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网上的词来形容就是典型的白富美,这样的人什么样的男朋友都能找到,又怎会轻易找我爸这种结过婚,还有我么大儿子的人呢?”乔翊掰着手指,一条条的数落着。
绯虎
238、曾经的家和自己
因昨晚上已经敲定今日不用上山,除夕夜周边的鞭炮声又太过热闹,次日大家都起得不算早,绯虎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绯虎,起来啦?”它刚睁开眼,乔爸便从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乔爸,新年好。”绯虎骨碌一滚,翻身爬了起来,给他拜了个年。
“新年好,这是你的红包,祝绯虎在新的一年里无忧无虑,健康快乐。”乔爸摸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备好的红包,递了过来。
绯虎微微一愣,随即张嘴接了过来了,它刚将红包接过来,乔翊也醒了。
乔翊醒来之后先给老爸拜了个年,复看着还刁着红包发愣的绯虎开口“绯虎,红包要不要我给你存放?”
绯虎将嘴里刁着的红包递了过去,随即又掉头扒拉开沙发上的抱枕,从里面刁出一个红包来,又递了过去,看着还挺厚。
“这是你给我的?”乔翊指了指自己,绯虎点了点头,
乔翊愣愣的接了过来,好么,大年初一的早晨,他居然在收到了自家鹦鹉的红包?午爸瞧得有好好笑,目光却是愈发的暖了几分,
“怎么,看不起鸟啊?”绯虎瞧着他的傻样,有些不满。
“不,不是,我知道你挺有钱的,咱们的红包攒一起放着,谁要花钱的时候,自己拿,可好?”乔翊连忙摇头,复一脸哥俩好的凑到绯虎身边。
“乔爸,凤橘呢?”绯虎瞄了乔翊一眼,没有吭气,复将视线转到乔爸身上,它起来就没看见凤橘的影子。
“它七点就起来了,大概是出去锻炼了。”乔爸道,他七点左右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到凤橘在开房门。
乔爸这几个月已经不只一次见识过凤橘的特殊,眼见它连酒店的门都会开,也不觉惊讶,还和它打了声招呼。
“哎,我又睡过头了,一会它回来多半要编排我的不是。”
绯虎闻声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凤橘出去的时候没有叫自己,多半是怕吵醒了乔爸和乔翊。
乔翊眼珠一转,正要接话,外面却响起了爪子拍门的声音,乔爸连忙走过去将门打开,凤橘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还瞄了门一眼,酒店的门就是有这点不好,没有房卡,它只能出,不能进。
“凤橘,这是你的红包。”乔爸见它进来,又给它派了一个红包。
凤橘呆了一呆?它也有红包?乔翊鲜少看凤橘发愣呆滞的模样,见状不由噗哧笑了起来“收下吧凤橘,我和绯虎都拿了,你是咱们家的一份子,自然也是有的。”
“绯虎的红包放在我这,你的可以自己收着,也可以放在我这,放到我这的话,要用钱时你来找我拿即可。”
“用不完的回去之后我点点看有多少,都放我床头柜上的纸盒里,咱们仨,谁要用钱自己去里面拿就行。”
凤橘歪了歪脑袋,张口将红包接了过来,走到乔翊身边,将红包递给了他,待嘴口空出来后,张口喵了一声,虽然它不会说话,可这一刻房间里的几个人都听懂了它说的是谢谢。
吃过早饭,田小恬、吴馨邀请绯虎、凤橘和乔翊出去玩,乔翊和凤橘一口答应,绯虎却摇头拒绝“你们去玩,我上午有点私事要处理。”
“你有什么私事?”乔翊一听,顿时一脸好奇的看着它。
田小恬和吴馨也感到好奇,一只鹦鹉能有什么私事?居然还要撇开他们?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绯虎白了他一眼。
“好了,绯虎虽然是鸟,智商却丝毫不在人之下,它想办点自己的私事就由着它去吧,别打破砂锅问到底了。”乔翊还待再说,却被乔爸一把拉住。
“绯虎啊,你想自己出去玩没关系,但千万注意安全,不管你有多聪明,都改变不了你是只鸟事实,一只没有人跟着的鸟独自在外面,很容易遭遇许多有意和无意的危险”乔爸拉住儿子,又交待了绯虎一句。
“嗯,我知道了乔爸。”绯虎心里感动,轻轻嗯了一声。
凤橘偏头看了绯虎两眼,张口喵了一声伙计,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吧。
绯虎摇了遥头不用,我确有点私事要办,你跟着乔爸他们,那个阮铜还不知在哪流窜,你不跟着他们我不放心。
凤橘瞄了绯虎一眼,撇了撇嘴,没再开口。
吴馨和田小恬没吭声,她们终于明白绯虎为什么流落在外,心里惦记的始终是乔家。
因为在乔爸眼里,绯虎真不是宠物,它就像乔家的另一个孩子,不管什么时候,乔爸都会给予它足够的信任和私人空间。
和乔爸他们道了别,出门之后,绯虎朝武英山的方向飞去,大约飞了15公里,从一条岔道上了转了进去。
绯虎现在飞行的速度相当快,大年初一路上的人不多,偶然有两个也不会注意到头顶上快速掠过的鸟会是只鹦鹉。
进了那条岔路口,又飞了五六百米,就到了绯虎做人的时候的村子,它来到此地之后,没有立即进去,而是隐在村头的一株大梧桐树上,静静打量着这个村子和路上的行人。
路过的行人中大多都是曾经熟悉的面孔,路也是曾经熟悉的路,房子同样是曾经熟悉的房子,这里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它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变成了一只鸟,回到了九年前,但是这个世界仍和它做人的时候一模一样,时光跟着往后退了九年。
这个村子叫陈家湾,规模并不大,只有四十余户,两百多口人,武英山比农神架开发得好,为此,这里的经济也不差,大多人家都起了楼房。
它的家在中间的位置,如果它的记忆没有差错,它家也在今年起了楼房,不过却欠了不少外债,而它的父亲因为嗜酒如命,明年会中风。
明年正好是高考的时间,它差一点因为这个事发挥失利
绯虎蹲在树上,看着不远处熟悉的建筑和人,它很想回到自己家去看看。
可翅膀却仿若有千钧,怎么都张都张不开,它不知道回到家里,面对昔日熟悉的亲人,该说点什么,又能说什么。
239、论一只鸟与曾经的自己
正值绯虎蹲在梧桐树上纠结无比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是个年轻的少女,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相貌白净清秀,穿着米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身高约在一米六左右的样子,一头乌黑的秀发被绑成高高的马尾。
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几样干果和一窜鞭炮,这样的一个少女即便是在乡下亦不见得如何引人注目,可绯虎看到她,瞳孔中却布满了难言的激动。
少女并没有察觉到梧桐树上有只鸟在默默的注视着她。
她从梧桐树下经过,转入不远处的一条岔道,往对面那座小山走去。
对面那座不起眼的小山是陈家湾的坟山,陈家湾有在大年初一祭拜祖先的习惯,不过通常是一村的人一起在村里头的祖堂祭拜。
瞧少女的模样,她显然是想到坟山祭祀祖人,会这样做的一般是家里有新丧的人家、或者儿女们特别惦记嫡亲的亡人。
绯虎知道这个少女是后者,她是去祭拜自己母亲。
她的母亲于三年前过世,新丧早过,可每年的大年初一,吃过早饭,她都会拎着些瓜果去母亲的墓地祭拜。
这个少女姓胡、名绯,陈家湾人,陈家湾有两姓,一为陈,一为胡,陈为主姓,共有三十多户,胡姓只有八户。
绯虎自胡绯出现后,内心就像汹涌的波涛般起伏着,目光一直紧紧的粘在她身上,眼看着她走到对面的坟山上,不由自主的扇动翅膀,跟了过去。
胡绯来到坟山,找到自家墓地,在一个墓碑上写着亡母郑xx氏的坟前停了下来,她将蓝子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放了鞭炮,跪下去恭恭敬敬的瞌了几上头。
随后起身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妈,绯绯来看您了,我和你说说家里的事。”
“咱们家今年起楼房了,大哥和二哥一起起的,连体式的三室一厅的三层,两栋,建在一起。”
“您一直担心俩哥哥关系不睦,如今可以放心了,他们如今相处得很不错,年饭大家也是在一起吃的,我爸和哥哥嫂嫂都很高兴,侄子侄女们也挺懂事。”
“就是建楼欠了些外债,不过哥哥嫂嫂们如今都很努力,这点外债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还清。”
“至于女儿,您也不用担心,我今年已经上高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成绩还不错,只要发挥正常,考个985院校问题应该不大,您不用惦记。”
“我爸还是以前的样子,比较喜欢喝酒,除此之外,身体还挺健朗,我会劝着他,让他尽量少喝一些,毕竟年纪大了,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女儿觉得咱们家是越来越好了,一切都在朝着好的的方面发展,唯一遗憾的就是妈你走得太早了些,您辛劳了半辈子,为咱们这个家操碎了心,却一点福都没享过”
胡绯说到这里,语意变得哽咽起来,眼泪更是不知不觉顺着白净的面庞流了下来。
母亲性子却十分要强,身体却很不好,被病魔折磨了十几年,为了一家人日子能过得好些,她除了病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其余时间都在田地里忙前忙后。
而父亲是个比较散漫的性子,虽在镇上教书,却喜欢喝酒和打牌,工资有一半消耗在这两样上,母亲没少为此和父亲吵闹,家里的条件也一直不太好。
母亲的病为慢性风湿,难以根除,加上劳碌过多,又没有足够的钱治疗调养,到了后来,长期靠服止痛激素来缓解疼痛,到她过世的时候,她的腿脚都已经变形。
母亲过世已经三年,想起昔日的一切,胡绯心里的悲伤仍像海啸般咆哮翻滚,目中的泪如雨般流着,尾随胡绯一同过来的绯虎的眼睛里亦是大颗大颗的滴着眼泪。
胡绯清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的时候,一转头看见一只鹦鹉蹲在她旁边默默的跟着她流泪,一时不由呆了。
她足足愣了十几个呼吸的时间,才颤着声音开口“妈妈,是,是你吗?”
虽说她是受社会主义核心教育长大的五好少女,没什么封建迷信思想,可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颠覆她的认知。
她以前经常听村里的老人说,某某家先人过世之后,若过于惦记亲人,就会变成一些有灵性的动物出来相见,难道眼前这只鹦鹉就是
“嗨,胡绯,你好。”绯虎的视线突然与胡绯撞个正着,先是一慌,紧接着鼻子一酸,下意识的脱口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胡绯一脸迟疑的看着绯虎,不知该如何称呼它。
适才突然看着一只鹦鹉与她一同蹲在母亲的坟前流泪,她下意认的以为是母亲显灵了,可听着这只鹦鹉与她打招呼的口气又不太像。
可若它不是母亲,又怎会认识自己,并在母亲坟前流泪?
“我不是你母亲,却也不能说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慈祥的妇人告诉了我许多事和做人的道理,让我有机会来这里看看她的女儿”
“我知道这样的事听起来太过玄幻和不真实,你可能不信,可你瞧瞧,如果不是得到某种神异力量的启蒙和点拨,我一只鹦鹉怎可能如此流利的与你交谈?”
绯虎本没想好与胡绯见面的说词,可此时此刻,听着胡绯脱口而出的那声妈妈,它心里立即生出急智,胡乱编了一个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你真是受我妈所托来看我的?”胡绯一脸狐疑的看着它。
“当然,若非你妈妈,我怎可能知道你家里这么多事?你又在哪见过,说话像我这般流利的鹦鹉?”
绯虎一开始还有些心虚,可越说越觉得这法子不错,逐渐变得底气十足。
它本来还没想好如何让父亲戒酒和少打牌,如今这个托词一出,则有了很大把握。
它父亲除了喜欢喝酒打牌之外,还很喜欢,除了古典名著,各类鬼怪传奇帮故事也十分喜欢。
若是人,它确实没有把握劝服父亲这两个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坏毛病,但现在它变成了一只鸟,再利用一点神奇色彩的故事把握却大多了。
240、神奇的乔爸
绯虎清楚的记得,家里的一切矛盾都是从明年父亲中风开始的。
父亲因长期酗酒于明年患了脑溢血中风,住了不短时间的院,出院之后康复期更是长达半年之久。
家里刚建了房子,两个哥哥欠了不少外债。
母亲过世之后,父亲打牌和酗酒的毛病愈发严重,退休工资除了它的学费和父女俩的生活费外,根本没剩几个钱。
两个哥哥建楼,父亲一家只补贴了两千块钱,他生病住院,手上几乎一分钱积蓄没有,花的钱全部是两个儿子出的。
刨去医保,绯虎清楚的记得两个哥哥一家还出了一万多,为了这事,本就负了不少债的兄嫂心里很不痛快,对此绯虎表示能理解。
父亲在镇上做了几十年的老师,退休工资不算低,以乡下的消费标准,他若不打牌,不酗酒,仅供一个闺女读书,手中还能有不少余粮,根本用不着两个儿子负担什么。
但他的性子散漫习惯了,退休后每日无所事事之余,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吹牛,谁也劝不了他。
两个嫂嫂也觉得父亲只疼女儿,不管儿子,结果生了病,需要出钱和照顾靠的都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