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生吾有意无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老松子儿
变成傻子的鹿小沣不顾一切想要要回的香囊,是他青梅竹马,已私定终身的小爱人真可儿,回赠给他的定情信物。虽然鹿小沣已成了傻子,忘记了之前的事,但他潜意识中就是把这个香囊当成超级大宝贝,每日都随身带着,还不时检查是否在身上,每夜只有搂着香囊,才能安然睡去。
见他如此宝贝这个香囊,那些想看热闹的人,常常会抢他的香囊耍弄他。
一个翩翩白衣美少年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傻子事情还要回到,白鹿族被屠族那日说起。
圣女殿石榴园里,孤鸣鹤和宸佑苦苦鏖战,打得的是不可开交、难分胜负。孤鸣鹤看见翠儿拉扯着小舞小主向两仪山深处飞奔而去,他怕小主遭遇新的危险,就已无心再恋战。
当穿黑衣的蒙面人赶来为宸佑助战时,孤鸣鹤寻了个时机,变身溜走。他要去贴身保护小主,不能让她再受其他伤害,他是她的影子,必须跟在小主身后。
孤鸣鹤一找就是三日,连小主和翠儿的影子都没有寻到。
当孤鸣鹤从两仪山失望而回,宸佑带着魔军已经离开,孤鸣鹤在圣女殿周围又找了许久,不断看到守卫的尸身横倒在各关口,孤鸣鹤的心揪的很紧,但结果也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孤鸣鹤走进鹿鸣谷去寻找,他被眼前触目惊心的惨状,给震惊住了。
只见,近千具白鹿族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卧在已干涸的血泊中,一些未着片缕的女子尸体上更是伤痕累累,脸上都凝着恐惧的神情。
孤鸣鹤知道这些死者,都是小主的家人和族人,他立刻检查,看是否还有活的。翻看了几具尸身,发现死者身上都有多处伤口,但毫不例外在胸口上,都有一处相同的致命伤。显然,屠杀者不管死活,最后又都补上了这致命的一刀。
看来,这是不想留下任何的活口,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掩盖屠杀的秘密。
这样一个都不想放过的狠绝,他们势必也不会放过逃走的小舞和翠儿,孤鸣鹤越想越怕,他匆匆又开始在鹿鸣谷寻找小主。
在白鹿族大殿中,孤鸣鹤到处细致地搜索着,这已是他第四次的搜索了,他觉得一个大殿或许该有密道或暗室等隐秘的地方,如果有,小主应该知道,那也应该是小主和翠儿最安全的躲避地方,以小主的聪明,应该能想到这一点。
凭借不凡的耳力,听到有轻微的哼唧声,孤鸣鹤心中一颤也一喜。顺着声音寻去,他在一个很隐秘的暗室里,发现了一个满头是血、半昏半醒的少年。
孤鸣鹤认出来,这少年就是小主的同胞胎哥哥---鹿小沣,在圣女殿,经常见过他来看小主。
鹿小沣是与宸佑对战时,被宸佑打倒在地,头摔在石头上受了重伤,是他的母后流响让翠儿把他藏进密室,躲避灾难。
没有找到小主,孤鸣鹤懊丧不已,他恨自己辜负了二王子慕白的托付。
孤鸣鹤遥想当年,二王子慕白临终前,将自己指给鹿小舞做新主子,让他发誓一生孝忠并保护好小主。从那一日起,他便不再听任何人驱使,不受任何命令,当然也不用向任何人汇报,保护小主的安全是他此生唯一的使命。而这使命也注定,他只能活在阴影里,如他的名字一般,哀哀孤鸣,寂寥一生。
孤鸣鹤和小舞并没直接见过面,小舞也不知道,慕白给她配了暗卫。
但孤鸣鹤对小舞小主的了解可不少,还是二王子的暗卫时,小舞从来到大璟阳宫后,就和二王子日夜黏在一起,所以想不了解都难。尤其是小舞在大璟阳宫的最后日子和圣女殿的三千年,他日夜如影相随,警惕的眼睛从未离开小主的左右。
孤鸣鹤沮丧失落了片刻,望着眼前急着要救治的鹿小沣,凝眉想了想,背起他化黑烟离去。
因为还要继续找寻失踪的小主,孤鸣鹤只能将受伤的鹿小沣,委托给在冥灵城内的同族人---铁匠孤辛,让他帮着治伤和照看。
孤鸣鹤留足了治疗和生活用的珠宝,为了保护鹿小沣,他告诉孤辛夫妇,这个少年叫新生,是自己旧友留下的遗孤。
铁匠孤辛是个仗义并有把子力气的粗汉,父辈逃难来到这冥灵城,留下一个铁匠铺,他以打铁维持着家计。
上万年来,巫灵族因有足智多谋的国主和骁勇善战的少主,变得越来越强大,侵占管控的地盘也越来越多,都城巫灵城也变得越来越热闹繁盛。当然,孤辛的打铁铺生意也越做越好,实在忙不
第36章 命蹇时乖(2)
如果说傻子,也就是过去的白鹿族少主---鹿小沣的日子,过的是身伤不断。那么,在大璟阳宫内,他青马竹马的小恋人---真可儿的日子,过的可真就是心伤不已了。
白鹿族被屠族,小舞和翠儿逃走之后。真可儿在圣女殿中偷偷看到了,巫灵族国主冥纨为她故意导演的,蒙面黑衣人闯圣女殿,大肆屠杀的大戏,这场为掩盖罪行,李代桃僵的杀戮被假象掩盖下来。
不明真相的真可儿,被冥纨带到大璟阳宫,实打实给冥纨的欺骗,充当了最有力的人证。
听到禀告,成烈带着众人和四百名魔军急急火火赶到两仪山,寻找失踪的小舞和翠儿,但却一直都没有找到。沮丧的大王子成烈在返回之前,见真可儿可怜,就将她带回大璟阳宫,放在自己的武德殿做了一个宫婢。
真可儿突然间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族人、更没有了爱人。她感觉自己孤零零活在暗无天日的宫殿中,没有指望,更看不到希望,常觉得生不如死!但真可儿知道,她不能死,因为她不想让白鹿族的血脉绝迹。
真可儿唯一的盼头就是,等着大王子派出去的人,寻回小舞和翠儿,她想和她俩生活在一起,并把白鹿族再建起来。
在武德殿,大王子成烈对侍候的人还算宽容,除了他贴侍的大宫女香罗和媚罗,不时挑头找自己麻烦外,真可儿倒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但她就是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但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真可儿胆子小,不敢独自走出宫门去找小舞,或是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真可儿遥想自己刚来时,她是处处被欺负,一些宫婢甚至内人将他们的活计,不断塞给她做,她日夜忙碌不停,干着最累的活、吃着最差的食物、住着最简陋的榻,还不时被管事打骂。
整日以泪洗面,真可儿不明白,自己没得罪过谁为什么这些人要如此待她真可儿身心饱受折磨,一病不起。
一样受欺负、同病相怜的曼殊,常偷着来照看病恹恹的真可儿,一日,曼殊对已见好转的真可儿,神叨叨地说:“可儿,我今日才知道,巫医能来给你诊病,是因大王子无意中问起过你,才知道你病了……你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
真可儿睁着一双清纯的秀目,满脸狐疑,“不是说,是忧劳成疾吗”。
曼殊伏在真可儿的耳边,低声而神秘地说:“那是说给别人听的……其实呀,你是中了毒了”。
真可儿听罢,是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什么中毒……我为什么会中毒”。
曼殊瞪了真可儿一眼,打了真可儿一下,紧张地跑到门口张望了下,回来又低声道:“喂!你小声点,不想活了……唉!傻可儿,你不知道,她们都快恨死你了吗她们早想把你赶出宫了……只是,你是大王子亲自带回来的,没有大王子发话,她们无法得逞罢了……所以,她们才想到投毒”。
真可儿被惊吓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实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曼殊,她们为什么要恨我我又没得罪过她们呀”。
“傻可儿,她们是嫉妒你长的漂亮!……你想一想,她们是不是一直不让你见大王子你挨打,是不是因大王子看到过你”。
真可儿沉眉想了想,还的确如此。有一次,她捧着做好的衣袍,想送到大王子的寝殿,在路上正碰见大王子,她赶紧跪在路边躲避,结果,她就被大王子的贴身侍婢香罗,掌掴了二十。其他的挨打,她听香罗和媚罗骂咧咧的话里,好像也是大王子多看了她两眼,其实,她压根都没见到,大王子的人影在哪
真可儿觉得不可思议和委屈,流着泪,又问:“我又没影响到她们什么她们何必这样对我”。
“没影响你影响的大了去了!……你想想,你长的比她们都美,若是被大王子看上,你就有可能夺了,大王子对她们的看重,那她们想侍寝的计划就会落空,不能侍寝就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名分,没有名分,就没有尊崇的地位和荣华富贵,你说,她们能不恨你……其实,凡是长的出挑些的,被她们赶走的已是不少,那些突然暴死和失踪的……我怀疑呀,可能早被她们给弄死了”。
曼殊的话点醒了真可儿,她还清楚记得,自己曾被推下湖过,因会凫水,才没被淹死;她也被假山上掉落的大石头砸过,石头只划破头皮砸下,她侥幸逃过一难;还有,一个黑衣刺客和护卫打起来,他们的打斗都能刺伤,远远躲避的她;还曾莫名被卷入宫内盗窃案中,她也跟着被怀疑,被侧王妃浮香判打了二十棍,那一次,她又是险些被打死……
真可儿一直觉得,是自己晦气透顶,在这大璟阳宫,总遇到能要命的倒霉事。经曼珠这么一说,她才突然明白,她们想弄死自己,可不止一两次了。
其实,做伤害真可儿这些事的,是大王子成烈的侧王妃---浮香派人干的。
浮香应她父王冥纨的请求,让她人不知鬼不觉地杀掉真可儿,因为他还是担心,真可儿可能看到了,宸佑闯过圣女殿。真可儿先前不说,或许是因为她明白,说了,只有死路一条。但一时不说,不等于一辈子不说,早日清除祸根,才能免后顾之忧。
真是命不该绝!真可儿一次次死里逃生,躲过了浮香派出的秘密暗杀。
沉香不想暴露自己,做事做的是缩手缩脚,她觉得真可儿应该不知真情,以她对真可儿的判断,她应该不会为了自己偷生,而刻意隐瞒灭族之仇。真可儿是大王子亲自带回宫的,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照顾,但若她死了,大王子不会不过问,一旦查出是自己安排干的,她与大王子仅剩的那点情分,可真就没了,何况大王子马上又要娶自己的表妹入宫,这时候,浮香更不想招惹成烈不痛快。
浮想的不积极作为,才没把真可儿直接逼上死路,她侥幸活了下来。
想到以前种种悲催往事,真可儿是悲不自胜,早已泪湿衣襟。她手捂着胸口,衣袍里曾挂着鹿小沣给自己的定情玉佩,但已被香罗她们给强行抢走,还诬陷,玉佩是她偷大王子的。
想到鹿小沣,真可儿心如刀割,口中痛苦喃喃:“小沣,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呀!我……活的好辛苦,让真可儿去陪你吧!呜呜……小舞,真可儿,实在是等不到你了,你和翠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白鹿族……白鹿族不能一个人……都不剩了,呜呜……”。
第37章 命蹇时乖(3)
其实,事情的引火索是这样的。
昨日是白鹿族被屠族的一年忌日,不能出宫的真可儿,晚上孤零跪在黑暗的湖边,将自己糊制的、写着思念祝福的水灯,一只只点燃,又一只只放入湖中。这样做,是为了祭祀怀念死去的亲人和族人。
看着烛光点点的水灯飘走,真可儿的悲伤泛滥成灾,她捂着脸,低声哭的是肝肠寸断、不能自已。
哭了好一阵,真可儿才发现身边有人正点放着剩下的水灯。她抬起泪眼,蓦然看见大王子成烈正拿着点燃的水灯,神色复杂地对望着自己。
真可儿忙规矩跪好,带着浓重的鼻音,行礼,“奴婢……拜见……大王子”。
成烈神情凝重地点点头,将手中燃着的水灯慢慢放入水中,良久,才轻声问:“这是……你们白鹿族的风俗”。
“是!”
“那就一起放吧,相信你的族人,会收到你的心意”
“是!”
默默放了两只水灯后,当成烈看到手上水灯,是以鹿小舞名义写的时,神情顷刻变了几变,犹豫了又犹豫,又开口:“你……你觉得,那个鹿小舞……还活着吗”。
真可儿抬起如雨打梨花般的清新面容,望着一脸期盼和有些惶恐的成烈,像是安慰一个被恶梦惊醒的孩子一般,温和而坚定道:“放心!……她活着!……一定活着!”。
说完,真可儿低垂下头,将以翠儿名义写的水灯放入湖中,“我知道,她俩都还活着”。
成烈转头凝望着神情忧伤,但也带着坚定,满是泪水的俏脸,竟像是得到了某种宽慰,心中顿觉一暖,半晌后,沉声道:“说的对,我信你!”。
成烈说完,将已燃着的,带着小舞给族人祝福的水灯推入湖中,并凝望着灯稳稳飘远。
成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渺渺虚空,说:“鹿小舞,本王子一定会找到你……一定!”。
成烈说完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瞟看了一眼,清瘦了许多的真可儿,迈步离开。
成烈不太愿见也不太敢见真可儿,虽然他对她极有好感。因为见到真可儿,就会让他想起那个鹿小舞,想起鹿小舞就会想到弟弟慕白,一想起慕白,思念和懊悔的痛楚,就会如揭伤痕一样,令他痛不堪言。
因自己的疏忽,弄失了圣女鹿小舞,成烈早已愧疚的无地自容,心中一直感觉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透不上气。虽然他已经派出了暗卫去寻找,但毫无线索的漫天漫地乱找一通,无疑是如大海捞针。找了一年,连丁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寻到。
最令成烈害怕的,就是鹿小舞已经死了。
如果鹿小舞死了,那父王和大祭司近万年的准备,将功亏一篑,最重要的是,慕白就再无活过来的可能。从小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以来,成烈就一直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日子过得懊丧而不安。
找到鹿小舞,才有机会救活自己心爱的弟弟,寻回小舞,是成烈心中认为最重要的事情,这也已经成了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今日,真可儿短短的几个字,让成烈不安的内心得到一丝安慰,他相信鹿小舞这个从小玩伴的直觉。真可儿如此笃定小舞活着,是可以信她的,因为他自己也有同感,他相信,那个皮实但很聪明的鹿小舞,不会那么轻易就死掉。
真可儿觉得自己像一只落单的孤雁,孤单寂寞还惶恐不安,内心的悲鸣是无人可诉说。
这一年,真可儿对外面世界的所有人、事都失了兴致,日夜忙着给大王子绣制衣袍,她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剩下的时间,大多是独自发呆,她靠过去甜蜜的回忆,慰藉自己已枯槁的心。
真可儿带着一身伤,下了在绣房一隅的榻,她不想不作任何解释就离去,于是走到案前,铺开一块白绢,在上面很认真地写下了,“洁来还洁去,白绫澄清白”几个字。
真可儿没有流泪,死对她来说,好像是要赴久盼的盛宴,她换上一身洁白的衣袍,小沣最爱的就是白色,她因此也爱上了白色。
去见小沣可不能马虎!换好衣服,真可儿坐到铜镜前,平静的盘起长发,用一根玉簪簪住,又选了两朵同样玉质的珠花插到头上,左右端详,虽然脸上有红肿的伤,但依然没有遮住,她淡如新菊的美丽。
“嗯!小沣会喜欢她这样的打扮”
真可儿心里想着,抓起写字的白绢,站在准备好的凳子上,将之前已悬挂系好的三尺白绫,套在自己脖子上,她丝毫没有犹豫,一脚将凳子踢翻。
真可儿又回到了,她感到最幸福的那一日……
天气正好,和风煦煦,石榴花开的艳红恣意。
真可儿看见面如冠玉、白衣胜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沣来了,她躲在一棵粗壮的石榴树后,看着小沣边跑边四处寻她,衣袂随风飞舞,好一个神采风扬、飘逸俊秀的白衣少年郎!真可儿看痴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