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仰亚,看把你高兴的,要娶媳妇了,嘴都合不上了哈。”

    “那是,当年,你不也一样。堂哥,说好了哈,晚上跟我一起去偷亲哈。”

    “知道啦,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正准备马上就过去呢。你不用来叫了呀。”

    “我阿爸说了,要一起过去吃晚饭,有些事情还要商量。”

    “好,你去叫其他人吧,我这就过去。”

    仰亚继续朝前走着,身后,多了两条活蹦乱跳的狗狗。

    转了一圈,**个事先约好了的伙伴、朋友、堂兄弟,都一起来到了仰亚家。天也慢慢地黑了下来。

    一大伙人围在饭桌边。

    “仰亚,虽然说是去偷亲,可是,现在也不比以前了,还是要学会对人家女孩那边的家人的尊重。”阿爸一边喝着酒,一边对一伙年轻人说。

    “啊偷亲,不就是悄悄地去偷来吗还要让她阿爸阿妈知道呀?”

    “唉,现在偷亲只是一种习俗,不比我们当年了。我们当年,那可是真的是去‘偷’的。”

    “啊叔,真的呀,你说说看,你们当年怎么样真正的偷亲”一伙年轻人都朝着仰亚的阿爸围了过来。

    阿爸没说话,阿妈站在一边说了:

    “那时呀,你叔他们,是差点跟我们寨子上的年轻人打了起来。”

    &




0015、偷亲(2)
    0015、偷亲(2)

    务妮,她知道仰亚今晚要来,要来接她跟他一起去,去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务妮却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坐在吊脚楼上自己的房间,无心绣花,也无心思念。

    想起仰亚,想起从这以后,将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生活,心里充满了希望和憧憬;但是,想起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几将近二十年的家,想起家里的阿爸阿妈,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

    旁边,是几个早早赶过来陪伴她的伙伴,平常,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无所不谈的闺蜜姐妹,除了最开始一些打趣的玩笑话,此时,却有点笑不起来了。

    离别,总是忧伤的。

    尽管前途已经无限美好,无限精彩。

    为打破这种难以解开的尴尬,几个闺蜜开始唱起歌来。

    ——那是一辈辈老人留传下来的伴嫁歌。

    歌声充满着对过去、童年、阿爸阿妈、伙伴等无限的留恋和难舍,也充满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和祝福。

    歌声幽怨而婉转,低吟浅唱中,几个女孩慢慢地流下泪来。

    手中的绣花活再也干不下去了。务妮绣的那条花带,还有最后一片花叶没有绣完,这是要在今晚送给新郎最好的礼物。

    “务妮,别再伤心了,快把那片花叶绣完吧,也许仰亚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务妮实在是绣不下去,把手中的绣片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姐妹,站了起来,轻轻推开花窗,她想透透气。

    月亮,今天特别的圆,也特别的清爽。就连旁边那颗伴着的星星,好像也比平时更大更亮。

    窗外的风,吹散了务妮的忧伤。今天,是一个美好的夜晚。远处,朦胧的远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像一张模糊的素描画。

    突然,在画的中央,那个熟悉的山坳,亮起了一个亮点。

    ——仰亚他们来了。

    那一束手电筒的光亮,马上朝着这边照了过来,一闪一闪,虽然不可能照得到来,更不可能看得到这边吊脚木楼上的情况。可是,也许,他们早已经在对方心里看见了。

    务妮的心里一阵紧张。

    “务妮,是他们来了吗”身后的一个姐妹也站了起来。

    “啊,也许是吧。”

    “啊真的,你们快来看,对面的山坳上,那几束光,一定是他们到了。”几个姐妹开始叽喳起来。

    她们一起趴到窗台上。

    月亮在转,星星在转,对面山坳上的亮光也在转。在亮光的转动中,好像有一只远远的芦笙曲飘了过来。

    又是一曲优美柔和、清新滋润的‘讨花带’。

    务妮趴在窗台上听着,眼前又回到了几个月前游方场上的大枫树下——

    “务妮,我爱你,跟我走吧!”

    “你真傻,我能现在就跟你走吗至少也要回去跟你阿爸阿妈说了才走呀。”

    “好,那我回去跟阿爸阿妈说了就来接你。”

    ------

    芦笙由远而近,由模糊到清晰。然后又慢慢的停止。几声狗叫后,人影出现在了寨门前。

    呜呜呜!呜呜呜!

    几声口哨,仰亚和小伙伴们来到了吊脚楼下。然后是一声声轻轻的呼喊:

    “务妮,我来了,你下楼来,跟我一起走吧!”

    “------”

    “务妮,我等着你,等着你和我一起,我才能感到幸福。”

    “楼下的阿哥,没有哪个小妹会自己爬到楼下来的,你有信心,你要是真爱,你就爬上楼来。”

    楼上的姐妹们轻轻推开了窗,轻轻地对楼下说。

    “可我不敢,我怕你们家阿爸阿妈会不答应让我上来。”

    “阿爸阿妈,我们已经打发出去玩去了,能不能接走就看你的了。”

    “真的”

    “真的,还不快点上来,等下我家的狗就要出来了哈。”

    “啊!”

    仰亚和几个小伙伴,从吊脚楼下找来了独木楼梯,架到了务妮的花窗下。

    仰亚在几个小伙伴的帮助下,慢慢地沿着楼梯向上爬。头,已经出现在了花窗前。

    “嗳,阿哥,你要想把我们家务妮接走,可要先看我们答不答应了。”

    仰亚双手抓住窗台,说:

    “好,几位姐姐妹妹们,你们说,只要能让我把务妮接走,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

    “好,你先喝了这第一杯酒,酒是苦的,但也是甜的,喝下这杯酒,让你们以后的像美酒一样甘甜。”

    仰亚伸脖子,让姐妹们把酒到进了自己嘴里。

    “你再喝了这第二杯酒,以后要处处关心和爱护我们家务妮。”

    仰亚又一仰脖喝下了。

    “这第三杯酒,如果以后让我们家务妮受到委屈,我们姐妹可对你不客气。”

    仰亚喘了口气,把第三杯酒也一口喝下。

    “好啦,我们要说的都说完了,我们说的,都是金口玉言,千金难买啊。”



0016、偷亲(3)
    0016、偷亲(3)

    借着火把的光亮,从林中走出来的,正是上次在务妮楼下吹芦笙的莫卯。

    仰亚一看是莫卯,就想冲向前去,被务妮给拉住了。

    莫卯倒是不慌不忙,把手中的火把递给身边的一个伙伴,也不和务妮说话,也不理采仰亚的冲动。慢慢地从自己身后取过了芦笙,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还是那首熟悉的‘讨花带’。

    他轻移手指,面色严峻,轻轻地吹着。

    莫卯,曾经深深地爱过务妮,他也不知多少次在务妮的面前吹过‘讨’,可是,不知为什么,务妮就是不接受他。

    今天,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就要跟着另一个男人走了,她将和另一个男人牵手走过一生。留下自己形单影孤的一个人,以后,他将怎么样去面前生活,面对人生。

    所以,此时吹出的这支‘讨花带’,除了那一点点音乐本身的美,余下的都是无尽的幽怨和难舍。火光,在他的脸上阴阴阳阳的闪着,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表情,可他却又是那么的认真和执着。

    大家也在为莫卯的芦笙感动着,就连仰亚也再没有了刚才的那一丝冲动。只是静静的在一边听着。

    一曲芦笙吹罢,整个山湾,在夜的笼罩下,静得能听到彼此心的跳动。

    “务妮,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现在的选择,肯定是最好的。今天,在你走之前,我再在你面前吹一曲‘讨花带’,除了了却我这么多年来对你默默的思恋外,就是想以这种方式来跟你告个别,祝福你从此以后幸福美满;同时,也是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莫卯,我------”务妮还想再解释些什么,莫卯伸出手来,制止了她,说:

    “务妮,你不用解释,你也没必要向我解释,这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说上次,我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怨恨的话。那现在,我真的完全没有了,真的,请你相信。告别了过去,作为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起上学的同学,今天,我也应该来为你送行的。”

    说着,才在火光中看到莫卯的脸上掠过一丝丝难以察觉的浅笑。

    仰亚向前两步,站在了务妮的身边,伸出手,挽住务妮的胳膊,正想向莫卯说些什么,莫卯举起手,让仰亚停下。然后又把芦笙放在了嘴边。

    此时的芦笙,也改变了刚才的节奏,没有了幽怨和哀叹,而是变得欢快而喜庆。

    这是一曲‘送妹行’。

    这是送给即将远行的亲人的曲子,祝福亲人们在前进的路上一帆风顺,平安顺意。

    莫卯吹了几句,跟在他后面的伙伴也跟着吹了起来,山湾里变得热闹起来。同时,也看到了务妮脸上的微笑。

    一曲吹完,莫卯主动走到务妮和仰亚的身边,伸出手,同时握住务妮和仰亚的手,说:

    “仰亚兄弟,从今往后,我们就把务妮交给你了,祝福你们幸福。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欺负了务妮,让务妮哭着回来,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仰亚的肩上,让仰亚都觉得似千斤重担。仰亚伸出手来,也放在莫卯的肩上,说:

    “莫卯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对务妮好的。如果不好,不用你们来揍我,我自己就会揍我自己。”

    两边的人看着两人,都笑了起来。

    “好啦,好啦,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快走吧。”莫卯等主动让到路的一边,看着务妮和仰亚他们从身边走过。

    走过之后,务妮回过头来,看了看莫卯,向他挥了挥手。

    火光照着前面的路,莫卯他们看着,务妮和仰亚消失在那个路口。

    转过山坳,仰亚才拉着务妮停了下来,然后放下自己背上的背包。

    “务妮,这是我为你买的衣服,也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适”说着,仰亚一件一件地把衣服从背包里拿出来。

    务妮站在仰亚的身边停了好久,才慢慢地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她知道,今天,她脱下这身阿爸阿妈给她做的衣服,再穿上仰亚为她准备的新衣,她就将告别过去,告别父母,告别如诗如画的童年少年。她也一万次地相信,她和仰亚在一起一定会幸福,可是,还是抵挡不住那一份心酸。

    她慢慢地转过身,抬起脸,看回远处——

    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吊脚木楼、那扇她再熟悉不过的花窗,那一点微微的灯光——

    她知道,那是阿爸阿妈在默默的送她,在默默地为她祝福。

    务妮又一次忍不住,弯下身子,趴在自己的膝上哭出声来。

    仰亚轻轻地蹲在务妮的身边,把手放在了务妮的肩上,轻轻地拍着。

    “务妮,你别伤心,我一定会像你阿爸阿妈一样的爱你的。”

    说着,把务妮轻轻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哭了好久,务妮虽然停止了哭声,但还是不停的抽泣着。仰亚只得慢慢地帮务妮



0017、吉庆三‘12’
    0017、吉庆三‘12’

    远远的芦笙曲传到寨子里,仰亚的阿爸阿妈就知道是仰亚他们偷亲回来了。

    在寨子前的一层层田垠上,虽然天才刚刚亮,却早已经站满了人,都等着看新娘子呢。

    “新娘来了,新娘来了!”

    随着一声喊,所有的人都开始热闹起来。几个没有跟着过去偷亲的小伙子,马上从家里拿出鞭炮,一排排撒开在田垠上,就等着新娘子再走近点,然后再一起燃放。

    近了,更近了,寨子里也响起了芦笙。两边的芦笙汇合在一起,响声更加的激烈而高吭。

    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争着要和新娘子要糖吃。

    “好啦好啦,你们几个小孩慢点,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呢。”几个小小孩被大人们拉住了。

    仰亚把背在背上的务妮放了下来,这时,他已经是累得满头大汗了。这才刚刚到寨子门口,就被大家拦了下来。

    族中最长的爷爷,早在寨门下的路中间摆上了一张小餐桌,桌子上放着酒肉和各种糖颗和水果。

    看看仰亚他们慢慢走近,爷爷才点起了手中的香烛,然后插在桌一边。再在旁边烧上几叠香纸。双手合十,默默地对天祷告:

    “老天保佑,神灵保佑,祖宗保佑,我们家又添新人了,先敬你们一杯酒,你们一起来喝我们的喜酒吧,也请你们保佑我们的新人和和睦睦,还保佑他们早日添生孩子。”

    爷爷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把一杯杯酒慢慢地洒向空中。洒完三杯酒后,旁边的人又把酒杯盛满,爷爷提起其中的一杯,送到了仰亚和务妮的面前:
1...45678...12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