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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阎生

    寂和是住在酒店的,雨霖邀请她去自己租的公寓里同住,被寂和拒绝了。

    她还是习惯一个人。

    晚上准备入睡的时候,寂和收到了弋阳的短信。

    他说:

    阿寂,

    北京的天气今天很好,是阴天。

    南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要出去散心游玩,不要闷在酒店。

    寂和看完短信,本来是不打算回的。

    几次三番放下手机后,还是拿起来,回了一个好字。

    然后就关机睡觉了。

    隔天一早九十点的样子,雨霖就敲门来找寂和了。

    她们打车到了大屠杀纪念馆处。

    跟着人群弯弯绕绕的沿着护栏走了进去。

    入眼的是主题雕塑——冤魂呐喊。

    那些雕像和字都是直白而触目惊心的。

    寂和在雕像前驻足,心里默默祈愿祝祷。

    再往前走就是墓地广场,那里有很多鹅卵石。

    听导游说,这里每一个石头都代表一条人命,是用来悼念和怀缅的。

    寂和跟着雨霖心情沉重的走过每一处。

    最让寂和感到震撼的是这样一个地方。

    在肃穆的纪念馆里,一处昏暗的狭长的梯形角落,不断有水滴声滴落。

    “叮咚”

    “叮咚”

    “叮咚”

    顺着声音看过去,当水滴滴落时,墙上遇难者的遗像就会闪烁或者熄灭。

    寂和用心感受了一下,水滴声是每十二秒就响起的。

    每十二秒就有一个新的生命消亡。

    不过是瞬息的事。

    把纪念馆逛完,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

    她们去了一家日料店,点了份**海鲜丼(jing)。

    上面的食材都很新鲜,有三文鱼、海胆、牡丹虾、三文鱼籽。

    还有些厚蛋烧、拌海藻、腌萝卜、寿司姜。

    三文鱼切片晶莹轻薄,配着醋饭一起吃很是不错。

    雨霖吃了一筷子海胆,很新鲜,口感绵密,带着海腥味的鲜甜。

    而三文鱼籽吃在嘴里,有爆浆的泚溅感。

    这一顿吃得很是不错。

    中途寂和假借上厕所去前台把钱给付了。

    已经麻烦雨霖很多了,不能让她多次破费。

    走的时候雨霖才知道寂和已经把账给结了。

    她笑着说,声音柔柔软软的。

    “寂和,你不用同我客气的。你既是绿苏的朋友,也自然是我的朋友。”

    寂和也笑着回道:

    “正是因为不跟你客气,才不让你破费的。”

    “雨霖,我很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很自在很舒服。”

    “既然如此,那寂和,你搬来与我同住吧。在南京多玩些时日。”

    寂和低头想了一下子,就点点头。

    “好。那就麻烦你了。”

    她们很迅速的就去寂和暂住的酒店把背囊收拾好了。

    然后去了雨霖租住的公寓。

    很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卫一厨,布置得温馨。

    雨霖在玄关处换了双拖鞋,然后拿出一双新的递给寂和。

    “有些简陋,你将就住。”

    “不,很温馨。和你的性子一样,让人感觉舒适。”

    雨霖把寂和领到客房,说: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换成新的了。你看看还成吗”

    寂和环视四周,所有




第四十三章 晨暮,人性是最难逃避的
    寂和从南京坐车南下,准备去a县。

    晨暮说她在大槐树下等着她的到来。

    由于是淡季,火车上的乘客并不拥挤。

    八月燥热的天气在绿皮火车里被包裹得干瘪、扼喉。

    浓烈的汗味从四面八方传来,掺杂着劣质香水的腥臊味让人捏着鼻子不断低声咒骂。

    寂和旁边坐着一位西装革履的大叔。

    油腻的脸渗出油脂一样的汗珠缓缓流下,拿着公文包的手,五指指尖微微泛黄,有一层薄茧。

    他看着寂和穿着长袖棉麻上衣,长发盘成越南女子一样的发髻,插一枝枯木状的簪子。

    大叔用肥胖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想结束这绿皮蒸笼里漫长的无聊等待,就开口对寂和说:

    “这天热得拐,妹子这是去哪玩要是去九江,大叔我必须得竖起拇指说那里的鱼最鲜美,和尚庙也是很好的。你要有兴趣,还可以去爬庐山。”

    寂和侧头看了一眼中年大叔并不搭话,“抱歉,我晕车。现在需要安静。”

    晕车当然是骗鬼的,不想搭理人的时候就这样说。

    这是弋阳教她的。

    那大叔讪讪地不再说话。

    寂和看着窗外日益浓烈的人烟和高耸青翠、绿得发亮的连绵起伏的山脉。

    她知道,终点站到了,只需要再转车坐上几个小时就可以见到晨暮。

    进站的时候,长长的一声笛鸣,厚重而深沉,像浑浊空气里的一声低吼。

    她拿好自己的背囊,去车站买了一张去a县的客车票,下午3:00的班次。

    a县是被山脉夹在中间的小县,一水环绕,晶莹剔透。水泥混钢筋建筑比比皆是,残破的老楼房和刷着嫩黄色的高楼夹杂分布着。

    这是一座正努力向现代化攀爬的小县城,空气质量出奇的好。

    寂和背着大背囊坐在深蓝色的塑料椅上等待着。

    晨暮戴着齐耳的假发,墨镜遮了半张脸,穿着地摊上十块钱买来的唐老鸭t恤。

    她坐到寂和旁边的位置,说:“你可以选择不来的。这是一个陌生,底层人拼死挣扎,有最卑贱**、贪婪、失去本性的地方。我记得,你逃避这些。”

    “晨暮,人性是最难逃避的。贪婪的不是城市,它只是一个最终要被丢弃、掩埋的外壳。我无法拒绝你,所以我来。”

    侧过身,晨暮拥抱着寂和,“走吧,跟我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她们打车去了圆生圆,绿色的墙纸有森林浓郁的青翠,棕色围栏里是藤蔓编织成的桌椅,古香古色。

    晨暮熟络的招呼老板娘来一笼蒸饺、一笼哨子,一笼艾叶果,又转身问寂和吃辣吗,她说可以接受。然后晨暮又点了一碟鸭架、一碟藕片。

    老板娘走后,一个小女孩穿着杏色的公主裙,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是白玉色茶壶和杯盏。她乖巧的喊他们姐姐。

    接过托盘,晨暮向寂和介绍:“这是老板娘的小女儿。”然后又对那小女孩说,“佑芳,好好玩儿去吧。”

    “看来你在这儿呆很久了。”

    “的确很久。那场地震后跟随一个陌生的大哥哥来到这居住下来。这次回来是为了结束。”

    “还能够结束就是最好的。很多人在用青春和生命盲目的前行,得不到终止。其间的爱恨纠缠、权利荣耀、香车宝马阻止他们去结束。灵魂游荡在上空,无处安放。”

    “不要说这些虚无的话,让我们暂且先填饱肚子,这才是最真实的。”

    晨暮用象牙似的筷子夹了一个哨子在寂和碗里,“这儿的特产,你尝尝。它的味道有一种厚实的安全感。”

    寂和勉强的咬了一口。

    她并不喜欢这类皮里包着馅的东西,说不清为什么,只是不喜欢。

    “你不喜欢吃”

    “还行。这类皮包馅的东西都不怎么喜欢吃。但是以前也学过这道菜,觉得味道还不错。长安也喜欢吃。”

    “那就不吃了。走,带你去我暂住的房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第四十四章 永远陪着你,从生到死
    氤氲的水汽在磨砂玻璃门上一层一层晕开,浓稠得像纯白的牛奶化开在云朵里。

    晨暮坐在窗台上,靠着冰冰凉的瓷壁,点一支烟,又细又长的那种,细细地抽了起来。吐出的烟圈弥漫在房间里。

    她闭目,脑海里出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英俊的脸,左眼下角有一颗细细的青色泪痣。

    晨暮狠狠地抽了一口,推开窗,试图用清爽的山风拂去心里的躁动。

    寂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晨暮就是这样,像垂朽的生命烂在泥土里,没有生气。

    她走过去,轻拥住她,鼻子里是她们身上同一种沐浴露淡淡的香味。

    这个时候,不需要任何语言,只需等待。

    晨暮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回拥着她。

    “寂和,我们永远在一起。你不要离开。”

    “恩。永远陪着你,从生到死。”

    她没问她为什么来到这小县里,丢开所有的工作。

    她和她是一样的,像镜子里的两个自己。必然是痛极了,才想要逃离。

    “我们离开这儿,去远方。去看汹涌的人潮,去听喧嚣的热闹,去吃辛辣使胃里翻腾的菜肴。我受够了脑子里那该死的回忆!”

    晨暮伏在寂和的肩窝处,呼着温热的气息。

    明明应该是气极哀痛的样子,却平淡寂静。

    她懂得,黑夜无限蔓延的是罂粟,牵扯着神经末梢。孤独和无助侵入四肢百骸。

    只有人群,只有它能提醒自己每刻都在活着。

    寂和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背脊,“结束吧。不管是什么,都去结束吧。”

    “晨暮,这世间的任何东西你都带不走,我们最终的归宿都是宇宙的虚无。尸体,骨灰都是留不住的。这些运动着的,随时变化的,都是要消失的。”

    “总有东西是永恒的。我爱他,像日升月落一样永恒。他眼角笑起的细纹,那颗青灰色泪痣,都是我心里的永恒。我结束不了。无论如何也结束不了。”

    她起身,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吸一口,轻轻抖落烟灰。

    “那就去追寻。执念在这个时候反倒有些用。虽然我并不认为拥有执念是好事。”

    “不。我们再无可能。寂和,我还是要结束的。”

    晨暮看着远方幽深的天,青山在霓虹灯下斑驳,绮丽。

    她的话毫无波澜,像在对自己说。

    “嗯。但愿早点结束。”

    晨暮轻声同寂和说着自己和那个男人的故事。

    那场地震,只剩她一人存活。

    是他,在废墟里找到残喘的晨暮,把她带到这个小县城生活。

    那个男人比晨暮大一个年轮,他让晨暮称呼他为叔叔。

    说到这晨暮就不再说了。

    寂和也明白了,这是一个跨越年龄求而不得的故事。

    她没问接下来的事情,听着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寂和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

    她低头看了眼。

    是弋阳的短信:

    阿寂,你在南京呆了将近一月之久。

    有把那盐水鸭的手艺偷师过来吗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口福再尝尝你做的饭。

    我听闻南京的汤包、酱香饼、馄饨也是很好吃的。

    你多吃些。

    弋阳每隔几天都会发条不痛不痒的短信过来。

    让寂和感觉,他无处不在。

    往常都会回他信息的,这次寂和没回。

    她同晨暮在一起。

    夜里,她们蜷缩在一起,紧紧相拥。

    像福尔马林里浸泡的双生胎,彼此依偎取暖,即使已不属于世间。又像脱轨的两节车厢停在荒无人烟的戈壁上。

    夜晚来临的时候,寂和又做噩梦了。

    “囡囡,最近可还好”

    睡梦里,是一大片海藻浓密的腥味,有深黑色的血液在水里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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