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见墨漪无动于衷,白衣人们的眼底凶狠起来,一边逼近,一边说道:“墨漪公子,请将蓬莱圣女交给我们,尊上等她等得很着急。”
墨漪岿然不动,冷道:“尊上曾对我千咛万嘱,不能让这孩子出一丁点的闪失。你们怎不想想,要是连夜将她带回去,万一她受伤生病了,你们要怎么和尊上交代?”
“这个就不劳公子费心了。”
墨漪冷笑:“我看你们是真不想活了,死到临头的时候,别怨我没提醒过你们。”
“你……”两个白衣男子脸色青了。
另有人道:“你们别被他骗了,这不过是他危言耸听而已。”
“是不是危言耸听,你们可以留到要死的时候验证一下。”墨漪的眼底凌起更为狠戾的光。
白衣男子们被慑到,不禁退后了两步,互相交换了眼色。为首的一人,朝另外几人使了个手势,狠声道:“不用废话了,抢!”
狭小的破庙中立刻打了起来,顾怜连忙抱着衿儿后退,面前眼花缭乱的,她看不清,只感到破风声此起彼伏,浑厚的劲风嗖嗖袭来,昏暗破败的墙壁上,几条乱影舞动。
“哥……”顾怜担心的喃喃,见衿儿也露出恐惧的表情,连忙说道:“衿儿,你不要害怕。”
那些白衣男子打着打着,纷纷抽出剑来。墨漪眼神狠戾,袖风挥开一人指来的剑,趁隙说道:“涟儿,往后退。”
顾怜听命的躲闪,企图与他们远远的拉开距离。然而破庙狭小,顾怜的后腰很快就抵在了硬物上。她回头,看见的是泥土堆起来的供桌,稍微抬眼,观世音菩萨的一双土塑的眼睛,就在盯着她。
顾怜没来由的心头一骇,就在这分神的片刻,眼前冲过来一个白衣人,一手朝着她挥剑,另一手握成鹰爪,俨然是要抓走衿儿。
“哇——”随着衿儿恐惧的哭声,顾怜险险躲过了那支剑。
练舞的身段柔软,像是柳条般的擦着剑柄下,滑了出去。顾怜气喘吁吁的抱紧衿儿,后背撞在了墙上,坍圮的泥块顿时落了顾怜一身。她弓起腰,把衿儿护在怀里,被泥块砸得生痛。
那白衣人见自己失手了,咬牙切齿的举起剑,又朝着顾怜刺来。
顾怜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和肩背的疼痛,站起身来。眼看着那白衣男子逼近了,她朝着右前方错身,却看见白衣男子突然身子一直,一把剑从后面捅穿了他的身躯。
“涟儿!”墨漪拔出剑,另一手顺势把顾怜接下,揽了过来。
顾怜紧绷的心弦,终于能松弛一点。她牢牢的护住衿儿,腰肢被墨漪搂着,顾怜清楚的看见,墨漪的脸上有血,脖子上、衣襟上,都染着点点血色。
“哥,你受伤了?”顾怜惊恐的问。
“都是他们的血。”墨漪道:“本不想打这一场的,既然要动真格,那只痛好下杀手了。”
“哥……”
“不用怕。”墨漪看了顾怜一眼,又见衿儿哭得满脸是泪,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手头上却毫无间隙的挽了个剑花,随手一扫,便割断了一名白衣男子的喉咙。
眼下活着的白衣人,只剩下三个,三人已经从一开始的进攻变成了现在的后退,他们恐惧的交换神色,接着转身就要逃走。 墨漪冷哼一声,身影随即闪了出去。顾怜怔怔的从这股劲风中抬起眼,将飞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转眼的功夫,便听见三声惨叫,再转眼,墨漪已经回到了她的身前,脸上沾着的血污又多了几块,剑尖也
在不断的淌血。
这样的场面,顾怜毕竟是见识得少,这会儿恐慌的厉害,花容泛白,连拍着衿儿的这双手都显得僵硬,有些颤抖。
“别怕了。”墨漪拍拍顾怜,将她身上的墙灰和泥块挥掉,问道:“刚才疼不疼?”
顾怜摇摇头,疼意已经过去了。环顾着庙里的狼藉,惨笑着呢喃:“今晚怕是要换个地方过夜了。” “去山里吧。”墨漪手中的剑,是从那些白衣人手里夺下来的。他用掌力随手吸了个剑鞘过来,收起了剑,说道:“山中也就是猛兽要留心点,我看着就行,你和衿儿休息。”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41章 441.把衿儿还给我
顾怜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连声哄着衿儿。身旁,墨漪拿出化尸水,洒在这些人身上,刺鼻的味道从被腐蚀的尸身上飘出,很快又被风吹散。
破庙中再度变的清净起来,长着杂草的地面上,尸身和鲜血都已经溶进了土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似的。
墨漪回身,冲着观世音菩萨的塑像施了一礼,歉意的笑道:“惊扰了。”言罢,正要走,忽的一阵绞痛从心头蔓上来,带着种尖刻的像是针刺的冲击感。
墨漪捂住心口,又因触碰到之前割肉的伤处,牵动了剧烈的疼痛,眉头狠狠拧了下,一手撑在供桌上。
“哥,你怎么了?”顾怜发现了不对,拍着衿儿忙不迭走来。当望见墨漪痛苦的神情时,心中顿时害怕担忧起来,顾怜忙问:“是寄生蛊发作了?”
“不是。”墨漪勉强笑了笑,“就是心脉坏了,时不时犯病,倒也算正常。”
顾怜怔忡了半晌,在衿儿渐弱的啼哭声中回过神来,难以接受的问道:“心脉坏了?”
“是啊,那虫子在我心脏里呆了二十多年,又总啃来啃去,这颗心还能完好无损吗?”
墨漪越是说的轻描淡写,越教顾怜的喉咙里堵了团毒药似的,疼的连说话都是那样费劲。
顾怜好不容易出声了,却已成哭腔:“你到底是如何忍过来的……”
“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墨漪不再捂心,勉力放开拧起的眉头。
凉风漏进破庙,将墨漪身上染着的血吹得凝固,月光照在他脸上,他无奈的叹了一声,皎洁的月光在眼底凝作一抹黯然失色。
“涟儿,走吧。”墨漪说话的时候,是望着那尊观世音泥塑的。
观世音,阅尽人间孤苦声。那么,这些年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菩萨,你可又都看见了?你是会怜悯,还是嘲笑?
墨漪自嘲的哼了声,转身而去,忽然又叹着气,苦涩万分的说:“都说生死有命,不认不行。我这心脏被伤成这样,估计这辈子就是个短命鬼了。虽然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但我真见不得让你当寡妇。”
顾怜酸楚的摇摇头,眼角戚戚落下一滴泪,终是没有再出声。她拍着衿儿,默默的跟着墨漪出去了。
许久许久之后,这座破庙里,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一切安静的和平时一样,整座庙再度沉浸在深夜的寂寥中,像是遗世久远。
百里九歌刚踏入庙里,就觉得哪里不对。这座庙很安静、很破败,可她就是觉得这里好像刚刚被人大闹过一场似的,有很多凌乱的枝节。
“那是什么?”百里九歌眼尖的瞅到一个东西。
她走过去,在坍圮的墙根旁,捡起了这个东西。
这是一支簪子,檀木做的,雕成箜篌的形态。
百里九歌觉得这簪子很眼熟,仔细咂摸了半晌,惊讶的记起来了,这正是墨漪送给顾怜的那支檀木箜篌簪,不会错的。
这么说,顾怜来过这里?
百里九歌忙道:“墨漓,我捡到了顾怜的簪子,她刚刚在这里!还有这里看起来像是打过架了,是不是顾怜遭遇了什么?她肯定是和墨漪在一起的,他们、他们现在会去哪儿了?还有衿儿……”
此刻御风他们三人在外面生火,墨漓进了破庙,拿过百里九歌手中的簪子,眼神深了深,柔声道:“大哥他们或许刚离开不久,这里隐约有化尸水的气味。”
百里九歌闻了闻,的确是的,虽然这气味很淡很淡。
她担心的说:“看来墨漪的确在这里和别人打上了,被这化尸水化去的是谁……”不会是墨漪吧……
这个想法将百里九歌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连忙摇摇头,掐断这个刚萌生的想法。她相信墨漪不会有事的!
墨漓柔声安慰:“赶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今晚只能在这里歇下。先喝点安胎药,早些休息,我抱着你睡。”
“嗯……”百里九歌随即拿出安胎药,吃下一粒,喝了些水,心中还是着急衿儿。
她不想影响墨漓的情绪,便将这样的心绪独自咽下,对墨漓道:“晚上吃点什么,该不是要临时打猎吧。”
“我本就是如此想的。”墨漓柔声道:“我与御风出去猎些野味回来,顺便看看路,御影和御雷留在这里保护你。”
“噢,那你们要小心,大晚上的,深山老林里危险很多。”百里九歌殷切的嘱咐。
“嗯,别担心。”墨漓扶着百里九歌坐下,示意御影和御雷在庙门口好好的守着,自己与御风离去。
望着墨漓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下,百里九歌握紧了顾怜的簪子,忽的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夜会不太平……
因着长途跋涉,百里九歌很疲乏,不多时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硬邦邦的泥土地,也睡不踏实,朦朦胧胧的还在想着墨漓什么时候回来,想着衿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嚎啕大哭……
想着想着,百里九歌难受的醒来,谁知身下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接着就见御雷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前,说道:“娘娘,当心点。”
“御雷?”百里九歌立刻精神起来,往歪斜的庙门口一看,倒抽凉气。
野狼!
十几匹贪婪的饿狼,张牙舞爪的逼到了破庙门口,御影正在阻止它们。 “野狼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百里九歌赶紧扶着墙站起,看这群咬咬唇,当机立断,“我看这些狼八成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虽然洒了化尸水,但狼肯定是循着血味追来的。御雷,我们冲出去会合御影
,一起离开这里。”
“那陛下怎么办?”御雷护着百里九歌,往庙门口挪动。
百里九歌道:“我们先离开,找个安全的栖身之处,然后再让御影去找墨漓,御影不是擅长追踪术吗?他能找到墨漓的。”
御雷答道:“就照娘娘说的办。娘娘您护着肚子,属下护着来护着您。”
“我自己能行,快帮御影吧。”百里九歌拔出了短刀,对御雷使了个眼色。
两人相继冲出了破庙。
一出庙门,御雷便立刻拔剑杀死一匹狼,在御影肩上拍了一下。共事的默契让御影立刻明白了意思,两人回身护住百里九歌。
她扬刀,杀退最近的两匹野狼,接着迅速看了眼御雷和御影,三人用最快的速度撤离,在树枝间纵横时还能听见野狼饥饿愤怒的咆哮声。
因着三人走得飞快,又是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映,不多时,就将那些野狼远远的甩开了。
但百里九歌毕竟要顾及腹中的孩儿,当感觉到劳累时,便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御雷找了个避风的山坳,扶着百里九歌坐下。
百里九歌抚着小腹,运起内力调息,对御影道:“快去找到墨漓和御风,把他们带过来。”
“是。”御影话落,身影消失。
御雷收剑,说道:“娘娘,属下会在这里看护好您的。”
百里九歌点点头,有御雷在,她便可以全身心的调息了。
等了良久,墨漓也没有来,百里九歌心想御影也需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墨漓,便说服自己再耐心一些。
可是因着饿得太久,方才又跟野狼赛跑了一阵,百里九歌的肚子咕咕叫起来。扶着石头站起身时,眼前冒出金星,差点没站稳。
“当心啊娘娘。”御雷赶紧扶了百里九歌一把。
百里九歌皱了皱眉,缓过劲来了,抚着小腹说:“我太饿了,有些头晕目眩。”
御雷苦恼的想了想,说道:“干脆属下在这附近猎个野味给您吧,属下不走远。娘娘,要是发现不对了赶紧喊属下。”
“我知道了,我能自保的。”百里九歌笑笑,看着御雷十分不放心的步步走远,不断的回头,生怕她会出什么闪失。
百里九歌的腿已经酸了,不想再坐,索性就扶着石头站着。吸了吸鼻子,让新鲜的空气能更多的流进肺里,百里九歌配合着伸了个懒腰。
可就在这时,余光里望见了两道飞速而过的身影,其中一人像是抱着一团布的,百里九歌看见了布面上的一双绣花鲤鱼……
“衿儿!”惊秫的声音,在这一刹那从百里九歌的喉咙里冲出。
那双绣花鲤鱼,是二娘在衿儿的新衣上绣的,朱砂色的鲤鱼,活灵活现,吉祥喜庆。她不会认错的!
那是衿儿!一定是衿儿!衿儿就被那道影子抱在怀里!
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亲手拥抱骨肉至亲更重要?百里九歌激动的大喊:“墨漪、顾怜!把衿儿还给我!”
她追上去了,纵身在树枝山石上,将轻功发挥到极致。一切思绪都被过滤了,只剩下一道清晰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翻腾。
她要抢回她的女儿!
前方,急速飞闪的两道影子,突然停了下来。迷蒙的月光忽然就将他们的形貌照得清清楚楚,百里九歌也看得真真切切,那的确就是墨漪和顾怜,而墨漪的怀里就抱着衿儿。
“娘!” 听见衿儿的啼哭声,百里九歌心中的伤口崩裂,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442章 442.注定一死一活
眼看着离墨漪和顾怜越来越近,百里九歌甚至能看清,他们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朦胧的月光像是层无形的牢笼,突然之间,就将百里九歌与他们的距离隔开了。眼前的景物突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树林,而变成了一片火海。
百里九歌一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满脑子还都是衿儿哭着朝她伸出手的模样。
她明明还能听见衿儿的啼哭声!
身边都是熊熊烈火,瞅一眼脚下,竟是被火烤得千疮百孔的大地。百里九歌忽然就想到那口火泉附近的场景,身子也在同时失衡,她惊呼的跌落下去。
下坠的途中,衿儿的啼哭声越来越远。
百里九歌仓皇的摇着头,顾不上自己的处境,撕心裂肺的喊道:“衿儿!”
话音尚未落下,脚踏实地的感觉让百里九歌一怔,眼前的场景忽然间全都变化回来了。
这里还是树林,自己从树枝上坠下,踩在了地上。百里九歌大惊的望向方才墨漪和顾怜立足的那棵树,树枝上空空如也,只有树叶晃动,沙沙响着,证明了那两人已然离开。
“衿儿!衿儿!”百里九歌连声喊着,仓皇的奔走了几步,却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找。
衿儿的声音远去了,远到她已经听不到了。
衿儿,她的衿儿……
她要衿儿回来,她不要衿儿去火泉送死!
“黑凤。”一声百里九歌怎也没想到的声音,忽然幽幽的响在耳畔。
百里九歌尚还无法回过神来,转头就看见一道飘渺纤细的白影,像是月夜下的魂灵,幽幽立在七尺之外,静静的凝望着她。
这一刻,百里九歌因着极度愕然,所有的冷静都回来了。凉风钻进袖口,她打了个寒颤,忽然间清醒到了极点。
百里九歌愕然的喃喃:“梨花巫,你……真的是你?”
梨花巫点了点头,朦胧的月色,将她修饰得像是空濛烟雨中的一朵莲荷,有着若隐若现的空灵。
她幽幽说:“我在这片山林里,等了你很久,你终于来了……”
“梨花巫,你!”百里九歌瞪大了眼睛。
黑漆漆的山林,如幽魂般飘渺的梨花巫,扬而不露的面纱,她眼角下那颗险危危缀着的泪痣……这一切,都让百里九歌的身子不禁发凉,脖颈后的冷汗铺开薄薄的一层。
可她不想浪费一点时间!
“我要去追衿儿!”百里九歌激动的呼道:“衿儿被抓走了,我不能让她被带过去!”
她朝前奔去,然而一串血色的梨花忽然飞到百里九歌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梨花巫闪到了百里九歌的身前,手指微挑,纷纷扬扬的花瓣旋绕着她的手臂。她喃喃:“没用的,他们已经走远了……”
“可是我不能让衿儿被带去火泉!那样她会死的。因为、因为……”百里九歌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道:“因为要让火泉变成水泉,就得把衿儿填入泉眼里!那样她还能活吗!”
百里九歌崩溃的坐在了地上。
梨花巫吟然不语,幽幽凝视着瘫软在地的百里九歌,一袭红衣像是奄奄一息的凤凰,尽管不屈不挠的睁着双明眸,却崩溃、无力、遍体鳞伤。 百里九歌痛心的说道:“梨花巫,我们都是花谷七宿的姐妹,我不想瞒着你。你知道吗?我在父皇临华殿的房梁上,找到了昔日母后亲笔所写的书信。信里说,那口火泉已经快到极限,二十年内如果不能解决它,以后就再难以控制火势蔓延。母后写信那时候距今,已然是二十年,而解决火泉的方法,就是用蓬莱圣女的血肉去填泉眼!填泉眼意味着什么,我怎会不明白?周国的百姓们无辜,可衿儿也无
辜!难道她活着就是为了牺牲吗?”
“黑凤……”
“错都在我!”百里九歌抬眼望着梨花巫,眼底迸发着铮铮切切的光,宛如悲壮哀嚎着的孤鸿。
“错都在我!如果衿儿不是流着我的血,又怎会有这样的命运。万一当我赶到火泉的时候,衿儿已经被填了泉眼……不,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去抢回衿儿!”
“站住。”梨花巫冷冷的喝止了百里九歌,一串血色的梨花瓣,毫不留情的割在百里九歌的身上。隔着衣服,划伤了她的皮肤,百里九歌感受到发麻的痛觉。
“梨花巫,你让开!”她吼道。
梨花巫幽幽冷道:“你救不回你的女儿,而且……就算是救回了,你忍心看着周国慢慢沦为焦土,忍心看着百姓们生活在人间地狱?”
“我不忍心。”百里九歌嗤道:“你说我怎能忍心!”
“所以,你心里是怎么打算的……” 百里九歌凄然的、也坚决的笑了:“蓬莱圣女不是只有衿儿一个,我不也是么?如果我和衿儿注定一死一活,我宁愿死的是我。所以我瞒着墨漓,不愿把这件事告诉他。因为不管死的是谁,墨漓都是最
痛苦的那一个。”
梨花巫喃喃:“可你腹中还有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百里九歌仰脸苦叹,吸下一口气,悲到肝肠寸断,“我都知道,可我要怎么选择……”
梨花巫摇了摇头,素白的手扬起,缓缓将朵朵血梨花收回了袖中,幽幽道:“黑凤,我在这里等候你,是为了给你一句忠告……”
百里九歌直视着她。
梨花巫道:“甘来还须苦尽,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好自琢磨你母后的信……”
话落,素白的影像是一团薄雾,幽幽间便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空灵的声音还绵响在百里九歌的耳侧,与这月光一样的迷离。
“黑凤,置之死地而后生,切记,切记……”
余音渐渐被风吹散,再也看不见梨花巫了。百里九歌怔怔的从地上爬起来,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笑得比哭还要残忍。
母后的那封信,写明了填泉眼的方式,又如何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命运就像是一场野火,当无法再反抗的时候,便只能被烧成灰烬。
自己和衿儿,是不是真的只能一死一活?那自己腹中的孩儿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对不起她的孩儿,她不是个好母亲!
“娘娘!”御雷的声音由远及近,就这般突兀的响起。
百里九歌颤了颤,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腹处传来不适的感觉。她忍着痛,捂住小腹,将内力化作暖流送进去,转脸望向赶来的御雷。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御雷的手里,拎着一只野鸡,他担心的问道。
“我……”百里九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激动过后,便是颓然的冷静。
她说道:“是衿儿。我看见墨漪和顾怜了,墨漪抱着衿儿,他们走了,我想去找衿儿,我真的想要把衿儿抱回来……”
“娘娘,先等等陛下,他马上就来了。”御雷连忙说。
百里九歌难受的摇摇头,挫败的说道:“刚才我追着墨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幻觉,等我再醒来,墨漪和顾怜就走了,我也看不见他们了。”
“九歌!”就在这时,百里九歌听见了墨漓的声音。
焦躁难过的深心,在这一刻终于寻到些暖流。百里九歌回身,望着朝自己快速而来的高大身影,接着,身子被揽住。
从墨漓身上传来的热烫,让百里九歌发觉,原来自己的身子竟是冷的像冰。曾几何时,他们的角色竟是对换了。
百里九歌酸涩的一塌糊涂,在墨漓的怀里嚷道:“我看见衿儿了,墨漪抱着她。我顿时什么都忘了,只想把衿儿抢回来。可是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一片火海,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就……”
“好了,别难过。”
墨漓将百里九歌拥紧,尽管他不知道梨花巫的到来,但百里九歌的苦涩,他感同身受。
他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越要竭尽所能的安慰九歌,此刻九歌的内心,是最脆弱的。
御风和御影交换了目光,御风道:“娘娘,你刚才是中了大公子的阴阳术。”
百里九歌一怔,喃喃:“你说什么?”
御风答:“大公子所修习的阴阳术,是依靠干涉阴阳颠倒而令人产生幻象,从前大公子从属下和御影的手中带走墨泓,就是用得这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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