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雁归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东方暮落
“小天儿爷不信我说的,说起来我也不信,偏偏我真不认识王婆子,一想不能完成她的遗愿,云深寝食难安,只是王婆做了那等错事,我也不敢求王爷帮忙。”
不求别人帮忙,等王婆过了太久,魂都没了,她没完成人家的交代,万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顾小天切一声,不屑道:“你哪是不敢,分明是够不着吧。”
“王爷金
第十六章 人不论他人长短
程云深不死心,又道:“王爷,王婆子兴许说的是内宅,您看天色尚早”
顾宴俊美的脸上,下巴肉无意识的抖了抖。
他感到了一丝顾小天的无奈,对这种试探性顺杆爬的人,作为礼貌的君子真是哑巴吃黄连一般,有苦难言。
好在顾小天的人设已经不是君子:“你哪只眼看见天色尚早!”
程云深头也没抬,看着顾宴,甚为恭敬道:“王爷说早,那便是早的!”
显然,不同寻常的经历,可以让一个傻白甜,短短几天,蜕变成不靠颜值靠演技的实力派。
顾小天一咬牙,甩袖拂衣离去。
没人知道,跟顾宴走到二门的一段路,程云深各种找话奉承,心里却一直提防着,眼珠骨碌乱转,小小算计着万一顾宴起色心,她怎么自保。
经历过被骗一事,程云深越发觉得,这并不算什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一种女性本能使然的自我防御!
男女生理构造的天然差异,造就了在性别上的力量鸿沟——这本就是事实!
所谓防小人不防君子,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那一刻那一人是君子还是小人,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呢,毕竟一旦有万一,后果却是百分百的作用在当事人身上。
就像程云深遭遇过的那样,后果她真的能承受吗程云深甚至从未敢想自己的父母亲人该是何等心焦!
妈妈叮嘱的那句,“女孩子在外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真的不是说着玩的。
人命攸关的向来都是天大的事!
直到见到候在垂花门外的顾小天,程云深心里跟见了亲人似的,差点没越过顾宴跑过去,明明两个陌生男更危险,她也没想到堤防,也可能是没当顾小天是男的
“你回来了啊”程云深检讨了自己,不该为了利益舍弃哥们,语气那是相当温和。
顾小天去而复返,还以为程云深会挑刺,意外她的好说话,还微微有点小不自在:“眼见为实,我看你鬼话还怎么扯。”
“哼!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这一嗓门后,忙有仆妇几人挑灯过来,行礼道:“请王爷安。”
“王嬷嬷惯常去的是哪个柴房”顾宴随口问。
那仆妇想了一下,疑惑道:“敢问王爷说的可是之前守二门的王婆子”
顾宴一顿,他竟忘了改口。
那个从小看他长大的,被他从莉儿姐叫成了王姑姑,又唤成王嬷嬷的人,最后成了别人口中的王婆子!
顾宴压下脑子里一瞬间涌上的情绪,对仆妇后面一个衣饰华丽的嬷嬷道:“孟嬷嬷,王妃可歇下了”
“回王爷,王妃今日精神大好,说要等王爷说几句话,命我在此等候。”
“小天有一个案子再查,不便进内院,请我帮忙,你先去给王妃说一声,别让她等久了,就说我忙完一定过去。”
程云深留意到,顾宴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从内到外的温柔,没有一点王爷架子,就真的跟柳枝说的,绝世好男人那样,对发妻爱重有加。
“王爷辛苦!老奴这就去回王妃。”孟嬷嬷冲顾宴行了一礼,略带探究似的扫了眼程云深,又特意朝顾小天行了一礼。
程云深一脸迷糊,等那孟嬷嬷走远,她低声问顾小天:“她怎么还朝你行礼”
顾小天冷哼一声:“见面礼都免了,告辞礼装什么样子,你当她道王爷辛苦是何意。”
“不就是一句场面话”程云深当真没听出什么弦外之音。
顾小天斜了她一眼,像看见了个呆子,又接着道:“她啊,在说我不体谅
第十七章 以讹传讹多奇事
随着那一落脚大地颤抖的震感远去,程云深差点惊掉下巴,看向顾宴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果然是美色惑人!
顾小天一巴掌招呼在程云深的脑瓜上:“什么眼神!”
程云深想是自己眼睛亵渎了顾小天的男神,才挨了打,虽然一心却挂念着柴房的结果,但好在那奇女子回来不用抻长脖子看便知,便乖乖低头做鹌鹑样静候着。
顾小天询问似的看向顾宴。
顾宴微微摇头。
顾小天一愣!
刚才他的去而复返,原是试探程云深接近顾宴的意图,不论行刺还是色诱,独处都是最好的时机!
当然也不可能真正独处,且不说顾宴随时跟着的隐卫,周围还有侍卫,打个讯号,分分钟赶过来。
偏偏什么也没有。
顾小天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漏下了,没考虑到。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地震动,如闷雷声由远及近,三人不约而同抬头看去。
据地上跪着的仆妇说,这丫头名叫银铃,是银屏的隔着不知几房的姐姐,就是人长得像铜钟,颇有些蛮力,在王府做各种粗使活。
闷雷声戛然而止于顾宴近前,换成了老牛犁地的努气声:“王爷!有个匣子!”
在银铃递出匣子的那一刻,顾宴掩面后退,顾小天嘴里“啾啾”两声,又三两步挡在顾宴身前。
程云深嘴角一抽,这传说中护驾的桥段,上一次山里也见过,就凭顾小天这拼命地本事,她那点嘴皮子功夫可比不过,这会也不及计较了,她的眼睛早被匣子引去了。
入眼是一个破烂的木头,上面盖了厚厚层土,像埋地下二十年的棺木,透着一股子腐烂味。
怎么看,都不像值钱的样子。
程云深涌上一股失望感!
银铃被三人盯得有些紧张,手下用的力气大了点,木盒子咔嚓应声裂开,碎了一地,露出里面金光闪闪。
程云深两眼顿时放光,伸手拍去上面的木屑和黄土。竟是一个金丝浮花的匣子,图案看不清楚,但四角用金片护着,十分精巧。
程云深拎着两侧提环,有些意外的沉,竟晃了一下。
顾小天轻“咦”一声:“还真让你说着了,放下我看看。”
两人蹲地上,凑近了看。
顾宴神色复杂的看着——这匣子他认得!
哪怕过了二十年,他还记得这匣子,上面中心一颗夜明珠,绕着龙飞凤舞,正面是金丝祥云,另一面是月下牡丹,两侧是双龙戏珠提环。
顾宴依稀还记得他母妃常常摆出来看,时常摸着珠子笑,只是有一次被父皇看见,两人吵了一架,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竟是赏给了王嬷嬷
匣子上了锁,顾小天不知哪摸出来根细铁条,捯饬两下就打开了,里面满满一匣子金银珠宝。
“这个就是王婆子说的簪子。”
程云深伸手去拿,却被顾小天拍开。
趁程云深愣神的片刻,顾小天也不看了,盖上匣子,急急的抱到一边去,道:“你不说都给王爷的吗”
“不是......”程云深连连懊悔话说早了,哪想到真有,一想到王婆遗愿,她忙着喊:“你总得给我那个簪子啊,王婆梦里托的事我还得做了,要不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不放过你关我什么事。”一摆手,顾小天径直拉了顾宴走了。
程云深急得直跺脚,可也没法。
也不知是顾小天“啾啾”叫来的,还是摆手招呼来的,反正程云深光看匣子了,也没见商正初何时带来一支巡夜的小队,这会正挡住了她的去路。
“张江!朱三!送程姑娘回去!”
程云深看了一眼,回小院路上问:“刚才发话的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姓程一回生两回熟
第十八章 人前风光人后苦
顾小天朗声大笑,从顾宴手中接过圣旨,又仔细看过上面的文字,疑惑道:“莫非圣上早有预感”
顾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把带铜锁的暗层小盒拿了出来,将东西仔细的放进去锁好。
又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修长白皙的右手覆在盒子上,拍了又拍。
顾小天向来信顾晏,但凡吩咐无不去做。他知道顾晏在五周山里藏了兵,时常寻借口来,他便帮他掩护。
实在是顾晏要避人耳目,又得四处筹措,就显得很捉襟见肘,顾小天见他天天愁眉不展,便主动揽下了生财的事。
起初顾晏甚至不打算让他参与,只是因做事从不避讳他,渐渐被他看出端倪。
那时之前,顾晏早几次打算送他离开,他不想回府,顾晏便将厉害关系给他说明。
也是在这间密室,顾小天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趟了他的浑水,只是顾晏很少提早些年的事。
这匣子像唤醒记忆的魔石,顾晏陷入回忆里,许久没说话。
顾小天便一旁坐下,耐心的等着。
顾晏沉思半晌,开口斟酌道:“当年太后临朝,至父皇及冠,依旧不肯还政,父皇本指望苏家得胜归来,证明自己有独掌朝政的能力,却出了意外......”
“三哥可是怀疑”顾小天盯着顾宴问道,“我曾听父王说,苏将军治军有方,依当时的情形,本是稳赢的局面。”
顾宴点点头:“当时大魏突然与北地暗下结盟,大魏佯败退走常阳关。监军李茂林执意分两路追击,带走一部分兵力。等苏家军正面追到常阳关,却遇大魏军回转围堵,还遭到北地骑兵伏击。”
这段已然历史的战事,已经很少被人提及,顾小天瞪大眼听着顾宴说。
“等李茂林带兵赶来的时,苏家军已是苦战七日,后来李茂林上折子言说抄近路行的山林,错过了派去求援的,先去了既定的东临镇,见无大军,又折返回来,这才迟了救援。”
“迟援可是大罪,又折损了主将,李茂林可受了什么罚”顾小天追问。
“太后言,战场瞬息万变,非人力可预。他不过去了官,罚去了北边苦寒之地。”
顾宴冷哼一声,讥诮道:“可我一直派人留意着他,本也只是有点怀疑,不想这几年他竟大有起用之势。”
“大齐本是蒸蒸日上,从扩张变回守,便始自常阳关一战。若我怀疑属实,那李茂林,甚至他身后那位,便有窃国通敌之疑!”
顾小天微微沉思,道:“三哥这几年令我暗地积蓄,可是防备于此我还以为……”
最初,他以为顾晏有豋位之心,才敛财屯兵。主要是前些年,太后做事手断还算温和,也不曾真的走到朝堂前,大面上还顾及。
顾宴却摇头:“太子本性端方,为人宽厚,他日若能豋位,必为仁君。”
说着,顾晏从桌下抽了个折子递给顾小天:“下午荣远送来的。”
顾小天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近日有地方官上报,称河道里掘出石巨龟,背刻‘梦立齐君天下归’。”
顾小天将文字在脑中转了几圈,琢磨片刻,刻意压低声音道:“那位似乎越来越等不及了!难怪之前传的‘女帝’一事,最近又起了传言。”
“眼下你身边多是王妃安排来的人,我上次回府时,留意见我父王那也有,连传旨的太监都是太后身边的。”
顾晏忧心忡忡道:“若只是我疑心罢了……我的处境你最清楚。”
“我出宫后,无召不得归朝,父皇自母妃去后又一直身体抱恙,这两年竟多不上朝!”
“太子位置也几经沉浮,可年节全是人,见了也不得多言。”
顾小
第十九章 古今往来食为天
顾宴招呼卫淑起身,对她展颜笑道:“本王与世子正说到匪徒一事。”
卫淑并未退避,静候一边听着。
顾晏耐心的细说道:“那夜本王忧心王妃,不得安眠,想去定慧寺上柱头香,祈求他们母子平安,本就是临时起意,看你睡得沉,便没叫醒你,不想回程竟遇了匪徒。”
顾宴站起身,随口道:“王妃辛劳,不可令她久等,我先回去歇了。”
卫淑上前给他肩上搭了披风。
顾小天点点头。
顾晏又对他吩咐道:“回头你跟商正初再审审那十二人,如何得知我夜里出门的,又为何路上伏击,查无冤枉定罪便是,别扰了王妃清净。”
顾小天抱起匣子,跟着送出门,在岔路上与顾宴分别。
顾宴临走说了句:“你早点回去歇着,择日记得提醒我去寺里还愿。”
顾小天表示记下了,在顾宴还未走远时,问商正初道:“匪徒审的如何了”
做戏做全套,顾小天毫不怀疑卫淑会把今夜的话传给楚王妃。
虽然卫淑已委身顾晏,但顾小天觉得,女人的想法一时三变,不见得会真的死心塌地,毕竟她父母亲人都在孟家,不过借她传些话罢了。
商正初道:“已全部招供画押,供纸明日便可上交,王妃今日也派人去问过,可是王爷令有交代”
顾小天没吭声,眯了下眼睛,目送顾宴走远,他突然想到顾晏说的关于程云深的能力。
一次可能说谎,二次可能凑巧,多次可做不得假——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那就送几个人试试她吧。
顾小天招呼商正初上前,对他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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