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走得远了,也渐渐的,开始思考方才的种种。
殷如意在被踹飞后看向她的那目光,那般的狠毒、仇恨……百里九歌心里清楚,殷如意是断断不会让她好过了,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损招对付她。
反倒是殷浩宸……这次委实欠了他一个大人情,想来他夹在她与殷如意之间,肯定也不好过吧。
但是,不论如何,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的作为有哪里错了。她救了十几个无辜女子,这绝不是错事。至于踹了殷如意四次,也是因为她辱骂墨漓在先……自己是绝不会允许有人中伤墨漓的!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便看到了轻纱招扬的芳菲馆,远远的那牌匾着书着的大字甚是起眼,牌匾上侧两角拴着两串风铃,风一吹,便晃出宛如女儿家吴侬软语的清灵声响。
此刻尚还是白日,芳菲馆并未开始营业,百里九歌叫了门,有龟奴过来将门打开,请她进去。
她步入了楼中,在空荡的大厅中行过,仰脸就看见鸨母站在二层楼梯的末端,捏着兰花指笑吟吟道:“回来啦?房里说去!”
百里九歌笑而不语,鸨母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可大厅里那些忙着打理布置的龟奴小厮们却不知道,所以自然是要进屋谈了。不过百里九歌此来芳菲馆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送钱而已。到了房中,她直接递出两张银票。殷如意的是五百两,殷浩宸的是八百两。鸨母在接过这两张银票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闪得要蹦出来了,那
嘴角更是快要扯到耳根子处。
百里九歌无奈的哂道:“见过见钱眼开的,却没见过你这般视财如命的,不过是两张薄纸,瞧你瞅的口水都要淌出来了。”
鸨母哼了一声,拿了钱便揣到衣兜里,笑着应了句:“赶明儿了我就叫人去钱庄兑换成银子,咱俩对半分。”
“对半分?开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百里九歌笑着嗤道:“我记得之前你可是说得清清楚楚,老规矩,我六你四。怎么,想耍赖啊?小心我动武拆了你的芳菲馆。”
“哎哎哎,我说你怎么……”鸨母花着一张脸念叨,用兰花指在百里九歌的肩膀上戳了下,蓦地笑道:“得了得了,我开个玩笑嘛,你六我四就你六我四,我还是有道德的,不骗你那点钱。”
“哼,巧舌如簧,你还是学学顾怜吧。”
话刚说完,心里兀的发颤起来。百里九歌猛然间意识到,这几日自己因为来去匆匆,都没有和顾怜打招呼,更奇怪的是顾怜若是知道她回来了,按理说也会主动来看她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似是看出百里九歌的心思了,鸨母说道:“顾怜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练舞心不在焉,出场也不及从前积极,都得我催着才肯去。更不对头的是,从前几乎每天她就会去你房中打扫,可这几天却是不去
了。我一问起这事,她还含糊其辞,像是不太高兴似的。”
百里九歌听着很挂心,顾怜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要不我这就去看看她吧。”当面问清楚就是了,也省得自己在这里胡乱臆测。
起步正要出房去顾怜的房间,却就在即将推门的那一刻,只听窗外传来“嗖”的一声,一支匕首飞入,突然扎在门旁!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鸨母差一点尖叫出声,她捂住了嘴巴,缓了好半天才骇然的呼道:“什、什么人干的?”
“你反应也太慢了,人早就跑了。”百里九歌无语的说了她一句,目光正定定的凝视窗外。
窗外的景象没有一丝可疑,依旧上面是青天白日,下面是车水马龙。看来那投了匕首进来的人武功甚高,能这样来无影去无踪,饶是她也捕捉不到蛛丝马迹。
挪回目光,望向那支匕首柄上栓了信笺,百里九歌的心缓缓吊起,因为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内容而有些紧张。
她拔下匕首,取下信笺,深吸了一口气后,将信笺展开。
这一瞬,原本凝重的表情顿时变得又诧异、又气恼,还并着惊喜和无奈,如此丰富多彩的表情被鸨母看在眼里,不由的大掉下颌,“白蔷,你这是……怎么啦?”
“没什么!”百里九歌迅速阅完了信笺,将之塞进衣服里,顺便把匕首放在桌子上不理会了,冲着鸨母笑吟:“是我的江湖朋友送信约我见面,故意搞了这么一手吓我来着。他急着见我,我便先去会他了,改日再探望顾
怜。”边说,边找了笔墨纸砚,研好墨条后,持起一支小狼毫蘸了半笔墨水,在纸上写起东西来。
鸨母走近,问道:“你要给那位江湖朋友回信?”
“当然不是。”百里九歌边写边说:“我得告诉墨漓一声,我今晚不回世子府了,稍后还要麻烦你替我送去呢。”
鸨母的唇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要我亲自送去?”
“是啊,别人我不放心嘛。”
鸨母无语,原来被人放心的结果和能者多劳的结果是一样的啊。唉,算了算了,看在和白蔷相较一场的份上,她就亲自跑腿一趟吧。“还有。”百里九歌嘱咐:“千万别说漏嘴了,要是让墨漓知道我就是白蔷,他还欠我的两件事没准就做不成了。当时好不容易让他答应满足我三个要求的,如今我才使用了其中一个,敲了他一千两金子,剩
下的两个我一定要好好合计合计。”
鸨母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部肌肉,心里是愈加的无语,阴阳怪调的损道:“现在的年轻女孩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个脑袋里想的真是千奇百怪。”
“好啦别碎碎念啦。”百里九歌斜她一眼,将写好的书信折住,递给了她,笑道:“不管怎么说,鸨妈妈,这回多谢你啦!”
于是,百里九歌就在鸨母无奈而怨念的目光下,潇洒的挥挥手,直接从窗子跳出了芳菲馆,落在无人行走的小胡同里,颇是悠闲的朝出城的方向去。一直在窗口凝视她走远的鸨母,好不容易揉好了僵硬的面部表情,忍不住嘲道:“你这丫头可真不会看人!还以为你家相公跟你一般粗神经啊。我都还没告诉你呢,上次他来送黄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已经怀
疑你了,没准现在人家都已经知道得彻彻底底了,你却还在自鸣得意,你说你这人傻不傻哎……”
无语至极,关了窗户不看了,给世子府送信去吧,唉!
百里九歌在离开芳菲馆后,一路朝城门走去,准备出城去郊外的钟山。
一想到方才那封匕首信,心中便哭笑不得。
本来还以为是哪个江湖宵小识破了她的身份前来挑衅,或是从前哪个被她收拾过的江湖恶霸卷土重来找她复仇,可谁知……竟然是孤雁师兄!
百里九歌不禁嗤笑起来。
孤雁啊,都那么大的人了,还玩这吓唬师妹的小孩子家家,真拿他没辙!
不过孤雁的近况倒是和她猜测得一般,他果真去了鬼医前辈结庐的钟山,在那里帮着鬼医前辈采药,顺便学点医术打发时间。
他还在信中说,给她带来两个大大的惊喜。
这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倒真想去见见孤雁带来的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出了朝都城,百里九歌连走带飞、保持着不快不慢的悠闲速度,在黄昏时分来到了钟山脚下。
她抬头,仰望这巍峨连绵的群山沐浴在一片醉人的昏黄之中,轻轻笑出声来。
真好看。
还是外面的风景好。
朝都太闷,人太复杂,更有太多黑白不分的东西污染视线。
不像这里,河山万顷、苍穹辽阔,浓重的火烧云被风卷着瞬息万变,给巍峨钟山披上层火色的嫁衣。
身旁的风似也比朝都的风纯净的多了,吹在脸上是清爽舒服的,时而带来些空山鸟语,实在能令人无比放松。
美美的吸了几口长气,精神头更足了。百里九歌足尖点地,缓缓飘起,一袭红衣沐浴在夕阳下更添惊心动魄之色,就像是振翅的凤凰披着满身赤焰涅盘而出,映在这原野苍山之间,风华璀璨。
用了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刚巧天色全黑之时,在半山腰上,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百里九歌轻飘飘的落地,兴奋的呼道:“孤雁,我来了!”那边立在崖前的男子闻声扭头望来,那一袭赭石色描雁纹劲装下摆镶着的一圈大雁翎羽,随山风卷开朵朵山花。风吹了发丝轻扬,蜿蜒如羽,那挺拔的身影远远的伫立着,仿佛是一位久居于此的山神,以
挺拔的身躯撑开头顶的夜空和脚下的山岳。
这一瞬的孤雁,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可下一瞬他说出的话,却让百里九歌几乎要喷出来……
“黑凤,你可来了?快过来让我瞧瞧你有没有憔悴,有没有被毒打,有没有怀了孩子还被饿得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百里九歌差点没吐血的栽下山去,她闪到崖畔,逼近孤雁近身,仰脸瞪着他那俊朗又诙谐的长相,喊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我又不是去给人做童养媳的,哪来什么憔悴被毒打。还怀了孩子被饿得面黄
肌瘦营养不良……孤雁你还能想象力再丰富点吗?”
孤雁翻了个白眼,故作沮丧的模样,“你看你又不称我‘师兄’了,左一个孤雁右一个孤雁的,我都觉得自己好失败啊。”
“行了行了,别跟我卖乖。”百里九歌转过身去,抱肘哼了声。
孤雁望着她纤瘦的背影,不由的轻轻哂笑,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正经的问起:“黑凤,我和你说真的,你这段时间到底过得怎样,先说好别跟我插科打诨。”
百里九歌无语:“我什么时候跟你插科打诨过了?明明都是你喜欢拿我开涮,总说话说得天马行空的……”她扭头望来,笑道:“不过,孤雁,说实在的,我真的过得还好,一点没有委屈,而且我还……”
说到这里有点欲言又止的架势,脸颊也攀上了两抹红霞。
这副模样对孤雁而言浅显易懂,不禁惊道:“黑凤,你该不会是……”
“是。”她直言不讳的承认:“我喜欢上他了。”这一刻孤雁似全身石化,然后碎成了一块一块,烂了一地,他挫败的叹道:“悲剧,真是悲剧了。我凤凰谷孤雁的师妹,花谷七宿之一的黑凤啊,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一个连三年都活不到的药罐子。我
说黑凤,你在情窦初开之前就不能先规划一下自己的未来吗?”
“别胡说!”百里九歌有些不悦道:“分明是大商的人诋毁他,才说他活不到三年,反正我不信。而且就算他的病真的药石罔顾,我拼上一切也要想出个办法来帮他续命!”
孤雁露出复杂的表情,此一刻心中各种滋味翻江倒海的涌上来,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真想一拳头将旁边的山壁打烂,顺便骂一句“黑凤你个没出息的,竟然为了别人打算把自己坑进去!”
却终究是没把这话说出口,只得气愤的抱怨:“哪天要是让我瞅到他了,我可得上上下下全都好好瞧瞧,那药坛子到底是哪点好,能将你给唬住!”
“你再胡言乱语,我可就懒得理你了。”百里九歌嗤他一句,接着将话题扯回了原始点。
“孤雁,你不是在给我的信里说了有两个惊喜要给我吗?到底是什么?”
一说到这里,孤雁原本不好的脸色顿时雨过天晴,一片祥和欢乐。只见他面向山崖的方向,吹了个响哨,那明亮的声音在空谷中响起一轮轮的回音。
再接着,谷中响起了明显的飞鸟振翅之声。
百里九歌顿时一阵欣喜,已经明白了要来的是什么,忍不住冲向崖边,双手拢住嘴唇将声音聚集起来,放声高喊:“凰儿,是你吗?”
“嘤……”高亢明亮的鸟鸣声直冲云霄,响彻连绵的钟山,但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硕大凤凰自崖下振翅飞出,狭长的尾羽扫过崖壁上的树木,卷起落叶纷飞。优雅灵动的双翅在振动之际洒落万千枚白色的羽毛,与落叶
齐飞成一场繁华盛景,舞得天地间满目绮丽。灵动的双目在与百里九歌激动的眸子对望时,那鸟喙中发出的鸣叫已是温柔下来,欣喜的宛如笙箫奏响,一遍遍的回响在山峦之中。
“凰儿……果然是你。”
百里九歌激动的迎了过去,走了几步方才意识到什么,便又步步后退,为那白色的凤凰留出落地的空间。其实,世人皆知,花谷七宿之一的黑凤豢养了一只硕大的昆山雪凰,那既是她的坐骑又是她的好伙伴。而她在纵横江湖时因常常驭着昆山雪凰从天而降,从而被很多不知情的人当成是仙女骑着玄鸟下凡,
如此传着传着传多了,世人便多以为黑凤所在之处必有昆山雪凰,两者形影不离。
因此她在朝都的这些日子,为怕身份曝光,便让雪凰回去凤凰山自己歇着。却是想不到孤雁师兄竟然将雪凰带来见她了,她想雪凰可是想得紧。
“孤雁,谢谢,你为了我专程跑回凤凰谷吗?”
百里九歌迎到降落在崖畔的昆山雪凰面前,亲昵的抚着它的脖子,一边问着孤雁。
孤雁耸耸肩,回道:“当然不是我,是雁儿替我把雪凰带来的。”
他口中的雁儿,便是他的坐骑。此刻应着他的话,一只与雪凰一般大小的大雁亦展翅飞来,风尘仆仆的落在孤雁身旁。
师兄妹俩分别抚着各自的伙伴,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百里九歌细心的给雪凰梳理着羽毛,唇角绾着笑意,心中,却又忽然想到了师父曾对她说过的话。
记得师父说,她与孤雁不同,孤雁能驾驭雁儿是因为他们心意相通,而她……却是天生就有御使百鸟的能力。
这一点百里九歌也曾仔细想过的,寻常人等怎可能与鸟儿沟通呢?既然她能的话,那么,百里越或者她那已经去世的娘亲,至少有谁也有这个能力吧。
可是显然百里越没有御鸟之能,这么说来,真的是她那早逝的娘传承了她御鸟术吗?
娘……到底是什么人。
不禁的又想起那日在被鬼医前辈救下后做得那场恶梦……
为什么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觉得儿时那毁了她容颜的女人,并不是她娘呢?
“黑凤,黑凤?”
陡然间被孤雁的轻唤惊醒。
百里九歌有些懵然的望着他,见他不满的嘀咕:“你刚才在想什么呢,我叫了你半天了你还在发呆。”
“啊?也没什么,一时走神而已。”她只叹自己大概真是想多了。
前尘过往,既是已经无法求证,还想它做什么?前路漫长,好好走下去就是了。
见百里九歌有心事,孤雁不由的蹙了蹙眉头。他不喜欢师妹露出这种世俗人家的烦恼表情,他喜欢师妹在凤凰谷中的样子,娇憨、率真、直来直往,无忧无虑、亦无欲无求。
不由的喟叹一声……看来,就算是如师妹这般不染世俗的凤凰花,堕入尘世得久了,终究是逃不开无形的枷锁。纵是她习惯了逍遥洒脱,习惯了率性而为,可是……亦有很多事由不得她,无法抛之不理。
沉默不知不觉降临在两人之间,山崖上晚风瑟瑟,一轮暮春的新月缓缓挂起,辉光清澄淡淡,洒落银霜般的浅泽。
昆山雪凰与大雁见两位主人不说话了,不由的交换了目光,发出两声轻盈的鸣叫。
百里九歌先回了神,抚了抚雪凰的头,示意它不用担心,接着问起孤雁:“你不是还有第二个惊喜要给我吗?是什么呢?”
闻言,孤雁竟是狠狠愕了下,似有种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他差点蹦了起来,喊着:“哎呀!悲剧了!竟把那小姑奶奶晾了这么久!”
小姑奶奶?
谁啊?但见孤雁朝着身后的一方崖石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请现身吧。”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73.昙花谷小司命
一道明亮尖锐又略显稚嫩的声音,从崖石后传出……
“你让我现身我就现身啊!晾了我这么久,就听你们俩说话来着,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你不知道这样我很无聊啊,我还就不出来了!”
百里九歌不由的一震。这声音好耳熟,一年前听过的,这不就是……不就是昙花谷的小司命吗?
不由的出言呼唤:“小司命,是你吗?”崖石后浮出一颗脑袋,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一双明晃晃的眼睛里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活力感。她笑着高声回了百里九歌:“黑凤,原来你卸了斗笠和黑纱后是长得这样啊!你又不难看,为什么非要把真面目
遮住呢?”
百里九歌仰脸瞅着上方的少女,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于是便答:“我现在也是贴了人皮面具的,主要是为了行动方便。倒是你,不在昙花谷好好习武,怎么跑到我大商来了?”
“哼,提到这事情我就气得想割人脑袋!”小司命抱肘摇着小小的身子,嘟着嘴斥道:“子谦师兄在外面云游得开心,也不带着我,我追着他跑了大江南北被甩掉无数次,这次好不容易听人说他往朝都这边来了,我当然要找过来啊!不追上子谦师兄
,我就枉为昙花谷的小司命!”百里九歌只觉得唇角像是抽筋了,若是自己没记错的话,一年前见小司命的时候,她就说要去追寻她的师兄子谦。怎么这都一年了还没有追上?明摆着她那师兄是专程躲着她,她竟还这般锲而不舍,硬是
捉了一年多的迷藏。
这昙花谷的人,怎一个个都生的如此有个性?
倒是小司命口中的“子谦”,引起了百里九歌的好奇心。这人,她是知道的,人称“司命公子”,武功修为均在小司命之上,来去无影,行迹莫测,更有传言说他能分身两处。且那司命公子与小司命都是昙花谷谷主“司命夫人”之徒,三人均擅长绝技“命凝十线”,
即是用银线绞杀敌人。这些年不知多少高手栽在这一招上,宛如是被决定了命运的提线皮影。
思及此,百里九歌笑问:“既然你说司命公子人在朝都,不妨描述下他的模样,兴许我还曾见过呢。”“好啊好啊!”小司命开心极了,点头如捣蒜,讲道:“子谦师兄比我大四岁或是五岁,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是癸未年腊月三十还是甲申年元月初一的寿辰,总之他是辛巳年的!个头比孤雁大叔要矮一点,长得
比孤雁大叔好看多了,喜欢穿宽大的白袍子,随身带着一只乳黄色的雪貂名叫闪闪,啊对了,闪闪还总是挂在他脖子上像个围脖一样。类似的人,你见过吗?”
这个……真没见过。
百里九歌自问自己这半年来绝没有见过谁把雪貂绑在脖子上当围脖的,何况还是一只颜色不合规范的雪貂。
却是孤雁的脸色这会儿已经变得和酱菜一般了,“孤雁……大叔……?我这么年轻,你居然喊我大叔?”
“是啊,大我八岁以上的都是大叔。”小司命答得振振有词。
孤雁无语,真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吐血去。这小姑奶奶有没有搞错啊,竟还说她师兄长得比他好看多了,他这副英俊诙谐的相貌已是够精品的,那什么子谦,难道还能长成天下第一俊不成?
算了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瞅着孤雁那如同是茶壶里煮饺子般的模样,百里九歌也不免嗤笑,又道:“小司命,既然你想找司命公子,待会儿就和我一起回朝都吧,刚好顺路不是?”
“不行啦,最近我得在鬼医大伯这里养好我买的‘回魂草’,所以这两个月我都得留在钟山!”
小司命一跃而起,从崖石上跳下,娇小的身子轻盈的落地,笑哈哈道:“还有别总‘小司命小司命’的叫我,咱们同为花谷七宿,就该是好姐妹嘛。叫我子祈就好啦!”
百里九歌“嗯!”了一声,心下觉得,“子祈”应当是和“子谦”一般,是表字,而不是名。也不知道小司命的真名叫作什么,不过既然她喜欢子祈这个称呼,那自己当然是随着她了。
于是问道:“子祈,你刚才说的‘回魂草’是什么?”
子祈道:“就是一种很稀有很稀有的草药啊,据说能让病的快要死的人恢复健康呢!我专门跑到楼兰国的黑市买的,花了我好多钱!”
百里九歌浑然一颤,那句“能让病的快要死的人恢复健康”直直的戳中她的内心深处。这一刻宛如是看到一抹纤细的曙光就在眼前,她忍不住想要抓住这份希望。
忙问:“子祈,这种回魂草能救中过阴阳咒的人吗?”子祈的脸色漾起波澜,“哎?你也想要吗?我也是买来了想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用的,他小时候就被人下过阴阳咒。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回魂草百年难得一遇,我这次能遇到连自己都没想
到,想来天底下除了我买到的这棵,就没别的了。何况阴阳咒那种歹毒的东西,我真不确定回魂草对它有没有用处。”
这番话宛如是一盆子冷水浇在百里九歌的头顶,直溜溜的沿着身子浸下去,将浑身从里到外都浸得湿冷湿冷,心脏也冷的想要抽搐。关于阴阳咒,自己也是有些了解的,据说是一个名为“阴阳家”的教派所开创的咒术,类似湘国的巫术,却歹毒阴险了数倍。没有人知道阴阳家的人为什么要在他人身上下咒,只知道死在阴阳咒之下的人层
出不穷。
那教派,太神秘,也太可怕。
墨漓他,小时候就被下了阴阳咒,能撑到如今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煎熬。据说阴阳咒只有下咒之人能解,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墨漓!
正想得入神,一时间没注意到风声中掺了那么一丝轻微的嘈杂,一股危险的味道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
“小心!”
孤雁的声音如当头棒喝。
这一刻百里九歌差点被他推倒在地,就在身子后倾的刹那,一把银亮亮的剑就从她的身前刺过,若不是孤雁推了她一下,那剑定是要刺穿她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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