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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明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中的失落

    休沐结束,回到滁州,吴宗睿改变了策略,他与曾永忠详细交谈,明确了态度,除非是重大的案子,或者是引发了众怒的事宜,一般的事情他压根不过问,悉数交给曾永忠打理。

    严格说来,滁州几乎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案子和引发众怒的事宜,官绅家族长时间统治这里,很多的事情在下面就完全解决了,所以说吴宗睿几乎是不管什么事情的。

    征收春季田赋的事宜,可以算是滁州当下最大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面,吴宗睿的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缓一缓,让农户喘口气,不要因为强行征收赋税,闹得天怒人怨。

    这样做,滁州承受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南京的户部以及督查院,高度重视春季田赋征收的事宜,户部专门列出了府州县春季田赋征收的进度表,进度表展现的就是南直隶所辖的所有府州县田赋征收的进度情况。

    按照惯例,南京户部负责南直隶、浙江、江西以及湖广等地田赋的征收,协助分管漕运事宜,这些地方的田赋,占取了大明全国田赋一半左右的份额,南京户部自然是要重视的。

    田赋征收的额度,很大程度上面就是各地官吏政绩好坏的晴雨表。

    吴宗睿不强行征收滁州春季的田赋,这是拿着自己的前途赌博。

    也难怪曾永忠会着急。

    看见吴宗睿叹气且没有开口,曾永忠皱着眉头再次开口了。

    “大人体恤百姓,我是知道的,不过也要看是什么形势之下,若是因为田赋征收进度太慢,遭遇到南京户部和督查院的责备,得不偿失啊。”

    “滁州、全椒和来安三县的官吏,也很着急,他们知道不能够征收尽量多的田赋,可能会遭遇到上面的责罚。”

    “大人,下决心吧,还是征收一部分的田赋,一个月时间过去,至少要征收三成以上的春季田赋,这样才说得过去啊。”

    吴宗睿思索了好一会,看着曾永忠,慢慢开口了。

    “先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现如今的情形,你也是知道的,农户哪里来的钱粮缴纳春季田赋,我们强行的征收赋税,岂不是逼着百姓流离失所吗,我看还是依照我们原来确定的计划做,滁州、全椒和来安三县的官吏着急,你去告诉他们,一切的责任我来承担。”

    曾永忠看着吴宗睿,神色变得严肃。

    “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还是我来处理,若是南京户部和督查院责罚,我来应对,我无官无职,户部和督查院不能拿我怎么办,大不了我不在大人身边做事情就是了。”

    吴宗睿再次的摇头。

    “先生不用如此考虑,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一切的责任我来承担。”

    四月底,南京户部户科给事中陈尧言来到了滁州。

    陈尧言在明末有一定的名气,崇祯元年和崇祯三年,分别给皇上上奏,一次是察查南方各县赋税欠额,做好记载,作为对各级官吏考察的依据,一次是建议南京铸币厂开始铸造钱币,解决钱币不足的困难,陈尧言两次上奏都得到了皇上的批准,在南直隶有了不错的名声。

    陈尧言专程到滁州来检查春季田赋征收的情况,让吴宗睿有了不详的感觉。

    果然,陈尧言来到滁州之后,并未直接到州衙,而是先到全椒和来安两县去检查了春季田赋的征收情况,接着才来到滁州。

    四月的最后一天,陈尧言来到了滁州州衙。

    陈尧言虽然只是正七品的南京户部户科给事中,却因为有着特殊的权力,让各级的官吏都不敢小视,见面都是恭恭敬敬的。

    明朝时候曾经出过极端的事例,那就是正七品的知县,给同为正七品的巡按御史磕头的事宜,巡按御史甚至能够与巡抚抗衡对着干。

    这肯定不正常,不过背后代表的是皇权与臣权的抗衡。

    巡按御史、六科给事中以及监察御史,一定程度上是代表皇上的,对百官展开监察和督促,他们品阶不高,却能够直接给皇上写奏折,而且他们身后有着庞大舆论力量的支持。

    明朝后期,皇权与臣权的较量进入到白热化的程度,党争也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本来代表皇权的部分给事中和御史也发生了变化,他们一方面代表皇上监督百官,一方面监督皇上的一言一行,只要是他们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就不遗余力的弹劾,甚至是为了弹劾而弹劾。

    明末这种风气蔓延开来,部分的给事中和御史完全是为了弹劾而弹劾,他们能够凭借弹劾的成绩,名声鹊起,成为皇上厌恶、百官畏惧的另类存在。

    朝中的党争,御史和给事中,已经成为急先锋和主要发力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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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遭遇弹劾
    陈尧言恨恨的离开了滁州城,直接回到南京去了,甚至没有留下来吃饭。

    吴宗睿自然也不会挽留。

    眼见吴宗睿无所谓的态度,曾永忠着急了,陈尧言离开府衙,他跟随吴宗睿来到二堂旁边的厢房。

    “大人,你这样的态度,是为自身惹祸啊。”

    “身正不怕影子斜,先生,我没有什么怕的。”

    “陈大人身为南京户部户科给事中,有弹劾百官的权力,奏折也能够直接抵达皇宫,送到皇上的手中,如果他挖空心思的弹劾,大人很难招架啊。”

    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曾永忠,吴宗睿的神色也变得严肃。

    “先生,我的所作所为,你都是知晓的,赴任滁州以来,我所做的事情,虽不敢说完全正确,但也没有多少的过失,若是这等的情况之下,都要遭遇到弹劾,那我大明朝廷还有什么希望。。。”

    曾永忠连连摇头叹气。

    “大人,我一直以为你睿智成熟,须知做官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年的内阁首辅张居正,可谓是权势赫赫,谁见到不低头三分,可就算是权势滔天的张居正,对于六科给事中与监察御史,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愿意得罪,你今日见到陈大人,只需说几句软话,也就相安无事了,至少陈大人不会挖空心思对付你啊。”

    曾永忠说完,吴宗睿摇摇头,跟着开口了。

    “先生,我不能助长这等不良的风气,陈尧言来到滁州监督各级官府,考察政务,这都没有问题,他首先到全椒县和来安县去督查,我也没有意见,不过陈尧言在全椒县和来安县的所作所为,还有他到州衙的态度,我不能容忍。”

    “我知道先生说的是对的,也是为我好,不过我绝不会纵容陈尧言的做法。”

    “我以为,六科给事中,以及监察御史,务必要保持平常心,要熟悉朝廷和省府州县的事物,知晓为政的艰难,其所肩负的职责,不仅仅是弹劾,若是他们长着一副完整的皮囊,最终只剩下一张嘴,每天的任务就是找岔子、弹劾官员,这样的给事中和监察御史,有何作用,朝廷养着这样的废物干什么。”

    曾永忠听得身体都发抖了,连忙走到厢房门口,打开一条缝,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

    其实厢房外面是不可能有人的,没有谁敢在这里偷听。

    吴宗睿所说的话语太大胆了,如果让外人听见传出去,肯定是泼天大祸。

    关上厢房的门,曾永忠扭头看着吴宗睿。

    “大人,这等的话语,日后万万不要说了。”

    吴宗睿何尝不知道曾永忠的苦心,他微微叹了一口气。

    “先生,我也是有感而发,朝廷的塘报之中,太多有关给事中和监察御史对官员的弹劾了,今日陈尧言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朝廷的监察制度的确需要,官吏也需要有人来监督,可此等的监督不能够干扰正常的做事,不能够无中生有,若是满朝的官吏都想着讨好或者欺瞒给事中与监察御史,先生想想,我大明王朝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

    曾永忠也叹了一口气。

    “大人,你所言的道理,我都是明白的,可大势如此,大人不可能独自去对抗,当年我跟随在熊大人身边,就知晓这些弊端,满朝的大人也不可能不知晓,偏偏无人对抗,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谁能够反抗。”

    “不破不立,若是谁都纵容,事态只会越来越糟糕,再说了,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也不一定完全都是对的,错的东西就要纠正。”

    曾永忠脸色煞白,看着吴宗睿,他突然发现,自己对眼前的这个学生,还是不了解。

    当年觉远大师的信函,曾永忠没有特别的在意,也不相信有所谓的天降祥瑞附于吴宗睿的身上,现在看来,觉远大师所言可能是真的。

    看见曾永忠的神情,吴宗睿有些后悔,要知道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祸从口出,吴宗睿的志向,很有可能在话语之中不知不觉的表露出来。

    五月,气候开始变得炎热。

    南方的气候潮热,南直隶一带更是如此,恼火的是,不管气候多么炎热,吴宗睿都要穿着官服出现在府衙的大堂、二堂或者厢房,只有来到三堂,或者回到后院,吴宗睿才能够脱去身上的官服,让自己舒服一些。

    滁州春季田赋征收的进度依旧是不温不火,县衙以及乡镇没有拼命的催缴。

    南京户科给事中陈尧言来过之后,滁州、全椒和来安三县的知县和其他官吏,都注意打探州衙的消息,特别是知州吴宗睿大人的态度,不过州衙没有什么特别的嘱托,也没有催缴春季田赋的意思。

    五月初十,应天府衙的一名吏员来到了滁州州衙。

    这名吏员吴宗睿认识,应天府衙户科的典吏,得到府尹詹士龙大人的赏识。

    典吏匆匆交给吴宗睿一封詹士龙的亲笔信函,说是府衙的事情很多,转身就离开了。

    吴宗睿来到三堂,脱去了官服,打开了信函。

    。。。

    曾永忠进入了三堂。

    “先生,你说的不错,我已经得知了消息,南京户科给事中陈尧言弹劾我了。”

    曾永忠微微的摇头。

    “大人,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只是不知道陈大人从什么方面弹劾大人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 精准分析
    廖文儒站在前面,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吴宗睿,有些迟疑的开口了。

    “大哥,这封信函一定要亲自送到方逢年大人的手中吗。”

    “不错,你记住,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打开这封信函。”

    “明白了,大哥,您放心,除开方大人,其余任何人都看不见这封信函。”

    吴宗睿点点头。

    “坐下吧,叫外面的几个兄弟也进来,酒菜都要凉了,先吃饭,吃饱之后出发。”

    围剿夏镇匪帮的计划已经成熟,廖文儒已经打算跟随信义帮的漕运船只,专程去围剿夏镇的匪帮,谁知道关键时刻,吴宗睿要求他前往京城去,送去一封重要的信函。

    严格说是两封重要的信函,其中一份信函是方逢年大人亲启,另外一封信函则有些神秘。

    廖文儒虽然感觉到奇怪,却丝毫不会耽误时间,立马从淮安赶到了滁州。

    滁州到北京两千多里地,来回就是四千多里地,一去一回至少月余的时间。

    吃饭的速度很快,此番廖文儒带了五名护卫,全部都是护卫队中的斥候,战斗力强悍。

    众人吃饭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桌上的菜肴差不多了。

    “大哥,我们出发了。”

    “好,一路上多保重。”

    廖文儒等人骑马离开滁州,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

    吴宗睿送出了滁州城,看着远去的廖文儒等人,他的脸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不断的体验,不断的观察,不断的修正,让他对明末崇祯年间的历史线路愈发的熟悉。

    崇祯三年是很有意思的一年,皇太极亲率后金鞑子入关劫掠,直接威胁到大明的京城,陕西流寇进入山西,搅乱了陕西和山西两地的稳定,其规模越来越大,地方官吏和卫所军队根本无力剿灭,诸多乱象让崇祯皇帝近乎于绝望,而最为信任的袁崇焕辜负期望,让大明朝廷苦心经营的山海关和辽东防线如同纸糊一般,被后金鞑子轻而易举的突破,后金鞑子威胁到京城的时候,驻扎山海关一带的蓟辽总督袁崇焕甚至毫不知情,更是让崇祯皇帝怀疑朝中任何大臣,一度认为朝中所有文武大臣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丝毫不考虑朝廷的安危。

    崇祯三年二月,崇祯皇帝册立仅仅一岁的朱慈烺为皇太子,其实就有了退隐的想法。

    皇太极率领的后金鞑子占领了京畿一带的滦州、迁安、永平和遵化四城,崇祯皇帝寝食难安,紧急启用孙承宗呢的同时,将赶回京城驰援的袁崇焕关进大牢。

    时间到了四月,局势逐渐的好转,特别是石柱宣慰司、二品诰命夫人秦良玉率领白杆兵前往京城驰援,在遵化城外围打败了后金鞑子,让崇祯皇帝的精气神重新恢复起来了。

    高兴之余的崇祯皇帝,亲自召见了秦良玉,且专门为秦良玉赋诗一首。

    五月初,孙承宗率领的大明军队,在皇太极率领的主力已经撤离关内、回到沈阳,驻守滦州等城池的后金鞑子兵力不足,得不到任何补给的情况之下,一举收复了滦州、迁安、永平和遵化,生擒了部分后金的官员,迫使滞留关内的后金鞑子全数撤离。

    消息传来的时候,举朝欢呼,崇祯皇帝更是激动不已。

    皇上的心情好了,朝中诸多的官员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内阁次辅、文渊阁大学士周延儒,大呼侥幸。

    周延儒得到了皇上不一般的信任,崇祯二年特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进入了内阁,崇祯三年二月改任文渊阁大学士,成为内阁次辅。

    此时的周延儒,才三十七岁的年纪。

    而且从发展趋势看,此番抗击后金鞑子,内阁首辅成基命表现不佳,已经不受皇上的待见,周延儒成为内阁首辅只是时间上面的问题。

    如此关键的时刻,周延儒想到的是京城稳定,地方相对稳定。

    这样的大局势,南京户科给事中陈尧言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写出了弹劾的奏折。

    偏偏吴宗睿知晓京城的局势,知晓大明天下的局势。

    后金鞑子的威胁远远没有消除,陕西和山西一带的农民起义军,更是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接下来崇祯皇帝几乎没有安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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