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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女将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山茶客

    “这……这……”袁宝镇也说不出话来。

    “袁御史想说什么,”肖珏缓缓开口,“还是说在御史心中,这仍然是个误会”

    “这要怎么误会”不等袁宝镇开口,禾晏抢先一步道:“这可是孙知县自己的宅子,若说是有人瞒着孙知县在此地埋葬女尸,一具两具还好说,数十具乃至上百具都如此,也就不难奇怪为何会有刺客混入其中,孙家的大门大概是纸糊的吧,孙知县样的这些家丁护卫,都是聋子瞎子不成”

    孙祥福汗如雨下,他不知肖珏是如何得知这地下的官司的,咬牙片刻,争辩道:“这些不过是下官府上犯了事的家丁,被打死之后埋入此地,这……大户人家常有此事。”

    禾晏冷笑:“我亦来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可没有你这种残暴行径。若说是犯了事的家丁,烦请孙知县拿出他们的身契,想来也记载到底是因何事而被责亡。另外这地上尸体竟全是女子……孙知县,这全都是你府中婢子你一个七品知县,府中上百名婢子,说打死就打死,你可真是比陛下还要威风!”话到末尾,眸色并着音调一齐转厉,令人难以招架。

    此话一出,孙祥福连忙跪倒磕头,大声哭喊:“没有!没有!下官冤枉!下官冤枉!”他来来回回都是这么几句话,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为何冤枉,已然大势已去。

    禾晏心中余怒未消,只觉得眼前这人着实可恨。昨夜她与丁一交手时,丁一曾说,那屋子里的每一尊佛像都是一个死人,她当时只当是丁一吓唬她的玩笑,如今看来,竟是真的。何其荒谬

    孙凌父子在凉州作恶多端,掳来无数女子,但凡稍有不顺心,甚至只是看厌了,轻而易举的夺取她们的生命。能埋在孙家后院的,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有全尸。谁知道会不会有更可怜的,死了之后被扔到乱葬岗上,连尸体都被狼兽分吃干净,一丝痕迹也无。

    这是何等的嚣张,毫无人性!

    宋陶陶心头涌起阵阵凉意,如果不是那天夜里,她遇到了禾晏,是不是她也就同这些女子一般,成为一抔黄土,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腐烂,永远没有人发现。

    她的眼眶红了,恨声道:“太可恶了,我们一定要为这些姑娘报仇!”刚说完,便感到自己胳膊被人捅了一下,侧头去看,禾晏正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袁宝镇。

    刹那间,宋陶陶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而向袁宝镇喊道:“袁伯伯,我此番受了这么大罪,在这里信任的人唯有您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宋陶陶的父亲曾是袁宝镇上司,袁宝镇自诩与宋家关系亲近,自然不可能无视宋陶陶的话,便擦汗笑道:“那是自然。”

    “都督,这具尸体有些不同。”一名红衣甲士道。

    他半蹲下身,捡了块帕子将地上之人的脸擦拭干净,露出面容来。满屋子的女尸中,这人是唯一的男子。当是刚死不久,神情惊恐。

    “啧,”说话的是肖珏,他站在原地,慢悠悠道:“看来袁御史的侍卫找到了。”

    被挖出来的这具男尸,正是袁宝镇一大早就遍寻不见的丁一。

    禾晏:“……”

    她昨夜杀了丁一后,实在没心思给丁一收尸,拔腿就走了。只是后来被肖珏发现身份,与肖珏说了丁一死了而已。这当是肖珏让人干的,把丁一拖出来给埋了,眼下当着袁宝镇的面挖出来,这一刻,禾晏都有一丝丝同情袁宝镇了。

    袁宝镇嘴唇哆嗦,半晌说不出话来。

    “御史侍卫忠肝义胆,发现孙家后院藏了不少女尸,被孙知县灭口埋入地底。”肖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袁御史,不为自己枉死的侍卫感到可惜么”

    “你胡说!”孙凌咆哮着站起,被身边的甲士按倒,他仍不死心的挣扎,大声叫道:“我没有杀他!这是污蔑!我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我没有杀他——”

    他喊的嗓子都哑了,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肖珏蹙眉,漠然道:“堵住他的嘴。”

    兵士们拿破布塞进孙凌和孙祥福嘴里,这下子,他们便只能发出“呜呜”的不甘声音。

    “袁御史,”肖珏看着他,淡淡笑道:“打算如何”

    袁宝镇心中恨极,也知丁一绝不可能是孙祥福的人所杀,眼前这人已经知道了一切,可他无力反驳,只得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请都督指教。”

    “孙祥福父子专横权势,贪赃抢掠,收刮民脂,鱼肉乡民。掳来良家女,以泽量尸。”他道:“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袁御史身为御史,肩负查纠百官之职,定不会姑息。此事我已告知夏陵郡郡守,会同袁御史一起将此事奏禀皇上。至于袁御史,”他视线凝着袁宝镇,含着淡淡嘲意,“是明章面奏,还是密奏弹劾,本帅就不便插手了。”

    袁宝镇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明明说着“本帅不便插手”,此事却已经是他从头到尾主导。纵然袁宝镇还想做什么,可夏陵郡那头已经奏禀,他避无可避。孙祥福父子当初的举荐人,正是徐相的门生。徐相门生遍布大魏,凉州知县一案,面上无光的是徐相,并且,为了避嫌,新任知县绝不会是徐相的人。

    徐相就彻底失去了对凉州的控制,这要怎么给肖珏找麻烦!

    他此番回朔京,徐相定不会轻饶他。袁宝镇只觉绝望。

    肖珏转而看向缩在一边发抖的家丁婢子,淡道:“把你们知道的说出来,可免重罪。”

    这便是要孙府的下人们揭发孙祥福父子之罪过了。

    家丁们尚且有些犹豫,只怕孙祥福父子若是逃出生天回头报复。婢子们却喜出望外,纷纷上前应答。作为女子在孙家,并无半分出路。纵然有美貌有才华,温柔解语,最好的也不过是作为礼物被送给上司,或许还能多活几年。更多的,则是被孙凌父子玩腻了之后杀掉,成为一捧花泥。

    女子在这里活着犹如坐牢,谁也不知行刑的日子何时到来。如今陡然得了一线生机,纷纷恨不得孙祥福父子立刻丧命,再无翻身余地。因此人人都说孙家父子所犯之罪,听来令人不寒而栗,只觉的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竹罄南山,神怒鬼怨。

    飞奴与夏陵郡的兵士头子一同记载,孙祥福父子被押着跪倒在地,肖珏转身往外走。

    袁宝镇还呆立在原地,突逢巨变,他身边又无可商量可用之人,一时思绪纷乱,正不知所措之时,就见令他咬牙切齿之人气定神闲的走过来,神情平静。

    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肖珏突然停下脚步,年轻的都督弯了弯唇,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袁御史想要我的命,我却希望你活着。你活着,比你死了更让徐敬甫难受。”

    他复又站直身子,笑容带着嘲意,平静开口:“等回到朔京,替我向徐相问安。袁御史,一路顺风。”

    他转身离开了。

    身后,有人惊呼道:“袁御史!袁御史怎么了袁御史”

    袁宝镇晕倒了,禾晏回头去看,肖珏的身影消失在花墙外,再也看不到踪迹。

    此事……至此尘埃落定。

    ……

    知县府被夏陵郡的兵士查封了,原先气派的宅子,如今门口贴满封条,灯笼被扯得乱七八糟,一片颓败。宋陶陶在院子里瞧见许多女尸,十分不适,禾晏安慰了她许久,总算是让她平静了下来。等宋陶陶觉出些困意,伏在桌上小憩之时,禾晏与保护宋陶陶的赤乌打了声招呼,去找肖珏。

    她还有些疑惑没有解开。

    肖珏正与飞奴说话。

    孙祥福父子作恶无数,婢子们纷纷揭发,都不必一一说来,光是眼下的这些,谁也保不住他们,他们犯下的罪孽,足够死十次有余。整个大魏都罕见这样令人发指的行径。

    残暴之人拥有了权力,对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豺狼虎豹固然可怕,又哪里及得上人心恶毒

    “舅舅!”禾晏站在门口喊道。

    肖珏与飞奴的谈话戛然而止,禾晏走进去,肖珏扬眉:“还叫我舅舅”

    禾晏:“……都督。”

    说的像谁愿意叫他舅舅似的,分明是他占了便宜,还这般不情不愿。

    “你不去陪着宋大小姐,找我做什么。”他问。

    这人说话夹枪带棒的,禾晏犹豫了一下,问:“你今日,处置了孙家父子,为何留下袁宝镇。你明明知道,袁宝镇才是想杀你之人。”

    孙家父子固然可恶,死不足惜,但终究宴上刺杀肖珏之人,是袁宝镇主使。丁一已经死了,袁宝镇却还能活着回到朔京,肖珏会这么好心

    “我不在这里杀他,是因为他回到朔京也会死。”肖珏看向窗外,“早晚而已。”

    “其他人呢”禾晏问:“凉州城里孙家父子能一手遮天,定还有同党。”拥护孙祥福的,孙祥福的人还盘踞在凉州,为何不一网打尽

    肖珏:“水至清则无鱼,禾大小姐,你太过天真了。”

    飞奴沉默的立在一边,仿佛没有听到他二人的对话。窗外的树长得郁郁葱葱,这般华美的宅院,谁知道会埋葬这么多的罪恶。

    事实上,肖珏的目的,从来都不是袁宝镇。

    孙府的夜宴是鸿门宴,他早就知道了。袁宝镇的出现,必有杀机,他也早就知道了。他此番来凉州城里,根本就不是为了参与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而是为了将这凉州城,握在掌心。

    带领新兵来驻守凉州,就是为了暂避锋芒,避开徐敬甫的耳目。可徐老狗的门生满大魏都是,举国上下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凉州卫的孙祥福,亦是其中一员。袁宝镇奉徐敬甫之命前来,若是能杀掉肖珏为上,杀不掉肖珏,就与孙祥福暗通往来,孙祥福直接听命朔京。要与凉州卫使绊子,轻而易举。

    苍蝇就算杀不死巨象,一直在耳边吵吵,也会令人心生厌恶。

    夜宴风波的当晚,禾晏“瞎”了,之后的几日肖珏人不见,旁人都以为他出府去了,丁一跟踪他亦是,其实丁一跟踪的是乔装后的飞奴,真正的肖珏,一直都在孙府。

    孙祥福作恶多端,与




第一百零一章 红颜枯骨
    屋子里的气氛,刹那间凝固成冰。

    本该是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被眼前人说来,再无一丝暧昧,只有被看穿的窘迫和危险。

    禾晏迅速令自己回神,看着他,属于少年人程鲤素特有的“惶恐紧张”悉数褪去,露出如常笑意,道:“怎么叫都行,都督高兴就好。”

    “城门校尉禾绥的女儿,竟会来投军。”他似笑非笑的盯着禾晏的眼睛,“禾大小姐胆子很大。”

    这人……禾晏心思一动,既是连禾绥的名字都知道了,显然是在暗中调查自己,并非是因为在孙府露了馅。从朔京到这里纵然快马加鞭飞鸽传书也要一月余,肖珏老早就开始怀疑她这是为何

    少年笑道:“没想到都督这么关注我,实在惭愧。”

    禾晏的脸上没有半分惊慌,纵是意外,也只是一闪而过。即便到现在,被人将衣裳挑开,揭穿身份,换了寻常女子,大抵要羞愤难当。这人倒好,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比男子都心大,或许正是如此,从京城到凉州,又在凉州卫呆了这么久,无一人发现她的女儿身。

    肖珏拿到朔京传来的密信时,简直难以置信。城门校尉的确有一个叫禾晏的孩子,不过是女儿,不是儿子。他还有个小儿子叫禾云生,半年前叫禾晏的女儿在春来江上的一尊船舫中被贼人所害,沉入江中,至今死不见尸。按时间来算,正是禾晏投军的日子。

    但一个女子出来投军,可以坚持一日两日不被人发现,半年以上都安然无恙,要么就是周围的人都是瞎子,要么就是这人伪装的太好。肖珏并非瞎子,仔细想想与禾晏相处的瞬间,便觉这人实在掩饰的极好。

    生的清秀羸弱,身材瘦小,但人们却不会将她与女子联系在一起。盖因寻常女子哪有这般不拘小节的,更何况她的身手在凉州卫里数一数二。

    “来凉州卫是做什么”

    禾晏脑子飞快转动,答道:“在朔京犯事了,被人抓住就死路一条,走投无路才来投军。”

    “何事”

    这人到现在还不信她,明明什么都已经查清楚了。禾晏叹息:“有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觊觎我的美貌,将我掳到船上想要霸占为妻,不巧这时候有刺客来了,取了他性命。我一人留在船上可就是有嘴说不清,指不定旁人还以为我和刺客是一伙的。无奈之下,我只能去投军。”

    这话半真半假,禾晏说的很是诚恳。肖珏玩味的看着她:“觊觎你的美貌”

    禾晏:“……”

    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她吗禾晏自己对着镜子看过,禾大小姐这张脸,绝对称得上娇美可人。

    “毕竟不是人人都如都督眼光一般高的。”她皮笑肉不笑道。

    肖珏点头:“原来如此。”

    禾晏这话半真半假,知道肖珏难糊弄,自己都没想过他会这样轻易相信,没料到他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头了。

    “你深夜出行,是为何事”他目光在禾晏身上扫过,血腥气难以掩饰。将床上的褥子也染出来一块淡红色。

    这个人原来还知道自己受伤了,纵然如此,他也没有任何怜惜,该质问的质问,现在连握着她脖颈的手都没有挪开,在肖珏的眼中,男人女人大概没有任何分别。

    “我把袁宝镇的侍卫杀了。”她道。

    半晌,肖珏扬眉:“为何”

    “都督不在府里的这几日,袁宝镇老是来见我,我总觉得他怀疑上了我。后来我偷听到了他们谈话,”顿了顿,禾晏才继续道:“他们好像听命于一个叫徐相的人,来取你性命。夜宴一事亦是他们准备。”

    “你说徐相”肖珏抬眸看着她,秋水一般的眸子浮现起异样情绪。

    禾晏耸了耸肩:“是啊,你可以想想有没有得罪过叫徐相的人。我今夜被冷醒了,醒来后你们都不在,窗户开着,我关窗的时候发现有人掠过,那人将我故意引到孙府废弃的偏院,就是袁宝镇的侍卫。”

    “他想利用我来牵绊你,大抵做人质吧。”禾晏摇头:“但我又不是真的程鲤素,想来都督也不会为了我束手就擒,倘若都督为了以绝后患干脆一箭射死我怎么办想来想去我都不能落在他手里,我与他好一番苦战,终于将他杀掉了。”禾晏示意他看自己,“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虽她说的轻松,到底是受了伤,脸色已经不太好看,身上力气也开始流失。

    “能将袁宝镇的侍卫杀了还活着,你很有本事。”

    “我也这么认为,”禾晏勉强笑道:“那么都督,我现在有资格进九旗营了吧”

    她真是毫不掩饰想进九旗营的渴望。

    “你认为自己能进九旗营”肖珏反问。

    “当然,而且我替你除去心腹大患,都督,你总该奖励奖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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