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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八月秋雨
说罢,便戴上幂篱,面朝秦简道,“秦先生,将记录呈给黄刺史,也请自便吧!”
周萋画是真被气着了。
周萋画夹着匣子,出了停尸房,早前送他们而来的马车已经离开,侧门也已经关闭,周萋画驻足片刻,沿着抄手回廊,直奔衙门口而去。
刚走到回廊尽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周四娘,暂且留步!”
竟是那黄玉郎的声音。
周萋画有着不祥的预感上身,停住许久,这才缓慢转过身,隔着皂纱就见黄玉郎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停尸房门口。
他的嘴角还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呕吐物,白白的一片,附着在嘴角,恶心至极。
周萋画为民,黄玉郎为官,定神之后,周萋画转身主动上前几步,朝黄玉郎福了个礼,“黄刺史,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玉郎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恶心样,眼睛微眯成一条缝,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刚刚见识了周四娘的医术,某甚是感动,特备下薄酒,宴请秦郎君、周都护,不知周四娘可否赏脸!”
黄玉郎要宴请?周萋画略感吃惊。
等等,这黄玉郎为什么要把秦简那家伙也算进去,而且,称呼还在父亲之前,想起刚刚还未验尸前,周午煜竟然主动命人抬来书案的画面,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周午煜一品侯,二品官,整个大溏朝,地位能在其之上,且如此年轻的人,只有一种可能,秦简是皇家的!
这种猜测让周萋画惴惴不安起来,她敛容,盈盈一福礼,婉拒道,“多谢黄刺史美意,四娘还有其他事情!”
听到周萋画拒绝,黄玉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惊慌地看向停尸房,似担心会突然有人出现。
黄玉郎这个欺软怕硬,急功近利的小人,竟然会有这般表现,这秦简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呆在这里。
想着,周萋画夹了夹匣子,转身便要离开,胳膊却被黄玉郎一把抓住,周萋画一惊,男女授受不亲,这等无礼之举,岂能忍受,她猝然转身,怒目相视。
喝止之声还未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泼妇骂街,“好你个黄玉郎,办公,办公,在这给老娘勾搭起小蹄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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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030 被泼脏水
刘二死亡时间比严大牛早至少12个时辰,加上尸首前期保护不得到,已经出现头发易于脱落和腐败水泡现象,赤着的上体已经充满腐败气体。
周萋画又加了一层口罩,而后伸手检查刘二双眼,发现眼睑球结合膜弥漫着出血点,周萋画一怔,怎么?难道是窒息死亡?
几日前第一次见到刘二尸体的画面历历在目,除去手腕处有被捆绑的痕迹,周身再无其他伤痕,没有外伤,这也正因为这个,周萋画才会要求检验刘二尸体的缘故。
周萋画定了定神,用剪刀从一侧剪开了刘二的裤子,膝盖处有轻微地捆绑痕迹,周萋画眼睛瞄到刘二阴部,有斑!
忽而灵光一闪,脑中出现一种设想!
她刚要伸手去触碰阴部,确定自己的想法,忽而意识到自己还未出阁,父亲又在场,这种私密部位,可不是随便找个梦就能解释的。
不过,若真因此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说不定董家人就会乖乖把婚退了!
哎,好似这董帝师的态度蛮坚决的,别偷鸡不成蚀把米,问题没解决,又把自己名声给糟践了。
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周萋画脑中响着无数个声音,算了,还是不要做这种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事了。
周萋画想罢,为刘二微微整理裤子,转身到头颅位置,继续检查,口鼻腔未见损伤,颈部皮肤未见损伤、瘀血,剃光头发后,也没在头颅上发现半点外伤。
随后,她拿起了锯子,周萋如屠夫般锯开了刘二的头颅,这次周萋画终于有了发现,在蛛网膜下腔(紧贴大脑实质的腔隙)发现大片的出血。
没有外伤,蛛网膜下腔却出血,如此一来很有可能是有血管破裂,周萋画伸手从余崖手里拿过蜡烛,还是太暗,周萋画将蜡烛换给余崖,抱着头颅朝门口走去。
外面的亮度的确比蜡烛要好很多,但因出血部位的四周都已经凝结成血凝块,单凭眼睛根本无法观察到破裂口,而这个朝代又没显微镜,又没法做连续切片。
但凭借着周萋画多年的经验,她还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刘二肯定一种被后世医学称为“动脉瘤”引发的血管破裂,动脉瘤即使是在没有外力的作用的情况下,也会因自身的原因引起自发性的破裂。
比如说,死者正处在性.兴奋中!这种死亡属于性.交中猝死。
周萋画微叹一口气,回到棺前,她抬起头看向秦简,打算让秦简做记录,却见无论父亲还是黄玉郎,还是秦简,都是用即惊讶又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萋画一怔,意识到自己还抱着刘二的头颅,连忙重新回到棺前,放下头颅,直起身来,克制住情绪,平平说道,“请记录,死者无致命外伤,却在头颅内发现出血,死者是死于因自身疾病引起出血,而后窒息死亡!”
说完这句,她便开始整理工具,她隐约感觉到,自己刚刚抱着头颅出去这一行为,将给自己带来什么。
秦简一愣,“就这么简单!”
“是!”周萋画简短回答,抬头见,不光秦简,周午煜、余崖等也投来疑惑眼神,于是补充道,“刘二眼底虽有出血点,但口鼻腔未见损伤,全身未有损伤,根据局部器官反应,刘二死于自身疾病引起蛛网膜下腔出现,进而窒息死亡!”
周萋画一不小心冒出几个近代医学名词,趁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说道,“故,刘二一案无凶手,若是真要追究,也就只能找那抛尸之人了!”
周萋画看了一眼秦简,看他还在奋笔疾书,竟是一副难得的认真样,心头忽然一热,却也只是停留片刻,随着秦简抬起他那扶着面罩的神秘眼眸,骤然消息了。
秦简似知道周萋画刚刚想什么,抿嘴傲慢微笑,他嘴唇上下一抖,周萋画看他的嘴型,竟然是“不相欠”!
心塞!
周萋画郁闷脱下手套,塞进匣子,拿起幂篱朝周午煜施礼,“儿已完成,先行告辞!”
说罢,便戴上幂篱,面朝秦简道,“秦先生,将记录呈给黄刺史,也请自便吧!”
周萋画是真被气着了。
周萋画夹着匣子,出了停尸房,早前送他们而来的马车已经离开,侧门也已经关闭,周萋画驻足片刻,沿着抄手回廊,直奔衙门口而去。
刚走到回廊尽头,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招呼声,“周四娘,暂且留步!”
竟是那黄玉郎的声音。
周萋画有着不祥的预感上身,停住许久,这才缓慢转过身,隔着皂纱就见黄玉郎皮笑肉不笑地站在停尸房门口。
他的嘴角还挂着没有擦拭干净的呕吐物,白白的一片,附着在嘴角,恶心至极。
周萋画为民,黄玉郎为官,定神之后,周萋画转身主动上前几步,朝黄玉郎福了个礼,“黄刺史,还有什么事情吗?”
黄玉郎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恶心样,眼睛微眯成一条缝,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模样,“刚刚见识了周四娘的医术,某甚是感动,特备下薄酒,宴请秦郎君、周都护,不知周四娘可否赏脸!”
黄玉郎要宴请?周萋画略感吃惊。
等等,这黄玉郎为什么要把秦简那家伙也算进去,而且,称呼还在父亲之前,想起刚刚还未验尸前,周午煜竟然主动命人抬来书案的画面,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周午煜一品侯,二品官,整个大溏朝,地位能在其之上,且如此年轻的人,只有一种可能,秦简是皇家的!
这种猜测让周萋画惴惴不安起来,她敛容,盈盈一福礼,婉拒道,“多谢黄刺史美意,四娘还有其他事情!”
听到周萋画拒绝,黄玉郎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惊慌地看向停尸房,似担心会突然有人出现。
黄玉郎这个欺软怕硬,急功近利的小人,竟然会有这般表现,这秦简的身份一定非同一般。
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呆在这里。
想着,周萋画夹了夹匣子,转身便要离开,胳膊却被黄玉郎一把抓住,周萋画一惊,男女授受不亲,这等无礼之举,岂能忍受,她猝然转身,怒目相视。
喝止之声还未出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泼妇骂街,“好你个黄玉郎,办公,办公,在这给老娘勾搭起小蹄子来!”




医谋论 031 圈套
伴随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就见一穿伽罗底子肉粉色撒花络纱曲裾的中年妇人沿着抄手回廊疾奔而来。
身后两个年纪打扮相仿的侍女紧跟而来,并急声喊着,“夫人,夫人!”
夫人?黄玉郎的老婆!
周萋画惊愕,一妇道人家来着前衙做什么!
就见黄玉郎脸色比刚刚更加焦黄,连连后退,躲在随从身后,看他这般举动,周萋画心中冷笑,原来还是个怕老婆的主!
转眼间,那中年女人已经站在了周萋画的面前,四十岁左右的模样,长相还算周正,长着一双往上飞的剑眉,一看就知道是个泼辣角色。
“好你个黄玉郎,三天不打你就给老娘上房揭瓦,今天老娘不给你来真的,你就不知道儿安莲蓉的厉害!”安夫人喊着自己的闺名,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吼着。
“你给老娘出来!”安夫人伸出手臂,直接探到站在随从身后的黄玉郎面前,一伸手,就拧住了他的耳朵。
黄玉郎哎呦一声惨叫,用力拜托安夫人的拉扯,“夫人啊,误会,误会!”
“什么误会不误会,老娘早就知道你相中了观月楼那个小蹄子,好嘛,趁着这次发生命案,想要趁此收了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安夫人用力甩开黄玉郎的耳朵,扭身看向周萋画,“都说着观月楼的苏玲珑为洛城一绝,今儿老娘倒是要会会!”
一听安夫人把周萋画误认为苏玲珑,黄玉郎惊慌不已,连忙瞅向停尸房,见周午煜跟秦简还没出来,立刻上前劝说,“夫人啊,息怒啊!”
“息怒个屁!”安夫人直接打断黄玉郎的话,“苏玲珑平日听闻你观月楼嘉宾如潮,几时见你这么矜持过,今儿怎么还用上了幂篱,难不成你还把自己当成那未出阁的小娘子!”
安夫人冷嘲热讽,说着就伸手来扯周萋画的幕篱。
岂料,她手刚伸到周萋画面前,就听一冷冰冰的声音从幂篱下冒出,“安夫人,请自重!”
那声音清澈,却透着一股阴冷,竟硬生生地让安夫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随着安夫人的僵住,黄玉郎也从随从身后站了出来,他非但没有了刚刚的紧张,反倒多了几分正义凛然,就听他呵斥道,“休得乱语!苏玲珑她一嫌犯,现在呆在大牢里,岂能出现在这!”
若不是知道黄玉郎什么德行,听他这番话周萋画定然以为这是个勤政为民的好官。
如此这般维护自己的声望,肯定是因为有他惧怕的人出现,周萋画瞥眼看去,果然见秦简跟周午煜已经出了停尸房,两人比肩站在黄玉郎身后不足三尺的位置。
但因被一排仆役隔着,若不仔细看,还是不容易发现。
周午煜看安夫人气势汹汹地朝向自己女儿,面露不悦,秦简那依然被面具盖着的眼眸却透着一股喜悦--看好戏的喜悦。
周萋画眼梢看向两人,猛然看去两人是并肩站立不假,但仔细看,仍会发现周午煜是站在秦简身后的,他眉头紧锁,嘴唇抿着,很明显他想表达什么,却因顾虑而选择沉默--他的顾虑,来自秦简?
周萋画猜测着。
“不是苏玲珑!那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安夫人依旧不松口,“黄玉郎,老娘对你不薄啊,为了你这个刺史职位,安家可是没少给你出银子,你当上刺史就给老娘不安稳了……”
听着自己老婆要报丑闻,黄玉郎连忙打断,“安莲蓉,这可是县衙,你一妇人来瞎搅合什么,赶快给某回去!”
此言一出,安夫人彻底恼了,“好啊,你敢这么说话!老娘今天还非得看看这是小蹄子长得什么样!”
她继续朝向周萋画,一想到周萋画拿冷若寒冰的声音,心里有几分打怵,抬手招呼身后的侍女,“来人啊,给老娘抓住!”
听到安夫人的命令,那两个追随而来的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一个不敢上前,。
这些侍女跟着主子早就练就了察言观色,辨声听人的本事,这年头,上街需要戴幂篱的娘子,哪个不是要什么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刚刚周萋画那一句话,谁都能听出这不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万一真的闯了什么货,到头了这遭罚的还不是她们这些下人,更何况,这黄刺史还是一副要息事宁人的模样。
两名侍女当即决定按兵不动。
安夫人顿感恼怒,“好啊,你们也不听话了!”
就听“啪啪”两声清脆地巴掌声响起,两个侍女连忙跪倒在地,教训完侍女,安夫人挽一下衣袖,就要去扯周萋画的幕篱。
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明朗的声音,“母亲,不要冲动啊!”
伴随着这明朗的声音,一个穿着杏黄色薄纱襦裙的女子出现在回廊上,就见那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细长的瓜子脸,一双透亮的大眼,竟然跟安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
不用多问,这一定是安夫人的女儿。
刘娉婷盈盈走到安夫人面前,却没有先跟安夫人说话,而是先给黄玉郎使了个礼,“父亲安好!”然后她也注意到父亲身后的秦简跟周午煜,因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是微微行礼,并没有言语。
刘娉婷声音温软,举止得到,全然一副大家闺秀。
女儿的出现,让黄玉郎如同见到了救星,就听他带着哭腔道,“二娘啊,你可得替为父好好劝说一下你母亲啊!”
刘娉婷排行老二,人称刘二娘!
听黄玉郎称呼自己女儿二娘,周萋画微微皱了皱眉,刘二娘,刘二娘,好生耳熟啊!
身子微微一转,却见回廊上又走来几人,两名穿着朴素的奴婢,簇拥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青丝绾成一个凌髻,上插粉色的芙蓉花珠簪,娴静如姣花照水,沿着抄手回廊慢慢朝周萋画走来。
周萋画抬头看向这名女子,心头不免暗自吃惊,竟然是卫琳缃。
周萋画晃然记起,她在让春果下车时,擦身驶来的那辆马车上的窗帘挑开了那么一下。
而她身旁的那名身形娇小的侍婢,就在刚刚她拿着刘二头颅到日头下观察时,好似在停尸房前的小径上闪了那么一下!
看着卫琳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周萋画忽而明白,为什么安夫人会那么巧的在自己跟黄玉郎独处时出现!
ps:溏朝民俗,女子出嫁后,无需冠夫姓,安莲蓉纵使交给黄玉郎,人称安夫人,而不是黄夫人,这点跟唐朝一样,引申,女主的母亲陈成玉,外人便可称为陈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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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032 针锋相对
看到客人卫琳缃朝这边走来时,安夫人微微收了收气焰,她长吁一口气,“黄玉郎,你个没良心的,这李阿娇进门,这才过了几天就要往回抬人!”
“都跟你说了,误会,误会,你个婆娘没事不在后院呆着,往前衙凑什么热闹!”黄玉郎声音提高,训斥起来。
黄玉郎**不假,但几时对自己这般言语过,安夫人感觉颜面受损,帕子塞回袖袋中,再次双手叉腰,“好你个黄玉郎,老娘念得这是在前衙,为你留着脸面,你倒是给蹬鼻子上脸了!”
“今儿若不是卫娘子来做客,提出要到前花园逛逛,老娘还不知道你在这做的什么勾搭!”安夫人指指已经站在她面前的卫琳缃,而后继续怒气冲冲地朝黄玉郎说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黄玉郎你想做再纳妾,老娘不管,别偷偷摸摸的,带到着衙门里,辜负了皇恩浩荡。”安夫人指着黄玉郎脑袋上的官帽厉声说道。
“好一个皇恩浩荡,安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眼看着卫琳缃就要走到自己面前,周萋画知道,十之八九这卫琳缃是奔着让自己出丑儿俩,自己若再不开口,被那卫琳缃抢了先,自己处于被动,就不好周转了。
周萋画这次开口声音已经没有刚刚的阴冷,活脱就是十三四小姑娘的清亮。
安夫人听到这声音,拉了拉衣袖,真的不是苏玲珑啊!
即便如此,安夫人依然不愿降低自己的气焰,她斜着身子,打量着周萋画,“你什么身份,这里轮得着你说话了吗?”
“咳,咳!”一听安夫人说出这话,黄玉郎立刻用咳嗽做掩饰。
“咳嗽什么!还想教训老娘吗?”安夫人听到黄玉郎这做作的咳嗽声,厉声说道,她再次看向周萋画,“谁家的娘子不好好在家里呆着,这孤身一人到这衙门里瞎转,还有没有家教了!”
安夫人说这番话时,卫琳缃已经走到了刘娉婷身旁,她手挽住黄娉婷的臂弯,轻轻摇晃以示安慰,眼梢却扫过安夫人,心中暗暗期待这性情泼辣,出生武将之家的安夫人能给周萋画一个好好的教训。
其实今天卫琳缃出现也是个巧合,那日卫琳缃从田庄回来后,刘娉婷已经拿着描红的帖子回去了,刚巧年氏有事情来找她,卫琳缃也就忘记确定刘娉婷拿走的是哪份帖子。
直到今天早上跟方老妇人请了安,姐姐妹妹要一起学写字时,卫琳缃这才察觉到,刘娉婷拿走的帖子里,夹着自己的一封私信。
知道黄家跟项顶侯一样,女儿家的习字定于今日,猜想着黄娉婷应该没有翻看那字帖,又是一早请了假,匆匆赶到黄家。
正巧看到,去找木匠的春果下车,认定周萋画也定然会在车里,便吩咐了侍婢一路尾随,直到看到周萋画进了这刺史府。
接下来也便有了卫琳缃巧算时间,让安莲蓉不早不晚看到周萋画跟黄玉郎说话。
卫琳缃眼梢扫着带着幂篱的周萋画,心中默默想道,想嫁给董庸?门儿都没有!今儿就让安夫人这不安套路出牌的人,在洛城里把你要给黄玉郎做小的事宣扬出去!
心中一阵诅咒后,卫琳缃故作惊愕说道,“咦,这声音,好像儿的表妹,周四娘啊!”她松开黄娉婷的胳膊,莲步移到周萋画面前,“不过四娘可不会独自一人与男子相处!这有没有的,名声传出去都不好!”
周萋画听卫琳缃这么说,立刻明白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名声,名声,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还为了我与董庸的婚约吗?
周萋画心中冷冷发笑,她没有退缩,反倒是落落大方地福了个礼,“儿正是四娘,四娘见过姐姐!”
周萋画竟然直接承认了!
卫琳缃大惊,却依然不忘继续给周萋画破脏水,“啊,你真是四娘!不,怎么可能,四娘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
“姐姐,你哪只眼睛看到四娘做出不且之事了!”没等卫琳缃说完,周萋画就怒言喝止,“先不说,儿缘何出现在这府衙里,就是出现,而也谨遵风俗,幂篱遮颜,不像某些没有规矩的名门贵女,随意抛头露面!”
周萋画一下子抓住卫琳缃未遮面这点,出声反斥。
卫琳缃出生、成长在京城,京城对女子的着装已经没有严格的要求,卫琳缃自然没有这外出戴幂篱的习惯,可洛城毕竟不是京城,平日里卫琳缃在项顶侯府不在意也就罢了,这外出做客,代表的可是项顶侯,如此抛头露面,实属有违身份。
“这个……儿刚刚听到安夫人的喊叫声,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忙出来观望,忘记了!”卫琳缃快速给自己找到借口。
“姐姐,妹妹知道你来自京城,行为举止,不是尔等能媲美的,平日里,妹妹多以姐姐为标榜,但今日此举……”周萋画微微一顿,抬头看着卫琳缃,“莫怪妹妹直言,你虽有黄二娘交好,但这比较不是咱们侯府,一言一行还是得为侯府考虑的!”
听到周萋画这番话,卫琳缃咬碎牙的心都有,好你个周四娘,你跟男人见面,还是跟我学的啦!想把我拖下水,没门儿……
咬碎的牙齿往肚子里咽,卫琳缃恢复平静,“妹妹说得极是,姐姐记下了!”说完这句,她转身看向安夫人,“安夫人,这位是周四娘,项顶侯侯府嫡女,不是你说的什么苏玲珑!”
安夫人跟年氏属于同一款,这种人的心思是最好揣摩的,也是卫琳缃最擅长指挥的,没脑子还冲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果然,听卫琳缃介绍了周萋画,安夫人非但没有截止,反倒冷嘲热讽道,“项顶侯侯府嫡女?就是那个因克母子嗣宫,被迁出府的周四娘!就说嘛,一般正经家的娘子怎么会做出与男子拉拉扯扯之事,敢情是在外庄子里野惯了,没了教养啊!”
安夫人这话,正是卫琳缃想说却说不出口的,听安夫人替她说了,卫琳缃心中暗笑,却依然假意解释,“安夫人,四娘的确被迁出府,但这教养上,还是仍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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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033章 秦简出手
“什么受用不受用,真要是有教养,会一个人跑到这与男子独处!若有机会遇见项顶侯,老娘倒是要亲自问问,他是怎么教导自己女儿的!”安夫人果然不负卫琳缃的期望,一听到卫琳缃解围的话,就忍不住反击。
安夫人的脸上带着飞扬跋扈的气焰,可这气焰在周萋画看来却是对她鲁莽的最大讽刺,周萋画冷哼一下,“安夫人,您贵为刺史夫人,一言一行可是洛城百姓的标榜,且不可无凭无据说出辱没人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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