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许久之后,夜深人静。
殷浩宸亲自看着小娃娃吃饱喝足睡着,转身回到卧房中,接着就像是疯癫了一般,把吴念念扑在榻上。
关起的芙蓉帐里,持续上演疯狂的节奏。殷浩宸牵念担心了太久,这会儿只想抱着怀里馨香娇软的身子,一遍一遍的纾解相思。
他发现,原来他已经离不开他的妻子了,多想就这么地老天荒的与她缱绻着。
直到吴念念无法再承受更多,殷浩宸才勉强餍足,哄着她入眠。
然而吴念念还睡不着,她的心里,装着一件重要的事。
“王爷,自你出征以后,在念念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念念一定要现在就告诉你。”
吴念念一件件的说着,说到自己和孩儿被关进折月楼的第十九层,说到殷浩宜要秘密处死她……
当听说了殷浩宜把吴念念抓到皇陵的地下室中时,殷浩宸的手狠狠揪住了床单。
他知道,那地下室是秘密处决死囚的地方,用得是毒香……
吴念念道:“我靠着感觉,找到密室里暗藏的通道,走了出来,后来发现殷左相和他夫人的棺椁好像不久前刚被人撬开……再之后,念念发现了被藏在皇陵暗室里的先皇遗诏和玉玺。”
“玉玺?”殷浩宸吃惊。玉玺不是在宫里归皇兄使用吗?
“王爷,念念把遗诏和玉玺都带来了,你一定要看……”
吴念念说着便爬了起来,在床边捞起自己的外衣,从衣袋里拿出了玉玺和遗诏。
殷浩宸惊讶的接过玉玺,仔细的看过,竟是毫无仿制品的迹象。
接着他拿过遗诏,一打开,已逝父皇那熟悉的字体便映入眼帘,激起殷浩宸心底的悼念之情。
然而很快的,悼念之情就被滔天的震惊和愤怒盖过了。
殷浩宸的脸色沉到了谷底,肺里烧起一团火,他愤怒的捏皱了遗诏,沉声道:“你先休息,本王去把这两样东西给诸位将领们过目。”
吴念念低声问:“王爷,待到你给所有人都看过后,又有什么打算……”
殷浩宸愤怒的吐出一句话:“倒戈!念念,我们打回朝都!”
次日晨间。
周营。
奶娘刚给衿儿喂了奶,百里九歌在和衿儿玩闹,忽然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
她忙把衿儿交给了荆流风,出去帐子。
这一看,百里九歌吃惊。殷浩宸怎么来了?还将所有的武将都带来了。那些武将有些曾是百里未明麾下的,百里九歌看了就觉得眼熟。
她大步流星走了过去,刚巧墨漓和殷浩宸谈完了,百里九歌问道:“殷浩宸,你们怎么来了,是来谈和的吗?”
墨漓浅笑:“不单单是谈和。”他将那封遗诏递给了百里九歌。
百里九歌接过,狐疑的眨眨眼,第一眼瞅到遗诏的落款竟然是先帝的,小吃一惊,赶紧仔细的读了起来。
起先,她的表情还是狐疑的,然而渐渐的,百里九歌的表情也变的与殷浩宸一般,震惊而愤怒。
她蓦然将遗诏扫回了殷浩宸手中,痛心愤慨道:“殷浩宜,你这混账!先帝何辜,殷浩宸何辜,言灵家族又何辜!”
值此一刻,百里九歌也明白墨漓的那句“不单单是谈和”是什么意思了。看来,殷浩宸已经决定要倒戈相向,打回朝都。
他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只因这遗诏的内容……
先帝竟然是被殷浩宜活葬于皇陵的!
光是这一点,殷浩宜便已是十恶不赦,何况还有那其他的罪行。
遗诏中说,虽然殷浩宜为嫡长子,但先帝认为其内心太过暴虐,有意将皇位传给殷浩宸。若不是先皇后偏袒长子而不喜次子,一直劝说先帝,只怕如今在坐大商江山的,便是殷浩宸了。
但因着殷浩宸心向戎马、从不争名夺利,他并不知道先帝的想法。
殷浩宜则不同,他从先皇后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因害怕先帝最终变卦,便设计了先帝,将他活葬进皇陵中。
遗诏中,字字句句都像是血泪,先帝用笔墨控诉着自己躺在密封棺材中的绝望和愤怒。
因着事先已经有不祥的预感,先帝每每使用完玉玺,都会藏起来,只有他的心腹孙公公知道藏在哪里。
待先帝被活葬后,孙公公带着玉玺,冒死进入皇陵中,用尽了方法才将先帝从棺材中救出来。
可是先帝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他让孙公公将他送到一间圆厅密室里,在那里,他用最后的力气写下遗诏,并在气绝之前,让孙公公务必把遗诏和玉玺带出去,交给言灵家族的长老。
那时候的言灵家族,在大商的地位高过王后公卿。先帝甚至与言灵家族的吴长老、也就是吴念念的祖父是忘年交,很是尊敬言灵家族的人。
先帝在遗诏中提到,他会让孙公公把遗诏交给吴长老,请吴长老定要站出来主持公道、拨乱反正。
然而……
这封遗诏并没有到达吴长老的手里,且言灵家族也在殷浩宜登基初年就被屠杀殆尽。
百里九歌记得吴念念说过,殷浩宜想杀的,其实只有她一人……
那么这里头,又是怎样的因由?
百里九歌迫切的问道:“殷浩宸,你可知道孙公公这个人吗?”
殷浩宸沉沉答:“他在七八年前,离奇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七八年前,那正好就是殷浩宜登基的时候。
众人互相交换了目光,也能猜想到,孙公公多半是遭了殷浩宜的毒手,没能将遗诏和玉玺送去给言灵家族。所幸遗诏和玉玺还留在皇陵的秘密圆厅里,又阴差阳错的落到了吴念念手中。
吴念念凄绝的喃喃:“遗诏和玉玺,最后还是到了言灵家族的手里,这大概是爷爷的在天之灵引导念念找到的吧,纸永远包不住火……” 殷浩宸坚决道:“这遗诏与玉玺,就由本王保存。待兵临朝都城下时,本王要亲口将遗诏宣读给我大商军民。皇兄残忍害死先帝,屠杀言灵家族,还要将本王的王妃也置于死地。本王定与他恩断义绝,势不两立!”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374章 374.公开身世
见殷浩宸及其麾下的一致倒戈,墨漓淡淡笑了笑,对众人道:“还请宸王与各位随在下入帐,在下这里有两个人,要引荐给各位,想必在场有人还能认出他们。”
百里九歌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了,墨漓这是要引荐爹娘!
也是,既然殷浩宸已来,有些事情自然可以公诸于众。
她道:“大家跟我和墨漓来吧,我们进帐子里说。”
一行人自是讶然,互相交换了狐疑的神色。而当他们跟着墨漓进入军帐,看见了正在哄衿儿的一对中年人时,有人更是诧异的问:“世子殿下,这两位便是您要引荐给我们的人吗?”
百里九歌忙关好帘子,道:“爹娘,你们看看,是不是有老熟人来了?噢对,你们可以把人皮面具摘掉了!”
那一声“爹娘”,唤起了众人的怔愕,接着只见百里啸和荆流风揭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这一刻,百里未明麾下的几名老将,惊喜的呼道:“奉国大将军!”
百里啸深深一笑:“各位,十九年不见了,你们还好吗?”
“奉国大将军!”在老将们的心中,百里啸仍是他们的奉国大将军。
几个人纷纷冲了过来,又惊喜的朝着荆流风呼道:“愈月夫人!”
只片刻的时间,这些纵横沙场多年的名将,竟都是老泪纵横。他们甚至激动的抱头痛哭,不敢相信竟还有再见到百里啸夫妇的一日。
其余的几个年轻将领,虽然没有见过百里啸,但都是听说过其威名的,这会儿激动又诧异的问:“世子殿下,这、这是怎一回事?还有世子妃怎么管百里啸将军和愈月夫人叫爹娘?”
百里九歌道:“此事说来话长,大家先坐,我去给你们倒茶,爹娘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都讲给你们。”
墨漓道:“还请各位在知晓了来龙去脉后,能够暂时保密,在下信得过各位。宸王、宸王妃,这边请。”
百里九歌这便大喇喇的朝墨漓挥挥手,出了帐子去,在外头将帘子放好,随后又叫了孤雁和容微君也去帐子里。
她准备好了茶水,端入帐子,一一发给每个人,随后便抱了衿儿,坐在墨漓的旁边。
随着百里啸和荆流风将事情娓娓道来,在座的每个人都无比惊讶。
吴念念也正抱着儿子,朝着百里九歌真诚的笑道:“世子妃,得知你再也不用苦于与世子殿下之间是否是兄妹关系,念念真的很为你们高兴。”
“是啊,不管怎么说,这倒着实算是件大好事。”老将领们也纷纷说道。
原本众人对于百里九歌之前“叛国投敌”的行为还存留些不认可的,但现在却是完全不介意这个了,只因百里九歌是奉国大将军的女儿,那便是他们的大小姐!
只是,关于昔年奉国大将军“英勇牺牲”,还有愈月夫人的生下的那个“死婴”,却都还是谜。
众人猜想,这里头多半有耐人寻味的原因,甚至阴谋。 忽的有人惊呼:“会不会是百里越干的?奉国大将军您一死,他就弟承兄业,坐上了您的位置。还有世子妃儿时的那个外室的娘又是怎么回事?百里越既然让那样一个女人在外头养着世子妃,就肯定是
知道点什么的吧。”
这样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众人的脸上渐渐盘旋起阴云。
看来,只有打进朝都,活捉了百里越,才能从他的口中将这些事情全都问出来。
百里啸沉默了片刻,低低问道:“百里未明被昭宜帝冤枉惩处之事,我也知道,九歌已经委托姐妹将他送去安全的地方暂避。”
将领们点点头,恍然明白,原来当日他们被囚车押送去朝都的路上,前来劫走关西将军的是世子妃和她的姐妹。
他们连忙作揖,“多谢世子妃。”
百里九歌摇摇手,“谢我做什么?百里未明是我哥哥,他有难,我哪还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就是豁出去了也要保他周全。”
百里啸又道:“百里未明对陛下忠心耿耿,即便是被陛下无礼处死,也没有反叛之心。各位对陛下的忠诚不会亚于百里未明,但为何你等都要倒戈助周?”
殷浩宸沉沉道:“因为念念在殷氏皇陵中发现了先帝留下的玉玺和遗诏。”
“玉玺,遗诏?”百里啸露出淡淡的惊讶,接着,墨漓将玉玺和遗诏相继递给他。
百里啸看过遗诏后,蓦然扬手,愤怒的将遗诏挥到地上。那卷轴一路滚到墨漓脚下,他不动声色的将遗诏收好。
“暴虐之君,人人得而诛之!”
百里啸怒拍桌案,这一瞬重新拿出了十九年前厉兵秣马的气势。
他怒道:“宸王身为圣上的母弟,都已经忍无可忍,我又岂能落于人后?如此无道之君,罪不容诛!”
殷浩宸沉痛道:“虽然本王不想伤害兄长,然而……被他逼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不反也得反了。”
“王爷……”吴念念感同身受的喃喃着,一只手被殷浩宸纳入掌中,抚慰的摩挲。
这夜,众人说到很晚,百里九歌也连换了好几次茶水。
后来见太晚了,百里九歌不想墨漓再熬夜,便倡导大家改日再聊,终于成功的把墨漓拖回去休息。
而因着墨漓对众人再三嘱咐要暂时保密,是以,关于百里啸和荆流风的事情,再没有其他的人知道。
壬寅年三月初二,殷浩宸命潼关总兵张烁放弃镇守,迎周军入关。
张烁听命,周军入驻潼关之中。
休整了两日,周军与殷浩宸的军队齐出,直逼临潼关。
临潼关总兵罗鸣见大势已去,也不等殷浩宸下令了,远远的就打开关门投诚,拱手将临潼关送与墨漓。
过了临潼关,朝都外便再没有关口阻挡,只剩下西江天险,只要渡江便能兵临城下。
从这临潼关的城墙上,远远的还能看见钟山的轮廓浅淡的浮现于地平线,钟山的那边就是西江……百里九歌坚定的笑了笑:“殷浩宜,你逃不掉制裁的。”
壬寅年三月初四,惊蛰之日。
临潼关的夜,寂静好眠。将士们都累了,准备休息。
百里啸自回廊走过,要去厨房给荆流风做些宵夜,途中从殷浩宸的房间门口走过,听见了屋中传出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声音,百里啸是听过的,是百里未明!
没想到百里未明竟然偷偷潜入临潼关,找殷浩宸私话。百里啸肃然眯眸,不动声色的贴近了门畔,调动内力,听着里头的谈话。
“宸王,深夜冒昧打扰,勿怪。”百里未明拱了拱手。
殷浩宸原本在与吴念念逗弄孩儿的,忽然窗子就开了,百里未明从窗子潜入进来,这让殷浩宸吃惊。
他负手前来迎接,诧异道:“关西将军,你……”
“宸王,我有一事相问。”百里未明正色道:“我这些日子随梨花巫在湘国暂避,因听说你连连失守城关,便回大商看看,不想前日听闻你率领麾下倒戈相向。此事当真?”
“的确如此……”
百里未明目露难以认同的目光,“宸王,你我都是忠君卫国的将领,难以相信你竟会率众倒戈。这期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殷浩宸遂将遗诏和玉玺递给了百里未明,而百里未明的反应,也和之前看过遗诏的人反应相同。
两个人曾是殷浩宜的左膀右臂,然而从此刻开始,左膀右臂皆成为致命的倒刺。
百里啸推门而入。
他的到来,让百里未明下意识的戒备起来,但映入眼帘的那张轮廓,很快就激起了百里未明内心的震惊。
眼前的人,十九年的风霜在他的脸上添了许多皱纹,可那熟悉的长相,深邃的眼眶,厉兵秣马的气势,却与记忆中的那张年轻的脸重合在一起。
百里未明虽是百里越的儿子,但打小就练武从戎,百里啸既是他的大伯又是他的师长,更是百里未明打心眼敬佩的人。
他震惊道:“大伯,是您?”
“未明,好久不见,连你也长这么大了。”百里啸走来,拍了拍百里未明的肩膀。
“大伯。”百里未明犹然无法相信的说:“您真的还活着?”抱拳跪下,“侄儿失礼。”
百里啸扶了他起来,接着,便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百里未明。因着吴念念还不困,便也抱着儿子坐过来。
待听罢百里啸所讲,百里未明眉头微拢,仔细的想着某一件事,斟酌着道出:“我曾听娘说过一句话,那时我尚是少年,并没有放在心上。娘说,爹的那名外室并非病死,而是被爹杀死灭口。”
“外室……就是九歌从前那个娘?”事关百里啸的宝贝女儿,他立刻追问。
百里未明道:“侄儿也只记得娘说过这样一句话而已,其余事项,有必要当面相问。”
“我也有此意。”百里啸原就是要找百里越问个清楚,眼下正好,便连着赵倩一起问吧。
到了翌日,百里未明归来临潼关的消息,在众军之中传开。
将士们欣喜若狂,纷纷将百里未明围住,问长问短。 大商的三位宿将齐聚于此,且目标一致,百里九歌看在眼里,心中也更是期待着殷烈火的到来。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375章 375.会师殷烈火,兵临朝都
与殷烈火会师的日子,是壬寅年的三月初九。
那会儿是黄昏时分,大军行进到荒郊野外,正要安营扎寨时,一名斥候急匆匆奔过来,兴高采烈的禀报说,前方五里处是河洛的军队。
殷烈火,到了。
这样的讯息让百里九歌喜出望外,激动的想要先率先策马过去。一年没见,她很想快些看看烈火。
墨漓随即下令:“众军在此安营扎寨,我带五百骑兵,前去会师烈火姑娘。”
待五百骑兵被点出来,百里九歌连忙挥着鞭子冲了出去。墨漓也不急,徐徐在后面跟着。马蹄阵阵踏过渐高的野草,渐渐的,对面出现了军马的轮廓,当前几人华丽的衣着在风中轻摆。
“烈火!”百里九歌的声音欢喜澄亮。
她看见烈火了!
那华丽的衣裙,精致的发饰,一身的琳琅和魔魅被刻画得淋漓尽致,即使相隔的远,仍旧不减精致与大气的完美相合。
百里九歌从马背上飞跃而下,对面,一位同样衣着华丽、俊美挺拔的男子先下了地来,小心的扶着殷烈火下马,并扶着她朝百里九歌迎来。
直到此刻,百里九歌才认出了这男子是关成。而更让她吃惊的是,殷烈火已是大腹便便,行走是迟缓的,却更显得尊贵雍容。
“烈火,你怀孕了?”百里九歌盯着殷烈火的肚子瞧。
殷烈火柔和的反问:“你的女儿,带来了么?”
“噢,衿儿在睡觉呢,我就没抱她来。倒是你,烈火,挺着个大肚子还御驾亲征,没少吃苦头吧。”
殷烈火含笑,缓缓的摇了摇头。
百里九歌执了她的手说:“一年多不见,怪想你的,不管怎么说,今日重逢了我定要和你说说私房话。”言罢拉起殷烈火,朝着墨漓走去,“墨漓,烈火来了。”
关成跟紧了殷烈火,在另一侧小心的扶着。殷烈火朝着他柔和的笑了笑,望向墨漓。
这一眼亦如四年前的初见,他温润清雅、宛若遗世独立,浅笑着与她问好,无视周遭所有人异样的眼神。
四年的时光过后,多少人事已非,唯有彼时真诚的初衷丝毫无改。
既然无法与他的轨迹重合,那么,便求得殊途同归,各自安好在各自的幸福中吧。
“墨漓……”殷烈火柔和的笑了:“好久不见,你可还好?”
“在下无恙。”墨漓温润浅笑:“烈火姑娘,你一路挥师过来也累了,早些安营休息为好。稍晚些了我与九歌会去看你,有些事情还要和你当面谈。”
“嗯……”殷烈火喃喃:“那就晚些见,九歌、墨漓……”
很快,大军安营扎寨,墨漓、殷浩宸、殷烈火、百里未明手下的军队从会师的一刻起,便是有了同样的目标和方向。
殷浩宸与殷烈火的交情算不得多深,再加之他的孩儿很小,需要照顾。是以,殷浩宸并没有去与殷烈火问候,而是留在军帐里陪着妻儿。
而墨漓和百里九歌,则带着百里啸和荆流风去私见了殷烈火,并将先帝的遗诏和玉玺也给殷烈火看过。
众军就在此处又休整了两日,直到三月十一。
三月十一那晚,皎月如钩。
一盏盏军帐亮着火光,点缀在浩淼的荒野上。
河洛军营外,荒野长出的桃花已经开了。在一树绿丝绦垂坠的柳树下,百里九歌和殷烈火并肩而立,同望着广袤的荒野和寂静的苍穹。
不知道上次这样贴近的说话是在多久以前了,百里九歌笑着抬手,把殷烈火肩上的一枚柳叶挥掉,转眸的时候正巧看见,营门处一道挺拔的身影立着,正静静的凝视着这边。
百里九歌笑道:“烈火,关成对你真上心,你就出来一下下,他也守在不远处看着。”
殷烈火纤长的羽睫微眨,深深望了眼营门的那人,柔声曼语:“他对我很好……自我登基以来,是他和靳丞相一直全心全意的帮着我……是他们,让我少了很多艰难……” 百里九歌点点头,“我知道帝位不好坐,前朝后宫那么多事你要管,还得怀孩子。我记得河洛的大臣差不多都被你镇住了,想来不会公然闹起什么风浪,倒是你后宫的那些皇夫们,他们没跟陈皇夫似的
给你添乱吧?” 殷烈火喃喃:“后宫有关成在,屡次的大风大浪他都压下了,于是有些汲汲营营想要权利的人,便拉拢朝臣、结党营私,想通过前朝来置关成于死地……那时候,他们捏造了天衣无缝的证据,他们的母
家又都是达官显贵。关成怕我为难,主动认罪,交出了皇夫之印……”
百里九歌忙问:“那后来呢,事情是怎么解决的?”
殷烈火冷冷一笑:“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不过是空有奸诈歹毒的心肠。他们既然有胆量陷害关成,那我就让他们也尝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滋味!自寻死路之人,我想方设法都给弄死了,以绝后患。”
“烈火……”百里九歌几乎能想到那是怎样的刀光剑影、血染朝堂,她忍不住问道:“烈火,你走这条路,后悔吗?每日都那么劳心劳力,周围还有层出不穷的牛鬼蛇神。”
殷烈火幽幽的笑了:“杀父之仇历历在目,哪怕是当时有再多的选择,我也只会走这条能够手刃仇人的路。”
“那如果你报了仇呢?之后又该如何?烈火,我怕你报了仇之后就会生无可恋!”
殷烈火颤了颤,晦暗的低下头,“是啊,生无可恋……我原本就已经无法再追随墨漓了……”
然而,她又抬起头来,望向仍在营门前静静守候她的人,“九歌,我可以为了任何人活着……关成是我的丈夫,当初我选择了他,一生我都只选择他。”
百里九歌紧紧握住殷烈火的手,明媚的笑了:“我还是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烈火,我愿意相信你!”
“那他呢?”殷烈火蓦然问道。
他?
百里九歌反应了过来:“墨漓他……”
“他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身体状况如何……
殷烈火的这一问,百里九歌只觉得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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