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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你那位友人是男子?”老者眼睛眯长,询问道。
“正是!”
周萋画的干脆让老者对她印象颇佳,老者继续说道,“看来让你失望了,定做这匣子的是位娘子,而且是在五年前!”
老者扫视周萋画一眼,见其面露失望,于是继续道,“周四娘刚刚说,是画了图纸想定制,不知能否让老朽看看图纸啊!”
听老者的话,周萋画抬手示意春果拿来图纸,春果连忙从袖袋里掏出早上周萋画给她的图纸,恭敬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图纸,不过是扫了一眼,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这图纸从何得来!”
老者骤变的脸色让周萋画隐隐地感觉到,自己开始接近这匣子与秦简给她的勘察箱真正的关系。
周萋画定了定神,指指春果手里的木匣,“根据木匣里的器具绘制而成!”看老者对木匣感兴趣,周萋画便抬手示意春果捧着木匣上前。
春果打开木匣,递到老者面前,老者垂首,看向匣中,不过一顿,立刻敛容,“这就是你那友人所赠的器具?”
“正是!”周萋画点头答道。
周萋画话音刚落,老者已经起身,惊得春果连连后退,抱着盛满器具的匣子,退到周萋画身旁。
却见老者,合上放在面前那订制的精致木匣,双手端捧着,走到周萋画面前,“这个木匣,是周四娘你的了!”
我的?周萋画诧异,连忙起身,推辞,“为什么?”
“五年前,那娘子来老朽这定做这木匣时,就拿了一套跟周四娘手中一模一样的器具,那位娘子曾留言道,若有朝一日有人拿着这套器具来,便直接交予人家即可!”老者说话时垂着头,等说完抬头与周萋画四目相对时,眼中却是泪光连连。
周萋画听完这番话,立刻明白那位娘子五年前,已经料想到自己可能无法亲自来取这订制的木匣,“可师父,你如何断定,儿手里这些器具就是那位娘子的!”
“匣子盖顶内侧有提字!不会错的!”老者声音忽然飘渺,有气无力,说完这话,他就挥手示意男童,“师父累了,迟儿替为师,送周四娘!”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周萋画心中疑惑满满,却也知道就算继续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与其打扰了这位师父,落得无礼之名,不如回去找那秦简直接问个究竟。
周萋画起身,朝老者盈盈福礼,“多谢师父,周四娘暂且别过!”
男童送周萋画主仆出了木匠铺,便将订制的木匣交给了春果,“这可是师父多年来的心血,娘子定要好好珍惜啊!”
男童的个子不过刚刚到春果的肩膀,脸上还显稚嫩,这幅小大人说话的模样,引来春果“噗嗤”一笑,“知道了,定然好好珍惜!”
男童看出春果对自己的嘲讽,脸骤然一红,朝周萋画作揖后,转身便回了木匠铺。
在那男童的身影完全不见时,周萋画从春果手里拿过男童慎重交来的木匣,打开后,从内衬底端拿出一条长带子,合上匣子系在匣子两端,而后挂在了春果的肩膀上。
“啊,娘子,你怎么知道这匣子里还有条可以这样绑的绳子!”看到周萋画的举动,春果惊呼连连。
周萋画抿嘴一笑,这不过就是现在女士皮包手拿跟肩背的设计,哪个女子还没几个可以两用的包呢。
笑归笑,周萋画已经断定,五年前,那位订做这木匣的女子肯定是跟自己一样穿越而来,而那位女子也定然与秦简有关,要不然秦简手中的“找”字,从何而来。
周萋画想着,就伸手打开了春果另一只手上盛着器具的木匣,果然在盖顶上发现了雕刻而成的字: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落款:深醉!
看明白雕刻的内容后,这是一首情诗,是那位娘子写给秦简的吗?还是……
周萋画感觉一阵头皮发麻,紧接着便是一阵失落,原来秦简有心上人了,难怪明明将匣子赠予了我,还那么在意。
“娘子,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快点了,要不然出不了城了!”春果看看西沉的太阳,又见周萋画在愣神,督促道。
【某月在书评区做了个小小的调查,调查结果为50%的亲,想看对手戏,跟秦简的身份故事,那么某月就说一点关于秦简身份的故事,于是这一章就诞生了,哎,心怎么这么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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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037 张义死了(一棵无聊的树的加更)
周萋画心中虽然怅然所失,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轻应一声,将匣子递给春果,伸手戴上幂篱,便与春果一道,沿着巷子上了主街。
时间已经迫近酉时,街上随处可见着急出城,步履匆忙的人们,见春果一脸着急,周萋画也不禁提了提步子。
就在主仆二人快要走到城门口时,忽而传来守城官兵的一声吼叫,“都让开,都让开!”
听到这声,春果心想坏了,这是要关城门了,于是她拉一下背在肩膀上的新匣子的带子,一手抱紧旧匣子,另一手拉一把周萋画,“娘子,快点要关城门了!”
在官兵吼叫声,周萋画也踮脚看向城门口,但她看到的却不是民众着急涌向门口的画面,而是靠近城门的民众减缓步子,分列在城门口。
这不是要关城门的征兆,反倒是像有什么事情发生,需要避开道路的样子。
担心春果不明缘由上前会引来麻烦,周萋画伸手拉住了春果。
“啊呀呀,娘子,你做什么啊,再不快点,可就出不去了,奴婢可不想回侯府借宿呢!”春果大呼小叫道,她这么害怕,自然不会是平白无故的。
周萋画刚搬出侯府时,春果有一次进城办事,错过了出城时间,不得已回侯府暂时借住在一熟识的小姐妹那,结果被年氏身边的陪嫁周娘给发现了,自己受到了挤兑不说,还连累了自己那位小姐妹。
“乱叫什么,你自己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周萋画手指城门方向,压着嗓子低声说道,说罢,自己转身就立到街边。
春果踮脚看去,就见非但城内人们闪出一条路,城外民众也自觉避让了,远远看去,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咦,好像真的不是急着关城门呢!”春果恍然大悟地说道,于是她也自觉后退,并排跟周萋画站立,只是那嘴里还继续喃语:“不会是有什么大官来咱们洛城吧?”
“大官?你还惦记着见今上啊!”周萋画调侃道,岂料她,话音刚落,就听身后传来一阵女子的哭声,“张郎啊,你可不能有事啊!”
怎么会有女子的哭声,周萋画诧异,转头看去,就见从几名着灰色粗布衫的小厮簇拥着两位穿华服的人疾步迎向城门方向。
两名穿华服的,一老一少,年长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子,广袖华服,瘦长的脸,虽然表情焦急,但小眼睛里,还是透出一股让人过目不忘的精明。
而那年少的个女子,穿着一件白色络纱裙,扎着俏丽的双刀髻,两点白色珠花插在发髻上,除了手腕上一串石榴花的珠链外,周身上下除了白色没有一点其他颜色,就连脚上穿的那云头高缦上绣的也是白色的玉兰花。
“啊,怎么是她!”春果瞧了这女子一眼,不禁失声道。
“怎么?你认识她?”一听春果这般说,周萋画立刻追问。
“是,她便是相融合的孙六娘!”春果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相融合?就是上次典当金簪的当铺。
那这孙六娘,自然就是春果嘴里,定张义为夫婿的娘子了!
想着春果说起张义时的羞涩,周萋画自然能够明白春果此时的表情,只是……只是这孙六娘为何哭得这般伤心?莫非是那张义出事了?周萋画猜想着,便探头看向城门方向。
就见城门口,驶来一辆马拉着的平板马车,马车速度很快,卷起了洛城城门口的尘土,虽然距离有点远,又有尘土飞扬,但还是能辨别出,车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穿着白色袍服的男子。
第六感告诉周萋画,这个男人就是张义!
为了避免春果会有情绪上的起伏,周萋画轻轻朝她身边移动步子,以便春果做出不当行为时,最快递出手控制住她。
城门外的马车,街道尽头走来的孙六娘,最后巧合地汇集在了周萋画跟春果面前。
孙六娘疯扑到平板车上,嚎啕大哭,“张郎啊张郎,奴家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怎么能当真呢,张郎啊,你睁开眼看看奴家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
听着孙六娘的哭喊,周萋画翘脚看向平板车,却见车上平躺着的人,的确是那俊美的郎君张义,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衣服上的水已经把板车淋湿,口鼻周围有着明显的泡沫痕迹,双手指甲有墨绿色的污渍,溺亡?
“张郎啊,奴家不过是试探你,谁曾想你还真去了那金潭桥了!张郎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啊?”孙六娘继续哭泣。
还真是在金潭桥下溺亡的,那里水草茂盛,如此说来,那指甲上的墨绿色自然就是因挣扎而附着的水草了。
“娘子,可以扶奴婢一下吗?奴婢有点晕!”身边传来春果弱弱的声音。
周萋画连忙把视线从张义身上拿开,投到春果身上,就见春果小脸惨白,瞳孔放大,一眨不眨地看着张义的尸体。
周萋画自然能理解春果的心情,连忙将她肩上那订制的匣子拿下,背在自己肩膀上,随后一手接过装着器具的刻着字的旧匣子,另一只手便去搀扶她。
而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柳神医来了!柳神医来了,或许张义还有救!”
这一嗓子一喊出,人潮突然涌动起来。
春果的意志力也随着这人潮的涌动突然崩溃了,她很想上前看一下张义,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重重朝周萋画这边倾了过来。
周萋画一手拿着匣子,一手撑住春果,人流汹涌中,她还想顾及肩膀上拿新订制的匣子。
但不过是几秒钟,周萋画就立刻支持不住了,她要被这人浪冲倒了。
身体在倒下的那一刻,周萋画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木匣,却又察觉到,那老者刚刚赠予的匣子要被压在身下,于是又想将那匣子也抱到胸前,却又不忍心松开春果!
啊,不!
周萋画心中无声呐喊,我怎么那么倒霉啊,不过是想要个合适的勘察箱,老天就不能随了我的愿嘛!
估计是老天爷听到了周萋画的呐喊,就在要躺下去的瞬间,一双手撑在了她的腰间,她没有倒下去,新匣子也没有落地!春果也没有被人流冲倒!
“这位娘子,做人不能太贪心!”没等周萋画晃过神来,一明朗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朵。
身体的倾斜,让周萋画的幂篱闪开了一角,透过这一角,周萋画看到与自己身体接触的是一年轻男子,他眉飞入鬓,木若寒星,着实是个俊美的男儿。
为避免失态,周萋画腰部一用力,直起身来。
却见这俊美男子身着一袭浅藤色绫罗长袍,腰中更是佩戴着白玉战带,显得人气宇轩昂,意识到周萋画打量自己,他那如星辰般的眼眸微微下弯,嘴角上扬。
他笑了。
这一笑,嘴角却露出两个与他气质完全不相符的酒窝。
周萋画默默看着这个男子,心中想道,好一个会微笑的男子!
【正忙着打扫卫生,吃饭间隙,偷偷溜上来看一眼,瞧见“一棵無聊的樹”投了催更票,这可是开书一来头一遭,赶忙快快加更!晚上19点的更新,照旧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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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038 会笑的男子
男子似乎知道周萋画在想什么,愈发笑得不隐晦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明艳的如同这世上再无他人,独剩自己一个人享受着这笑容的美好!
这笑,真似妖孽!
周萋画默默心想,立刻收神。
她再次确定了春果没事,这才弯腰对这男子盈盈施礼,“多谢郎君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男子作揖,回答,这声音竟然也如他的笑容一般带着一股魔力,明朗却带着一股扣人心弦的磁力,如此独特的声音,如擦过皮肤的羽毛一般,撩动着心弦。
妖孽,这人据对是个妖孽!
周萋画向来不以貌取人,也绝非颜控,但直觉告诉她,少接触这个妖孽,能避免很多麻烦,于是乎,在男子说完话后,周萋画就拉一下春果,示意立刻离开。
“娘子,不要走!”春果眼睛直直看着被人围住的张义的尸体,弱弱说话,她双手紧紧扣住周萋画的胳膊,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悄无声息的滚落。
一段算不上爱情的感情,就这样从春果的生活里分割了出去,那一刹那,周萋画竟然莫名想到了秦简,她的心也跟着春果莫名抽动了一下。
“让一下,让一下!”融合和的仆役根据柳神医的吩咐,开始维持现场的秩序,示意大家不要围住平板车。
仆役围成圈,将围观的人群向外哄,刚刚站稳脚的周萋画就又被往后挤,累赘太多,周萋画又要跌倒,她踉跄一下,后背触碰到一硬物。
周萋画也没多想,就直接依靠在上面,任人流往后移动,周萋画丝毫没受到影响,她一手端着匣子,一手拉着春果,就跟长在地上一般。
几秒钟后,仆役控制好了局面,不在往外扩张区域。
周萋画这时才注意到,她跟春果竟然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面,清清楚楚就能看到张义尸体的情况。
视线看去,柳神医正在给张义做着检查,他拿出三根银针,扎在张义的头部印同,攒竹,及嘴唇水沟,这个三个穴位上,没有任何反应。
柳神医直起身来,无奈的摇摇头。
这是没得救的意思了。
看到柳神医的答复,原本控制住情绪的孙六娘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孙六娘这一哭,春果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丽娘的叮嘱,拉扯着周萋画的胳膊道,“娘子,娘子,春果求你去看一看,看一看他还有救吗?”
春果的声音刚落下,还没等周萋画回应,那个独特的声音,又想起在周萋画耳畔,“哦,你家娘子也懂的医!”
啊!一听着声音,周萋画这才意识到,她依靠的哪是什么墙壁啊,明明是个人,还不是旁人,正是那个妖孽男!
周萋画戴着大大的幂篱,幂篱的圆端正好卡在妖孽男的脖子处,他头侧向一边,不用多言,也能卡出周萋画的倚靠让他很不舒服。
周萋画慌忙转身施礼,“对不起!儿以为倚靠的是墙壁!”
“不必客气!”妖孽男扭动一下脖子,瞬间恢复平静,继续追问道,“这位娘子,你也懂医?”
妖孽男平静地看着周萋画,刚刚撑住周萋画腰时,幂篱扬起一角的惊鸿一瞥,让妖孽男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乌发蝉鬓,脸若银盆,眼同水杏清澈,国色天香,略施粉黛,似娇弱,却偏偏长得一双浓眉,妩媚却又飒爽英姿。
尤其是左眉中间那颗黑痣,更是在挑.逗着他,让他迫不及待地想抓住任何一处跟这位娘子对谈的机会。
周萋画察觉到妖孽男话的真正意图,倏地抬头,“没有,她的意思是说,让儿去确认一下那郎君是不是真的死了!”
不知为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让这个妖孽男知道自己会医是件很麻烦的事。
听到周萋画不友好地回答,妖孽男幽幽地叹了口气,“不用确认了,人已经死了!”
他缓慢地抬起右臂,动作清逸悠然,语气也不似刚刚明朗,深沉了下来,“一个时辰前,某路过金潭桥时见到过这位郎君!他独自一人拿着渔网,乘船在桥底打鱼,听桥上他陪同的仆役说,是给心上人打鱼吃!”
妖孽男说着侧身看向那悲痛欲绝的孙六娘,万般怜惜地摇摇头,“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就从船上消失了!据说是船桨被水草缠住,人在拉扯时,不幸落水!”
“金潭桥水下状况复杂,水草丛生,吾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从桥下的水草堆里打捞上来,哎,为时已晚啊!”
听妖孽男这么一说,周萋画这才注意到他袍服的下摆是潮湿的,袖口也有点点绿色草渍。
从金潭桥到城门口,像刚刚马车的速度,最多也就两刻钟,一个时辰前落水?这就说明张义在水里至少呆了一个小时,金潭桥下的水草堆也就是严大牛出事的地方,那里周萋画比较熟悉,莫说一个小时,就是半个小时,生还的可能性都不大。
周萋画拉一下春果,无奈地摇摇头。
春果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周萋画肩膀上嚎啕大哭起来,眼看着春果的哭声,就要覆盖住那孙六娘,周萋画朝妖孽男盈盈一福礼,拉着春果,就出了人群。
虽然《大溏疏律》里有明文规定,像在临近酉时时,发生刚刚这种耽误时间的事,城门关闭时间,可根据具体情况延长一刻或几刻种,但周萋画担心那个妖孽男会如影随形的跟出来。
出了人群,周萋画便不管不顾地拉着春果一口气出了城门,上了官道,这才放开了春果,她抱着匣子,手支在膝盖上,气喘吁吁。
休息片刻,缓过劲来,起身看向春果。
周萋画这一看不打紧,春果双腿一软,整个人趴在了周萋画的身上,“娘子,他死了,他怎么能死呢!”
周萋画一手拦住匣子,一手抱住春果,嘴唇抖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从未感觉到自己的词汇这么贫乏,半晌她才冒出一句话,“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那是上世,她最常对死者家属说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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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039 柳神医
感谢“一棵无聊的树”的平安符。“轰隆隆”城门关闭声,“咚咚咚”民众快步涌向城门时的踏步声,看守城门官兵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的从身后传来。
春果猛然打了个哆嗦,缓过神来,如同被针扎到一般,连忙后退好几步,最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子恕罪!”
“起来,起来!”周萋画连忙拉起春果,“你这是做什么!”看着春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周萋画是又心疼又着急。
春果站起身来,伸手去接周萋画手里的匣子,“让娘子见笑了!”因哭泣,她声音夹着几分沙哑。
周萋画见春果目光仍然呆滞,一个侧身躲过了她伸来的手,“不要这么说,你好好的,儿自己来!”
周萋画这番话其实是想安慰春果的,岂料听她这么一说,春果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喷了出来,“娘子你也嫌弃奴婢了!”
见春果又哭了起来,周萋画没了方寸,她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好不容易憋出一句来,又把人弄哭了,这可如何是好,“没有,没有,春果,你误会了……”
等一下,周萋画忽而察觉到春果言语里的细节,刚刚她说“也”,难得春果之前还遇到了什么事。
周萋画刚要张口说点什么,就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随后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问候声,“敢问,娘子可是周四娘?”
不会是那个妖孽男追上来了吧!
周萋画定了定神,转过身,就见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的门帘被挑开一角,一张清瘦的男子脸从帘内探出头来。
呀,这不是刚刚给张义下死亡诊断的胡神医嘛!
柳神医不过三十多岁,长相白净,许是为了衬托自己的医术,让自己看上去稳重些,偏偏留了个山羊胡。
“是!儿是周四娘!”周萋画盈盈施了个礼,答道。
确定周萋画身份后,柳神医又说道:“周四娘可是要回田庄,某回家正好路过田庄,若不嫌弃的话,请让某载您一程吧!”
周萋画看看日头,又看看身旁精神恍惚的春果,“那就劳烦柳神医了!”
这么说,是答应了柳神医的提议。
春果情绪处于奔溃边缘,却也知道自己的本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表现的得体。
先搀扶周萋画上了车,而后自己才上车。
柳神医的马车,布置的中规中矩,只有一席一几,藏蓝色的帘子,洁净没有一丝异味,两支匣子放在席上,周萋画跟春果也盘腿坐下,而后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三人不语静坐车中,着实让人尴尬。
周萋画想了一下,抢先开了口,“上次的事,多谢神医出手相救!”。
上次,她说得是原主上吊自缢的事。
听周萋画这么说,柳神医捋了一把胡子,心想,这周四娘可真有意思,自缢本就不是美事,怎么听上去,就跟没发生多大事似的。
他抬头看着周萋画,戴着幕篱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看着身形,似是比那日更消瘦了几分,倒是这声音,清脆、洪亮、底气十足。
“娘子无需多礼,这本是老夫本职!”柳神医压下疑惑,拱手回答,他轻捋胡须,又说道:“某刚刚在那城内看到娘子,好似对哪死者很感兴趣,娘子认识死者?”
一听柳神医提到张义,春果涣散的眼神突然有了灵光,张开便问道:“胡神医,张义他真的是溺水死的吗?”
一听春果这话,柳神医眉毛一挑,怒气跃然脸上,“这位娘子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老夫的医术吗?那厮眼底出血,指甲青紫,指间有水草异物,口鼻内有泥沙,又无外伤,银针扎下去又无反应,定然是溺水而亡!”
柳神医说的跟周萋画的判断一样,又加上有那妖孽男的证词,周萋画已经确定这张义是溺亡的。
看柳神医那满脸怒气,周萋画连忙解围,“柳神医误会,她只是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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