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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鸨妈妈对你们那么照顾!哼,我黛黛还偏不信芳菲馆没了你们就开不下去了!”顾怜的脸色已然难看到极致,纵是脸皮子薄,却仍旧叱了上去:“黛黛,我和白蔷是怎么惹到你们了?大家在一个楼子里待着,都不过是讨一份活计罢了。平日里你们就总对我和白蔷不友善,我们都未与你
们计较,你们又怎能得寸进尺、含血喷人呢?”那黛黛听了,大笑起来:“顾怜,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啊,头先就听说当朝宇王要纳你为妾,你尚还觉得辱没了自己死不答应。姐妹们可都觉得奇怪得很呢,你的胃口到底是有多大?难不成一个青楼妓子还是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成?”
“够了!”
顾怜只觉得脸皮下烧得厉害,气恼的眼底都有些发热。正要再说什么时,却见老鸨走了过来。
“又怎么了!又在我眼皮子底下闹内讧是不是?”
老鸨本就因着百里九歌的事情而心情不好,这会儿见了这般场面,更是所有的气都被撒出来了。
她嗔眉怒目道:“黛黛,你们几个,是不知道白蔷的房里住了个病人进来吗?还在这里找顾怜的麻烦!这个月的份例扣光!”
黛黛等人的脸色顿时如酱菜一般。
黛黛委屈起来:“鸨妈妈,您不能因为顾怜是芳菲馆的摇钱树就偏心她啊,我们姐妹谁不是帮着给楼子赚钱的?您这样就罚了我们的份例,难道不是有失公允吗?”鸨母气得眼睛的瞪圆了,厉声道:“我爱财归爱财,却什么时候为了赚钱而丢了良心?什么叫顾怜是芳菲馆的摇钱树我就偏心她!我若是想多赚钱早就逼着你们都卖身去了,哪还允你们自己决定怎么陪客人
!”
手一挥,指着大门,“你们若是觉得我厚此薄彼不满意了,大可以现在就走!你们赚的钱我退你们就是了,就怕你们去了别的楼子里便一个个保不住清白,到时候连个哭喊的地儿都没有!”
黛黛等人被鸨母这般盛气凌人的一教训,各个都没了话说,只得黑着脸散了。
顾怜也松了口气,叹道:“她们几个真是没完没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让人不安生。”
鸨母哼道:“若不是我可怜她们出生微寒,又岂会容得她们成天闹内讧!果真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此刻房外众人的声音,因着尖锐而吵闹,都被屋中的百里九歌尽收耳中。
虽听不太清都她们都说了什么,百里九歌却知道定是来找麻烦的,好在老鸨出面摆平了她们。
百里九歌缓缓找回平日的自己,止了啜泣,依着墨漓适才说过的话,试着平静,也试着冷静。
感受着墨漓持着方帕温柔的将她的泪迹清理干净,崩塌的心也仿佛寻到了依靠。
她缓缓离开墨漓的胸膛,望着那扇花梨木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带着哭腔:“墨漓,你说……殷浩宜为什么要忽然下令提前一个时辰行刑?”
却听墨漓道:“不是昭宜帝下得令。”
百里九歌怔住了,诧异的盯着墨漓,“你怎么知道?”他疼惜似的望着她,只手轻抚过她脑后的头发,徐徐道:“你大姐,是昭宜帝用来控制你的棋子之一,原本我猜测,今日对你大姐和孟将军的处斩只是用来引你去刑场,不论你劫不劫法场都会令你陷入没有退路的境地,从而让你更加受制于昭宜帝,同时也会将这件事一并算到我头上,给我安一个罪名,进而将我直接禁足。所以,提前行刑这件事,定然不是昭宜帝所为,想来是有人假传圣旨,意在置你大姐
和孟将军于死地。”
“究竟是谁?”
百里九歌震骇的望着他,这一瞬胸中涌出的怒意和悲哀,几乎要顶穿纤瘦的躯体。
墨漓眼眸微垂,蓦地语调变冷:“若我没猜错,只怕是你二姐,百里青萍。”
“是她?”瞳孔在这一瞬间震惊的放大。
是啊,墨漓说的没错。放眼所有人,也只有百里青萍最恨大姐,巴不得大姐赶紧从这个世界消失。
纵然是姐妹又怎样?自己都曾经险些死在百里紫茹的暗算下,她们那些人良心早被狗吃了,哪里还管什么手足之情?
小手猛然握紧,骨节发出咯噔的一声响。
这一刻百里九歌在心底发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百里青萍做的,那么总有一日,自己会让百里青萍也尝够红绡所受的痛苦!如若真是她做的……绝对不得好死!
狠狠吸下一口气,脑海中再度闪过一个人的身影,心脏登时狠狠的揪了起来,“二娘……”
她凝视墨漓,道:“二娘只会比我更痛不欲生,若是继续在奉国大将军待着只会更受赵倩的欺负。所以我要将二娘接出来,帮着她去别处安身!”
墨漓凝眸,正要说什么,这时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接着门开了,有什么黑黝黝的东西倏地到了眼前,赫然正是御影。
百里九歌不禁一惊,御影,竟然身法如此了得?自己之前都没有发现!
只见御影瞥了百里九歌一眼,便靠近墨漓,在他耳畔说起话来。
百里九歌疑惑的望着两人,下意识聚起内力想要听个真切,可是内力到了声音的源头那里,却被看不见的暗劲所阻断。
那暗劲,分明是御影的内力!
百里九歌大惊,原来墨漓身边的人这般藏龙卧虎!
不过……转念一想,御影肯在她面前暴露实力,也不知是想威慑她还是愿意信她了……
猜不出来,索性不猜,就这么看着墨漓幽月般的眸中瞬息万变,渐渐的越来越难以揣测,就似没有尽头的古洞一般。
御影说完,退开了身子。
而墨漓,只手轻轻握住百里九歌的小手,柔声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暂时不能陪你了。”
百里九歌脱口而出:“是什么事情?”
“九歌……”他轻柔的抚过她的头发,像是宠溺般的哄着,可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语。
“你好好休息吧。”
他徐徐起身,眼神示意了御影,随即朝门外而去,行了三步又偏过脸来,轻叹:“这种时候无法陪你,实在是我的不是。晚些我便回这里看你,若是想去奉国将军府了,务必小心。”
留下话,他便出门去了。
那一袭白衣鹤氅,消失在关闭的两扇门后,看不见鹤氅上起伏的雪白昙花,百里九歌的心,也像是凋谢了一样。
墨漓……他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她还是走不进他的世界里。
叹了口气,试图叹尽心底的酸涩,却是徒劳无功。百里九歌只得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了,赶忙起身整理了仪容,推门走了出去,想要和鸨母打声招呼就去奉国大将军府。
这六月的天,是愈加热了,惹得朝都大街上的人,也一个个心浮气躁的。
唯有那一袭白衣鹤氅之人,徐徐登上马车,定定稳坐,从头至尾都是清清淡淡,毫不理会这喧嚣浮躁的尘世。
驾车的依旧是御风。
而御影则进了马车,坐在墨漓对面,脸色微沉,不语。
其实他原本不想就这样冲进芳菲馆寻世子殿下,可事情重大,他不得不请世子殿下这就去见那个人。
那个人,是世子殿下的义兄,墨漪公子……亦是世子殿下埋在商国军部的有力暗桩。
此次墨漪公子带了商国半壁江山的军队布防信息前来,事关者大,必要第一时间与之相见。
“御影。”清润的声音蓦地轻响。
御影聚目,恭敬道:“世子殿下请吩咐。”墨漓轻撩起窗帘,确定了外面熙来攘往的长街没有异状,方放下了车帘,低低道:“传信秋杭,让他加快地形情报的编制,近日我会去与他碰头,详细嘱咐此事。另外再给文鸯也传封密信,告诉她,但凡墨
洵有什么动作,不论大小,全数报我。”
“遵命。”话落,黑色的影从车窗钻了出去,如轻烟般无人察觉,就此消失……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85.大闹奉国将军府
芳菲馆二楼的楼梯末端,百里九歌悄然走下,在黛黛等人异样的目光中,离开了芳菲馆。
似乎在临出门前还听见黛黛她们在诋毁顾怜乱收容人养伤。
眼下二娘的事情重要,百里九歌也只能将黛黛等人对顾怜的攻击记下来,先去奉国大将军府寻班琴了。
只是,任百里九歌没想到的是,在踏入奉国将军府正厅的那一刻,发生了一件让她几乎要心跳停摆的事情!
整个大厅被挂上了白幡,只见将军府的一干人,披麻戴孝跪了一地,冲着一口漆黑的棺材抹着眼泪。
满屋的哭声听来凄凄切切,如残酷的细声勒住了百里九歌的心,越勒越紧。整间屋子里似是下了场白茫茫的大雪,白的惨烈,那雪白的颜色无情的堆积,悲痛的冷意冻穿了百里九歌的躯体。
她呼吸一口,只觉得吸进肺里的是冰碴子。强忍着保持镇静,开始在满屋子的身影中搜寻班琴。
可突然间,只见地上跪着的一人猛地起身,哭喊着便朝棺材撞了上去!
百里九歌大惊,身体快过思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身而去,堪堪在那人撞上棺材前便扑在了棺材板上!
“唔……”那人撞在了她身上,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只觉得骨头都被撞碎了。
双手仍大张着扣在棺材上,用纤瘦的身躯架住那人,使出浑身力气翻身将它给抱住,却不料它挣扎得太过厉害,竟撞得她再度后背磕在棺材上!
百里九歌的口中喷出一口血来,正好浇在那人脸上。
这一捧鲜红令它凄身一颤,脸上血泪交融,怔怔大哭:“九歌……九歌……!”
“二娘?”
百里九歌连忙扶住班琴摇摇欲坠的身子。这身子好冷,像是所有的温度都失去了,只留下死灰枯槁般的冰凉!
知道二娘方才是想随着红绡去了,百里九歌放声道:“二娘,你冷静一些,不要做傻事!”
“不!九歌你不要拦着我!”
班琴挣扎着,血泪飞溅,“没有红绡我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我还活着做什么?红绡……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和孟将军私奔,把自己推上死路……”
百里九歌的心猛地一痛,班琴痛楚而无心的话语,却戳中了她心头最致命的伤。这一瞬心间鲜血淋漓,几乎要被无尽的自责所吞没之时,强忍着找回了冷静。她死死抱住班琴,厉声嗤道:“二娘你要知道,大姐也有权利追寻自己的幸福,而能给她幸福的只有孟复!如今她虽是不在了,却到底是和所爱之人共赴黄泉,此后一路相伴!你说我是自我安慰也好、自欺
欺人也罢,可大姐被处决的那一刻,我是亲眼看见她和孟复都带着笑看顾彼此的!”见班琴的动作似乎小了些,继续道:“何况站在大姐的角度上想一想,如果我是大姐而你是我娘,我只会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寻死觅活的追着我到地狱来!二娘,你要好好活下去,为了大姐也为了你
自己,你明白吗?”
班琴的眸底仿佛碎了,像是支离破碎的玻璃瓶般,混合着细碎的沙子和血的颜色,教人不忍直视。
她泪眼婆娑的盯着百里九歌,不断的啜泣,终于像绷紧的弦断了般,哭着软在了百里九歌怀里。
见班琴不再自寻短见,百里九歌总算松了口气,刚想拉着班琴离开这里,却见百里越穿着一袭丧服走了进来,左右两边跟着一身白的赵倩和百里紫茹。
当看见百里九歌时,三个人的脸色不尽相同。
百里越冷声道:“不肖女,你来干什么?”
百里九歌懒得看他。这人身为红绡的爹,却那般冷血无情的将红绡推到死地。如今棺材已放在这里,二娘差一点也跟着死了,百里越却还姗姗来迟!见百里九歌的眼神带着蔑视,赵倩嫌恶的讽刺起来:“九歌,你那是什么眼神?红绡虽然罪无可恕,可毕竟是我们奉国大将军的小姐,也算是我半个女儿。此刻这里是灵堂,大家都穿着素服来吊唁她,你怎
么还能穿得这样喜庆呢?”
自己穿得喜庆?红衣么?百里九歌几欲大笑,忍无可忍的指着几人,纵声嗤道:“这奉国大将军为何这般光怪陆离、黑白不分!我穿的是红衣,心中却是惨白如雪。不像你们这些人,各个披麻戴孝白成一片,心却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
“你……!”百里越的脸又绿又紫,一口气没接上来。
百里紫茹忙道:“九歌姐姐,大家原本都已经够伤心的了,你又怎能……”
“你闭嘴!”百里九歌喝斥。这整日就知道装柔弱的毒女子分明曾陷害过红绡,现在还装什么装?
“百里紫茹我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要是再为了私欲毒害别人,将来死的时候可别怨没人给你收尸!”
“你说什么?”
百里紫茹的盈盈水目化作了尖锐带毒的针刺,两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百里紫茹也索性不管平日里所维护得形象了,直接仗着嫡女的身份撕破脸。“百里九歌,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中伤我,事到如今我若是还忍着你就太没有骨气了!庶女就是庶女,和你那外室的娘一般没有修养,就知道满街乱吠!果真皇上把你嫁给那药罐质子去冲喜太是明智,你
这种人留在府里简直就是爹丢脸的,也只有那药罐质子能配得上你这根烂菜叶!”
这番话直如最刻薄的针,狠狠扎进了百里九歌的心头……
自己那决绝伤人的娘亲,纵然给了她黑暗残酷的童年,将那一道伤疤永生的留在她的心口上……可是!那毕竟还是她娘!又凭什么轮到百里紫茹说三道四!
还有墨漓……又凭什么骂到他的身上!只因他身为质子、疾病缠身、又娶了她这样一个没修养的庶女为妃,就要遭受这些恶毒的谩骂吗?
心底的怒火无法遏制的窜满全身,几乎就要冲上去将百里紫茹踹出门时,蓦地才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是带走班琴!
只得狠狠吸气,用空气填满胸腔,压下满腔怒火,道:“我想问个明白,你们要将红绡葬在哪里。”
百里越冷道:“皇上的妃陵容不下她这不贞不洁之人,我百里家更是不会让这样的女儿进祖坟。看在她毕竟是我女儿的份上,就让班琴将她带走,随意处置去。”
百里九歌悲愤不止,怒极反笑,却只是笑,再不想搭理这冷血无情的父亲。
她扶了班琴,安慰道:“二娘你打起精神来,这件事情我来办,你随我离开此地,去别处生活。”
百里越眉头一拧,“不肖女,你要带班琴走哪里去?”
“你管不着!”冷声嗤了他一句,无畏无惧的眼底一抹寒光。
百里九歌扶了班琴便走,只当耳畔那所有阻止的声音都是狗叫。
这黑白不分的奉国将军府,她早受够了,今日不管班琴心头有什么顾忌,自己都要将她带离这个火坑!
就这么从奉国将军府带走了班琴,百里九歌在街上拦了辆马车,将神情憔悴的班琴扶了进去,复又花钱找了另外一个车夫,将百里红绡的棺材搬出来,暂且运去芳菲馆放着。
她要先安顿好班琴,再找来孟复的尸骨,与红绡合葬!
压抑着满腔情绪,百里九歌回到芳菲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芳菲馆也开始了营业,陆陆续续有恩客走进馆中。
百里九歌不欲引起骚乱,便把班琴和百里红绡的棺木从后门带了进去,找了个房间给百里红绡停尸,接着又将班琴扶进了自己的房间中。刚给班琴弄了些吃的,鸨母便找了过来,有些烦心的揉着太阳穴,对百里九歌道:“刚才你进来的时候,虽然走的是后门,却还是被好些人看到了,结果黛黛她们又找我评理,让我惩罚顾怜将你带来楼子中
。”
百里九歌这会儿正好给班琴夹了些菜,听了这话,眼神一沉。
“鸨妈妈,这关顾怜什么事?黛黛她们是不是太欠教训了!”
鸨母也气愤道:“可不就是如此?却奈何她们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孤零女子,我又能拿她们怎样?”
“难道就任着她们欺负顾怜吗?不行,我要去把话说清楚了,不能让顾怜受委屈!”起身就要冲出去。
鸨母连忙拦住了她,反问:“你要怎么把话说清楚?亮出你的真实身份吗?你就不怕传到殷浩宸的耳朵里,又惹一堆麻烦?”
百里九歌顿时怔住了。是啊,这段时间大喜大悲的,竟是差点忘了还有个殷浩宸。他毕竟对她甚是维护,这种时候要是自己再多事扯到他身上去了,岂不是要更乱更麻烦吗?
只得不悦的问着:“那你给个办法,怎么办吧。”鸨母揉着太阳穴,无奈的说道:“好办法我也想不出来,只是这些天你都以白蔷的身份住在芳菲馆吧,就当百里九歌神不知鬼不觉被顾怜送出去了。至于你家相公要是过来……唉,你能瞒着也瞒着吧,虽然
我估计,他早就把你看穿了。”
百里九歌本是在专心的听着鸨母的办法,却在听了最后一句时,笑不能笑悲不能悲,抱怨道:“我自会瞒着墨漓的,倒是你怎么老胳膊肘向外拐,总说他什么都知道。”
鸨母哂道:“我这把年纪再加上这把阅历,看人当然看得比你准多了。那周世子决计是个心如明镜、洞若观火之人,却素来是不动声色的,像你这样傻乎乎的姑娘能看得透他才怪了!”
这话却是戳中了百里九歌心中的一个疙瘩。
她确实看不透墨漓。
所以只能傻乎乎的喜欢着他、维护着他,期待他对她能再特别一些、再多告诉她一些他的事。
她也明白,其实自己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吧!而她只是努力告诉自己,不要介意罢了。
可事实上,感情这种东西,她既然尝过了,也自然能明白……说不介意,又怎能做到真的不介意呢?
反而只会在一日日的接触中更加的介意,也更加的深陷其中吧。
恍然间,百里九歌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墨漓是一盏明灯中的火,明明离她那么近,可她却像一只飞蛾不断的扑在灯纸上,不论再怎么努力,也破不开那朦胧的灯纸。这样想着,神情也渐渐变深。这副表情被鸨母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便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也不过是随便说说,结果把你这开朗率性的女孩给说成了愁眉,这岂不是我的不是了?你就当我是胡乱猜
的吧!”
百里九歌回神,也知道这段时间什么是主要什么是次要,这会儿惦着墨漓只顾儿女情长,实在不对!
于是回道:“别担心我,方才就是因为在意墨漓而关心则乱罢了,不是什么大事,就不提了!”
她朝着鸨母走近了些,表情也重新放开,“鸨妈妈,之前让你替我保存的那一千两金子,现在都给我吧。”
鸨母略怔,明白百里九歌所说的就是从墨漓那里敲来的金子。她问:“你是打算使用那笔钱了吗?”
“是。”百里九歌定定道:“我要用那笔钱安葬我大姐和孟复将军,剩下的给我二娘置办些小生意,让二娘能独立的生活下去。”
听言,鸨母和班琴同时露出震惊的目光。但不同于鸨母的是,班琴的眼中再度淌下泪水,与那些还未擦干的血色融合在一起,一道道泪痕鲜明的刻在她的脸上,眸底充满了无尽的感激。
“九歌……”她举步走来,感动的无以言表。百里九歌却只是笑笑,自然而然的拉起班琴的手,抱住了她,安抚道:“二娘不必说什么,整个奉国将军府里,只有二娘和大姐不害我,何况上次二娘为我做得晚饭我还记忆犹新。我娘早就死了,我对她也
没什么感情,如果二娘不嫌弃的话,就将我视作女儿可好?”
班琴涕泗横流,答应的话在嘴边衔着,却是怎样都发不出声来。她只能重重的、不断的点头,亦紧紧的抱住百里九歌,浑身颤抖不已。此刻房内发生的一切,都被窗外浮着的一抹近乎不存在的身影尽收眼底。房中人的没一句对话,他也清楚到每个字都听见了,原本毫无表情的脸,这会儿已然充满了震惊和一抹连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钦佩

那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窗口,落在僻静小巷中。
与此同时,有人徐徐从一间房檐下走出,双手包裹在紫貂绒锦缎中,神色淡淡。一袭白衣鹤氅,温柔起伏,在这灰石砖铺就的窄道中纤尘不染。
御影和御雷就跟在他身边,御雷笑嘻嘻望着刚从上面落下来的御风。
“世子殿下。”御风压低声音,迎了过来。
“嗯。”墨漓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声,抬眸瞥了眼头顶那扇窗子,依稀还能听见里头那张扬澄澈的声音。
御风沉默片刻,将自己方才听到的都汇报给墨漓,末了感叹道:“没想到世子妃会为了庶母和同父异母的姐姐,做到这个地步。”
“嗯……”墨漓依旧是淡淡应了,只那眉目间隐有一抹心疼。他道:“九歌善良正义,纯洁的近乎是一张白纸,奈何却被卷入明枪暗箭、尔虞我诈之中。可即便如此,她依旧坚强斗争,更处处维护于我。”
听出流露在字里行间里的疼惜和感动,御风眼神一沉,忙道:“世子殿下,切勿感情误事!”
墨漓清清淡淡的望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我是这样的人?”
御风无言。倒是御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怕上面窗子里的人听见,只好捂着嘴巴闷笑,顺带着说一句:“世子殿下素来感情是感情,理智是理智,黑白分明的很。虽然对属下等来说这是最好不过了,可是站在世子殿
下您的角度想想,这么做人还真是很考验意志力啊。”
笑着笑着遭了御风一记厉视,只好止住了笑意,道:“不过世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世子妃就是白蔷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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