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经不住仰亚的苦口婆心,最后,务妮还是被仰亚说动了。这让仰亚的盛装芦笙队的开了一个好头。也就算是走出了第一步了。因为,除了仰亚,其实,务妮在村寨里的威望和号召力还是挺高的。有务妮出场了,其他的妇女们,仰亚就有一半的把握说服她们来一起参加排练了;有了务妮的支持,仰亚真的应该高兴,务妮,这才真的是仰亚的‘贤内助’呢。‘传说’中‘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仰亚很幸运,务妮就是那个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人。
有了务妮的支持,第二天,仰亚走家串寨、田间地头的去游说大家了。
“她大婶,原来我看你跳芦笙舞很不错的,我们现在准备重新排练芦笙舞,你出来参加我们的芦笙队呗”
“哎呀,仰亚,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都老胳膊老腿了,跳什么芦笙舞啊。”
“哎呀,跳芦笙从来都没有要求说是只有年轻人跳呀,而且都是中年人跳的多啊。”
经过仰亚的一番劝说,村寨里还是有几个妇女愿意出来跳芦笙舞了。可是,这距离仰亚的要求还是太远。仰亚不得不采取同样的方法到附近的寨子里去游说。几天下来,各个村寨里也都动员到了一些人,可是,这种一个寨子几个人的,该怎么排练啊。
仰亚采取的还是老一套,他先把本寨子里的十几个妇女集中起来,把一些基本的舞蹈动作都教给了她们。
这些人,除了有那几个稍微灵活一点的、原来有一定的跳芦笙唱堂舞基础的,后面召集来的一些人,那真的是在舞蹈方面一点感觉也没有。笨手笨脚,跟仰亚他们原来在宣传队时的人员根本就没法比。仰亚只好从零开始,一步步地从最初步的舞蹈脚步学起。
芦笙舞步,对于稍微有一点舞蹈细胞的人来说,其实很简单,也就是来来回回的那几步,芦笙舞,主要是舞蹈团队的一种组合。组合成不同的队形队列,再配以不同的舞蹈动作就可以了。可是对于在这方面根本就没有感觉的人来说,每一个抬脚举手,都让人感觉到是那么的别扭。就连她们自己都是跳得越来越没有信心了。一个个的都在打退堂鼓。
还好有仰亚的坚持和耐心指导,还有务
0199、盛装芦笙舞(1)
0199、盛装芦笙舞(1)
有了第一阶段芦笙舞的基础培训以后,接下来,就要进入盛装芦笙舞的集体合练了。
盛装芦笙舞,即是所参与的人员,特别是妇女们必须穿上本民族的盛装,共同参与到芦笙舞当中来。而本民族的盛装,是以各种绣花衣服再加上盛装银饰而成的,很多人穿上盛装站在一起,其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再加上在跳舞的过程中,由于身体的摆动而让银饰相互碰撞而发出的清脆的银铃声,有如一种好听的音乐。
民族盛装,又根据年龄的不同分成各种年龄段的盛装。年轻女孩的盛装是最为隆重的。那也是每个母亲从自己的女儿出生就开始为她们绣的嫁衣,而嫁衣上的银饰,也是阿爸或者是请本地有名的银匠师傅精心制作的。仅仅花在绣片及银饰上的时间,按照本地农闲时节抽出时间来绣的衣服,就要好几年,所以,一件盛装服饰也是很贵重的。一般情况下,女孩们都不会穿,而只有在各种节日里的盛装芦笙舞会时,女孩们才会穿上,到芦笙场上来跳芦笙舞。所以,这种芦笙舞又叫做盛装芦笙舞。
年轻盛装,其主要的标志就在于戴在头上的大银角,盛装芦笙舞上的大银角,一排排,看起来,除了漂亮,还有几分威武。
而中年盛装,其实跟年轻盛装差不多,不过,就是少了头上的大银角,而代替大银角的,是一只或者几只银鸟。这样,看起来就比年轻的盛装简单了些。
而老年盛装,头上戴的是一方黑色的头帕,而身上的银饰也相对少了许多。不过,这样更显得老年盛装的隆重而庄严。
这就是盛装芦笙舞的三种根据年龄不同而区分的三种服饰,是在盛装芦笙舞上少不了的。
当然,作为主角的芦笙,芦笙手们的服饰,虽然没有妇女们的服饰那么复杂而华丽。但是,男士也有男士的统一服装,或着长衫,或是短装,但基本都是以深色为主,而基本上选择的都是黑色或者褚色。相比于妇女们的服饰,男士的服饰也简单得多。
要把几个寨子跳芦笙的人集中起来统一排练,比起到各个寨子里去分别培训还更麻烦得多。经过考虑,仰亚决定把所有人集中到他们寨子里来统一培训和编排。这也是因为,一方面,相对来说,仰亚他们寨子是相对集中的,从附近各个寨子到这里来的路程也都差不多;再一个,虽然其他的村寨也有好些人参加,但是,还是以仰亚他们寨子里的人为最多。
一个盛装芦笙舞队,少说也要有**十、甚至上百人,都要统一到一个地方来排练的话,还真的是一个大问题。首先,吃饭睡觉都是问题。这样,又让仰亚想起他们原来在宣传了时下乡演出时的情景来。
看来,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采取跟那时他们下乡一样的安排了。那就是,把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分别安排在其他的农户家里去吃住等。实在是安排不了的,就只有放在自己家里了。
可是,这事还得务妮说了算。所以,仰亚不得不找务妮商量。
“务妮,现在各个村寨里的芦笙舞培训也都练习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要把大家统一起来一起排练了。我想把其他村寨里的人都集中在我们寨子里来一起练习,你看怎么样”
“几十百多人,全部集中到这里来,那你怎么安排啊。”
“所以,我才和你商量,我想把他们集中来以后,然后分配到其他的各个家庭里去,就像我们宣传队到你们村寨去演出时一样。实在安排不了的,那就只有留在我们家了。”
“那我们家能安排下多少人啊,你们原来宣传队下乡演出,也没有现在这人多啊,再说了,你们原来的演出,也就两三天的事情,可你这统一排练,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啊。”
这话说的也是,接待一天两天的客人容易,要长期接待一大伙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是,除了这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我只是担心,到时我们家接待不好,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再影响到大家的培训和编排,那可不是好事啊。”
“没事,没事,我想,大家都是一个地方住着的,彼此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就算是各方面差一点,我想大家也不会斤斤计较的。”
落实了自己家,仰亚又捱家捱户地动员大家,接受从其他村寨里来的各个芦笙队人员。这叫做‘吃派饭、住派家’。
吃派饭,在农村也经常有。比如哪家有个什么大喜酒大喜事要办时。毕竟一个家庭一栋房子,所有的亲戚都过来了,还有很多来帮忙的,要想在一个家里安排下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人客稍微少一点的,也就安排在了几个主要的亲戚叔伯家里,亲戚多的,就只能采取这种‘吃派饭、住派家’的形式了。
相隔不远住着的各个寨子,彼此间也都有特别熟悉的,而且相互之间都有一些转折亲戚,所以,这种‘吃派饭、住派家’,大家也乐意把与自己家有一些亲戚关系的人接走一起住上几天的。所以,仰亚的这种派住方式,大家也能接受。
吃住的事情定下来以后,仰亚就可以通知大家一起集中起来培训、排练了。
有了第一阶段的训练,也有了这一段时间仰亚的动员,再加上这次培训,还有县乡两级的部分资助,也就是参与培训和排练的都有一定的误工补贴,所以,人员集中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过,农村的家庭,不管是你家我家,都会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耽误一天两天的,也属于正常。
两天之内,被通知到的人基本都已经来到了。大约有将近一百人左右。仰亚根据各人与寨子里其他家庭的熟悉程度,把一部分人安排到了那些已经答应‘吃派饭、住派家’的家里。可是,等所有人都来齐时,本寨子里大部分人家里都已经安排进人了,有的家安排的还不止一个,有的两个、三个的都有。可是,最后,还是有二十几个人没有地方安排。那这些人,就只好全部安排在仰亚家了。
仰亚家,一下子增加来那么多人,那也是一个庞大的队伍。要接待好这么多人,也和一次家里的红白喜事差不多了。
这样,最忙的要算务妮了。人员陆续到来,在没有找到‘吃派饭、住派家’之前,都得由务妮这边负责。所以,从人员开始来的第一天起,务妮都在忙着给大家做饭。那真的是像吃流水席一样,来了一波又一波,吃好了一波又增加一波。
两天下来,务妮差不多把自己菜园里的菜都摘来吃光了。稻田里的鱼也抓得差不多了。就连那几只生蛋的母鸡、打鸣的公鸡也只剩下最
0201、生病了
0201、生病了
仰亚的大芦笙队,经过一个多月的培训,总算是基本达到了仰亚最开始的要求。
因为在农村,每家都有每家一些做不完的事,所以,仰亚决定今天进行一次彩排,以检验这段时间以来的训练成果。然后好让大家休息一段时间,回家做完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事。然后,在一个多月以后的芦笙舞比赛前,再把大家召集起来培训几天,应该能够达到仰亚的要求。
今天,所有的队员都穿上了盛装,整个一个不大的晒谷场上,都是银白色的一片,看着都非常壮观。
仰亚讲完了那段朴实的开场白后,带着自己的芦笙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因为这支队伍,仰亚不仅是编导,他还是领队、是领舞。是这个队伍绝对的领袖和精神支柱。
仰亚的芦笙响了起来,后面的芦笙也响了起来,然后是后面跟着一起跳动的芦笙舞步。慢慢地,芦笙舞由原来的直排队形走成了圆的形式,舞步整齐,芦笙动人。
仰亚看着整齐的队伍,好像又回到了几十年前他在宣传队时的场景。他开始陶醉其中,芦笙曲调也开始激昂起来,他开始领舞,准备跳起芦笙舞中的旋转部分。
可就在这时,仰亚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自己都想不到的幻影,整个芦笙队在晒谷场上旋转了起来、飞舞了起来,那些芦笙、那些盛装的舞者,不是跟在他的后面,而是在他的头上、脚下、四周不停地飞舞、旋转、翻腾——
仰亚也开始忘却了自己,他踩着芦笙的曲调,跟着盛装的舞步一起飞了起来,飞啊飞啊,转啊转啊,身边飘过来一片云彩,身边飞过来一群彩蝶。仰亚就在这样的情景中飞着、吹着、跳着——
突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仰亚的眼前一片黑暗,黑得他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听不到——
仰亚晕倒了。
后面跟着仰亚一起吹着芦笙的芦笙手们,还有跟在后面跳着芦笙舞的盛装队伍,一直在仰亚越来越快的节奏中跳着、舞着,他们也在越来越快的节奏中,在其中旋转着、陶醉着,已经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
可是,就在大家如痴如醉当中,仰亚的芦笙却突然间停了下来。音乐嘎然而止,大家都定格在自己舞步之中。
一秒、两秒、三秒------
等大家清醒过来,朝着前面看去,才发现,仰亚倒下了,就倒在了队伍的前面,脸上露着笑容,手里还紧紧地握着那把芦笙。
怎么芦笙舞中还有这样的造型吗
可是,这芦笙停了下来,舞步就跟不上了呀。
一秒、两秒、三秒-----
可是仰亚却还是没有反应。前面的芦笙手才围了上去。
“仰亚,仰亚——”
仰亚没有反应,仍然保持着他倒下时的那个姿势。
一秒、两秒、三秒——
一个老些的芦笙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仰亚的鼻子前面,试了试。
“仰亚,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仰亚已经呼吸微弱。
听到老芦笙手的喊声,大家才围了上来,不停地喊着仰亚的名字。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仰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几个年纪稍微小一点的芦笙手,想把仰亚扶起来。
“慢、慢!你们别动、别动!一点也不能再动他。”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都把大家吓了一跳,仰亚病了还是——
制止住了大家以后,老芦笙手才慢慢地蹲下来,把仰亚的头轻轻地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仰亚的‘人中’。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仰亚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快、快、快!去打一些冷水来,再拿一条毛巾来!”
老芦笙手焦急地叫着大家。其中一个芦笙手听到老芦笙手的叫喊声,赶紧向着附近的一家农户家跑去。
这里,看到这种场景,最紧张的当然要数务妮了。
自从参加的仰亚他们的芦笙团圆舞排练后,务妮就每天都在地跟着队伍在练着,她是这支队伍里跳得最好的,很多时候,她都充当着仰亚的助手的角色,把她原来年轻时候跳过的芦笙舞亲自示范、豪无保留地传授给大家。
其实,这几个月来,仰亚的情况,务妮都看在眼里,也急在心里。但是,她也不敢直接地给仰亚挑出来,她知道,仰亚是一个非常自尊的人,也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他决定要做的事,不管怎么,他都会努力地去做成的。
就拿这次芦笙舞比赛吧,务妮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阻止仰亚,她知道,她的阻止也没有用。所以,一直以来,务妮只好默默地观察着仰亚,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仰亚,好让他少一些艰辛。
今天,在这排练的最后一天,务妮也想着,今天最后一次排练结束后,仰亚就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会了。可是,让她想不到的,就在这最后一次排练中,仰亚却倒下了。
看到了前面的情况,务妮从后面的队伍中跑了出来,一直跑到了仰亚的身边。蹲下来,用手摇着仰亚。
“仰亚,仰亚,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说着,务妮差点就哭出声来,她还在用力的摇着仰亚。却被旁边的老芦笙手给制止了。
“务妮,你先别急,就让他再躺躺,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务妮两眼泪水看着老芦笙手,说:
“叔啊,你看看他这样,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让他就这样躺下去啊,你快些把他给叫醒来呀,快点,快点啊。”
老芦笙手一只手紧紧地掐着仰亚的人中,一边不停地在呼喊着仰亚的名字。
这时,去找水的芦笙手终于端着一盆冷水走了过来,把毛巾浸在了水里,送到了老芦笙手的面前。
“把那毛巾扭干起来,折叠好,放在他的前额上。”
说着上,他也顾不得这泡过毛巾的水是乎干净,一只手把盆举了起来,凑到自己的嘴边,用力地就喝了一大口水,然后一下子喷在了仰亚的脸上。旁边的芦笙手们也在用毛巾不停地在仰亚的额上、脸上擦着。
好几分钟后,慢慢看到,仰亚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呼吸也在慢慢的增大,心脏的跳动也在慢慢地增强。
也许是老芦笙手掐着仰亚的‘人中’太过用力,让仰亚感觉到疼痛,终于看到了仰亚痛苦的脸上有了一丝表情,他在用力地朝着一边扭过头去,想摆脱那紧紧压在自己‘人中’上的用手。
“仰亚,仰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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