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葬鹂颜
“墨漓。”百里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师父性格很古怪的,你别在意就好,待会儿你见了他还说不定他要怎么为难你呢。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就是师父也不能对你怎么样。”
“无妨。”墨漓柔和的笑着,揽了百里九歌的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待会儿来的又不是兵和水,而是他的岳丈大人。
百里九歌便拍了拍那独眼老怪的肩膀,笑道:“我和墨漓去找师父了,你赶紧把这里的杂草除一下,不然再有人来拜访,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弃谷搬迁了呢。”
独眼老怪有些不想去除草,却又胆怯的点点头,“好、好,大师姐说什么俺就干什么。姑爷,您请里面走。”
啥?姑爷?百里九歌一怔,嗤道:“谁教你的这个称呼,你该叫墨漓姐夫,不是什么姑爷。”
“啊啊,俺错了俺错了!”独眼老怪吓得赶紧跪在地上,抱着百里九歌的腿就开始磕头,“口误!俺口误!哇呀!姐夫你下手好重呀!俺可是老人、是老人……”
望着独眼老怪被墨漓的袖风扫出了七尺远,百里九歌笑得合不拢嘴。活该,谁让他抱她腿来着!这样墨漓不掀飞他才怪呢!
笑道:“好啦好啦,快去除草,晚点我给你做好吃的。行了就这样,再见!”言罢,便牵着墨漓,一道进谷去了。
沿着幽深曲折的小径走着,脚下有着泥土的嘎吱响声和苔藓的清新味道,两侧是绝美艳丽的凤凰花。这熟悉的道路,牵动着百里九歌的点滴记忆,惹得万千感慨布满了一颗心。
就这样对着墨漓笑笑,和他讲了讲自己的这种感觉,谈笑之间,来打了一方开阔的平台。
这里,就是展空台。
在踏上展空台的一刻,那阔别一年的身影,正正的冲入百里九歌的眼中。
一切都还和一年前一样啊,那沐浴在阳光下的师父,如老僧入定一般,稳稳的盘膝坐在一张棋盘前,灰发束顶,胡须及腰,一手拈着黑子落于棋盘,再起身换到棋盘的另一边,执了白子,与黑子为敌。
这样熟悉的场面,让百里九歌浮现出欣慰的笑容,激动的呼着:“墨漓你看,那就是我师父。我师父和你一样呢,都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想来定是寻不到对手了才只能这么干吧!”
谁知那聚精会神的易方散人,竟猛地说出一句:“聒噪!那边的小女娃,给老夫保持安静!”
百里九歌无语。师父您老人家这是失忆了吗?于是牵着墨漓走过去,接着松开墨漓,风风火火的冲到易方散人的面前,呼着:“师父,是我,我是黑凤!”
“老夫知道是你。”易方散人这话,令百里九歌窒住了。
她回头朝着墨漓大喇喇笑道:“真没办法,我师父就是这个样子,相比之下,俨然你师父就有气质有内涵的多了。”
听言,易方散人的耳朵似动了两下,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棋盘,忽然抬高了声音说:“胳膊肘向外拐,果然女大不中留。”
“师父,怎么我一把客人带进谷里你就说这种话。”百里九歌娇嗔的吐了口气,来到易方散人的旁边蹲下来,为他捶起了肩膀。
墨漓的目光微微动了动,有些心疼百里九歌去给人捏肩捶腿。他移眸,细细的打量易方散人,眸光一寸寸的加深。
从易方散人的身上,墨漓看到的,除了矍铄与神秘竟再无其他。没有仙风道骨、没有玄乎其玄,却偏偏像个无底洞般,永远挖掘不到尽头。
幽月般的眸底划过一丝了然,墨漓心如明镜:九歌的师父,果真是隐世能人,却是不知他又是师承得何人。
突然间,易方散人抬起眼来,无底洞般的黑眸移到墨漓的身上。两人就这么直直的对视上了,这片刻间,仿佛有什么寒冷无比的东西凭空生出,在空气中凝结成宛如是严冬的冷气。
墨漓感受到这种压迫的感觉,心里明白,岳丈大人想是要给他下马威了。
易方散人缓缓的开口:“你就是周世子墨漓?”
“正是在下。”墨漓恭敬的拱手施礼。
“黑凤嫁的就是你?”
“是。”
“那好。”易方散人冷笑着落下这两个字,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百里九歌赶紧站了起来,只觉得从易方散人身上传出的冷气实在太不友好,分明就是在抵触墨漓。这一瞬,百里九歌的脑中甚至浮现出师父接下来会说的话——“谷口的那块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皇亲
国戚与朝廷命官不得入内!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眼睛朝天?!”
这种不留情面的话语,师父从前对人说过的,百里九歌记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是万般不愿听见师父这样对墨漓说话,于是连忙道:“师父,这会儿是就事论事,别扯谷口那块牌子!你跟孤雁也不知道除草,那牌子都快看不见了,所以那上面的字不作数!”
易方散人阴阳怪气的白了百里九歌一眼,哼唧:“果真女大不中留,出去才一年就变成这副德行,有了男人忘了爹。”
“师父,你——!”百里九歌只觉得喉咙被呛了。
算了算了,师父是长辈,随他说去吧。她笑道:“徒儿回来了,见师父安好就行,但是先说好我们必须就事论事,你别针对墨漓。”
易方散人抬眼,抱肘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姿态,道:“老夫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怎么就觉得老夫要针对他?女大不中留啊。”
师父你能不能不说这最后一句……百里九歌抿唇望天。
易方散人再度移眸,落在了墨漓的身上,那矍铄神秘的眸中有着无底洞般难以探究的意味。他蓦然问道:“老夫听孤雁说,你是个棋痴,棋艺高强?”
墨漓礼数周到的回答:“略知一二,不敢班门弄斧。”
“孤雁还说,你的棋路不是中原这边的。”
墨漓浅浅一笑:“在下的棋路,是受了家师的影响,的确与中原这边的有所不同。”
“司命夫人是吗?”
易方散人这么一问,墨漓神色微诧,百里九歌则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师父,你怎么知道墨漓的师父是司命夫人啊,孤雁应该是不知道的吧,谁告诉你的?”
“聒噪!”易方散人白了百里九歌一眼,“没看到老夫在和别人说话吗?你插什么嘴。”
“啊?”百里九歌愣了。怎么搞的,怎么觉得师父突然之间与墨漓亲厚了好多,反倒将她给排除在外了呢?
“哼,老夫知道就是知道,你当老夫这么多年白活呀!”易方散人斥着百里九歌,又对墨漓道:“孤雁还告诉老夫,你的棋路像是蓬莱国的。”
百里九歌倒抽一口气,却因遭了易方散人的白眼,只要保持安静。
墨漓淡淡回道:“家师段瑶,自称是在下母后的好友,想来也应当是蓬莱的亡国遗民。”
易方散人问了这么多,似是得偿夙愿,接着说了句:“行了,老夫差不多都知道了。”
百里九歌心想他该不会调查完了墨漓就要赶他走吧,正想开口,可谁想易方散人竟然说出句让百里九歌大掉下颌的话。
“老夫成天自己跟自己下棋,早就憋坏了。你快坐下陪老夫来一局的,分不出胜负你就不准离开凤凰谷!”说完又像是对自己的用词感到不妥,竟是来了句:“贤婿不要拘束,快请坐!”
这一瞬,百里九歌的表情花花绿绿,两只眼睛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她几乎是朝前垮了三大步,脸都要贴到易方散人的脑袋顶上,惊讶的呼着:“师父!”
话音刚落,余光里竟然见到了熟人。
百里九歌转眸望去,见是孤雁从一树凤凰木后走出,那一袭描着大雁花纹的赭石色劲装风尘仆仆,衣摆下的大雁翎羽,随着风的吹动而轻轻飘扬,单说形象,便是像个守护于此的山神一般。
可是孤雁一开口……
“哎呀黑凤,你可回来啦!快让师兄看看你有没有变憔悴,有没有被毒打,有没有怀了孩子还面黄肌瘦,有没有——”
“够了啊!”百里九歌跺着脚嗤道。
够了,真是够了,自己到底是怎么跟这两个奇葩一起愉快的生活了十几年?
这会儿墨漓已然落座,柔和的望着百里九歌哭笑不得的表情,启唇唤了声:“九歌……”
她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还是墨漓好,却听易方散人十分不客气的斥道:“聒噪!黑凤,都忘了你该干什么了?”
百里九歌一怔,反应过来了,“知道啦!”真没办法,只好又回到易方散人的身边,俯下身给他捏肩捶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要面面俱到,她可知道伺候这家伙有多费劲。
偏偏这家伙得了便宜就卖乖,不停的挑刺。
“左肩的力气怎么用得比右肩大?不认真!”
“黑凤,你别用指甲抠老夫!”
“老夫腿上痒了,你帮着挠一下。”
“挠重点儿!怎么跟蚊子叮了似的,重来!” 不过,悲催的人还不止百里九歌一个,还有孤雁,一趟趟的来回于展空台和屋舍,给下棋的两人端茶倒水,最后跑得大汗淋漓,脖子上还搭个毛巾。就连谷口那本来在除草的独眼老怪,也在除草完毕回
来报告的时候,被易方散人勒令去山里摘水果来吃了。
“易方前辈。”墨漓落下一子时,淡笑着唤道,目光落在百里九歌的身上,很是心疼。
易方散人抬眼,竟是破口大骂:“该死的你小子不会叫老夫岳丈吗?都把老夫的宝贝徒弟给睡了,还不知道改口!”
百里九歌差点噗出来。
易方散人白了她一眼,又对墨漓道:“总之贤婿你好好下棋,这丫头不用管,她身强力壮的很,累不死她……哎哟!黑凤你又用指甲抠老夫!”
抠得就是你!百里九歌嗤之以鼻:“不就是抠一下吗?师父,为人要豁达。” 易方散人双眼大瞪,接着竟是别扭扭的“哼”了一声,甩脸看棋盘去了。
冲喜世子妃:缠定药罐相公 第155章 155.女婿的岳父的奇妙互动
鉴于弈棋是一项极其耗费时间的活动,再加之此刻对弈的二人又是棋逢对手,故此百里九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能要给师父捏肩捶腿很久。
但事情的发展却比百里九歌所预料的要恐怖太多,她伺候着师父都快到日落了,自己的手脚都发麻不已,可棋盘前的二人仍似乎才刚刚开始下。
百里九歌望向西方的山头,见那赤日一点点的被隐没,一个愣神间,发现墨漓正锁眉望着她,用着一种心疼的、压抑的眼神。
“咳!”易方散人故意重重咳了一声,还像是专程对着百里九歌的耳洞,吓了她一跳。
回过神来,只听易方散人嚎道:“你小子可别因为心疼黑凤便敷衍老夫,老夫好不容易棋逢对手,你要是敢故意输,老夫就替黑凤写张休书、将你休了!”
百里九歌无语。
墨漓的眸底波澜不惊,浅浅望向易方散人,接着又给了九歌一道鼓励的神色,接着凝眸看向黑白纵横的棋盘,继续思考、落子。
“这还差不多。”易方散人点头,一脸赞许的表情。看在百里九歌眼里,只觉得师父分明是得了便宜就卖乖。
后来太阳落山了,百里九歌声称墨漓的身子骨熬不住夜寒,便不许易方散人再拉着墨漓下棋了。易方散人倒是答应的很爽快,但却明正要求,棋局就放在这里,明日的卯时再继续比试。
这个消息,对累了一天的百里九歌、孤雁、独眼老怪而言,都堪称噩耗。
于是,第二日,三人又是一个捏肩捶腿,一个端茶倒水,一个采摘野果外加下山去买饭。
对于让独眼老怪下山买饭这一条,百里九歌最是意见大:“不就是吃饭吗?何至于要下山跑十几里地去买,直接我去做饭不就好了?”
问完了,不见易方散人回答,百里九歌只好看向孤雁。
只见孤雁苦着一张脸悲叹:“自从你去了朝都,没人给我们三个做饭了,我们仨就谁也不想下厨,厨房里早就没有食材和柴火了。最后爹倚老卖老,就把买饭的任务指派给独眼师弟。”
听言,百里九歌简直哭笑不得,同情的望着旁边满脸绝望的独眼老怪,“辛苦你啦,师命难违。”
“呜呜呜……”独眼老怪伤心的抹着眼睛,委屈的求道:“大师姐,把雪凰借给我吧,这样我也能快去快回,不然饿到姐夫了怎么办?”
百里九歌挥挥手,“行!凰儿在后山那边休息,你叫它去吧,可千万别直接骑着它就落在村镇里,不然引起轰动了以后你们还怎么买饭?”
“噢,好、好!”独眼老怪赶紧点头答应了,提了个盖着棉布的篮子,屁颠屁颠的去找昆山雪凰。
再之后的日子,则更是让百里九歌无言以对。每天都是卯时来这里给师父捏肩捶腿,顺便观看两人下棋,待太阳落山了,棋局放在这里,大家收工。
原本这样也就罢了,可偏偏易方散人在每日散伙前,都要特意严肃的嘱咐墨漓:“你小子今晚不许再睡老夫的徒弟,要是把她累着了,明日谁给老夫捶腿?”
一开始百里九歌因着这话脸红透了,斥责易方散人不要这么口无遮拦,自己和墨漓根本——根本没有再做那种事!
可她抗议了好几天都没有效果,索性算了,任师父说去,也任孤雁和独眼老怪笑去。
然而这一日日的下棋,易方散人和墨漓却始终没能分出胜负,百里九歌的心也愈加焦躁起来,只觉得这么没完没了的,墨漓还能回去周国吗?
于是她在一日结束后,拉着墨漓到了丛丛凤凰木后,焦急的询问:“师父这么做是不是耽误了你的时间?你父王他们会以为你消失了吧。”
对此墨漓只是笑着安抚了百里九歌:“无妨,既是陪你回凤凰谷,便多住些时日。只是苦了你日日劳累,睡前我帮你揉揉手脚。” “这个倒是其次啦,不影响你办正事就行。”百里九歌甜在心头,大喇喇的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师父脾气古怪、孤雁不靠谱、独眼狼又那个德性,不过我是打心眼的喜欢他们,更喜欢和他们共同
度过的日子。”
“是啊……”墨漓点头轻叹,心中自是明白,这凤凰谷远离尘俗的恩怨是非,什么都是简简单单、真真纯纯,纵然彼此之间拌嘴得厉害,却都是诚心相待的。
思及此,眉眼间多了丝认真,墨漓郑重道:“我定会倾尽全力,将那些狡诈纷争的凡俗琐事与你隔开,让你在我身边便能如同在凤凰谷里一样。”
百里九歌点了点头,感动无以言表,握紧了墨漓的手道:“但我也不会闲着的,我要尽我所有的力量帮助你做你要做的事,还有阴阳咒,我说什么都要将你的咒给解掉。”
望着百里九歌明澈坚定的双眸,墨漓淡淡一笑,未再言语。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重复的日子,终于,就在某日那太阳濒临落山时,这盘下了好多天的棋局,终于分出了胜负。
那日日劳作的三人这会儿总算大松一口气,全都凑到了棋盘旁,望着那黑白交错的复杂杰作,不住的指点惊叹。
不过没有惊叹太久,三人就被易方散人给挥开了,“你们几个别在这里挡光,都给老夫站远一点!”
谷主发命,金口玉言,三人只好站远了,只留了易方散人和墨漓相对而坐。
此刻夕阳西斜,远方碧蓝的天空被染上大块大块的胭脂,余晖洒向漫山遍野艳红的凤凰花,整个世界都是浓墨重彩。
可唯有棋盘前的两人,看着是那样淡,在夕阳所笼罩下拉出长长的影,似是一幅经久不衰的画。
墨漓羽睫轻抬,古洞般深邃的眸底是碎雪一样的晶莹,他带着笑温润而语:“在下终是棋差一招,输得心服口服。” 易方散人不以为然道:“老夫虽然赢了你,但却用了这么多日,最后也不过是个险胜。”赞道:“老夫毕竟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也就比你多下了二十年的棋。你年纪轻轻,就已将老夫逼到如此境地,他
日只怕你尚没到老夫这个年纪,就已经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墨漓的唇角漾出浅浅一笑,“多谢指点。”
“刚才那话不算指点,现在才是。”易方散人的神色严肃了些许,仔细的瞅着棋局,反问:“你知道你是输在哪里吗?”
“还请赐教。” 易方散人沉默了一会儿,指着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道:“你的这枚子,刚布置在棋盘上的时候很合适,也很有用,但是到了后面却妨碍到你整个棋路了。你本可以用别的棋子将它堵死,但你终究没有忍
心断送它。”
听着易方散人的话,墨漓的神情一寸寸的严肃起来。眸底旋起了暗涌,他又怎听不明白,易方散人这是话中有话。
“所以啊,老夫给你一个忠告!”易方散人活动了一下腿脚,招来百里九歌继续给他捶腿,一边对墨漓说道:“小心周人。”
这四字入耳,像是寒冰雕成的,令墨漓微微一颤。
百里九歌更是怔的抬眼看向易方散人,道:“师父这什么意思,是说墨漓家里人有问题吗?”
易方散人道:“明着有问题的也就算了,老夫便是提醒这小子,注意那些暗着有问题的。”
这样的话对百里九歌来说自然是复杂了,只好看向墨漓,等待他的回答。
墨漓此刻若有所思,脑海中,家里那些人的影像一一而过……父王、太后祖母、两个庶母、三弟墨洵、四弟墨泓、还有义兄墨漪……
眸中闪过一抹异光,他恭敬的拱手,道:“前辈的忠告,在下谨记在心,定当注意。”
“咝——”听了那“前辈”两字,易方散人脸色又变了,狠狠斥道:“该死的怎么还管老夫叫前辈,你小子是耳朵有毛病还是故意气老夫的?老夫的宝贝徒弟可不是让你白睡的!”
百里九歌无语:“师父,你能不能不扯我。”
“聒噪!”斜了百里九歌一眼,易方散人气鼓鼓的看着墨漓。
墨漓浅笑如初,徐徐起身,波澜不惊、却是十分恭敬郑重朝着易方散人施礼,“岳丈在上,请受墨漓一拜。”
易方散人两眼一翻,“哼,这还差不多。”
眼下好不容易了结了这盘棋,百里九歌正想拉着墨漓赶紧回去休息养神的,可就在这时,望见昆山雪凰从空中飞来,朝着展空台这边降落。且雪凰的背上还有个人,那人竟然是……
“御风?!”百里九歌惊讶的望着他,他怎么跑来这里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外面出了什么事?
“世子殿下,世子妃。”御风一板一眼的施礼,接着又朝着易方散人施礼,至于孤雁和独眼老怪,自然是要无视。
“御风。”墨漓徐徐迎了过去,“出了什么事?”
只听御风清晰的说道:“是烈火姑娘,被河洛国的靳丞相迎回了河洛都城洛邑。烈火姑娘竟然才是河洛国的五皇女!”
这个消息对于墨漓而言,甚是惊讶,那一贯风雨无改的脸上,这会儿也浮现出一抹震惊的表情,却又转瞬即逝,恢复了温润清雅的平静。
余光里看见了百里九歌的神色有些怪异,墨漓自然也明白了,“九歌,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百里九歌也是极度惊讶,她没想到烈火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曝光了,这么说是殷左相的手札拓本被人找到了吗?可这对烈火来说该是多难受!烈火明明极其不愿回去河洛,她原是想追随墨漓的
…… 见百里九歌的表情一波三折,一会儿震惊,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又像是受着切肤之痛似的,墨漓的心中,暗暗明白了几分,慰道:“别太难受,你常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或许烈火姑娘注定便是这样
的缘法,我们也唯有在她这条路上,助她一臂之力。”
“助烈火一臂之力?”百里九歌诧异的看着墨漓,“墨漓,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听烈火说过,河洛皇族里的人肯定对她不怀好意,她回去河洛很危险。你的意思是我们帮着她去清除那些危险吗?”
“嗯……”墨漓轻轻抚过百里九歌的头顶,柔声道:“烈火姑娘要走的路,必然凶险,她一人孤身面对,凶多吉少。昔日我在商国时,受了她不少帮助,如今也该换我报恩了。”
百里九歌点点头。反正不管墨漓要怎样帮忙烈火,自己也定然不会让烈火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危险的。烈火的命运已经够凄惨了,自己说什么也要护她一世长安!
于是坚定的说:“好,我们一起去河洛,我也要尽我的能力保护烈火,决不让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再肆意妄为!”
言罢,望向易方散人,百里九歌笑得明媚爽朗,那笑容里没有一丝离别在即的伤感,“师父,我又得出谷了,这次出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你好好过日子,我以后再和墨漓来看你。”
“嗯,去吧。”易方散人难得没有再发牢骚和脾气,竟然十分干脆的摆摆手,就由着百里九歌随意了。
就连孤雁也笑哈哈道:“虽然从前师兄很不放心你,不过如今有个靠谱的妹夫了,黑凤你就随便飞去吧,只记得别太拼命就好。”
“好。”百里九歌赤诚的一笑,应下了,顺手招了昆山雪凰过来。
接着,她与墨漓、御风一起乘上昆山雪凰,就这么缓缓升起,逐渐升高、离去…… 羽毛纷飞,繁花似锦,望着漫山遍野的浓艳凤凰花,还有展空台一角上的那几个血浓于水的亲人,百里九歌伸出双手拢住了嘴唇,使出所有的声音高喊:“师父!孤雁!独眼狼!我喜欢你们!你们要保
重!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展空台上的三人,目送着昆山雪凰逐渐消失在远空,仍还保持着举头远眺的动作。
直到孤雁的颈子昂得有些僵了,才揉着脖子,慢慢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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