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马,不负昭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沉茉
扪心自问,我很是愧对小奶娃说出来的话。若不是那群恶怪率先出手伤人,我这等闲散的主儿!定然是不会出手援救的,于是干笑了两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但眼下已将恶怪赶走,这峡谷里的精灵们,就奉我为神明。那原本就喜欢黏着我的小奶娃,更是声泪俱下说:“漂亮姐姐,你就留下来,保护娃娃好吗”
之后也真按照栾溪所说的那样,从九重天上下来的,哪怕是我这样术法不精的,都可以随便占个山头称王。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转眼间已经是我在这山谷中,度过的第三个年头了,虽然没有什么较大变化,但也算过的十分平稳。
远离九重天上的那些是是非非。我将这里画地为牢,从山野间找了块较大的花岗岩,提笔刻下‘幽幽谷’三个字,就立在了峡谷
第四章 珞羽仙子
突然间,木屋外听到艳艳唤我的声音。
原本一群精灵都是去摘糖葫芦的。艳艳背着竹篓焦急喊着:“大王!幽幽谷的入口处又掉落了一个仙女姐姐。”
每当听到这个称呼我都会浑身一颤。
指尖一打滑。让我那本就不成样的古曲,硬生生弹出了一个破音。
一开始我也郑重拒绝过这称呼,但还是没有扭过大小精灵们。就连艳艳也觉得十分贴合我的气质。
为此我曾经费解过好长时间,整日手捧水光镜,愣是想要从中找到一丁点儿的土匪模样。
走出木屋。我带着艳艳等一众精灵到了幽幽谷外,看见了跌落下来的仙女。
瞧着身上飘的灵气。我心中估计还真有可能是九重天上的人,于是就轻声唤道:“这位仙友”
这边我话音才刚落下。就听到身后一片哗然的唏嘘,许是艳艳他们也没有想到,我一张口竟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
只是许久都没反应,我就一伸手将仙女直接翻了过来。
其实在九重天上,我心心念念的并非昭华一人,还有个女人,也被我放在心尖尖上惦念着。
她就是珞羽,掌管着人间、九重天及佛界植物的仙子。此刻却躺在了幽幽谷字碑的旁边,一身伤痕累累。
“果真是世事难料的紧,曾想你为了防我偷种子,将那宝贝竹篮藏的很深,”如今却已然破烂成了这样。
我伸手提了提一旁的竹篮,里边的早已是空无一物。
但到底是仙友同道,我也不好将人放在这里坐视不管。总想着若是我救活了她,说不准一高兴,便会从乾坤袋里掏出些什么做为报酬,于是就将人直接抬到了木屋中,整日用糖葫芦制成的酱汁喂养着。
喂了近两个多月,珞羽才逐渐有了些知觉。
每日趴在桌上睡觉,我拨弄着碗中的酱汁,竟有一些忘记了从前睡在榻上的滋味。
转过头瞧着竹榻上的珞羽,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忽然间脑中一道灵光闪过,这才记起两个月前,艳艳跑来告诉我,说是这糖葫芦酱汁也不能多吃,不然会使得人面色焦黄,停用后半月方可恢复。
我神色僵僵转头去看,珞羽原本白皙的面容,此刻却是满面焦黄。
幽幽谷的土质极为特殊。将荼蘼原是春季末夏季初的花期,被生生延长了四季,即便夜间有寒气来袭,也因有我的术法护着,长的尤为茂盛。
我站在花丛中,伸手取下荼蘼最为娇嫩的花瓣,准备酿成清酒。
忽而感觉身后木屋有动静,我觉察,估计是珞羽要醒了。
珞羽撑着身子坐在竹榻上:“还当是谁救了我的性命,原来是这些年天君无处寻觅的你!”话落间目光转到竹篮里的花瓣:“想不到,此地竟如此特殊!”
经此一提,我才恍然大悟。在这谷中住久了,俨然已经没了四季之分,现在外面应该是寒冬才对。
难道这些年里九重天上,昭华一直在追寻着我的下落吗
毕竟在这几百年间,谷里没有人提及过我的伤心事。被珞羽这突然一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珞羽一脸平静说:“你也不用这样拘谨,该晓得我从不是个多话的人,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年里过的可好”
我闻言点头如捣蒜。珞羽的确是个不多话的人,顶多就是避我如蛇蝎,生怕我偷了她的什么谷种。于是咧嘴一笑道:“甚好!甚好!规矩也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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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祸起九重天
珞羽不断翻腾在气梯间,抽出空闲打趣我说:“之前在九重天你总不得人赏识,到了凡间你却成了香饽饽,到底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我嘴角抽搐的紧,昂着头回击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也拿出来闲磕,莫要我这方人撤掉梯子,就让你倒挂在云头”
末了。珞羽顶着一张黄脸,奋力越出结界,我站在精灵当中一脸惆怅。
从此幽幽谷内,就流传着我不得九重天赏识的各种版本。
谣言多了我也懒得理会。拿出珞羽留给我的果种,跑到幽幽谷后面开了处园子。整日锄头加身开垦土地,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树林,我从未如此安静过。
艳艳帮我给桃树苗浇水说:“仙女没有大王好相处!”
我为之汗颜。只能将及腰长发随意倌在头顶:“总要有个脾气不好的作陪衬,以后带你见那温柔的。”
艳艳闻言乐的直蹦,全当是真会带他去九重天一游,却不知道我此生大概都不会回去了。
借着幽幽谷里的土质特殊。刚种下不过三个月果树苗,便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迎着荼蘼花的阵阵芳香,就冒出了些许娇嫩的花苞,眼看着便要开始结果。
我伸出手掐算了一番,这眼下光景也不过一年,果真神速。
一日深夜,不知为何突然闷热起来,我着了纱衣落在果园大树上纳凉。看着夜空上的点点繁星,突然间就来了占卜兴致。在九重天上较大术法没学明白,这些小来小去的占卜术,我却学了个精通,只是今天占出来的结果,让我有些吃不消。
原来再过三日,便是昭华生辰,九重天上又是一场盛宴。
依照缪若,必然是要奢华操办,毕竟那样才是真正的九重天。回想多年前浣纱殿里,我送昭华的礼物,只换得他浅浅一笑。我现在如梦初醒,原来那时已经惹人厌了。
我嘴角有些自嘲。
这伤心事最经不得推敲,一番思量下来便十分压抑。我只想顺着树藤回到木屋里,却不想,在那荼蘼花瓣飞落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将信将疑,此时昭华不是应该在天宫里陪缪若,又怎么会闯结界到幽幽谷来。我悄声无息踩在荼蘼落满的地上,伸出手想要轻轻搭在那人肩膀,随着一片花瓣飘落指尖,眼前再也没有华服男子出现。杵在原地许久,过了五百多年我还是没能将昭华忘干净。
伸出手抚向早已没有跳动的胸腔,我有些失落,对之前那颗心是不是太不好,所以它才会离开
想起落到幽幽谷时,我穿着一身血衣。顿时就有了个念头,在这荼蘼落花中,给那颗心做个衣冠冢,以此来悼念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
地上石头已垒成冢形,我对银月光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抬手顺着条条树藤飘回木屋休息。
只是天边才泛起光晕,艳艳就站在木屋前焦急喊着:“大王不好了!今天结界被什么法器突然击裂,九重天下来好多天将,正围堵在幽幽谷入口,我和几个小伙伴已经阻挡不住了,说话这功夫可能就要冲过来了,您赶紧带着谷里的精灵们躲一下吧”
我瞬间惊起。直觉面前一道神兵戾气劈过,险些要伤了护体真元,急忙唤出云稠带冲出去。
落定在石桌上,我看着天将冷声问道:“究竟是何缘由,九重天要强行破幽
第六章 妖龙苍翼
我这人好吃懒做的紧,所以能用术法飞,是绝不会迈开双腿。所以栾溪比我好在她很勤快,没有理会我慢悠悠在林中飘荡,就突突走到了荼蘼花筑成的果园,看着上面硕大的果实,十分欣喜。
见状我在心中对栾溪十分无奈。九重天上什么奇珍异果没有,她却唯独对这小果园有了兴致。
回想当初在九重天时,我和栾溪也没少溜去仙园偷蜜摘果,但都没有她现在这般兴奋。只是物是人非的太快,我再也不能品尝它们了。
伸手拉着长藤飘落下去。我摘了上面最大的苹果,一股脑全丢在栾溪怀里说:“这就是珞羽从人间带来的,但种在幽幽谷土里,苹果个头却要比人间大了好几倍,你将就着吃哈!”
栾溪低头看了看怀里,也不感觉苹果个头很特殊。于是就抬手大口吃了起来。
只是当她看到我脚下踩着的地方时,手中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我顺着栾溪呆愣的目光低头一看,心中讶然。原来刚刚下落时不慎将石头冢踩落了一大块。不禁摇头啧啧起来,自从被刨心以来,我这没心没肺的本领是越发渐长了,现在已然如此不怜惜它,反倒将心踩在脚下。
心里甚是苦闷,我蹲下身也没有说话,抬手重新搭起了石头冢。
许是看到石头冢里漏出的血纱衣,栾溪神情变得十分哀伤。伸手帮我一起拿着石块,轻声问道:“你这是还在记恨天君”
有多恨昭华呢其实这个问题我从未深想,他是我自己喜欢上的,虽说代价大了些,但因此就记恨个千八百年,也未免太有失风度。
于是我转过头呲牙一笑。伸手拍了拍才刚搭好的石头冢,感觉这次绝对坚固,这才放心站起身来。
这几百年间里,一直坚信我和昭华能破镜重圆,大概只有我身旁的栾溪了。她不知道,这情伤不同刀伤剑伤那般,只要有灵药相辅就可恢复如初。
已经失去了最初的那份信任,又怎么能回到当年的时候呢。
感受到胸膛散发出的悲切。我皱了皱眉头,抚上早已没有知觉的心口,眼角余光却恰好看到荼蘼花落下,我昂头闭目深深叹息,这才飞跃到前面粗壮的树干上。
栾溪站在原地抱着满怀鲜果,有些后悔刚刚问出的话。迎着缕缕清风,我枕着手臂开始计较着,那些年里我跟昭华,究竟谁欠谁更多一些。一时间在树下等久了,栾溪就已然猜到了其中缘由,于是举着半个苹果想了很久,才猛的敲着树干唤我,要说些可以让我宽心的好事。
什么西王母寿诞上,昭华又趁机多纳了几名天妃,而后将缪若气的脸色发青,险些当场就要将人除去仙籍。
只是还未过一个整月,那几名天妃就又被缪若寻了个借口,以方丈妖魔为由,全部打发到下界去镇守仙山了。
这就是所谓至高无上的天界,若不是得了有能力的靠山,亦或是自己身上法力独特,登了九重天基本就得活活脱层皮。想当初她和栾溪也是这样,如不是灵力奇特,只怕现在都有可能被贬入畜生道了。
想起这些过往,我只能感叹人性的悲悯,把手中仅剩的几枚奶葡萄扔进嘴里。这才扭过头解释说:“那石头冢可不是昭华的,而是我自己当初丢了的那颗心!”
栾溪跟我说了这么多,也不过都是替昭华告诉我,他是多么的不容易,多么痴心罢了!
早就已经是两不相欠的人,还要扯什么诅咒更何况我这么懒的人,又怎么会花
第七章 花海的背后
没有栾溪相伴,这无尽黑夜里我还是很孤寂。一个人漫步在园中,却总是感觉在那荼蘼花丛后,有什么东西隐隐注视着我。
猜想一番,在幽幽谷里默默注视我的恐怕只有林间走兽了。
飞花飘然落下。我倚在粗树树荫下乘凉小憩,加上荼蘼酒劲此时上头的厉害,便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像梦境中一样虚幻,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荼蘼花瓣落于脸颊,我却感觉异痒难忍,只想抬手将那几枚花瓣赶紧拂去。
处于半睡半醒之际,我睁开眼睛,却看到面前竟俯身一名金衣华服的男子。碍于酒劲儿未过,看不清楚他面容,只是感觉这人长得好生面熟。
我咧嘴一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会这样高兴。
对视许久,我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说:“你长得好像我喜欢的人,可是他再也不会陪我看万里霞光了。”
男子闻言身影微顿,缓缓将手覆盖在我手背上。只是那满含泪水的眼眶中,再也承载不住过多情意。他亦不敢多说一句话,让醉酒的我识破身份。
才不过五百年,你便将我忘的如此彻底,可曾有半点留恋。
察觉指尖有一点湿润,我才明白这男人竟然落泪了。只怕是被我轻薄有失清白,可这么多年里,我也只遇到他一个像昭华的,岂能再次错过。
于是轻勾上他的脖颈耳语道:“五百年前因为胆怯,我曾错失了一个深爱的人,为此还吃了不小的亏。但今天老天做媒将你送到我身边,一准儿是说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只是不知道你家中可有妻室或心爱之人,我这人相来讲究原则,从不东争西抢夺人所爱,所以你若是不同意推开便好,我绝不恼气。”
也不知这男子是被我的豪爽吓到了,还是他原本就是个伤心人。
当我昂头轻轻覆上他双唇时,鼻尖飘过了熟悉的檀香,恍惚间还听到他在喃喃自语。只是我确实醉的厉害,那话里一个字都没听清楚。勉强撑起身子安抚他说:“不推就好,不推就好!免得我又要伤心难过一阵了......”
而后我便往身后树根下一躺醉入梦乡。男子不忍吵醒怀中人,像静止般看着飞花逐渐陨落说道:“今生你既已无心,此后余生由我记住仲灵便好!”
冷风吹多了这酒也醒的快。一滴凉凉的东西滑落脸颊,我悠然转醒脑中还是混乱一片。随手抚上脸颊一沾,原来是我在梦中哭了,那真实的触感,就好像昭华真来过一样。
我看着逐渐加深的月色,才后知后觉伸手接住了下落的荼蘼花。其实一开始就从未真正忘记,昭华始终都藏在心底,在午夜梦回间苏醒。我缓缓闭上双眸,这才没有继续落泪,轻声喃喃道:“思君忆君,魂牵梦萦。翠销香暖云屏,更那堪酒醒......”
一直在竹屋内睡觉的栾溪听到声声呢喃便开始叫嚷:“仲灵!荼蘼酒可比琼仙酿要好喝多了,还当你这么久是去哪里了,原来偷偷躲在园子中欣赏月光呢,不过现在可不比刚才暖和,我们还是明天一起再尝尝别的酒如何”
听着栾溪飘忽不定的脚步声,我却只能紧紧握住手中的荼蘼花减缓心痛说道:
第八章 栾溪被抓
将花枝插进瓶中,我自然知道栾溪话中的意思,只是常人都梦寐在西天王母身边做女官,她却不懂珍惜。我便连连叹息道:“若是这样,你午时便走,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
栾溪一时语塞有些气急:“瑶池仙境虽僻静,但也免不得有几个仙子闲话,你听不到的我却记在心尖上!现在倒感觉活的不如池中金莲,既是伤心,便会枯败。”
时间太久倒将九重天闲话特点给忘了,离开时的谣言沸沸扬扬,却未料到栾溪替我受着这些。心下实在愧疚,便坐在她身边说:“从九重天下来这臾数年里,我做到最多的就是忘却,如今看到你安好,我便已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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