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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春风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牛凳

    接下来几天,郑一鸣这个新任的二科科长也是忙,一来呢是跟各个科室部门的人联络一下感情,尤其是财务办、人事办、后勤办、储运办等重要科室的人,以后二科的工作人员,在各个环节上少不了和他们打交道。二来呢,是频频跑关德利的办公室,专门聆听领导的指示,关于销售二科销一部工作如何仔细开展。毕竟关德利是分管他们销售办的副厂长,多跑跑,才能少走弯路。

    二科除了陆远是新生的菜鸟,其他几个人都是杭三棉厂的老鸟,就连二毛子这个二科内勤,单纯业务知识,都比陆远知道的要多。所以郑一鸣也给罗大伟和孙越这个老业务尖子布置了任务,尽管让陆远把业务知识熟悉起来。

    几天的辅导时间,虽然有点像填鸭式的补课,但好在陆远从小就在杭三棉厂长大,所以有些专业性的知识不用刻意花时间去吃透。

    杭三棉厂,虽然全名叫杭州第三棉纺织厂,但杭三棉厂跟杭二棉厂从事的生产内容又不一样,杭三棉厂主做纺,几乎不涉足织这个领域。以前纺织行业是有讲究的,纺织纺织,其实纺和织两回事。纺呢,就是将棉花纺成棉纱。织呢,就是把棉纱织成布。

    所以杭三棉厂只生产棉纱,主营棉纱对外业务,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开始,除了以棉花为原料外,又增加了其他原材料,生产如涤棉纱、涤纶纱、人棉纱、晴纶等。但总而言之,杭三棉厂的生产内容很单一,只生产纱,而且以棉纱为主。

    不过单一归单一,架不住棉纱的用途广泛和重要。它可以作为机织用纱,如卫生材料纱布、床单,被罩,窗帘、织带等家纺系列,都需要棉纱。它也可以作为针织用纱,如高档汗衫、细号府城丝绸等,棉纱还可生产特种工业用的电工黄蜡布、轮胎帘子布、高速缝纫线和刺绣线等。

    几十年来,杭三棉厂不涉足其他领域,一心一意只生产棉纱。虽然说因为前面几届领导的固步自封和不敢勇于改革,杭三棉厂错过了做大做强的最好时机,但也恰恰因为低头深耕只做棉纱,三棉厂没有在国营纺织行业渐走下坡路的风雨飘摇之机沉了船。现如今,杭一棉厂因为盲目扩张,赤字暴涨,已经成了省里财政老大难的问题;杭二棉厂早已资不抵债,破产重组,改制出让,由香港商团介入,成立了中汇纺织有限公司,杭二棉厂早已成为了历史。唯独杭三棉厂,虽说如今已不是地方创收纳税的支柱性企业,但也没有给省里市里的财政拖太大的后腿,依着每年稳定的产出收入和市里一小部分财政拔款,如一艘航母般带着几千在岗职工向前驶去。

    ……

    通过这几天业务知识的学习,还有郑一鸣见缝插针的小会培训,陆远对厂领导班子增设销售二科的初衷,有了一些了解。也对他们这个销售二科接下来的工作重心,有了一定的了解。

    用郑一鸣传达的上级精神的原话,增设销售二科,既是响应号召转型改制,也是适应时代创




第006章 跟着洪刚混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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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上的挂钟,划到了五点三十分。

    到点该下班了。

    像杭三棉这种大型国营厂,福利比民营企业强,工作压力也比民营企业小,但也时常加班的。尤其陆爸所在的生产车间,不论是捡三丝开清棉的前纺车间,还是细纱车间、筒纱车间,一到热销季,基本上就是加班加点赶生产,很少能准点下班的。陆青山经常夜里十点才下班回家,陆远打小就习以为常了。

    除了生产车间之外,那就属销售办的下班最不准点了,尤其是出外勤跑客户,出得都是兄弟区县的外勤,跑得都是下面的乡镇,经常一天两天不着家。

    目前陆远他们销售二科刚成立,还处在熟悉新业务阶段,所以不用像一科那样,要加班加点出外勤。所以到了下班的点,二科办公司几个人都开始张罗着下班。

    二毛子约了陆远下班去网吧打游戏,杭三棉厂外就有一家网吧,去年还是打单机《金庸群侠传》和《仙剑奇侠传》的电脑房。今年年初老板退休,他儿子接了班,直接改成了网吧,24小时通宵营业,白天一小时三块,晚上四块,到了夜里十二点后,十块钱包宿。虽说网费贼拉贵,但一到傍晚几乎就爆满,生意好的一塌糊涂。真应了那句口号:要想发,开网吧!

    二毛子上了这么久的班,平时也没啥消遣,钱夹子里可比陆远富裕,请陆远上个网打会儿红警和帝国,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时间一到,胡英红、罗大伟、孙越他们三人前后脚下了班,二毛子是办公室内勤,负责打扫卫生和锁门。陆远等他搞完一起去网吧。

    刚一锁上办公室门,隔壁科长办公室的门开了,满面春风的洪刚匆匆跑了出来,阻道:“二毛子,先别锁,我包还在里头呢。”

    二毛子嗯了一声,重新将门打开。

    这时,郑一鸣从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来,看着二科办公室门口的陆远,招手问道:“小陆,胡英红呢”

    “胡姐到点下班了,科长。”陆远回道。

    郑一鸣又问:“那罗大伟和孙越呢还在不在”

    陆远摊摊手,笑道:“到点了,都下班了。”

    郑一鸣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下班一个一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时,夹着公文包的洪刚走出二科办公室,冲郑一鸣说道:“科长,他们都下班了,晚上金总的饭局,谁陪我去啊”

    “这……”郑一鸣有些犯难了,琢磨了一下,最后把目光落在陆远的身上,指着他说道,“对了,不是还有小陆呢吗就让小陆陪你去。”

    “我”陆远有些莫名其妙。

    “让大学生陪我去他一个雏儿,能行吗”洪刚也是颇为意外,看着陆远说道。

    这话说的陆远就不爱听了,你洪刚平时娘们唧唧的,我什么时候鄙视过你这还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丫居然嫌弃起哥们来了

    他当场表态:“科长,我能行,我去!”

    洪刚面色一滞:“……”

    郑一鸣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有干销售的胆气,你看,人家大学生都说自己行了,你就别挑三拣四了,再说二科办公室眼下不是没人了吗”

    洪刚脑袋一耷,应道:“好吧。大学生,跟我走,带你去参加个饭局。”

    说完,转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陆远正要跟上,又停住了脚步,问郑一鸣道:“科长,这饭局是咋回事啊我去了那要干啥啊”

    郑一鸣挥挥手,笑道:“别在我这瞎耽误功夫了,路上洪刚会跟你说的。小陆啊,你是新人,到了饭局上,多听洪刚的指挥,好好虚心跟人学习经验,知道没”

    陆远嗯了一声,对二毛子打了声招呼,网吧只能放到下次约了。随后转身追上了洪刚。

    郑一鸣对着二人喊道:“你俩加油哈,首战告捷,给咱二科来个开门红。洪刚, 别坐公交了,打车,来回车费科里报!”

    ……

    陆远把自行车寄放在厂里,跟着洪刚出厂门打了出租车,直奔浦沿一带非常有名的饭店——十九队饭店。

    十九队饭店这名字听着有点怪,这里头是有故事的。话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浦沿公社给队里的一个女队员派了个任务,在村里开家小面馆,做些青菜面,肉丝面什么的,一毛钱一碗。见着来吃面的人多了,队里又派来三个女队员做帮手,一起做面条。当时大队是计工分的,这个面馆也是队里的财产,四个女队员却把这面馆越做生意越好。后来改革开放春风吹来,生产队合并,鼓励队员搞承包责任,四个女队员一合计,拿出各家的积蓄还有到处拆借,凑了3500块,把这面馆盘了下来自己承包私营。四个女队员变成了四个女老板兼女服务员,兼女传菜员,女洗碗工……

    后来自然是生意越做越好,小面馆变成了大面馆,又发展了炒菜,连着隔壁几家的门面也被四个女老板给买了下来,变成了大饭馆——十九队饭馆。

    陆远作为地地道道的杭州浦沿人,当然听过四个阿姨的故事,如果这四位升级为饭店老板的阿姨都已经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还是能看到她们经常在饭店里忙前忙后,帮着传菜,帮着洗碗收拾包间。

    陆远考上大学那年,他爸爸妈妈就是在这里请的客,老爸老妈两头的亲戚都请了,请了有三桌亲戚。

    ……

    杭三棉厂离十九队饭店没有多远,打个车也就是起步价内的事。陆远在车里问起饭局的事儿,洪刚既然带了他来,也就没瞒着他,长话短说将今天饭局的事儿说了出来,好让陆远心里有个数,免得到时候在饭桌上出洋相。

    听洪刚说,今晚这个饭局的主人姓金,叫金安民,是隔壁萧山区城厢镇金盛家纺厂的副厂长,今年三十六七岁。这个金盛家纺厂是家族产业,金家三兄弟,金安民排行老幺,从九十年代初金家就在城厢镇搞家纺,在城厢镇也算是规模比较大的民营家纺厂,有百来号家纺工人,以生产窗帘、布艺和床品为主,对棉纱的需求量一直都有。

    金家的家纺用品主要是自产自销,在杭州、温州两地都有自己的门店,这个规模的产量目前也仅供省内的需求。这两年家纺市场的行情一直都在见涨,金家三兄弟在九七年那会儿,也才是十几个人的小作坊,短短三五年的功夫,就扩张到百来号家纺工人,还在省内拥有不下于十家的门店,足见行情之好,增速之快。

    金安民的老婆吴娜,是洪刚以前在市歌舞团的同事,吴娜是他们歌舞团的台柱子,在市歌舞团解散安置前就嫁给了金安民。金家有钱,金家老幺娶媳妇,娶得还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所以婚礼办得挺豪华的,羡煞了吴娜在市歌舞团的一帮同事。洪刚在市歌舞团那会儿,负责做宣传的,跟吴娜关系不错,经常还有联络。这几天他一直都在



第007章 一唱一和被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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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刚不愧是从市歌舞团出来的,不单嘴皮子好使,连劝酒都劝得花里胡哨,一举杯一张嘴就是一句劝酒令,侃侃而出,酒令还不带重样儿的。

    “屁股一抬,喝了重来!屁股一动,表示尊重!”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金总倒杯酒,金总不喝嫌我丑!”

    “天蓝蓝,海蓝蓝,一杯一杯往下传。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能算。”

    “小陆,快,给金总满上!”

    ……

    菜是招牌菜,酒是洋河酒,这人也对路,所以几通酒令下来,三个人就差不多干了一瓶老洋河,气氛极为欢快。

    金安民到底是酒精考验的战士,即便是洪刚和陆远轮番上阵敬酒,也不见他败下阵来,依然来杯不拒,仰脖就是一口闷。陆远还好,喝得不多,毕竟不是主陪,不过洪刚面色酡红,已经开始微醺了。

    不过今天洪刚的表现让陆远刮目相看,平时在二科办公室里娘们唧唧的一个人,没想到喝起酒来这这么狂野啊。基本都是抬头仰脖一口闷,小杯子里从不带养金鱼儿的。

    “安民,歇会儿,吃点菜,压一压!”吴娜夹了几口菜放到金安民的的碗里,冲对面的洪刚嗔怪似的说道,“洪刚,你少劝点酒,把我家安民喝大了,你自己背他回家!”

    “好啊,这离我们杭三棉厂近,金总尽管放开了喝,我一会儿背你去我们厂招待所,睡醒了可以参观参观我们杭三棉厂的棉纱生产车间。参观完了我们继续喝!”洪刚知道吴娜是开玩笑的,自然也半开玩笑地回应了一句,顺势向金安民发出邀请。他今天来的任务是什么,他可没忘记。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陆远的胳膊,说道:“小陆,你让服务员再拿瓶老洋河进来,咱俩今晚的任务就是把金总放倒!”

    “还放倒我家安民洪刚你真是长能耐了。”吴娜顺手捡起桌上的毛豆壳儿,冲洪刚扔了过去,不过被洪刚哈哈一笑,侧了侧身,完美躲过。

    他们是老同事了,以前在市歌舞团那会让,打打闹闹早习惯了。

    陆远刚要起身出包间拿酒,却被金安民叫住了,“小陆,先不拿了。我们吃点菜,说会话。”

    陆远撇过头看向洪刚,征询着他的意见。洪刚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笑着说道:“好,听金总的。还是金总厉害啊,一眼就看穿了这点小酒量,知道我喝不动了!看来下次我要拉我们整个二科室的来坐陪了!”

    洪刚知道这顿酒要开始进入正题了,不过还是不忘轻轻一记马屁送上。

    今天安排这顿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接下来要谈的正事吗

    连陆远这种初出茅庐的菜鸟都知道,肉戏来了!

    不过洪刚这小小的恭维,金安民还是蛮受用的,笑着客套了一嘴之后,说道:“洪刚,你之前托娜娜捎的话,我都收到了。你是娜娜的老同事,也不是外人,我就不跟你七拐八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洪刚点点头,笑道:“是是是,直来直去的好。”

    金安民说道:“我们金盛家纺厂对棉纱的需求,一直都有,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大。今年下半年,我们还会扩大厂房,扩招纺工,加大在家纺四件套这块的投入。我二哥最近就在广东那边看裁床、绣花机和压边机。所以,你们想做我们家纺厂的棉纱供给,我觉得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我们非常欢迎啊!”

    洪刚面色掩不住一喜,陆远却听着心里一愣,这…就成了不可能这么容易吧

    果然没那么容易,只听金安民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现在有自己稳定的供纱渠道,而且这些年合作下来都非常愉快,没出过任何生产问题。咱们在商言商,我们为什么要更换稳定的供货商,选择你们杭三棉厂的棉纱”

    “因为我们是国营厂的棉纱啊,老字号老牌子,值得信赖啊,金总!”洪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金安民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理由恐怕不够吧我们用的棉纱虽然不是国营厂出来的,但这年头谁还迷信国营厂的东西就比私营厂的要硬啊我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几年合作下来,没出过任何生产问题。”

    洪刚又说道:“我们杭三棉厂的棉纱,价格向来公道。”

    “但你们的价格也从来没便宜过啊,不是么”金安民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外面私营厂的棉纱,还能码码价呢。”

    “这……”

    洪刚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到一个可以说服金安民的理由,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陆远。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病急乱投医,陆远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连纺纱车间有几道工序都没整明白,他又能有什么好主意

    “好啦,安民,洪刚是我老同事,哪有你这样说话咄咄逼人的你看把洪刚急得。”吴娜这时出来打圆场,埋怨了金安民一嘴。

    金安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着对洪刚致歉道:“哈哈,洪刚,对不住了啊,我这人谈事喜欢直来直去的,兄弟你别见怪!”

    洪刚摇着头,连连摆手。

    吴娜又说道:“安民,洪刚是真心想跟你们金盛家纺厂合作,我跟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干过不靠谱的事儿。”

    这话说的洪刚一脸感动,他看得出来,吴娜是真心在帮他忙,向金安民往死了吹枕头风。

    金安民面有难色地对吴娜说道:“这……你也知道,金盛家纺厂虽然是我爸留给我们哥三儿的,但一直都是大哥在作主拿主意。像改换棉纱供应商这种大事,关系着整个家纺厂的兴盛存亡,如果没有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这事在我大哥那头根本就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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