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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既然绣不了花,那就干脆上床睡觉吧!

    务妮把绣片往笸罗里一抛,翻身躺在了床上,可是,闭上眼睛,那个若有若无的身影却更加地清晰。

    今晚,这个年轻的女孩,注定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而另一个房间里,陈群和仰亚双双躺在了床上,扯开了另一个话题。

    “仰亚,我看,务妮姑娘是看上你了。”

    “陈群哥,别瞎说,人家姑娘哪会看上我。”

    “嗳,仰亚,说实话,你告诉我,你真的觉得务妮怎么样”

    “挺好的呀”

    “怎么个好法”

    &




0010、笙笙夜曲
    0010、笙笙夜曲

    在仰亚和陈群这种‘专业’人的眼里,吊楼下的歌声,当然跟他们无法可比。

    可是,它真正的意义,就是一个男孩对于一个心仪的女孩表达自己爱慕之情的方式。从而通过笙曲的表达,以取得女孩的芳心,接纳自己,携手走过一身。

    ‘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旦女孩看上了这个男孩,那吹出来的笙曲就另当别论了。

    “这不还没到‘游方节’吗这小子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找揍呀。”躲在窗子后面的仰亚,无故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打开门就想朝楼下冲去。

    陈群赶忙拉住了他,说:

    “仰亚,你想干吗”

    “干吗!我想下去揍他。”

    “追求一个自己心爱的女孩,是每个人的权利,你凭什么下去揍人家再说了,你有什么理由”

    是啊,如果要阻止一个男孩不去对女孩吹芦笙、讨花带,除非是这个女孩的父母或者她的男朋友,就连女孩的哥弟都没这权利。

    仰亚想了想,自己对于务妮姑娘来说,确实什么也不是。

    陈群在旁边笑了,说:

    “这下急了吧你再不动心,务妮就跟别人走了。”

    陈群这样一说,仰亚更是急红了脸。

    “哎呀,你也不用着急,以你‘锦鸡王’的功夫,还怕争不过他吗不如我们再悄悄地听听,一方面可以了解下‘敌人’的情况,才好想办法怎么对付。另一方面,也看看,务妮那边有什么反应。”

    仰亚想了想,也是,论吹芦笙讨花带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自己,在这四邻八村,仰亚还会怕谁呢。所以,两人也就躲在楼上的房间里,静静地听着楼下的芦笙夜曲,同时观察着另一间房里务妮的反应。

    另一个房间里,迷迷糊糊的务妮,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梦里,她也听到了芦笙的声音,是那首任何一个春心萌动的少女都想听的曲子。

    我,这是在做梦吗

    务妮随着曲子的韵律,慢慢地,在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幻境——

    坐在吊脚楼美人靠上,绣着自己的绣片的务妮,隐隐听到她的窗外,有那柔美的芦笙曲,那个一身白色汗衫、青春健壮的身影正在向她走来,歌声柔美、舞步曼妙。

    歌声越来越响,身影越来越近,近得务妮都能感觉到身边有一团热气。健壮少年轻盈地从吊脚楼下轻轻地飘了上来,站在了美人靠旁边,如醉的笑容中,向她说话:

    ‘务妮,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务妮不敢答应,姣羞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手却早已颤抖得拿不了针。

    ‘务妮,做我的女朋友好吗我已经爱上你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务妮还是没有答应。作为一个女孩,我怎么能亲口对你说我也爱上了你呢真是一个憨傻又可爱的大男孩。

    ‘务妮,你真的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吗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务妮害羞得用手朦上了自己的脸。

    ‘啊,务妮,那我懂了,你一定是不喜欢我,那我只能祝福你好运,能找到你心中想要的那个人,我走了,再见!’

    务妮后悔了,自己怎么就这么拘谨,明明心里也爱着对方,怎么就不能明明白白地对对方说呢!

    唉!仰亚,你真笨,既然你喜欢上我,那又为什么一定要我马上回答呢。

    白色汗衫的身影在慢慢地飘远。

    务妮后悔了,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她要主动出击,把机会抓在自己手里。

    ‘仰亚,你别走!’

    说着,转过身子,伸出手,朝着白色汗衫上抓去——

    务妮这一喊,这一惊,醒了——

    ——原来,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务妮从梦中醒来,正在为自己心如脱兔的紧张而感到好笑。可是,耳边,却真真实实地有那隐隐的芦笙曲。

    难道,是我的梦还没醒吗

    难道,刚才真的是他来吹芦笙夜曲了吗

    务妮用手撮了撮脸,真真正正地是有芦笙在响。

    务妮摒住呼吸,静静在听了起来。

    是另一间房里的人真的在对自己吹响了那只芦笙

    这真的不是梦吗

    不对,这好像不是他吹的芦笙,他吹的芦笙应该比这更好听。

    她再认真地辨别了一下方向,不对,这芦笙是从吊脚楼下吹来的,不是从另一间房里吹来的。

    听了一段,务妮知道了,是在楼下,是那该死的莫卯。

    莫卯,是本村的一个男孩,也是和务妮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他们还一起上过学,还同过桌。

    两年前,他们都初中毕业了,务妮回到了家,莫卯考上了高中。这个假期,莫卯高中毕业了,没能考上大学,也回到了家。从此,他便时时处处跟在务妮的身边。

    务妮当然知道莫卯的意思,可是,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直到现在,务妮都没想过,她要和莫卯进一步发展成恋人关系。

    务妮一次次地拒绝了他,可是,莫卯还是不死心。你看,这秋收农忙才刚刚结束,莫卯就急不可耐的又跑到务妮的吊脚楼下吹起了芦笙夜曲。

    务妮不想理他,就让他在楼下吹着吧,吹过几首,知道自己不理他,他也许就会走了。

    一曲、两曲、三曲------

    楼下的芦笙曲不但没有想要停止的意思,反而越吹越动人,越吹越幽怨。

    务妮不忍心让莫卯一直这样吹下去。最后,她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窗前走去。

    吊脚楼上的花窗被微微推开。

    这一动作,没能逃过楼下吹芦笙人的眼睛。也许,他早就在等着这扇窗户的微微开启了。

    楼下的芦笙曲又突然欢快而激烈地响了起来。

    “莫卯,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再到我楼下来吹夜曲了。我们俩是



0011、舞斗
    0011、舞斗

    清晨,仰亚和陈群的晨练,仍在游方场上的大枫树下进行。

    今天晚上是最后一天演出。

    一连三天来,演出团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的精疲力尽、人困马乏。可是宣传慰问演出的任务也要成,而且要按质按量、顺顺利利的完成。

    作为团里最有活力的两个年轻人,陈群和仰亚更是不敢怠慢。趁这早上,把今天晚上要演出的几个节目再好好地提前预演一遍。

    大枫树下,微微的凉风,吹在两人的身上,刚好舒服。再运动一下也不会太热。

    两人做了全身轻松后,还是从芦笙舞曲开始。

    都说小鸟总是比人起得早,真的,在他俩刚来到林中,小鸟就已经开始在树上叫了,好像是在欢迎‘师傅’们的到来,或者是希望再能和‘师傅们’对上一曲。

    陈群和仰亚的芦笙刚刚响起,林中的小鸟们就开始‘伴唱’了起来。一段大森林里的协助曲从林间飘过,悠扬婉转、此起彼伏。

    刚刚几曲下来,两人正想休息一会,然后接着芦笙舞步的训练,林中却响起了几声掌声。

    “哎呀,吹得还是很不错的,难怪这一来,就让我们的寨花务妮动心了。”

    说话间,几个年轻人从林中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昨天晚上在务妮家吊脚楼下吹芦笙夜曲的莫卯。

    “嗯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呀这么早。”陈群毕竟年龄大一些,遇事还是要灵活一些,他赶紧转过身去,笑着对莫卯他们说。

    “怎么这是我们寨子的游方场,难道我们就不能来吗”听莫卯这口气,就知道来者不善。

    “没没没,兄弟,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不知道你们来,是不是我们占用了你们的游方场训练,影响到你们了。”

    “这倒没事,我们也不急着用这游方场,其实,我们就是来找你们的。”

    “啊找我们,有什么事吗”陈群仍然笑着对莫卯说。

    “哎,那位兄弟,不用一直用背对着我们吧把身子转过来,我们看看,我知道你叫仰亚,是演出团里最年轻的芦笙手,听说芦笙吹吹还不错。”

    仰亚慢慢地转过身来,能看得出他的脸上有几分愤怒,他正想发作,被身边的陈群拉住了。

    “呵呵,人长得还真不错哈,比我还高半个头呢,脸蛋也好看,难怪这刚来两天,就让务妮动心了。”莫卯盯住仰亚的脸看了几眼,有点带挑衅地说。

    “务妮动不动心,那是她的事,昨天晚上你做的那些事,我就是看不惯。”

    “好好好,我也不跟你生气,今天我和我哥们一起过来,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怎么解决,随你的便。”

    “这简单,还是按老规矩,芦笙比舞呀。我知道你芦笙吹得好,但是,因为我也一直深深地爱着务妮,说不定,老天保佑,我也能赢你。”

    陈群在旁边有点想笑,在心里暗暗地想,这小子也太自不量力了,敢和‘锦鸡王’比吹芦笙、比跳芦笙舞,你这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哎哎哎,我说兄弟,要真按这种比,你输定了啊!”陈群走过来,好心地插了一句。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只有我们俩自己来解决,其他的人都不许插手,包括我带来的兄弟也一样。”

    “好,你说,怎么个比法。”仰亚也不示弱。

    “还是老三样,吹木叶、吹芦笙,跳芦笙舞。三局两胜,如果我输了,我再也不会去打扰务妮了;如果你输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找务妮了。你要是再来,我和我的兄弟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的。”

    “好,我答应,今天当着那么多人,请你说话算话。如果真是我输了,我一定不会再来找务妮的。”

    仰亚知道,就凭他这几年吹芦笙的专业水平,他胸有成竹。

    “那就开始吧!第一个,吹木叶。”

    “好!”

    莫卯把手中的芦笙交到身边另一个兄弟的手里,几步走进旁边的树林里。

    作为土生土长在这个寨子的人,对于这片林子,莫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当然知道哪种树叶是可以吹得响,哪种树叶是吹不响的;还有哪种树叶能吹出什么调子,他都一清二楚。

    不大一会儿功夫,莫卯就从林中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一大把的各种树枝,树枝上是各种不同的树叶子。

    仰亚也从另一边林中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的树枝不多,也就五六支而已。

    莫卯以及他的兄弟们一看,心里就乐了——

    ‘兄弟,这是比赛呢,你是不是还没听懂刚才的说话呀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山里有哪些树叶啊。’

    他们反而有点为仰亚担心起来。

    因为他们,一方面,看热闹的不嫌事大,都希望他们两人斗得越精彩越好;另一方面,在能保证莫卯能赢的情况下,当然也希望双方争斗的时间长些,才过瘾。

    “好,第一局,由我先来,免得说我是本地人欺负你外来的。我用我手上的木叶,每吹出一首曲子,你就跟着吹一首。跟不上的,就算你输,每一首都能跟上的,就算我输了。你看怎么样,这不算我欺负你吧”莫卯走近仰亚一步,晃了晃手中的树枝。

    “好,那你就开始吧。”

    莫卯抖了抖手中的树枝,从其中一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来,在自己身前的衣服上擦了擦,轻轻地把它放在自己的嘴唇边,试了试,一曲轻轻的音乐就响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就那一片简单的树叶一接触到他的嘴唇,就能吹奏出如此好听的歌曲来。曲子有高有低,有抑有扬,在林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

    其实,莫卯的木叶真的吹得不错,在这个寨子里,他的木叶,他的芦笙都是数得上号的。要不,他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追漂亮的务妮。

    一曲吹罢,他慢慢地停了下来,脸不红气不喘,手指轻轻一捻,那片神奇的树叶,从他的手上,几个翻滚,轻轻地飘落在了他的身前。然后他看向仰亚——

    ‘怎么样该你来了!’

    仰亚听了刚才莫卯的木叶曲,他还真的从心底佩服,莫卯能把木叶吹得这么好,要不是他这几年的专业训练,说不定真的能赢下莫卯。

    仰亚也看了莫卯一眼,微微一笑,从他那仅有的几根树枝上取下一片来,也把树叶放在了自己唇边——

    一曲木叶奏出,和刚才莫卯的不相上下。

    莫卯也听到了仰亚吹出来的曲子,他在心里也微微一颤。不过,他稳了稳心情,从树枝中选取了另一种硬度的树叶来,两个手指,轻轻地把它按到了自己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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