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死鬼,离我远点,一脸的烟臭味,再靠近我,我就喊人了。说你耍流氓。”
“哎哟,这也叫耍流氓晚上跟你家男的在被窝里,那才叫耍流氓呢,还不是越耍越高兴!那天晚上,走过你家窗前,都听到里面快活得哼哼呢。”
女人不好意思了,举起手里的鞋底板,对着男人的光膀子就是几鞋板。
“死不要脸的,我让你再说。”
“哎哟,说句玩笑话,你还真下手呀,死婆娘,打人还挺疼的。”
“再说,看我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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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还在不停地闹着,老戏台前的挂梁上,两盏大大的灯泡亮了起来。几声鼓响,文艺演出就要开始了。
几分钟后,队长大人从台子后面走了出来,把一支烟使劲吸了两口,把余下的烟头往台子上一扔,再用脚踏上去踩了几下。看看台下:
“乡亲们,各们叔伯婶婶,老人和孩子,现在,我们的秋收工作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而今天,人民公社又派来了宣传队,要给我们演出节目呢,我们大家欢迎!”
说着,就在台上拍起手来,下面也跟着队长的节奏送来一阵阵掌声。
掌声过后,队长继续说:
“首先,我们感谢宣传队,这么老远的来为我们演出节目。下面,有请宣传队的陈团长给我们讲两句,大家欢迎!”
陈团长慢慢地从后台走了出来。
陈团长,五十来岁,高挑清瘦,一看就有那么几分文艺像。脸上的笑容也让人觉得有种亲近感。
他一身灰色中山装,虽然天气很热,但他还是把上衣的最上面一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上衣的口袋里,一只钢笔,在灯光下,露出明晃晃的笔夹来。
只见他伸手修长的双手,做了一个叫大家安静下来的动作,示意大家的掌声停下来,然后微笑着开始说话:
“乡亲们好,乡亲们辛苦了,我们按照上级领导的指示,今天来到这里为我们广大的贫下中农同志们,进行秋收慰问演出,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当然,这也是我们的工作,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如果我们在工作中,有做得不好的,也希望广大群众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
下面又是一阵掌声。
“好,现在,我们的慰问演出正式开始!”
台上,队长走了过来,亲切地跟陈团长握手
0004、是你?是你?!
0004、是你是你!
其实,斗鸡舞中,其中一个就是年轻的芦笙手仰亚。
‘斗鸡舞’是模仿公鸡相斗的过程而得名的,但在当地的芦笙舞当中,这可是一个高难度的舞蹈。他不但要学着公鸡相斗时的各种姿势,同时手里随时还要握着芦笙,嘴里不停地吹着芦笙,不能停止。
乐曲、步伐、动作一个都不能乱,而且还要协调一致。有时上下翻飞,有时还要头朝地脚朝下,但不论什么动作都要始终保持嘴里的芦笙不停。
这不仅是一个技术活,同时,也是一个体力活。一般老一点的芦笙手是吹不来的,只有吹芦笙达到一定水平的年轻人才能完成。所以,也才成为一个演出团队的高难度节目,也是一个演出团队技术和新人培养情况的表现。
台上,又一阵激烈的‘争斗’以后,最后,才以仰亚装扮的那只公鸡战胜另一只公鸡而结束。在台下掌声响起来的时候,站在台上的仰亚真如一只胜利的公鸡一样,挺胸抬头,器宇轩昂,成为节目最后定格和画面。当然,这只‘胜利’的公鸡也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整台慰问演出,在台下热烈的掌声中结束,队长等一些‘大’人物走上台来,一一和台上的演员们握手感谢。
“陈团长,还有大家,你们辛苦了。”
“感谢大家的鼓励,我们不辛苦,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有做得不好的,还请广大社员同志们给我们提出宝贵意见。”
陈团长跟在队长抢救无效人的后面一一向队长等人介绍着:
“这是我们团里的老演员,也是我们这里的主要编舞梁老师。”
“啊啊啊,梁老师,辛苦辛苦!”
“这是我们团里的美女主持陈燕,也是前几年,我们团里的台柱子。”
“啊啊啊,小陈同志你好,你好,辛苦辛苦!”
“没没没,队长,不辛苦,现在老了,做主持,找一些轻松点的事做,唱不来,也跳不动了,现在,都让位给年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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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团长把队长抢救无效领到仰亚两人面前。还没等团长介绍,队长就先伸出手来:
“啊,这就是刚才相斗的两只公鸡啊啊啊,年轻人,真的跳得不错哈,能把这个民族舞蹈跳得如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看来,你们也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是呀,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我们团的未来,就看他们的了。”
“嗯嗯嗯,不错不错,不光是我觉得不错,从刚才的掌声中我们也知道,我们老百姓也看懂了,你们同样得到了他们的称赞。啊啊,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群。”
“我叫仰亚。”
“嗯,我看出来了,仰亚,就是刚才斗赢了的那只‘公鸡’。”
仰亚不好意思地对着队长笑了笑。
“陈哮长,一晚上,你们也辛苦了,你带着大家去把妆御好吧,然后再过来,我们几位大婶,为大家准备好了一点宵夜,就在那边。”
“啊啊啊,队长,不用麻烦大家了,现在也不早了,我们就洗洗休息了,你们也休息吧,明天还要忙着秋收呢。”
“没事没事,辛苦了一晚上,哪能一点东西也不吃呢你能熬得过,恐怕人家年轻人也难得熬过去吧。好了好了,不用客气,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辛苦你们了。”
大家洗好的脸,几位大婶早把做好的宵夜抬了过来。一一把碗筷送到演员们手里。
“团长大人,怎么没看见刚才两只‘打架的公鸡呢’”
“这不,就站在你们前面的两们就是呀。”
正说着,说话的大婶正好把两只碗送到丙小伙仰亚和陈群的面前。
“啊就是这两呀,卸了妆,还赵看不出来哈,我看看
0005、人呢?人呢?
0005、人呢人呢
队长大叔刚刚走进屋里,一前一后两个人惊奇的目光和惊讶,让他转过脸来。
“啊你们俩认识”
两个人——仰亚和务妮都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走在后面的、年龄稍大一点的陈群说:
“队长大叔,我们认识,就在今天下午刚来的路上。”
“刚来的路上”
队长大叔看看务妮,又看看仰亚。陈群只好把路上发生车子跑偏差点撞树上的事告诉了队长大叔。
“啊,原来是这样啊!嗯,那也算你们都认识吧,这样就好了,既然你们认识,那就不用我多介绍了,那在这里住着,也不用尴尬了。”
说着,务妮和队长大叔把两人让到了屋里的火塘边。刚坐下,队长大叔又看看仰亚,说:
“我看看,原来这是被撞出来的肿胞呀,我还以为这孩子生成就是这样的呢。唉!不行呀孩子,你这不上药可不行呀,肿胞,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消肿,到时会灌脓的,以后就会留下伤疤了。”
“没事,叔,过一两天就会好了,不用再上药。”
“那可不行,你这是到我们大队来受的伤,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再说了,这么帅的小伙子,要是在额上留一个伤疤,以后怎么找媳妇呀!”
仰亚脸上一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队长大叔的问题,也只好任由队长大叔了。
“务妮,你家里留了消肿的草药吗赶快去找些来,趁我还在,给他擦一擦。”
自从几个人进了屋,务妮就有些手足无措的,也不知道刚才队长大叔跟这两人说了些什么。现在,听到队长大叔在叫她,她才清醒过来。
“啊,有有有,我去找来。”
务妮在另一个房间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些干草药过来,交到了队长大叔的手上。
“叔,这个干了的草药能用吗要不,我出去后山上找些新鲜的药来”
“哎,不用,就这个就行,你再去要些温开水来给我就行。”
队长大叔把干的草药放在温水里泡了一会,然后取出来,把几种草药放进自己的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咀嚼了一会,他才把草药吐在务妮找来的一块纱布上,然后用手指抠除一些慢慢地帮仰亚在前额的肿块上摩擦着。
仰亚静静在享受着队长大叔对他的‘治疗’。
等抹在肿块上的药水干了后,队长大叔又把剩余的药,轻轻地敷在了仰亚的伤处,然后用一条纱带绕到脑后,轻轻地包裹着。
“好啦,应该没事了,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起来就消肿了。务妮,如果晚上仰亚觉得太过干燥,你就用温水再给他润一次就可以了。”
“我”务妮迟疑着。
“是呀,他们又不懂,只有你才懂呀。如果他没觉得干燥也就不用了。”
“应该没事吧大叔,晚上就不用麻烦务妮了,有什么我跟他看就行。”陈群看务妮有点不好意思,只得自己跟队长大叔说。
“那也行,晚上,你俩住在一起,你就多看着他一点,有什么事再叫务妮过来帮忙也行。好,那我走了。”
“好,大叔,你走吧,也晚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送走了队长大叔,务妮轻轻关上了门。半天,才对仰亚和陈群说:
“啊,你俩等等,我去帮你俩要水来洗洗脸和脚。”
说着,转眼钻进了厨房。
可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务妮总是有些紧张和不安,要了热水,却半天找不到冷水掺和;找到了毛巾,不小心又自己撞到了门匡上。
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俩洗脸洗脚吧!”
“好,谢谢,麻烦你们家了。”
一句‘麻烦’,让务妮的脸更加红了起来。
还没等仰亚和陈群洗漱完毕,务妮匆匆交代一句:
“你俩洗好后,就在走廊过去的那一间房休息哈。”
自己就手忙脚乱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心里却仍在‘突突突’地跳着。
这一夜,务妮很晚都没能入睡。夜里,也没听到另一间房里的两个人要叫她去帮着换药。
仰亚和陈群两人洗漱好后,轻轻走进了另一个房间。两人静静地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下来。好久都没有说话,也许是白天的演出太累了,也许——
“仰亚,你看,务妮这姑娘怎样”
0006、锦鸡王
0006、锦鸡王
却说在另一间房里住着的仰亚和陈群,虽然晚上的演出有些疲累,可是,一到天刚刚蒙蒙亮,两人就醒过来。这也是他们的一种生活作息习惯。
晨练,是很多技术活的基本功,对于仰亚他们这种表演艺术,也是少不了的。无论何时,也无论何地。
所以,两人早早地就起了床,他们也不想吵醒务妮她们,就静静地走出了家。
在他们的宣传队驻地,是有专门为他们准备的练功场地的,可是在这里,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距离家近了,又怕吵醒了别人睡觉。
所以,他们看到后山上有一大片树林,其中还有一棵大大的枫树。仰亚知道,这也许就是这个寨子里的游方场了,那一片大树就应该是个寨子的保寨树了。仰亚知道,因为他们寨子里同样也有。
两人就这样,趁着晨雾,还有一点点未落的星光,来到了后山上的树林里——也就是‘游方场’,开始了他俩今天的‘早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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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门的务妮,确实吓了一跳。
怎么,这两人呢会到哪里去了呢在一个纯朴的寨子里‘做客’,是没有不向主人说就独自离开的。这可是极大的不礼貌的行为。一方面,是客人不尊重这家的主人,另一方面,也许是客人对于这家主人在某方面的不满,抑或是生气了,才会不告而别的。
难道是自己昨天在哪方面得罪了客人还是自己家条件太差,让客人生气了
这可是来队里演出的革命宣传队员,也是由队长亲自带到自己家住宿的客人。如果就因为自己某方面的不足得罪了这两客人,首先,是自己这个家在寨子里会被人指指点点。
再有,如果真的影响到了宣传队在这里接下来的演出,那时,队长怪罪下来,自己一家人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务妮仔细想了想,自己从昨天到现在,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客人的事呀
务妮赶紧跑出了吊脚楼,站在美人靠前四处张望。可周围以及那条昨天来时的路上,都没有看到任何两人走过的身影。
人,会到哪里去了呢
务妮又在自家的房前屋后找了半天,也没有两人的身影。务妮急得抓耳挠腮。没办法,她想跑到后山更高处去看看,能不能看到两人到底走了多远。
当务妮刚刚朝着后山走了一半,就隐隐地听到,今天,山上有好多的鸟叫。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务妮根本就没有心思再听什么鸟叫了。可是,今天的鸟叫,确实有些特别,不光叫得比平时响亮,一起叫的鸟儿还很多。因为,好多的鸟叫,都是务妮再熟悉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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