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舞的传承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高原风轻
“现在”寅虎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仰亚两人身边,听到了仰亚说的现在走,然后抬头看了看天。
“那好吧,今天还早,应该可以赶得上去。”
“你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不用。”寅虎说着,走到旁边老板娘的店前,就着旁边的水瓢勺起了一大瓢冷水,凑到嘴前,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直到一大瓢水被他一口气喝完。
“好,那我们走吧。”
“寅虎,你这就走”老板娘跟在后面也叫了起来。
“没事,婶,太阳还有那么高,今天还早着呢,正好我们老师两个要赶上去,我们就一起走了。”
告别了老板娘,三个人坐在马上,枣红马‘嘚嘚嘚’地迈开了脚步跑了起来。
“老师,你是不是又要叫我爷爷再给你做几把芦笙啊,其实,你不用这么远地自己跑来,你带信到我们下面这个寨子,我赶马车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把信给我的,然后爷爷做好了,我再给你们带过去就行。”
“寅虎,这次还真的不是做芦笙。”
“没做芦笙那你们还找我爷爷有什么事,我爷爷除了做芦笙,也不会做其他的了呀”
这样,在马车上,仰亚才把上次从他这里把做好了这把三十六管芦笙带回去后,却找不到能吹这把芦笙的方法,所以,王波建议叫亚略在省城的大图书馆里去查的事告诉了寅虎。
“老师,你就是吹芦笙的高手了,又有了书,那还有不会吹的吗”
“哎呀,寅虎,你不知道,哪知道亚略在省图书馆里找到了这本书,可是却是一本残缺的书。一整套书也不知道有多少本,而亚略只找到了其中的三本。所以,内容根本就不齐全,有好多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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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6、三十六管芦笙(5)
0206、三十六管芦笙(5)
在哥哥(银根)十五岁生日的那天,阿爸把哥哥银根和弟弟木根叫到了一起,说起了关于芦笙的事。
“哥哥今天已经十五岁了,马上就要成大人了,我们家也就你两兄弟,你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从北方迁徙而来,留给我的,也只有这一套芦笙制作和吹芦笙的手艺。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就把我所会的东西分别传授给你们两兄弟。为了让你们将来都有一点手艺混饭吃,不管大的小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就把制作芦笙和吹芦笙分别传给你们。你们看,各学什么”
一向无真而无忧无虑的哥俩,一下子听到阿爸说出这样严肃的问题,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自己的阿爸。
“好吧,既然你们也说不出来,那就由我来分配吧,哥哥银根性格要开朗些、好动些,也喜欢在人前人后表现自己,那就把吹芦笙的手艺教给你,弟弟木根比较喜欢安静,一个人也坐得住,你就学习做芦笙吧。”
阿爸给俩哥弟分好了,也就从这一天开始,只要是农闲有空的时候,早上,阿爸就带着哥哥银根在外面学习吹芦笙,而晚上,阿爸就在家里教弟弟木根学习制作芦笙。
学吹芦笙的,从最基本的六管芦笙开始学起,基本的指法,基本的演奏方式;而学习制作芦笙的,也是先从最简单的六管芦笙开始做起。选竹、煮竹、凿孔、做铜片等。
也真不愧是有芦笙遗传的基因吧,银根木根兄弟都学得很快,不到半年,这些基本的都已经学会了。哥哥学到了吹三十六管芦笙,弟弟木根也学到了制作三十六管芦笙。而这其中,两哥俩确实交差的比较少,他们都遵循阿爸说的,各人认真学习各人的。所以,相互间真的不太清楚对方所学的东西。
可是,就在俩哥俩刚要进入三十六管芦笙学习的时候,阿爸却因为上山寻找竹子的事,摔下了悬崖,最后没能活着回来。在失去父亲的痛苦的同时,两哥俩还是没有最后把阿爸要教给哥俩的手艺学完。也就是三十六管芦笙的演奏和三十六管芦笙的制作。
三十六管芦笙的制作,阿爸刚刚给弟弟木根讲了几次,后来,也因为阿爸的去世,木根也没有再去研究它了。直到几十年后,也就是上一次仰亚他们来找到木根爷爷的时候,木根爷爷才凭着自己模糊的记忆,把三十六管芦笙制作了出来。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这把三十六管芦笙的在演奏方面的具体质量。
而哥哥银根,在当时,阿爸手上也没有现成的三十六管芦笙,所以,他得到的也仅仅只是阿爸口头上传授的理论。具体的,都还要等着弟弟木根把三十六管芦笙制作出来以后,才能再教哥哥演奏。所以,阿爸这一去世,等于就把哥俩的技艺都耽搁了。
这也就是说,其实两兄弟都只是从阿爸那里学到一点基本的理论,都没能把自己想要学的东西完整地学到手。
还是后来,两哥俩来到了县城制作和贩卖芦笙的地主家,才又一次得到了一个偶然的机会。
那是哥弟俩来到地主家一年多后,有一天,一个外地人把一把坏了的三十六管芦笙拿过来,想要找人帮自己修修。具体坏在哪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而且,他还找了好多地方,人家都不会修这样的芦笙,经人介绍,最后,他才老远地找到这里来。
其实,老地主这里,在此之前,他们也没修过这样和芦笙,就是见,也是第一次。
可是,做生意的人,有时也靠胆量,有时也靠吹牛皮。老地主没有说自己的芦笙制作间不会修这样的芦笙,而是大包大揽地先把这把芦笙接了过来,并且大包大揽地对那人说,保证给他修好,一点问题也没有。不过,时间要稍微长一点,价格要贵一点。
这倒是没事,一把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人修的芦笙,这里能修,那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哪里还能要求人家在限定的时间修好呢。所以,修芦笙的人也没说什么,只要能修好,时间长点、贵点也没什么,修好后,就给他带个信来取就行。
修芦笙的人走后,老地主才拿着这把三十六管的芦笙,在所有的制作维修芦笙工人的面前晃悠。
“你们谁会修这把芦笙”
没有人回答,因为确实没有人会修这把芦笙。
“谁能修好这把芦笙,我多给他十天的工钱。”
可是,还是没有人敢答应。
老地主把芦笙拿到两个最老的工人面前。
“你们两个也不会修”
“老东家,我们来你这里制作芦笙也有几十年了,都没有人制作过这样的芦笙,也没有人拿这种芦笙到我们这里来修过,你就给我们多一个月的工钱,我们也不会修啊。”
老地主又来到了木根面前。
“木根,平时,你不是鬼点子最多的吗,好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够做,你能把这把芦笙修好吗”
木根接过芦笙来,看了看。
“老东家,我也没修过这样的芦笙。”说着,把芦笙退给了老地主。
老地主看整个一个芦笙制作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修这把芦笙,而自己已经把‘活’都接下来了,而且还收了别人的重金。要是修不好,不但自己芦笙制作间的名誉会受到损失,就连这到手的‘重金’,也将一个不剩地要退给别人,这肯定是老地主接受不了的。
在他这里,从来就是只有进来的钱,没有出去的钱。这进了口袋的,哪能退回去呢。
老地主重重地把这把三十六管芦笙拍地桌子上。
“一群饭桶,养了你们这么多年,这一点小事都做不成。今天,我就把这把芦笙放在这里了,你们一个个,能修也得修,不能修也得修,要不,我把你们一个个都赶出去。别在我这里在待了。”说完背着手气冲冲地走出了制作室。
制作室里,所有的工人们又慢慢地走过来,拿着这把三十六管芦笙翻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敢说是能把这把芦笙修好。
而木根,充其量就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童而已,这些好像跟他也没多大关系。就算自己平时,比这些老师傅‘多事’一点。可是,看着这把精致的芦笙,再想想刚才老地主生气的样子,他基本上连话都不敢说。他也没有跟大家一样挤过来凑热闹。而是自己一个人在一边,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这件事情,在制作间里闹了一下午,这一伙人,有发唠叨的,也有听天由命的,也有连手上的活也不想干了的。直到晚上,一伙人也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来。
吃过晚饭后,手上还有活的,重新回到制作间,把剩余的活干完。手上没活的,特别是几个老师傅,大部分活,他们都已经安排给年轻点的人做了,他们手上,肯定不会再有活。也有点依老卖老的,不干就不干,大不了就回家等着儿子们养老呗。
而最年轻的木根,手上的活,什么时候都是最多的,所以,他吃完了饭,第一个赶了回来。等其他的几个回来把手上的活干完了,木根的活还没干完。
又过了好久,木根才干完自己活。
等他站起身来时,那把三十六管的芦笙,还在非常晃眼地摆在桌子上。木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把芦笙拿在了自己手里。左翻翻右看看。再结合原来在家里阿爸对他说的,他是乎看出些门道来了。
而今天,哥哥看弟弟木根很晚都还没有回去,也不知道这边出了什么事,银根也赶了过来,才看到弟弟正在捉摸一把老芦笙。
“木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是不是又加班了”
“倒不是加班,不过这个事情有点老火,搞不好,我们所有做芦笙的人都会被东家赶走的。”
“啊什么事情,有这么严重”
“你看看,就是这把芦笙,是一个外地人送过来修理的,可是我们这里的师傅们都不会修,所以老东家说,要是不能把这芦笙修好,他就把我们所有做芦笙的人都赶走。”
“什么芦笙,你们这里所有的老师傅都不会修”
说着,哥哥银根从弟弟手上把那把芦笙接了过来,也是左翻翻右翻翻地看着。
“阿哥,我看这把芦笙,是不是有点像阿爸原来跟我
0207、非遗申报(1)
0207、非遗申报(1)
仰亚打开王波送来的纸袋,里面是厚厚的几叠文件。其大概的内容也就是有关芦笙及芦笙舞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申报的相关资料。然后还有一张王波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说叫仰亚他们提前准备一下,过几天县里面的相关部门要过来查看这个申报项目的相关内容,并且要收集一部分资料,特别是相关的图片、照片、视频、录像资料。有些东西,可能到时还要安排具体的拍摄。
这些资料,仰亚他们这里确实没有,要有的,也只有原来仰亚还在宣传队的时候,留下一些相关的照片。而后来的这几年,包括他们成立的民间芦笙队、芦笙唱堂舞,那都是面对农村自己自愉自乐的节目,很少留下什么照片呀,图片之类的,更别说是视频、录像了(那个时期可没有什么手机照相,也没抖音)。
不过,仰亚也知道,要想把事情说得清楚,这些照片、图片是肯定要的,至于相关视频,王波在留言纸条也说,都可以等过两天他们来了再拍都行。
可是,图片、照片就不同了,它要反应的是各个时期芦笙舞的表现形式,本地方人民对于芦笙及芦笙舞的喜欢和爱好。以及在本地方上它所起到的作用。这些东西想要现在补上也是不可能的。
针对这个事情,仰亚回忆了很久,才想到,也许他们原来在宣传队时下乡演出时,可能会有一些照片。
仰亚就在自己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最后,还真是在一些废旧书中找到了几张。这些都是原来仰亚他们下乡演出时,一些特意请来的照相馆的同志,为了宣传文化下乡而专门拍的照片。有些牵涉到像仰亚他们这些演出人员的,照相馆的同志也会偶尔地加洗过一张两张的给他们。有时,收过几块钱的费用,有时也就算是送给大家了。
而仰亚,作为当年一个芦笙吹得最好的小伙子,人又长得帅,当然很多照片上都会有他的镜头,所以,他能得到的照片也最多。
可是,就算是仰亚的照片最多,到现在,也找不出几张了。就那几张发黄的黑白照片,现在才觉得它是那么的重要和珍贵。可是,就这几张,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更何况这都只是一个时期的照片。而非遗申请报告上说了,要反应各个时期的情况的,那就得继续去找和各个时期的照片来。
可在仰亚更小的时候,那是更没地方去找了,而后面的一些时段,仰亚想到,他们在跳芦笙唱堂舞时,有些家庭,特别是结婚,还有老人过世时。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有人能够请到城里的照相人员来了,在这种值得纪念的日子里,帮他们拍下一些值得纪念的照片了,这些家里,也许还会保留一些照片。
想到做到,当天,仰亚就开始在本寨子里那些他还记得做过喜事、请人拍过照片的家。
仰亚想过去碰碰运气。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仰亚组织起芦笙唱堂舞时,第一个请他们去唱芦笙唱堂的家,那是一个当年很早就外出务工人员的家里,所以他回到家里来,做事情也比其他人家要先进一些,思想要开化一些。所以,听说仰亚他们在本寨子里成立了芦笙唱堂舞队,而刚好他家的弟弟准备结婚,就把仰亚他们请了过去,而且同时也请来了城里会照相的人。他们家要把这一喜事的精彩场面保留下来。
而那时,已经不仅仅是只有县城的国营照相馆了,已经有好几家私人都在照相了,而且他们也会经常背着照相机窜到农村来,或者乡下那些中小学校来给大家照相。当然,这一新鲜事物也得到了农村人的支持,他们下来照相的收入也还不错。
像农村红白喜事这些,要照相的,他们当然愿意过来帮忙,一方面,这种场合,他们一照就是一卷两卷‘胶卷’,而且不用一张张地去收钱,照好了,冲洗出来,一起交给主人家,然后一把收钱,事情简单而又赚得多。他们当然愿意来。
而这样的照片,仰亚相信,主人家会很好地保留下来的。所以,他才第一个来到这家。而这家,也是现在仰亚的芦笙队里的一员。
“有人在家吗”仰亚敲门,叫着里面。
“在!”
说着,门也打开了。
“嗳,仰亚,是你啊。快进来,有什么事吗是芦笙队又要集中训练了”
“不,是其他的事情。”
一个寨子里住着,哪家有什么事,也早就有人传遍整个寨子了。其实好多时候根本用不着登门去说。而只有芦笙的这个事情,仰亚是肯定要上门去说的,因为这也不属于寨子里的事。毕竟参加芦笙队的人在寨子里也只算少数。村寨里说的大事,只能指那些红白喜事。
“其他的事”
“哎,这事,也算是与芦笙有关吧。”仰亚坐下以后,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还记得当时,我们开始跳芦笙唱堂舞时,是你家第一个请我们到家来唱的啊。”
“是呀,这都十几年了,那时,也是赶时髦,正好家里有喜事,听说你们搞了个芦笙队,就叫过来热闹了一下。”
“我记得,当时你们家还请了照相的,还帮你们家照了好些相片。”
“是啊,那时,不是经常有那些背着照相机来村寨里照相的吗,所以,就叫他帮照了一些。现在,好多相片都还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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