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芦笙舞的传承
作者:高原风轻
民族的即是世界的。在商业浪潮、全民经济的冲击下,民族文化的传承正在艰难地进行着------祈年节上,芦笙舞比赛的胜利,在十里八乡,是一个寨子的集体荣誉和自豪;‘锦鸡王’的称谓,是任何一个芦笙人一生中至高无上的荣耀。仰亚、亚金(杨啸)、金禾(杨小艺)三代人对于芦笙舞的痴迷、执着、迷茫和振兴,在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和他们的命运一起,走过了无数的风雨和坎坎坷坷——
引言
引言
五十八岁的仰亚叔终于病倒了。
他是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倒在祈年节芦笙舞大会的训练台上。
在他两眼一黑的一瞬间,他知道,‘锦鸡王’这个称号。今年,肯定是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这个他明里暗里、保持了整整四五十年的‘锦鸡王’的称号,可是一个芦笙人一生的自豪,也是一个寨子的无尚荣耀。
就在去年的祈年节芦笙会上,他以一曲精彩的‘锦鸡独立’,领舞本寨子的芦笙队跳的锦鸡舞,成功卫冕了‘锦鸡王’。
可就在整个寨子一片欢腾,庆祝这得之不易的荣耀时,没有人注意到,躲在暗处的仰亚叔,一口热血从自己的心底涌出。
仰亚叔不想让自己寨子里的人看到,更不想让其他寨子的人看到。他这个年近六旬的老‘锦鸡王’,从此失去战斗力,让一个寨子的人失去希望,让其他寨子的人有机可趁。
仰亚叔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硬生生把一口血又咽进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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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再一次倒在了训练台上。
其实,倒下的,不仅仅是仰亚叔略显苍老、却又不服输的身子,更是自己内心里的倔强与执着。
三天后,仰亚叔在医院的病房里睁开眼。
病房里很静,一束阳光从窗台外暧暧地照射进来,送来一阵阵暧意。
仰亚叔迎着阳光,慢慢地把目光移向窗外——
一个日思夜盼的身影,就站在阳台上,那熟悉的背影,都有点让仰亚叔老泪模糊了。
“儿子,小二,你终于回来了啊!”
站在窗外阳台上的,正是仰亚叔的二小子亚金。亚金,是他的小名,是按照当地父子联名的风俗取的,他的汉名叫杨啸。
亚金背对着自己的父亲,眼望着远方,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
“小二,你就不能进来和我说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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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亚金没有理会自己的阿爸,仰亚叔只得又喊了一声。
“小二,小二!”
“阿爸,你一次次地这样把我骗回来,有意思吗”
儿子亚金吼着,却又有点于心不忍,最后还是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地走进了病房。
“这、这次,我是真的没骗你,你看,我这不真的躺在医院了吗。”
“没骗前年的祈年节,你就是骗我回来的,才帮你夺了那什么‘锦鸡王’。去年,要不是我换了手机号码你找不到,你不一样的要以装病骗我回来吗我就不知道,那什么‘锦鸡王’、‘芦笙舞’对你就那么重要吗?,它真的用得着你用命去换吗”
“唉!这可是好东西啊,人家国家领导人都说是我们少数民族文化的精华;当时,我们到外国音乐大厅演出都得到表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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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宣传队来了
0001、宣传队来了
大海航行靠舵手
万物生长靠太阳
雨露滋润禾苗壮
干革命靠得是**思想
鱼儿离不开水呀
瓜儿离不开秧
革命群众离不开**
**思想是不落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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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艳阳高照,甚至还有些微热。
这,更加衬托了那片梯田里的热闹景象。
一层层金黄的梯田里,人们正在紧张的进行着秋收,好大一部分田里,已经变成了一排排草垛。
秋收,已经进入了尾声。
人们带着秋收的疲惫,还有丰收的喜悦,仍然在梯田里忙碌着。
那条蜿蜒穿过梯田、凹凸不平的乡村土公路上,一辆红星牌手扶拖拉机正在一颠一晃地朝前开着。这首《大海航行靠舵手》高昂的革命歌曲,就是从那台拖拉机上的大喇叭里发出来的。车子的两边,还挂着两条红色的横幅——
‘革命宣传队下乡慰问演出团!’
激昂的歌声,让梯田里的人们也开始兴奋起来:
“宣传队来了,来慰问我们了,来给我们表演节目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台行驶中的拖拉机。同时,也加快了手中的活。是呀,早些完工,晚上才好去观看宣传队的演出。
歌声,仍然在田野里飞扬着,车箱里坐着的,就是公社里的革命宣传队员,他们随着大喇叭的歌声也在欢快地跟唱着。拍着手,晃着头,如痴如醉。
车箱没有车篷,这么热的天,外面这么好的风景,根本就用不着车篷。几根空空的铝合金篷架,弯在车箱上面,正好成了人们保持平衡的扶手。这也让他们可以随着车身的摇晃,跟着歌曲的节奏而陶醉。
唯一不同的,是车箱正前面,一个背靠着车箱的大男孩(啊,也可以叫他青年了吧),却把一把十六管芦笙放在嘴边,灵活地移动着自己修长的十指,旁若无人地跟着大家的节奏吹着,有如另一种伴奏。
男孩露给大家的是一面侧脸,稍稍有些显长的头发,在后脑处,像小女孩一样扎起了一个小小的羊尾辫,随着他的晃动,小小羊尾也在那里一颤一颤的跳跃着。
男孩侧脸很帅,黑黑的眉毛下面,深深的眼窝,是那种非常有神的单眼皮。脸上,不笑却自带酒窝。
他专注着自己的演奏,有点自我陶醉。
专注着做事的男孩,更让人觉得他帅。
“仰亚,小子,真有你的,能用芦笙把革命歌曲吹得这么的好,你可是第一个哈。”
旁边的几个大叔伸出赞许的大拇指。
这个男孩就叫仰亚,是宣传队里最年轻的队员,也是宣传队里芦笙吹得最好的。
仰亚没有停下自己的手,继续吹奏着,一个眼神朝这边瞟了过来,嘴角微微一笑,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更加的耐看,旁边的人都想过去,伸手在那俊脸上揪上一把。
好大一会,才随着大喇叭里的歌声一起停了下来,仰亚用手抹了抹从嘴里取出的芦笙口,环视着看了大家一眼,又是一个似有似无的微笑。
“仰亚,再来一曲,把你最拿手的‘苗岭的早晨’来一段听听。”
“哎呀,这摇摇晃晃的车上,吹什么‘苗岭的早晨’呀!”
“吹嘛吹嘛,刚才你不是吹得很好的吗来一段,来一段。”
“不吹,大喇叭里放什么我就吹什么。”
“好呀,仰亚,有点骄傲起来了呢!我团长叫你吹,你都不愿吹了哈。”
“不是,不,不,团长,这这这车上,不是摇晃得厉害不好吹嘛。”
“呵呵呵,跟你开玩笑的。不吹不吹,到时,吹坏了我们小台柱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我们小台柱子还要找媳妇呢。”
仰亚脸一红,笑着转过了身去。
“
0002、发财胞运气胞
0002、发财胞运气胞
随着车子的急刹,车箱里的人相互碰撞,挤成一团。
惊魂过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人们才慢慢地睁开了眼,没事吧!这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是地狱还是人间
地狱里,应该没有这么齐全吧!大家相互看了看,确信都还活着,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有的,不停地用手抹着头上的汗,是不是有人早已被吓得尿了裤子,不得而知。
清醒过来之后,才看到,车子距离公路外边仅有那么一丝丝的距离。路边的一棵大树,都已经被车头擦破了皮,车子后面,划出了两道三四米的滑痕。
幸好是在这坑洼不平的乡村泥土公路上,车子本身的速度也不算太快,所以,才不至于有一场车祸。不过,也早已把大家惊出一身的冷汗。
清醒过来的一车人,才突然想起,车子怎么会一时出现这种情况呢。
不顾四周,在泥土公路的另一边,找到了原因——
另一边,一个人正在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花背篓,滚在了公路里边的小水沟里,满满的几捆稻穗撒了一地。
几个从车上跳下来的年轻人,一下子冲了过去——
“你是怎么搞的你没看到我们的车子过来吗你看看,要不是我们的司机及时刹车,说不定我们就翻到下面的田里去了。你想过这个后果吗”
那个摔倒的背影慢慢地支撑了起来,用手拍拍自己身前的泥土,然后再用手挽过自己有些零乱的头发,一条有些松散的辫子,轻轻地被她摔在了背上。
因为退让车子而摔倒的人站了起来,也昂起了脸,理直气壮地回应着:
“你们还说我,你们的车,差点没把我撞死,你们看,我都已经退到路的最里边了,你们还要我退到哪里去我没被你们的车撞上就已经不错了,你们还来怪我。一群疯子,自己不小心,有你们这样开车的吗又是唱又是跳的。翻车了也是何该。”
大家这才看清,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穿着的衣裳,不算太美,却是那么的合身。合身得都能把她身上该体现的东西都体现出来。
脸上,虽然没有涂脂抹粉,倒有一种山村里自然纯洁的美丽。圆圆的脸上,汗水也遮不住那一份自然的健康之美。有几分迁怒,又有几分委屈,更显得那红润的脸上,多了一份青春的妩媚。
“这么大声音的车开过来,你都没有看到吗你就不知道提前让一让”
“你们还好意思说我,你们那叫开车吗?都像你们这样开车,别说这山村的路,就是再大再宽的大马路,也不够你们开的。你们看看,我的裤子被擦破洞了,我的花背篓也被压坏了,还有我的稻穗------”
说着,姑娘都快要哭了。弯下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忙捡拾着散乱在地上的谷穗。
车上下来的几个年轻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团长走了过来——
“哎呀,姑娘,都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开车太不注意了。”说着,团长也蹲下身子来,帮助小姑娘拾捡着地上的谷穗。
姑娘终于哭了起来——
“你们弄洒了我那么多的谷穗,还压坏了我的背篓,你们要赔我!”
“没事,没事,姑娘,我们赔,我们赔,现在,先看看,你伤到哪里没如果有伤,还是先治治吧。”
姑娘又站了起来,确实能看到,在她的手掌和膝盖处,都有轻微的擦伤。
“没事,姑娘,我找些草药来帮你擦擦。”
“不用了,谢谢,我回家洗洗就可以了。”
旁边,几个年轻人一看,人家姑娘是真的伤到了,都在为刚才还在责怪她而过意不去,也都弯下腰来,帮着姑娘拾捡着地上的谷穗。
“不用了,你们走吧,我自己收拾好就行了。”
“姑娘,你真没事”
“真没事了。”
“那你的背篓和谷穗”
“没事,我拿回家给我阿爸重新修一下就行了。”
大家帮着姑娘把地上的谷穗收拾完,司机也正好把车退回到了公路上。
“姑娘,上车,跟我们一起走吧。”
0003、斗鸡舞
0003、斗鸡舞
今晚的慰问演出,就安排在村子中央的生产大队晒谷场上。
太阳刚刚落山,仓库管理人员就急不可耐地收拾起了晒谷场。几个人一起,把那一片片的金黄稻谷,用耙子往中间推,堆成了好几个高高的小山丘。
然后推出几辆带木轮子的手推车,把稻谷铲进车里,再运到旁边一棵大树下的风车前,倒入风车,轱辘一转,饱满的谷粒、空的谷壳、杂质都分别从不同的口子里吐了出来。然后,装到木轮子手推车上,推进了粮仓。
旁边,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在不停地追着闹着,尽管旁边有那早早跟来的家长大人,不停地喊着。可是,他们哪里停得下来。一个个跑出一身的汗水,沾上满身满脸的灰尘,不小心从你身边遛过,也会从屁股边摔出一路烟尘,让你睁不开眼来。
宣传队的人,已经在前面的老戏台上搭起了架子,把那幅挂在车子两边的横幅取了下来,挂在了上面——
‘革命宣传队下乡慰问演出!’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那些刚从田里回来的男人们,来不及清洗一身的汗水,就着家里的冷饭泠菜,拨了几口,光着膀子,就挤在了舞台下面。
有的叼着一支廉价的‘蓝雁’纸烟。年纪稍大些的,含着一节由竹根做成的烟斗,叭叭叭抽着那浓烈的土叶子,一大股浓烟味,把旁边几个正在拉着鞋底的妇女,熏得直咳嗽。
“几个死鬼,走一边抽去,臭死了,呛死人了。”
“香烟香烟,它就是香的呀,谁说它是臭的。”
“还不臭你自己闻闻。”
“那是你离得太远了,你坐近一些再闻闻,就是香的了。不信,你靠近来闻闻。”男人说着,就借故朝着女人身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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