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同是一片树叶,可吹出来的,和刚才吹出来的,却是两种不同的音调,同样的悠扬婉转,同样的轻柔妙嫚。
莫卯刚一停下来,仰亚就接着吹了起来,和莫卯吹出来的一模一样,有的地方,甚至还比莫卯吹得更柔美、更动听。
两人相互交替着,你来我往,莫卯始终也没能摔掉仰亚。只要他能吹出来的,对方毫不思索的就能跟上。
旁边的人都在不停地为两人鼓掌,不停地喊着‘好好好!’
0012、讨花带
0012、讨花带
眼看着一场争斗就要开始了。
虽然仰亚这边只有陈群和仰亚两个,可是,在这种场合,是不会有人愿意主动地示弱的。
仰亚和莫卯的手都已经抓住了对方,旁边的几个人也冲了上来,陈群自知力量薄弱,早把自己的芦笙当成武器,举过了头顶,正想着向对方砸去。
“住手!你们想要干什么想打架是吗既然打架是因我而起,那你们就冲我来,朝我的身上打,朝我的头上打。”
“务妮!”
“务妮!你怎么在这呀”
声音是从大枫树后面传来的,大声吼叫的,正是务妮。
其实,务妮来得有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她只是想来看看仰亚他们的晨练。当然,这其中的动力,肯定是因为对仰亚有好感了。
等到她看到莫卯他们也来到之后,她就知道可能要有事,所以,她一直在林中悄悄地躲了起来,看他们如何解决这一问题。
两个男孩,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孩时,在当地,通过芦笙比赛来决定谁退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务妮没必要介入。
可是‘剧本’发展到后来,这剧情就变了。
现在,双方已经准备拳脚相向了。她再不出现,双方就要大打出手了,甚至发生流血事件了。
所以,正在双方准备动手时,务妮赶紧站了出来,喝住了双方。
听到了务妮的吼声,这才停了下来。
正当双方迟疑时,务妮几步,冲到了双方中间,继续大声的吼道:
“动手呀,你们不是要打架吗,都冲我来呀。”
“务妮,你我、我们------”
还是莫卯先说了话。仰亚站在一边,还有些不服气呢。
务妮把眼光瞟向莫卯,冷冷地说:
“我什么我莫卯,今天比赛吹芦笙是你先提出来的吧”
“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输了就想打架是吗”
“我、我、我这不是芦笙坏了吗再说了,我,我们也不是还没有打他们吗”
“别找那些借口,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吹芦笙,你觉得你真的能吹得过人家吗”
莫卯不再说话。
“自己输了就想撒赖,莫卯,你还带了那么多人来,你是早就知道,你斗不过人家,一开始就是想来打架的吧”
“没没没,务妮,他们只是陪我来看热闹的,我们------他们------”
“他们什么你们的想法,我看不出来吗看你们一个个脸上,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嗳嗳嗳!务妮,我们,我们真的是来看热闹的,我们-----”
其他几个人赶紧为自己辩解着。
务妮死死地把眼睛盯向他们,看得他们心里都在发毛,其他几个人慢慢地向后退了出去,然后转过屁股,恢溜溜地跑了。
务妮继续把眼睛盯向莫卯,说:
“莫卯,你今天要是再敢打架,我叫你以后永远进不了芦笙场,永远也别想在任何一个女孩面前吹芦笙、讨花带。”
不能对女孩吹芦笙,不能向女孩讨花带,那就意味着所有的女孩都拒绝与莫卯交往。这在当地,已经是很严重的问题了。
莫卯再也不敢趾高气昂了。他从地上拾起自己的芦笙,看了务妮两眼,极不情愿地转身,也走了。
看着莫卯他们的离开,仰亚的脸都还在红胀着,气也还粗着。陈群拍了拍仰亚的肩,示意地看了看务妮,也借故慢慢走开了。
大枫树下,就只留下仰亚和务妮两个。
“务妮,我不想打架,可是他们------”
“我都看到了,今天,是他们想闹事。”
“------”
“好啦,不说这事了。嗳,你刚才吹的那几首曲子挺好听的,吹一首我听听。”
“现在”
“嗯!现在。”
“现在,我怕我吹不好。”
“没事,吹一首,就算是消消气吧。”
仰亚把芦笙放在自己嘴边,虽然自己还有些气喘,慢慢地,芦笙曲还是从他嘴里轻轻地吹了出来。
经过刚才的那一阵紧张情绪,现在,大枫树下,从又归于平静。仰亚的曲子,慢慢地又飘进了林中。
秋收后的田野,有一种收割后的空旷,一阵秋风吹过,还带着一丝丝稻谷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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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3、私订终身
0013、私订终身
今夜,月色朦胧;今夜,山色朦胧。
山村,几点微微的灯光,含蓄地远远照着。那些朦胧的树影响,秋收后的草垛,远远近近,模模糊糊。
今夜是最后一场演出,革命宣传队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明天,就将告别乡亲,奔向另一个目的地。
那条鹅卵石铺就的乡村路上,两个年轻的身影在慢慢地移动着。
走了一段,仰亚很自然地把手伸到了务妮的手腕处,务妮没有拒绝,也没有觉得别扭。默默地接受了这只温暖而有力的手。
“务妮,我明天就在回去了。我一回去,就跟我阿爸阿妈说我俩的事情。”
“嗯,可是,你也还没有跟我阿爸阿妈说呀。”
说着话,务妮把头朝仰亚的肩上靠了过来。
“啊还要我去跟你阿爸阿妈说呀那我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呢。务妮,你说,你阿爸阿妈会接受我吗会认我做他们的女婿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
话,轻轻地聊着,手紧紧地牵着,两个长长的身影,就像一对树梢上相依的小鸟,又像一对溪边的戏水的鸳鸯。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大枫树下。
大枫树,照样伸出长长的枝丫,像一副母亲的臂膀,遮掩着、庇护着;就连那从云里悄悄探出头来的月亮,也被她的枝蔓遮挡着——此地不宜。
大枫树下,有几排长长的木凳,那是寨子里的老人专门为路过的客人或者上山干活累了的人歇脚的,所以,也叫它‘凉板凳’。
两人在凉板凳上坐下,四目相对,脉脉含情。
“务妮,我,真的舍不得离开你。怎么这三天时间,就这么短暂呢如果再有三天,那该多好。”
“那你就留下来呗,留下来陪我。”
“那我,不回宣传队了不上班了不吹芦笙了”
“吹呀,你就吹给我一个人听呗。住在我家,天天吹给我听。”
“那,我不就成上门女婿了,这我可不干。我还是把你接走吧。”
山静静的,树静静的。
林中的小鸟,也许早已相依着进入了梦乡。时不时的,只有那调皮的小松鼠,悉悉索索地从树洞里爬出来,想偷偷看上一眼。当被发现时,却又急忙躲了开去。
清凉的夜风吹走了那一丝丝脸上的微热,伴着树叶‘沙沙沙’的节奏。
“务妮,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走吧”
“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也说,我阿爸阿妈都还不一定认可我们俩的事吗哪就可能跟你一起走啊。”
“”
“这我们可以以‘偷亲’的方式,把你‘偷’走呀”
“偷亲那也不是现在呀。”
“几天,我和陈群哥住你家,我看,你阿爸阿妈也挺好的,他们一定会同意我们两在一起的。”
“就算我阿爸阿妈同意,我也不可能现在就跟你走呀。你就知道你阿爸阿妈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了吗”
“我阿爸阿妈一定会同意的,他们早就催着我给他们找个媳妇了,还催着想要抱孙子呢。”
“什么抱孙子,亏你想得出,我们俩‘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抱孙子,也不害臊。”
说着,务妮的手轻轻地敲打在了仰亚的肩上。仰业抓过务妮的手,稍稍一用力,把务妮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务妮轻轻挣扎了几下,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可仰亚的手,根本就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务妮没办法,只得幸福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并就势靠在了仰亚的身上。
两个紧捱着的身体,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的热量。心,也在突突突地直跳。画面静了下来,静到了两个身影的凝固——
这,是两颗心在交流,是彼此间血液在相互流动。
就这样静静地呆了好一阵子,仰亚才把放在务妮柔软的肩上的手移了开来。然后,轻轻抚弄着务妮的头发说:
“务妮,你的头发真好,又柔又顺。”
务妮也移过手来,轻轻抓住了仰亚的手。
她,没有说话。
“务妮,你今天咋不挽你那戴花的头饰呢”
“我,留这样的长发不好看吗”
务妮抬起脸来,正好和仰亚的眼四目相对。
“好看,你留什么都好看。”
“仰亚,你明天走了,要多久才能回来
0014、偷亲(1)
0014、偷亲(1)
没有离别,就不会知道相思有多远;
没有相思,就不会知道相见有多难。
仰亚从山村里回去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这三个月,虽然他已经抽出时间回到了家,跟阿爸阿妈说起了这事,阿爸阿妈当然高兴了。他们还等着娶媳妇抱孙子呢。
可是,却没有时间再来看望自己日思夜盼的恋人。
务妮也是一样,从仰亚离开的第一天起,或者说仰亚还没有离开,她就开始期盼着下一次的相聚了。
这种相思,像一杯浓浓的山楂水,有一些甜,但又有一丝酸酸的。白天,务妮看着早起的太阳,看着它慢慢的从东边升起,看着它慢慢地‘由远而近’;夜里,伴着月亮,心里的想像也一样,有时在月圆中微笑,有时又在月缺中忧伤。
这天,终于收到了仰亚的一封信,下个星期,仰亚就可以过来,把她接过去。
是一种特殊的‘接’法——偷亲。
务妮是既高兴又紧张。
就这样,要离开这个家了,务妮看着日夜操劳的阿爸阿妈,又有几分的难受和心酸。
日子终于到了,仰亚跟宣传队领导请了假,回到了家里。今天,是阿爸阿妈早已经看好的黄道吉日,他要带着他的小伙伴,准备去‘偷亲’——去迎接自己的心上人了。
他刚刚回到家门口,阿爸阿妈正在为他准备晚上所要的东西。
“怎么现在才来呀,不是说早上就请假了吗这都等急了。”阿妈一看到仰亚,就笑着过来埋怨。
“阿妈,还没晚,不是要到晚上才去吗。我去集市上给务妮买了点东西。”
“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小东西都不知道给人家女孩子买呢。拿我看看,你都买了什么”
“哎!阿妈,不能看;明天,我把务妮接来,你不就知道了”
“这傻孩子,还对阿妈也保密呢,好好好,我不看,行了吧。”
“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看要叫哪些人晚上和你一起去,你现在该去叫他们了吧”
阿爸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催着仰亚。
“没事,阿爸,我都提前跟我的那些伙伴说了的,一会儿他们就过来。”
“再怎么说好了,也应该再上门去邀请一下吧,这是礼节,不能少了。还要叫大家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呢。”
“好,阿爸,我这就去。”
仰亚把自己身上的包,放在了屋里,扭过头看了看门口的阿爸阿妈,又把包提了起来,朝着阿妈笑。
“笑什么呀,你这孩子,放心了,就放那里,我不会偷看的。”
“没,我还是放到我房间里去吧,以防万一。”
仰亚走出家门,朝那条他再熟悉不过的石阶路上走去。
夕阳西下了,为这暧暧的冬天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几只白鸭,在路边的池塘里慢悠悠地游着。
水,就要暧了,只有鸭才能事先知道。
看着一脸高兴的仰亚走过,鸭们也抬起头来,附和着叫了两声。村里的那几条狗,对仰亚是太熟悉不过了,每条狗走过他身边,不但没有不认识,反而像看到老朋友一样,老远就跑过来,又是用舌头添着,又是不停地摇着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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