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墨漓……”百里九歌喃喃,这会儿知道自己就是逃走也无济于事了,只得放软了身子,回眸望向墨漓。
目光交接的这一刻,尽管百里九歌已经预想到墨漓是怎样的情绪,可却还是被他眸底的神色所惊住。
那翻滚在深深瞳眸中的情绪已然化作巨浪,心疼、怜惜、悔恨、自责,每一种情绪都像是凌迟之刑,仿佛是无数把刀同时划在他的身上,剜下他的骨,毁掉他的血肉……
“九歌……”这素来内敛淡然之人,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激动的无法控制言语,“九歌,我……”
“没事的墨漓。”百里九歌只笑着摇摇头,凌乱的发下,那张虚弱苍白的小脸上却挂着明媚娇憨的笑。
轻轻拿下墨漓的手,笑道:“我没什么事的,你看我这不还好端端的不是?你也已经没事了,这样便好。”
她转过头,在扭曲的床褥上胡乱的抓了几下,总算如愿以偿的抓到了自己残破的红裙。
“墨漓,你身子骨毕竟不好,体内的毒刚解掉就别乱跑了,好好休息养养身子。我这就去给你做早饭,你放心,我好着呢。”
如是说着,百里九歌卷着一身残红,背对着墨漓站起身来,这瞬间不听使唤的双腿几乎就要软倒在地上,可她硬生生的撑住了。
想起了昨晚自己是赤脚冲进来的,这会儿便也不去找鞋子了,就这么光着脚踩过冰冷的地砖,一步步吃力的走着。
每走一步,都扯动腿间那撕裂的剧痛,百里九歌合紧了双唇不让自己痛吟出声,任着冷汗划过苍白的脸颊,却不知,身后之人在用怎样的目光注视她。这一刻,墨漓濒临发狂。他望着榻上散落的红色,再望向百里九歌……那一袭残红、一身痕迹,那些痕迹如蜘蛛网般死死的捆住墨漓的心,勒住了他的喉咙,每一丝每一寸都如尖刀刺入他的身体,让他记起
昨夜究竟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那是万般粗暴的凌虐折磨,他根本难以想象,那样纤细瘦弱的身躯是如何承受他的肆虐,一次又一次!
“九歌……”她为何这么傻,明知道会遭受地狱般的对待,却还是无惧无畏的来,倔强的怎也不肯走。
她为何就这么傻……
为何这般奋不顾身的为他,一次一次的刀山火海,拼了一切的只为他好。
为何……为何要这么傻……
傻的让他一辈子都无法放手了。
“九歌……”心被无边的自责所吞噬,可眼底的狂澜却越加猛烈,陡然间竟蓦地平静下来,渐渐的化为一抹比苍山洱海还要坚定的意念。
他,决定了,再不会犹豫了。
就这么深深叹了口气,让心中充满了酒一般的情意,墨漓敛了衣衫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岫玉簪随意半束了墨发,轻披鹤氅,沿着百里九歌的足迹出了房去。
门外的天光太过明亮,他无畏无惧的迎着,任那阳光照出他心底的坚决,闭目定下心绪,朝着厨房走去。
在那方小院中,他看见了段瑶,看见了御风、御影、御雷,所有人都在用惊愕的目光朝着房内望去。
循着他们的视线,穿过轩窗,墨漓望见百里九歌无力的瘫软在地,上身趴在灶台上。那一头凌乱的发覆盖着半露的身躯,她痴痴望着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虚弱的、也倔强的喘着。
这副画面如一味毒药浸透了墨漓的每一滴血,将刮骨般的疼痛蔓延到千络百脉。袖下的手紧紧握成拳,仿佛下一刻,那拳头就会落在自己身上。
这刹那本想要冲进去将她抱走,却因着有些话必须与手下说清楚,只得压住心绪,转眸,看向御风。
“世子殿下。”御风仍如一块冰块,却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他跪了下来,“属下办事不力,昨夜没能拦住世子妃,请殿下责罚。”
墨漓无奈的轻叹,袖下的手吃力的松开,轻轻摆袖,“罢了,我也早该知道,任谁也拦不住她。”
“殿下。”御风垂头,重重的喘息着。
再接着说话的是御雷,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世子殿下,往后世子妃她……”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还是狠心说出来了:“属下真的不知还该不该坚持原先的想法,劝殿下将世子妃送走了。”
“是吗……”墨漓的嗓音淡的像是一泓握不住的月光,可几人却都明显的听出坚决的意味。
“御风,先起来吧。”示意了御风,万般认真笃定道:“从今往后,哪怕你三人再如何劝我将九歌送走,我也不会那么做了。”
御雷微微吃惊。墨漓自嘲般的苦笑一声:“经历昨夜之事,你们也都该明白了吧,她只想陪在我身边,为我尽一切力量。纵然留她在身边,会令她操劳危险、更会令我与她之间互相牵连……但我也宁可如此,只为能顺了她
的心意!”
凄然一笑:“我再不会伤害她分毫,她一直在无怨无尤的守护我,也该换我倾尽一切去护她疼她了。”
“世子殿下……”御雷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自己也立场不坚定了,只得跪了下来。
接着御影也跪下,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等着墨漓接下来的话。
但段瑶却在这时候开口了,带着些哀凉的味道,道:“墨漓,九歌她,毕竟是百里越的女儿,是昭宜帝赐婚予你的。你爹,还有周国的王亲国戚,定然容不下她。”
“那又如何。”坚定的语调带着陡然而来的锋锐,冷冷的划破璀璨的天光。
“他们如何置喙,是他们的事。于我而言,九歌便是我的妃,是我唯一的妻子。往后有我在,他们谁也别想动九歌。此生,我当倾尽心力给她一个安全的归宿。她,我要定了!”
这清淡的语调,坚决的犹如海誓山盟,寥寥十几字便定下再无可更改的信念,余音翻腾着强烈的誓言,萦绕在几人的耳畔久久不休。
墨漓转身,步向了厨房,此刻也不顾身子骨吃不消了,只用着最快的步速走了去,那一袭鹤氅被晨风扬起,朵朵昙花如大雪飞卷。
厨房中,百里九歌倔强的想要依靠灶台爬起来,心中明白自己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本想着怎样也能坚持到把早饭做好,可这会儿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站都站不起来。
不禁在心底责怪自己太不中用,却不想一抬眼,便对上那双幽月般的眸子。
百里九歌惊讶的呼出声来:“墨漓,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不是和你说了你该好好休息的吗?你快回去,等下我就把早饭做……”
话还没说完,便被墨漓给抱了起来,百里九歌就这么看着自己双脚离地,她只好搂住墨漓的颈子愕然的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可话一说完却觉得墨漓的眼神不大对劲,而接着,他所说出口的话,更是让百里九歌完全惊呆了。
“往后不要再不计回报的为我好了,换我宠着你,什么都为你做,好吗?”
“什、什么?”她惊的嘴都合不拢,半晌才语无伦次的问道:“墨漓,你……怎么了?你还好吧。”
他不好,一颗心早已疼的流出了血,榨出了浆液。但所有的情绪却都罗织成了坚决的意念和对她的感情,他没有直白的说出口,却会在将来的点点滴滴中用行动诠释一切。
终是疼惜的答道:“我很好,现在送你去好好休息,待休息好了再吃点东西、洗个澡,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想要什么也尽管都告诉我。只要是你的心愿,不论大小,我都尽力帮你完成。”
“墨、墨漓……”百里九歌完全搭不上话了,可一颗心却被温暖的泉水滋润着,长出了芽开出了花。这样温柔而平凡的幸福,是她在心底渴望了很久的,如今终于来了,为何她还会觉得突然?
“走吧,我送你去休息。”墨漓望着她,温和的呢喃:“我知道纷乱叵测的尘世不适合你,从前我也时常想着,将你送回属于你的地方。但从今往后,我不这么想了。”
“墨漓?”百里九歌睁大了眼睛。
听得他深切的说着:“从今往后,尘世如何叵测繁杂,我一肩担下。我会让我所在的地方,变的和你应该属于的地方一样,无忧无虑、亦无欲无求。”
“墨漓……”百里九歌的眼眶热了,眼泪瞬间冲了出来。她紧紧靠在墨漓怀里,竟是无法自持的抽着鼻子呜咽起来。
边抽泣边责怪自己的失态,将眼泪都抹在了墨漓的衣服上,哭道:“你不用这样的,只要你能好好的我不在乎自己怎样,我说过了我甘之如饴。”
“但我在乎。”他认真的、深深的叹道:“若你甘之如饴,那么我方才说出的那些话,亦是心甘情愿。”百里九歌再也无法出声了,这会儿只顾着哭,只知道自己的心墙被感动的浪潮冲垮了,垮得一塌糊涂。呜咽声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她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墨漓会与她说这种话,这样宠溺的话语,这样全
无私心的情意……老天爷待她不薄,竟是让她得到这般呵护体贴的誓言!
后来,百里九歌哭累了,在被送到榻上不久就沉沉睡了去,隐约中感受到墨漓粗糙的手拂过她的面颊,温柔而深情的不断摩挲。
她不禁在梦中笑了出来,娇憨、甜美……
这一睡,倒真的是睡了好久好久,待百里九歌醒来的时候,惊见太阳竟已经落山了。这样可怕的时间流逝,令她几乎要从绣榻上弹起来,可却在这时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这后面的事果然都和墨漓之前说的一样,他做好了养身的药膳给百里九歌,因着她仍身体酸软,墨漓没让她起床,用了个枕头让她靠着背,他将饭菜端来床边,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这其间百里九歌虽然心里甜蜜,却不断的责怪墨漓:“你身体又不好干什么下厨啊,今日就由着你了,等我明日身体好了一定重操旧业,你给我老实养身子去!”
可似乎墨漓听罢只是温柔的笑着,也不表态,这让百里九歌有点无语,自己该不是被无视了吧?
待吃饱了饭,她又被墨漓抱去沐浴。
虽说两人已有肌肤之亲,可昨晚的墨漓毕竟是在无自主意识的情况下……这会儿见他清醒,百里九歌紧张的脸都红了,娇嗔的将墨漓赶了出去,自己洗自己的。
于是,这一日,就在睡觉和被宠之间度过了,当晚百里九歌睡在自己房间的绣榻上,临睡前还被墨漓温柔的吻了额头,浅尝辄止。
翌日,百里九歌翻阅了旧历,蓦然发现自己已有好些日子没去探望二娘班琴了,也不知道二娘将生意做大到什么程度。
刚好今日身体好了很多,而早饭又是墨漓准备的,百里九歌只好再由着他一次,吃过饭后就告别了墨漓,去南石道街探望班琴去了。
可令百里九歌没想到的是,她在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时,身旁的低矮民房之间,忽然窜出一个人。
竟然是吴念念。
甫一见到她时,百里九歌自是奇怪。吴念念不是被殷浩宸贬到偏院软禁了么,难道她这溜出来了?
“世子妃,我……念念是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果然是这样啊。
问道:“你跟踪我?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吴念念柳眉微皱,那一双纯粹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翦瞳中,点点酸涩叹惋的情绪呼之欲出。
她喃喃:“世子妃,念念知道你和周世子伉俪情深,有些话念念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可是心理斗争了一番觉得还是得说给你的,便跑出来找你了。”
百里九歌也不由肃了神色,不难看出吴念念担惊受怕的样子,这样百里九歌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只听吴念念怯怯道:“昨日王爷许我在府中走走,我没想到会走到隐蔽的地方,听见王爷和他手下的秘话,说了好多关于周世子的事,当时念念听着觉得好害怕,那些事情都是会掉脑袋的。”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连忙追问:“殷浩宸到底都说了什么?”心口也揪得更紧了。吴念念道:“我听王爷说,当初周国国君将周世子送来朝都为质,便是让他作卧底的。这两年周世子处处刺探大商隐秘军情,都快将大商军部的底全掀了,不单朝都,就是各个城池都有周世子埋下的人。待他完成了周国国君的那些任务,必定是要离开大商,再公然与大商为敌,复兴周国的……”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145.求你不要进宫去
吴念念边说着,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百里九歌,她吃惊的望着百里九歌从微微的吃惊变作平静无澜。
这让吴念念疑惑:“世子妃,你不惊讶吗?念念听说王爷之前就调查到关于周世子的事了,却怕会连累你,才没有向皇上说出来……”
“是吗?”百里九歌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心中因着殷浩宸而多少有些矛盾。她仍是愧对于他,却也责怪他竟暗中调查墨漓!不由冷笑:“国之兴亡本来就是无常之事,若墨漓真暗中在做这些,我不会因我是大商之人便对他心存芥蒂。”心中却也明白,为什么墨漓从前总是瞒着她一些事了,他在做的事情确实太过危险,他至始至
终都只是为了保护她。粲然一笑:“不管怎么说,我想你该是担心我才专程将这些话告诉我的吧,我很谢谢你。但我早已下了决心要一辈子随在墨漓身边,不论将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墨漓,哪怕殷浩宸真的将这些话都告
诉殷浩宜。”
吴念念的眼底划过一抹怅然的神色,“像世子妃这样好的人,念念也只有羡慕的份了,可心中多少为宸王殿下感到惋惜,为何他便是与你有缘无分呢?”
百里九歌怔了一怔,怎么觉得吴念念说这话的时候那味道那么奇怪呢?就像是……脑海中不禁涌出一份猜疑,百里九歌问道:“你喜欢殷浩宸?”吴念念冰雪无瑕的眸子似是颤了颤,痴痴喃喃:“世子妃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念念对王爷只是心存感恩,又见他孤寂而不免心疼,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念念才希望世子妃能回到王爷身边,这样王爷心情会好
些,世子妃也不必那样危险。”一听她这样说,百里九歌更是觉得吴念念这会儿的心态与自己当初甚是相似,便直说了:“你可知我在嫁给墨漓的时候,和你的初衷差不多,都是抱着感恩和心疼的念头,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心绪变了,
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酸酸喜喜了好些时日,才明白是喜欢了一个人。”畅然一笑道:“虽然我这人神经粗,不怎么会观察别人,但就是觉得你和我是一样的情况。”
“世子妃……”吴念念失语,眸底杂糅着不定的思绪。
百里九歌认真道:“所以你也别再想着劝我了,我的想法不会动摇,你也别干这种伤自己心的事。”
“世子妃……”“好了好了,别叫我世子妃了。”百里九歌明媚的笑了笑,道:“还是叫我九歌吧。”又想着自己还要去探望班琴,不想再耽误时间,便与吴念念说了说,告辞去了。临走前还执了吴念念的手轻拍,像是在给
她鼓励与支持。
却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暗处,一双眼睛将这边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连带着将两人的对话也都听去了。
待百里九歌离开后,那条人影也迅速的离开,潜入了宫苑,躲避着来来往往的宫人,去到了百里青萍的颐华宫。
此时此刻,颐华宫内薰香浓郁、珠帘画栋竞相招摇。百里青萍和百里紫茹就坐在一张小桌旁,一边喝茶一边闲聊着。
本来百里紫茹这次进宫是来向百里青萍汇报自己的生活状况的,她说到自己日加的受宠,夜夜都在激烈的鱼水之欢中晕过去,心里是得意的不行,还幻想着要不了多久就能取代吴念念宸王妃的位置。
而百里青萍恰好今日体内的毒稍有好转,心情也好了。她听得欢喜,却没想到,自己之前埋伏在宸王府中的一名宫婢,这会儿找了过来。
那宫婢自然就是适才在街道上偷听了百里九歌与吴念念对话的人,她来到百里青萍这里,将听到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百里青萍。
得知了这些,百里青萍和百里紫茹惊讶之余,却也兴奋的意识到她们抓住了百里九歌与墨漓的把柄,还能顺带着将吴念念也一并收拾了。
姐妹俩当即便挥退了宫人,关好门窗,开始商议一个天衣无缝的毒计……
就在几日后的一日中午,本在桌案前一边研读兵法、一边吃着膳食的殷浩宸,忽然收到了殷浩宜的诏令,宣他立刻入宫。
殷浩宸自是片刻也不耽搁,披了那绣着黑龙的黑衣,以乌金腰带穿了绿松石堂堂正正的置于腰前,将旁边放着的发冠取来戴上,起身出了书房。
谁知一跨过门槛,竟见吴念念立在台阶之下。
“王爷……”吴念念自打那天从街上回来后,满脑子就都是百里九歌说过的那些话,原本心中没有多想的,可这会儿一见殷浩宸,却是心里感觉到心里涌出了很多陌生的情绪,很乱很乱。
她怯怯的问了句:“王爷要去哪里?”
殷浩宸冷冷扫了吴念念一眼,只觉得自己就不该许可她出来乱转,果真越看越心烦。
他沉冷道:“入宫。”
吴念念一怔,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无端的打了个激灵,心头覆上大片大片的冷意,催得那颗心突然就紧张的狂跳起来。
她忽然拉住殷浩宸的衣袖,喊道:“王爷不能去!”
殷浩宸睨了吴念念一眼,十分干脆的挥袖甩落她的手,“本王入宫觐见皇兄,与你无关。吴念念,你是又忘了分寸吗?”言罢不想多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王爷!”吴念念在后面高喊,这会儿心脏跳得更厉害了,她是真的感觉到殷浩宸此去宫中会遇上什么不祥的事!
由不得多想了,吴念念跑上来,竟是从后面将殷浩宸抱住,喊着:“王爷你不能去,宫里危险,念念感觉到了,求你不要进宫去!”
殷浩宸先是因着吴念念的举动而颤了颤,低头,正好看见吴念念那一段小臂上蜿蜒狰狞的烫伤伤疤。
殷浩宸闷哼一声,冷沉漆黑的眸子刮起了寒冷的风雪,阴鸷的怒意瞬时从他的全身扩散开来。
他忽然反手一使劲,便将吴念念推了出去。这一推力气用大了,吴念念连着趔趄了十几步后,整个人撞在了一丛灌木上。
那灌木生了好多利刺,顿时在吴念念的皮肤上扎出了一个个的深深的口子。
但殷浩宸这会儿离她远,没有看清那些伤痕,他闷哼一声,拂袖而去,步子走得飞快,却又沉冷的仿佛能将脚下的灰石砖踏裂。
他心中,虽有些愧疚对一个女子下手重了,可仍是生吴念念的气,只无奈于自己识人不清,竟然买了这么个多嘴多事的女人回来,胆子小帮不上他什么忙也就罢了,反还影响他心情浪费他时间。
“王爷……”望着殷浩宸的身影消失,吴念念终于吃力的爬起来,她掀开袖子一瞧,惊见自己的双臂上全是被灌木刺出来的血点子,在不断的增大,鲜血一束束的冒出……
身子很疼,但她却顾不上;心里也很疼,她仍是顾不上,这会儿只觉得不祥的预感在脑海深处更加的肆虐……吴念念跌跌撞撞的追了过去。
可当她追出王府大门的时候,只看见那辆绣着飞鹰的黑色马车缓缓启程了。吴念念脸色半白,大喊着挽留的话语。
可马车中的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时,心中更是厌烦,冷冷对车夫道:“加快速度,离府!”
只听鞭声啪的落下,四马嘶鸣,那黑色的马车快速的拐去了街角的另一端,扬起尘埃挫日起,呛人的土灰全都被扬到了吴念念身上,从头到脚落了满身。
“咳、咳咳……”吴念念难受的咳嗽着,奔跑着追了上去,不顾身后管家的呼喊声,只知道自己心底那不祥的预感很是强烈,她一定要留住殷浩宸!
马车中的殷浩宸,并不知吴念念一直在追着车辙,反倒因听不见吴念念的声音而心思静了,颇觉得疲惫。
他稍稍闭目养神了须臾,等待着抵达皇宫……
而几乎在殷浩宸出发的同一时间,同样的宣召令,也被下发到百里九歌头上,且是大内总管亲自来喊她进宫面圣。
这会儿墨漓恰好出去了,百里九歌心知他八成是去接洽线人、掏大商军部的底,却不想大内总管会这个时候来。
早几次的经验让百里九歌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进宫就没好事,于是不免担心,晚些的时候若墨漓回来了见不到她,该是多焦心忧虑。
实在没办法,百里九歌只好留了字条,说自己是进宫陪元皇后的,这才上了大内总管带来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再后来发生的事,让百里九歌有点摸不到头脑。
那大内总管让她去御书房,可她进去后才发现整个屋中就自己一个,环望了一圈也除了个花哨屏风后头可以藏人,便不会再有人影了。
百里九歌想了想,举步朝那大屏风走了过去。
可就在这时,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低低的笑声,“呵呵……”
这笑声一触及百里九歌的耳畔,便令她感到一阵恶心,心中有些战栗。那样阴阳怪调的狡诈笑声,非殷浩宜那个昏君莫属!
百里九歌扭过头去,冷声道:“见过陛下!”没好气的拱了拱手,懒得看那笑得阴险之极的脸。
门口,一袭姜黄色常服的殷浩宜走了进来,发冠上镶嵌的一颗珊瑚珠将日光折射成七色,洒了满屋诡异的霓虹。
他径自往软椅上一坐,低低的笑着,然后,那笑声蓦然一冷,在百里九歌刚转眸过来的同时,狠狠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啪的一声,极其刺耳,这声音让百里九歌变了脸色。印象里,殷浩宜纵然是对她动怒过,却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怒得只剩下笑容!
不祥的预感出现在百里九歌的脑中……到底殷浩宜那混账又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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