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如萤飞舞,衬得那张绝世美颜惊若下凡的天女,震撼、教人屏息,而风流倾尽天下。
这般绝美而张扬、明媚而洒脱的佳人,又岂能不堪称绝世。值此一刻,芳菲馆的万千粉黛只如凋谢了一般,面对着那居高临下的红衣女子,一个个只觉得相形见绌、再无颜色。
而接着,有人徐徐步到百里九歌的身边,携来昙花万朵、清雅幽香。她朝着他会心朗笑,自然而然的与他牵了手。
百里九歌心里明白,墨漓是在支持她的,一如她是浴火重生的凤凰,而他,便是她啜饮的露水、栖身的梧桐。
“天、天哪……”人群中,有谁发出这样一声感叹,引来的是万籁俱寂。
此一刻的画面是那样震彻心扉,那是执子之手的一对璧人,一个风华绝代,一个红颜无双,一个温润清雅似静影沉璧,一个张扬飒爽似旭日长虹。
白衣、红裙、鹤氅、蛟绡……昙花、凤凰花、交错的墨发和紧紧相扣的双手……还有那眼波流转间的默契暗语……
这是画!非画!只如画中美景!却又似画也画不出那震惊众生的神韵!看着黛黛等人已然没有半分气势,百里九歌纵声大笑:“现在可算明白了吧?顾怜的事便是我的事,我百里九歌断不会再让你们这些小人欺负顾怜!如敢再犯,我将你踢出芳菲馆,你敢回来一次我就踹飞你
一次,我说到做到!”
话音落,红袖挥舞,手中捏着的那张人皮面具霍然被贴回到脸上,只消信手一抹,便恢复了平日那普通的容颜。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原先眼底的震惊、叹为观止甚至痴迷,这会儿全都变了,有人庆幸百里九歌收回了美貌,有人却万般遗憾的伸着脖子,还企图等着她再掀开人皮面具,再让他们睹一次这国色天
香。
冷冷的望着这些脸孔,百里九歌蓦然大笑,此刻只如站在寒冷的高处睨着芸芸众生,笑世人之贪嗔,蔑世人之痴恨,恣意率性皆随心,管它世人嘲讽还是谩骂。转眸轻语:“墨漓,你看见了么,世人以貌取人,便是这副嘴脸。若此刻我的脸上还贴着黑凤那道伤疤,他们又该是以何种目光看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墨漓的手,深深喃喃:“只有你不和他们一样,从我遇
见你的第一次起,你便始终面不改色,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温润贴心的待我……你一直都是那样暖。”
墨漓笑而不语,幽月般的眸底有着温暖的月色,始终未曾改变,就这么笼罩在百里九歌全身,给她坚定的鼓励。
他知道她这就要去殷烈火那里,轻轻松了她的手,只轻柔的说着:“早去早回。”牵念的目光随着这抹翩飞的红影移动。
百里九歌洒然一笑,身子轻盈而起,霍的在扶手上轻轻一蹬,整个身子便如化作迅影,眨眼间的功夫就飞出了芳菲馆大门,再也寻不到半缕踪迹。
只余了清风一阕,轻轻撩起满楼的妃色帘帐……
望着百里九歌离开,幽月般的眸底,温柔渐退,就这么望着满楼之人,蓦然间一泓冰冷呼之欲出,锋锐的不可名状。
被这目光刺到之人均是脊背发凉,却完全不知道这样穿透力甚强的冰冷目光究竟是打哪里来的,宾客们一个个的被凛到了,从对百里九歌的痴迷中回过神来。
墨漓见楼下的宾客们有些恐慌了,才收了视线。居高临下的冷冷一笑,他,便是不许这些浅薄之人再用那种目光去揣度九歌。
转眸,再度回复了清清淡淡的姿态,冲顾怜礼遇的轻颔首,随后,望向墨漪。
“大哥。”墨漓淡淡的、略带疏冷的说道:“这段时间,我知你在朝都如鱼得水,却不知你时常在芳菲馆中。”
顾怜的神色一变,忽然用愤怒的眼神刺向墨漪,怨怼道:“公子,你是来看顾怜笑话的吗?你何苦再来落井下石?”
听言,墨漓当即就明白了……原来一开始九歌在推开顾姑娘的门时,顾姑娘所抱怨的对象,果真是大哥。
淡淡轻语:“不想大哥与顾姑娘走得甚近,不知意欲何为。”
墨漪疏狂的轻笑三声,颇是不以为然的样子,“顾姑娘自有顾姑娘值得挖掘的地方,我也不过是个喜欢挖掘人的人。”这话听得顾怜更是怨艾,不禁急了,“墨漪公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专程告诉我河洛的靳芝丞相前来寻找五皇女的事,又专程告诉我洛水仙子胎记的事,你便是故意要让我去找靳丞相的吗?你根本就知道
我不是她要找的五皇女吧。”
墨漓亦是微凉道:“大哥,这是何意。”
墨漪摊了摊双手,表示无奈,“我都说了我只是喜欢挖掘人而已,墨漓,你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墨漓不语,眸底有深不可测的涟漪浮起。他不是不信墨漪,相反他一直都信任他这位义兄。墨漪说话素来模棱两可,惯爱顾左右而言他,但此刻他说出的这番话,墨漓却清楚的明白其隐藏的意思……墨漪定是对顾怜抱有某种怀疑,因而在不断探究
顾怜。
只是,他究竟是怀疑顾怜的哪一方面,墨漓不得而知。
望一眼楼下,宾客们基本上各做各的事,黛黛等人也已经散去,墨漓终是浅浅道:“罢了,在这里等九歌回来吧,烈火姑娘会答应的。”
此刻,长街之上,百里九歌如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飞逝而过。
为了节省时间早些将顾怜送出芳菲馆,她没有坐马车,而是将轻功发挥到极致,用着最快的速度赶去护国公府。
不出两刻的时间她便到了,直接翻墙而入,朝着殷烈火常待着的书房而去。
到了书房后窗处,百里九歌一眼就看见殷烈火正坐在那开裂了好几道裂纹的老桌前,手执一本发黄的书卷在读着。
不知怎的,殷烈火的脸色很不好,读着读着竟是手抖得厉害,将那书卷抖落在地。
随着那啪的一声响,百里九歌微惊,赶忙推窗跳了进来,口中喊着:“烈火,我帮你捡!”生怕殷烈火动作不便,却是没注意到,殷烈火在看见她到来时,整张脸白如雪色!
“九歌,把书卷给……”殷烈火急切的开口,可是,为时已晚。
只因百里九歌在捡起书卷的那一刻,已经看到了上面写了什么,这一瞬,百里九歌僵住了。
这不是什么书,而是已故殷左相的手记。
那明明凿凿的内容,让百里九歌愕然失语,看完一遍犹自不信!再看一遍后,那天昏地暗的感觉就宛如从十九层折月楼上摔下!
她看向殷烈火,几乎是纵声喊道:“这是真的吗?烈火,回答我,这真的是殷左相亲笔确认之事?”
“……是,这就是家父的手记。”殷烈火颓然的靠在了轮椅背上,凄楚喃喃。
百里九歌还是不敢相信,又将殷左相的笔记看了一遍,可看到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无比震慑她的深心!
只见那笔记上书着:
“壬午年六月,我出使河洛国,入皇城洛邑,受女帝盛情款待。宴会之上,女帝大腹便便,已即将临盆,据御医所言,若女帝诞下皇女,则河洛国便有五位皇女,可喜可贺……”“壬午年七月初七,我完成出使任务,在回返大商的途中,竟在洛河畔的芦苇荡里,捡到一个弃婴。那是个刚出生的女婴,襁褓中有她的一张生辰牌,正是‘壬午年七月初六’,她左肩上生有花纹奇异的胎记
也令我不解。但一想到自己膝下无子无女,而今日又与这女婴有缘,我便将她带回朝都府中,收作养女,取名‘殷烈火’。”“然不久之后,我便得知,烈火肩上的胎记正是河洛皇室女子代代相承的洛水仙子,恰恰女帝所生的五皇女遗失,我终于明白烈火的身世为何。再思及我捡到烈火时,烈火已经双腿残疾、嗓子被毒哑,我便
知道她是遭人毒害,河洛国对她而言太过危险。因此,我和夫人霍氏商量,如何让烈火平安的生活在朝都一辈子……”
“我的夫人霍氏原本是青楼歌伶,擅长刺青术,我们商量之后,便决定由霍氏将烈火左肩上的洛水仙子纹样带到青楼,并使之广为流传……”
“很快这一纹样便风靡秦楼楚馆,我与霍氏相信,如此下去,朝都会有许多女子拥有一样的胎记,这样即便往后河洛国的人找来,也未必能找到烈火身上,希望我们一家三口能平安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百里九歌抬起头来,已然说不出话了,她颤颤的将书卷放回桌上,这一瞬忽然想到从前在藏书阁中所读到的有关蓬莱圣女之事……她摇头嗤笑:“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顾怜黛黛她们的肩上都有洛水仙子的刺青,原来这是殷左相为了保护你而做的事!壬午年七月初六,又是这个日子!墨漓的妹妹在这日出生而遗失,你的不幸亦是始于这
一天。那我呢?顾怜呢?我们出生的那日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她激动的说道:“烈火,我还是觉得事情来得太突然。若你当真是如假包换的河洛五皇女洛相思,那便让我看看你的左肩!让我瞧瞧,你那洛水仙子的胎记是不是与我们的都不同!”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142.媚毒
殷烈火笑得凋零黯淡,颤抖的双手移动至左肩,掀开了衣襟。
这一刻,百里九歌看的清清楚楚,那静静躺在雪白肩上的洛水仙子胎记,还是同样的纹样,可成色却深的像是初初纹上的,绝不似顾怜黛黛她们那样颜色半褪。
百里九歌怔忡的喃喃:“果然,你们的胎记一直都是这样浓,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变模糊,也怪不得上次那位刺青师会判断出顾怜和黛黛那刺青的年代了。”
这会儿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百里九歌认真的询问:“烈火,你也是今日才知道真相的?”殷烈火无力的摇摇头,喃喃:“其实,自从那晚你跌出浴桶时,我在看见你肩上的洛水仙子刺青,便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疑惑。后来在我的追问下,娘终于说了。至于爹的这本手札……”她拿起那发黄的书卷
,“这本手札,我原先并没有看过,可这些日子靳丞相前来朝都,我心绪不宁,便翻出了爹的手记想要再了解清楚,却不想被你撞见了……”
她放下书卷,似是仰天苦笑:“天意啊,当真是天意……”
听出这语调里的无奈苦楚,百里九歌也能明白几分了,“烈火,你不想认祖归宗对吗?”殷烈火望向窗外飘零如雨的黄叶,深切嘤咛:“我双腿被人毒残,喉咙被毒成这样……我还听闻,我的生父在我丢失后不久也离奇死亡……河洛皇族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我宁愿守着养父养母的家业……孤老终
生。”
“孤老终生?”百里九歌惊呼:“烈火,难道你这辈子不准备嫁人了吗?”问完这句时心底划过一道念头,猛地一揪,百里九歌怔怔的望着殷烈火虚茫的眼神,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烈火,你是不是……喜欢墨漓?”
殷烈火微怔,无力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百里九歌洞明,这会儿本该是心里不舒服的,可又掺杂了太多其他的情绪,最终是百味陈杂难以言喻。
“九歌。”殷烈火蓦然勾出一泓柔和的笑,“关于我的身世,墨漓也不知……他在朝都的这两年,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做的,我便代劳了,如是而已……”
“啊?”百里九歌眨眨眼。大概能明白殷烈火的意思,原来她亦是帮墨漓做事的。
殷烈火道:“他见我这残废之身而想到他遗失的妹妹,故此只将我当作亲人,为了让我能够自保,他教会了我‘千针如雨’。”
百里九歌再度浅愕,心里因着殷烈火的前半句话而放下块大石头,这瞬间想到重阳节登高那日墨漓为她写的情诗,眼底不禁露出一抹甜蜜,但很快就被惊讶所取代了。
百里九歌恍然大悟:“原来曾经暗中用金针为我解围的人是烈火你!”“……嗯。”殷烈火点点头,赧颜道:“之前殷如意大婚之日,你被骗到那迷情树下,我见殷如意要打你,便用金针封了她的动作……可是我的针法还不纯熟,那日在明瑟殿中墨漓弹琴、你舞剑之时,我没能
击落百里紫茹射向你的暗器。”这段话令百里九歌更是吃惊,不禁想起上次,自己舞剑的时候突然被一枚蛇形镖击中了膝盖,要不是殷浩宸冲出来只怕她那一剑就要刺中元皇后了。而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中暗器前分明听见“叮”的一声…
…
原来那是烈火想用金针打掉百里紫茹的暗器!可是,许是方向力度没掌握好,最终没能成功……
不过百里九歌的心中仍是充满了感激之意,执了殷烈火的手,大喇喇笑道:“不管怎么说真的谢谢你!”转而嗤道:“那百里紫茹真是歹毒之极,还想让我和元皇后两败俱伤!”
殷烈火冷冷的笑了,语调却是柔和的:“像她那样的人,总有一日会活着比死了还难受,我会等着看那一日的到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百里九歌也完全了解殷烈火的心思了。想来,烈火她是要坚决追随墨漓、只将殷左相和霍氏当作父母、誓死不回河洛了。
既然如此……
她当即抄起那本手记,将记录了殷烈火身世的那两页撕下来,干脆的丢进了旁边的香炉里。
殷烈火倒抽一口气,“九歌,你?”
百里九歌回眸粲笑,飒爽如纯洁无暇的云,“从此之后,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的身世,这世上只有殷烈火,没有洛相思!”
“九歌……”这一瞬,殷烈火的视野被水汽氤氲,朦胧之间只觉得眼前那红色的身影是那样明媚张扬,那才像是真正燃烧的烈火,猛烈燃烧着将一切灰暗都驱散。
可殷烈火却想起了一事,表情再度凝重起来,“我娘亲曾与我提过,爹的这本手记还有一副拓本,不知道在哪里。”
此话无异于一盆冷水浇了百里九歌一身,“什么?还有拓本?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殷烈火凝眉摇头,“娘只与我说过,先帝当政时十分严苛,不许大臣私下写手记,所以将所有大臣的手记都作了备份,不许任何大臣存在不轨之心……但我委实不知那些拓本都在哪里。”
百里九歌只觉得身子变的冷飕飕的,先帝,就是殷浩宜那个混账的父皇,那人在位的时候就这么疑神疑鬼的大搞文字狱吗?
转念一想,殷左相已然去世,那拓本只怕早成了压箱底的,不会再被人瞧见了吧……如此想着,便慰道:“没事,要出来就早出来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也没事,所以你就安心吧!”
殷烈火感激的笑了,与百里九歌交握的手不由的缠紧,这会儿被她的灿烂明媚所感染,一时之间也乐观起来,不去想拓本的事了。
后来,百里九歌与殷烈火说明了顾怜的事后,便告别了殷烈火,回去芳菲馆会合墨漓。有关殷烈火的身世,百里九歌没和墨漓提半个字,只笑着与他将顾怜送到了护国公府安身。
待一切忙妥了,两人回到世子府。
当晚,澹月浅浅照过黛瓦,夜空算不得多黑,因而星光也显得朦胧压抑。百里九歌躺在屋顶上,随性的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望着那月亮时明时暗,不禁心驰神飞……一会儿想到顾怜在殷烈火家里是不是两人相处融洽,一会儿想到远在凤凰谷的孤雁有没有乖乖反省,一会儿又想到
吴念念的情况……
因着太入神,百里九歌没看见墨漓就在房前仰望着她。
夜风静静,在荼白的衣角上卷起落花般的褶,墨漓的神色比月色更柔,却也深的一望无际。
他望着百里九歌时不时叹气的模样,又怎会不知她有事瞒他。是什么事,他自然想知道,但她既不愿说,他便尊重她便是了。
回眸欲离,却在转瞳的那一瞬望见段瑶略有严肃的神色。墨漓明白了什么,悄无声息的徐徐跟去。
在世子府一角的花园中,盛放的昙花如雪,墨漓和段瑶就如同站在雪地之中,头顶这无边夜色。
段瑶拿出一封信递给墨漓。他接下,看过,亦明白段瑶方才为何会露出那严肃的神色了。
这封信,又是他的父王墨阳送来的,催促他尽快将百里未明的势力部署调查清楚,埋好卧底,回返周国。
见墨漓看过信后仍是神色淡淡,段瑶忍不住叹气可:“你爹啊……二十多年了,心里始终没有亲情,对你母后也是表面温情细语、实则冷酷无情。”
墨漓淡淡道:“或许父王也是有什么苦衷。”
段瑶心疼的望着墨漓,轻嗟:“他那个人我始终看不透,甚至一看到他就心底发毛,总觉得他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危险的人。”墨漓仍是面不改色,不语了半晌,方诚恳的答道:“百里未明那人,我只愿将来能与他明着较量,不愿听从父王的命令去在他军中安插卧底。”似是无可奈何的一笑:“毕竟他是九歌的亲人,除了已逝的百里
红绡,也唯有百里未明对九歌没有恶意。”
见段瑶静默无语,墨漓再度无奈的笑了:“瑶夫人,你可觉得如今的我甚是感情误事?”段瑶慈祥的笑了:“我不这样认为,反而恰恰相反。”凝视墨漓的眸子,仿佛是看到了那眸底最深之处,语重心长道:“我只相信有情有义才能成事,你若与你爹一般冷血无情,那我便会忍痛废了你的武功。
”
墨漓眸底微澜,徐徐施礼,郑重的回道:“瑶夫人的话,我明白了。”
“嗯。”段瑶再度露出慈祥的笑意,瞥着那边屋顶上正在伸着懒腰的百里九歌,笑道:“过几日寻个好天气,带她出去走走,像她那性格的女子在朝都多待一天都比坐牢还难受。”
墨漓轻点头,又岂不知百里九歌是为了他才宁可在朝都一日日的熬着,如此想着,心下的柔软情愫如涌泉一般。
数日之后,确有一天天气不错的,那日百里九歌还有点诧异怎么墨漓忽然要带她去西江钓鱼了。不过钓鱼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从前在凤凰谷她还真没钓过鱼,当然就兴致勃勃的随墨漓去了。
西江畔,晴空无云,凉风习习,远方的钟山上一树树丹枫如火,乱醉了眼眸。
百里九歌就这么随意的躺在软黄的枯草上,望着墨漓钓鱼的模样,总觉得这般温润清雅又气质绝佳的人拿着个钓竿一动不动的样子很滑稽。
倒是那鱼鳔……怎么就不动一下呢?
催道:“墨漓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钓啊?”
他轻笑:“还好。”
“那为什么鱼都没上钩?”
“再等等,稍安勿躁。”
“我没有躁啦,就是觉得术业有专攻,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能搞钓鱼这行的!”
正说着,那鱼鳔忽然就剧烈的上下窜起来。百里九歌立刻蹦起身冲到了江畔,大喇喇喊着:“上钩了!快点提起来!”
墨漓无奈浅笑。她这样反应激烈,没把鱼吓走就是万幸了。
他提竿起来,这须臾间百里九歌看见那钩子上果然挂着个黑黑的东西,看身量还挺肥硕的,可是……咦?这鱼怎么长得不像鱼呢?
只见墨漓笑得温柔如一江春水,将战利品收到面前,笑道:“虽然是甲鱼,也姑且当作是鱼吧。”
“啥……甲鱼?”百里九歌大瞪双目,望着墨漓手里那只甲鱼……什么甲鱼!不就是王八吗?
这王八果然够肥够硕,黑不溜秋的还在摆着四条腿,此刻被那清雅温润容姿如画的人提在手中,偏偏他还动作优雅,脸上的笑温柔而醉人……这、怎么觉得这画面这么滑稽啊!
“哈……哈哈哈……”
百里九歌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竟是随性往枯草上一跌,在地上笑得打起滚来了。
墨漓被她的样子渲染得笑容渐深,徐徐站起,柔和道:“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便煮甲鱼汤给你喝吧。”
“哈哈……行、行啊!原来你也能下厨啊!”
他轻笑:“从前常给子谦和子祈做饭,倒也不比你在凤凰谷忙的少。”
“是吗?”百里九歌有些吃惊,这会儿脸上还挂着笑,竟是忘了询问墨漓与子谦子祈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顾着嗤道:“那两个家伙也太差劲了,知道你身体不好还让你当厨子!”
墨漓笑而不语,留了百里九歌在这里等着,径自去江畔处理那甲鱼去了。
也幸亏百里九歌背了瓦罐来,才得以见识到墨漓果然也身怀不赖的厨艺。这一瓦罐的甲鱼汤……不,王八汤,熬得香飘十里、不浓不淡,火候的掌握也极是精准。
百里九歌喝着只觉得甚是美味,不由赞道:“好享受啊,极品!”叹着叹着,心随意动,竟是说出句让墨漓狠狠一颤的话。
“和你在一起真好,哪怕是未来会有再大的危险我也无畏无惧。大不了豁出性命了,反正你能无恙就行!”这一语落下,没听见墨漓回音,百里九歌也没当回事,这会儿见那甲鱼的壳子就在脚边,顺手拿起来玩,一边玩一边笑道:“我记得我们花谷七宿的梨花巫就有个乌龟壳,专门用来摔钱币占卜阴阳的,不知
道王八壳和乌龟壳的效用是不是等同。”
正说着,忽然,空气中传来一抹危险的波动,突如其来的一阵强烈杀气,让百里九歌怔的回神。
这一瞬身体快过思维,百里九歌猛地将甲鱼壳甩了出去!
只见下一刻,从暗处忽然杀出的一名杀手,被甲鱼壳砸了满脸,惨叫着跌了下去!
“什么人?”百里九歌趁着这间隙,拔出短刀,严阵以待。
随后几十号人飞速的涌了出来,竟然又是老主顾……饕餮门。
这刹那百里九歌气得直想将他们杀干净。这帮阴魂不散的家伙,非要挑这个时候杀出来吗?将她的好兴致全给破坏了!
纵声嗤道:“懒得和你们说废话,既然想置墨漓于死地就别怪我下手狠了,今个儿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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