绝不是异类!
此刻脑海有些发晕,身子木木的,百里九歌打起精神,想了想,终是将这封陈年书信塞进了衣服里,然后回到机关处,坐回了那铁东西上,驱动机关,回到了先前的位置。
接着,她按照先前的路,继续往下走。
在暗道中又走了好一会儿后,百里九歌推开一道门,看见的是上次那个三岔路口。
这里,那生门和死门静静的矗立着,火红的热闹灯笼和幽绿的鬼皮灯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第三条路,便是上次从玉店的地道所走来的那条路了。
百里九歌走入了死门,按照上次的记忆,来到了岐山。
出乎意料的是,她刚见天日,迎面就见两名阴阳家的女侍者立在不远处。百里九歌心中一凛,倒不想那两名女子迎了过来,朝着她福了福身。
“世子妃,我家大人命我们在这里等您,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
百里九歌惊了惊,姒珑怎知道她会来?再一想,大概是墨漪给姒珑传信了吧。墨漪做事也周全,这次多谢他费心了。
她道:“好,我们走吧。”举步跟上。
这次随着两名侍者,百里九歌走的是另一条路,一路上没有费什么工夫。
看起来这次是要从正门入的,百里九歌看见了山壁上悬挑出的层层塔楼,看起来很像姒珑的设计手笔。而那塔楼下,一树树荼蘼花仍旧怒放着,似是绽到了繁盛的绝境,隐隐预示着一朝俱亡的命运。
在重重荼蘼花间,百里九歌看见了姒珑。
她像是从簇簇粉白中飘出的阴魂怨鬼,一袭毫无生气的黑裙,乌黑的唇微微翘动间,仿佛便将夏季尽数化为了残冬。
姒珑狰狞一笑:“百里九歌,你比我还不按套路啊,墨漪告诉我你要来作客时,我是真的不信呢,算你有胆识。”
这般口气的冷笑,百里九歌已经听习惯了,心头没有什么惧意。
她答:“墨漪既然和你打过招呼了,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来意吧。姒珑,我开门见山跟你说,请你为墨漓解咒吧,你想要我怎样我都应你!”
“哦?”姒珑冷冷大笑:“那你说说你能怎样?”
“我——”百里九歌语结,怔了怔,索性豁出去了,“姒珑,你不总说想让我当你的继承人吗?那我就拜你为师,加入阴阳家,以后管你叫师父!” 姒珑微微愕然,接着便猖狂的大笑起来:“哈哈,百里九歌,你说什么?再大声一点让我听听。你竟然说要加入阴阳家,就为了周世子,这样欺师灭祖的事情你都做?待你师父被气吐血了你收场一个给
我看看啊!”
百里九歌心口泛疼,却明眸湛湛,定定的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敬我师父,一生无改,相信师父就算是知道了我的所为也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说他会原谅你?哈……”姒珑冷笑,不想再就着这个问题说下去了,“百里九歌,我说过我同意吗?你愿意不要原则了,不代表我会没原则的将七花谷的人拉过来作徒弟。”
百里九歌语结,心知姒珑就是个说理说不通的怪性情。但她明白,姒珑只是因为仇恨而没有对她施以理性的目光,而实际上,姒珑既然没想再伤害她了,就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百里九歌忙将荆流风给李父的那半截信纸掏出来,大步走向姒珑,道:“不知道这个东西玉衡给你看过没有,这是我在她店里找到的,是从前我母后写给她爹的信。姒珑,你要信我,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
姒珑眸色略深,执了信,看过,神色却没像百里九歌想的那样变的更异,反倒是轻蔑的大笑起来。
“好笑!这什么鬼东西!”
姒珑不耐的一挥,信纸被扇飞出去。
百里九歌连忙躬身,将信纸给撸了回来,诧异的嗤道:“这里头一看就是有隐情的,姒珑,你为何就不能相信?” 姒珑反唇相讥:“相信?你让我相信什么啊!相信荆流风这自私的言论吗?得知国破了,她早产生了女儿,然后还满心想着的都是怎么保全自己的孩子,她想过我蓬莱千千万万的孩子都是怎么被虐杀的
吗?!” 百里九歌如被棒击,心口一缩,一时说不出话来,急忙想了想,说道:“保全自己的骨肉是人之常情,我如今有了衿儿,能理解这种心情。姒珑,你为何不能就事论事,而偏要将自己的主观情绪带进去
?” “就事论事?”姒珑轻蔑的笑着,一手又将百里九歌手里的信纸抓过来,指着上头的墨迹,道:“荆流风说要将女儿交给她单相思的百里啸和什么姐姐。我怎就不知道荆流风还有姐姐?难道她还会好心的
管抢走自己最爱男人的女人叫姐姐吗?”
“姒珑……”百里九歌握紧了拳头,因着心中明白,姒珑始终比她更为了解母后,是以,这会儿真不知要说什么好。 只得坚定的说:“不管怎样,这封信明显就说明了有问题,我希望你能好好再看看。”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289章 289.我同意给他解咒
姒珑的笑意渐渐褪去,缓缓垂了头,眼底,泛开死水般的点点哀痛。
她冷然呢喃:“你先进来吧,吃的喝的我给你准备了,刚坐完月子的女人也不对自己好点。”
“啊?”百里九歌大愕。自己是听错了吗,这话当真是从姒珑嘴里说出来的?
两名侍女提醒:“世子妃,请随我家大人进去吧,饭菜都还是热的。”
百里九歌这才发现,姒珑已经丢下她,幽幽飘了回去,姒珑手里的那张信纸,也被她松开,落在了一树荼蘼花上。
百里九歌连忙过去收回了信纸,跟上姒珑,进入据点中了。
随后,她看到了姒珑为她准备的大餐,心头更是吃惊。
不得不说,那张桌子上,姒珑所准备的饮食很丰盛,而且还特地加了些补身子的药膳。而食物上飘荡着的香喷喷烟气,也的确是热的。
百里九歌落座,就事论事的笑道:“姒珑,谢谢你。”
姒珑像是没听见似的,执起一个有着缺口的老瓷杯,啜了口茶,檀色的尖长指甲,一声一声不规律的磕在瓷杯上。
她仿佛是忽然就沉浸在了一段遗失的岁月里,唇角的一抹恬静笑容,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容颜。
“雩儿……”唇中,逸出了这样一个名字。
百里九歌诧异的问着:“那是谁?”
“是我们的公主,封号‘雩风’。”
公主?
“蓬莱的公主吗?”
“啊,是呢……她是皇后所出,是我蓬莱的最后一位公主……”
姒珑讲着,似是不知道自己的唇角带着苦涩又美好的笑意。听出姒珑的语调变化,百里九歌也仔细的听着。
“古时的鲁国曾建立祭祀求雨之台,名为‘舞雩台’。我蓬莱建国时,也仿效鲁国,建立舞雩台。小公主是正宫皇后所出,生来便已是美人胚子,深得陛下喜爱,便将‘舞雩’二字赐给她作名。”
“夏舞雩……”百里九歌记得,蓬莱皇族是姓夏的。夏舞雩,这就是雩风公主的名字。那么……
她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雩风公主还……活着吗?”
“呵,要是活着该多好……”姒珑苦笑,眼底已是薄雾涟涟,泪水呼之欲出。
“我也希望他们都活着啊,可是国破之日,燕军屠城,整座城池犹如是尸骨和鲜血堆成的,一刀被杀死的人都已是大幸,被虐杀之人不计其数,女人的命运更是悲惨,他们连孩子都逃不过厄运!”
“姒珑……” 她陡然抬眼,眸中滚滚带煞,“百里九歌,你知道吗?我现在都想不起来,那时的我是怎么侥幸躲过劫难的……啊,我想起来了,我趴在堆积如山的尸体中,被那些残肢断臂、被蹂躏而死的宫婢们的尸
体压着,一齐教燕军丢去了大海中……然后我钻出了海面,在无数具漂浮的尸体中,独自喘息着,看着天空还是那么蓝……”
“姒珑……”百里九歌只觉得心头覆了血,血淋淋的。
她紧紧握住姒珑的手,这双手好凉好凉,凉的像是死亡的温度。 姒珑颤抖的讲着:“燕国、商国和湘国的军队,自打进蓬莱之后,烧杀抢掠,血流成河,尸体累成了山,头颅堆成了宝塔……到国破之时,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有人发疯般的要和他们拼了,于是死的更加凄惨;还有的人因着承受不了打击而失心疯,最后也是饿死的命运。我也曾见过侥幸逃脱的宫婢,她告诉我,那时候年仅四岁的雩风公主,也被那些人残忍的杀害了……四岁啊,她才四岁!当着一个四
岁女孩的面杀了她的全家,毁了她的贞操,最后夺走她的性命,这样的事情他们竟也能……”
“姒珑,不要说了。”
百里九歌用着最大的力气,握紧姒珑的手。她蓦然觉得,从前自己与姒珑的种种冲突、怨愤、误会,算什么呢?在这段惨绝人寰的故事下,已然不值一提。
那片日月无光的焦土……
那些尸骨累累的青春生命……
母后的故园啊……
而那雩风公主,还不到四岁的年纪,那样一朵刚结花苞的美艳花朵,竟然、竟然……
百里九歌深吸一口气。这瞬间,蓦然想起了在兰庄的赏兰大会上,勾魂娘子满腔仇恨的控诉——毁我故园者,血债血偿。
她理解!怎能不理解?
却只能慰道:“姒珑,你别难过,我知道对你说‘死者已矣’这种话没用,但你既然活着,终究是还得好好活下去的。”
姒珑的眼泪最终没有流下,或许是痛多了,就麻木了。 她回忆着:“我们姒姓一族,世世代代守护皇室。那时候皇后让我给雩风公主作师父,我陪着她玩,教她些知识。我记得她总是喊我,珑姨、珑姨……还有呢,那时候段瑶是个红人,总陪着荆流风出入
宫廷。我和段瑶也是渐渐的熟识起来,关系也就近了……”
百里九歌不禁问:“司命夫人也是侥幸存活的吗?”
“她不是啊。”姒珑凄楚喃喃:“她们段家的使命是守护圣女一脉,所以,她护送荆流风去了周国,而后就入了七花谷,等着荆流风若是生下女儿,就收到膝下当作下任的圣女培养。”
然而,却终究是没有等到……只因墨漓是母后的第一个孩子,而当母后怀了女儿时,蓬莱已经灭国了……
“姒珑,那司命夫人她,应该在蓬莱刚灭国的时候就知道了吧。”
“她知道吗?谁晓得呢,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想大概也是她处心积虑的瞒着荆流风了……”
百里九歌心酸万分,想来,司命夫人那时候,也定是痛苦的生不如死吧,毕竟她的家人一定都和姒珑的家人一样,全都……
事情像是串成了线,百里九歌也能明白,为什么司命夫人会在墨漓被下咒时,匆匆赶去将他带走,还一直设身处地的为墨漓着想。
墨漓他,是母后延续下的血脉……
一阵无声的沉默,哀痛像是无孔不入的空气,被一丝丝的吸入体内。
满室无声哀痛,百里九歌重重的拍着姒珑的手,用自己的坚定意志,安慰她。
慢慢的,姒珑抬起头来,将双手抽回。她狰狞一笑,笑自己已活了四十多个年头,到头来还要一个小姑娘来安慰……
苦笑着摇头,姒珑将茶水一饮而尽,接着执起了筷子,道:“吃吧,专程给你准备的,不赶紧吃就凉了。”
百里九歌点点头,不想再怀疑这饭菜有毒,见姒珑已经吃了,更也放心的填肚子。
心中依旧是百感交集,做不到痛定思痛,再想着墨漓,他或许已经知道她来了这里,焦急的如被火焚……还有衿儿,她虽然还什么都不懂,可是不是冥冥之中也在责怪她这做娘的将她远远抛下?
百里九歌想不下去。
这一顿饭吃的如吞世间五味,待吃饱了,舌尖依旧还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有个侍者走了过来,“死灵君大人,前任的生灵君有请。”
百里九歌一惊。是那个蒙面神秘人吗?他要请姒珑过去?
姒珑也目露狐疑,“他请我?难道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急着要跟我说清楚?”
侍者道:“他说让您一定要过去,他要给您看他的真面目了。”
“他的真面目?哈哈,当我会稀罕!”
姒珑俨然是与那人不对盘,或者有些过节,百里九歌如是觉得。
侍者又说:“他似乎还提到了蓬莱国的事,说是您长久以来都误会了圣女……”
“你说什么?!”姒珑的神情立刻就变了,原本眼底的轻蔑,此刻尽数化作凝重和惊秫。
百里九歌忙问:“姒珑,你要过去吗?” 姒珑连话也不讲,起身就朝外走。心里清楚,事关重大,她一定要去问个明白,不管那个人是要诱她去还是怎样,当初就是那人告诉她荆流风罔顾国难的,也是那个人暗中帮她报复周世子,如今那人是
要改口还是怎样?
“姒珑!”百里九歌跑了过来。
姒珑蓦然回头,冷冷道:“别喊了,你现在就易容成我的侍者,和我一起去。”
“啊?”百里九歌自问的确是很想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毕竟那人那般对待墨漪和顾怜,她始终介怀。
然而……
“姒珑,我来此是想请你为墨漓解咒的,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墨漓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何况昔年的事一定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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