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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四当官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卓牧闲

    湖广道监察御史黄钟音和翰林院编修吉云飞帮着送走敖册贤的同考官,在敖家兄弟陪同下回到花厅,从温掌柜手里接过茶感叹道“诸位,这会馆真没白修,有了文昌阁和乡贤祠之后,我重庆府的文风和诸位的官运眼看着起来了,先是册贤金榜题名,紧接着彤臣授编修,这官运可见有多旺!”

    “博文老弟所言极是,”黄钟音放下茶杯,环视着众人笑道“诸位,我们这些在京的可不能吃水忘了挖井人。”

    “是啊,要不是志行张罗,我们哪有这么好的会馆,哪有这么旺官运!”敖彤臣深以为然。

    跟官老爷们朝夕相处,温掌柜现在变得越来越有底气,禁不住来了句“这么久了都没来一封信,也不晓得韩老爷现在过得咋样。”

    “温掌柜,志行啥样的人你是晓得的,他不管在哪儿也不会吃亏。”吉云飞想想又无奈地苦笑道“只是他这次出京运气不太好,段大人和永洸兄的两封书信,他是一封也用不上。”

    提起这个黄钟音就郁闷,轻叹道“没想到杨文定竟如此贪生怕死,要不是看在同年的份上,我定会参他一本。可打断胳膊连着筋,谁让我跟他是同年呢,不但不能参他,反倒要帮他奔走。”

    “永洸兄,杨文定的事办的咋样,你觉得他能不能过这一关”敖彤臣好奇地问。

    黄钟音轻叹口气,苦着脸道“皇上刚下旨,六百里加急命钦差大臣琦善将其锁拿,著刑部议罪。我估摸着他的脑袋应该能保住,但这官是别想再做了,十有**会被革职且永不叙用。”

    “他活该!”

    “是啊,谁让他自个儿不争气呢。”

    对温掌柜而言江苏巡抚太遥远,他只关心韩秀峰,禁不住又问道“黄老爷,刚才宴客时听一位大人说贼匪已经占了扬州,韩老爷就在扬州府做官,您说韩老爷会不会有事”

    “扬州府大着呢,他又不在府城,而是在扬州治下的泰州,还是在泰州最东边的海安做巡检,距扬州上百里,应该不会有啥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再次落第后不想就这么灰头土脸回巴县老家,打算跟何恒一样在京城谋个差事的任禾,不由地想贼匪都已经攻占了扬州,去犯泰州是早晚的事。韩四身为巡检,也算半个带兵的,要是贼匪去犯泰州,韩四肯定要上阵。

    贼匪势大,不然也不会从广西一路攻城略地杀到扬州,打韩四肯定是打不赢的,要是跑就会跟江苏巡抚杨文定一样被朝廷究办,反正是凶多吉少,心中顿时一阵畅快。

    刚金榜题名的敖册贤不晓得任禾是咋想的,也没见过韩秀峰,只听兄长和在京的这些官员经常提起,下意识说“黄老爷,吉老爷,算算日子刘存厚也该到江苏,他想去向大人麾下效力,一定会从泰州经过,等到了泰州他一定会去找志行的。”

    “这倒是,江苏那边我们就那几个同乡,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有志行的消息了。”

    任禾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在暗想,消息早晚会有的,不过十有**是噩耗。

    众人正聊着,何恒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一跑进花厅就急切地说道“黄老爷,吉老爷,万福桥大捷!白塔河大捷!扬州那边总算打了两个胜仗,其中一个胜仗还是志行打的!”

    “有志行的消息了”吉云飞最关心韩四那个小老乡,下意识站起身。

    “嗯,钦差大臣琦善六百里加急奏报,泰州知州张之杲知道贼匪进犯扬州的消息后,当即同角斜场盐课司大使韩宸一起招募编练乡勇,命署理州同韩秀峰和他的儿子张光成率泰州和角斜场一千多乡勇驰援扬州,结果等志行率乡勇赶到距扬州不远的万福桥时,漕运总督杨殿邦、两淮盐运使刘良驹,前任盐运使但明伦和扬州知府张廷瑞竟弃城跑了,将偌大的扬州城拱手相让,志行只能在万福桥头设防,阻截贼匪进犯泰州。”

    “后来呢”

    何恒喝了一口水,激动地说“贼匪果然兵分两路,一路打算经万福桥去犯泰州,一路从南边的湾头、仙女庙,沿运盐河进犯泰州。志行率一千乡勇跟贼匪厮杀了一天,不但守住了还缴获到被贼匪抢走的两江总督关防大印。泰州知州张之杲也率青壮在泰州与江都交界的白塔河击退了贼匪,阵斩贼匪四百多人,皇上大喜,命军机处商讨该如何封赏。”

    “志行不是去做巡检了,啥时候署理上州同的,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

    “这我就不晓得了。”何恒想了想又说道“听白天当值的小军机刘锡慧说,志行在与贼匪厮杀时受了伤,已经上了告病的折子,也不晓得皇上会不会恩准。”

    “伤的重不重”

    “不晓得,不过都上告病折子了,估计伤的不轻。”

    “受伤总比……总比殉国好,看志行的面相不是个短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对对对,黄老爷说得对,志行这次有惊无险,接下来一定会官运亨通。”何恒回头看着众人,又眉飞色舞地说“向大人是我们重庆人,志行也是我们重庆人,他们在南边打胜仗,我们这些在京城的同乡脸上也有光!”

    “说得好,说得对!”吉云飞立马掏出钱袋,翻出一把散碎银子,抬头笑道“温掌柜,万福桥大捷,这不光是朝廷之幸,也是我重庆会馆的大喜事。今天太晚了,明天好好操办一下,别舍不得花钱,操办的越热闹越好!”

    “是应该好好操办。”黄钟音反应过来,也取出一锭银子。

    他们两位都出了银子,敖彤臣和敖册贤也连忙摸起腰包,任禾懵了,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怎么也想不到韩四这才去江苏为官几天,不但摇身一变为从六品的州同,还带兵打了一个大胜仗。

    温掌柜则乐的心花怒放,一边按会馆的规矩收银子,一边急切地问“黄老爷,吉老爷,操办是小的份内事,只是明儿个要摆多少桌,要请哪些老爷过来”

    在黄钟音看来这不只是帮远在江苏的韩四庆祝,也是重庆府乃至整个四川在京文武官员扬眉吐气的时候,沉吟道“军机处的那几位要好的章京一定是要请的,六部的侍郎不一定会来,但请帖一定要送。六部的司官尤其吏部和兵部的司官能请的全要请到,志行是文官,而且只是署理州同,用不着他们关照,但向大人那边今后少不了他们关照。”

    “这么说要准备十来桌上席”

    “照十六桌准备,这些银子不够先用会馆的公费垫上,等刘存厚到了向大人的营内,向大人自然会差人送银子来。”

    向荣虽然跟琦善一样是钦差大臣,但他既出身低微又是汉人,皇上并不是很相信他,朝中的那些王公大臣甚至对向荣手握重兵有异议,他那个官想做得稳,朝中不能没人帮他说话。所以向荣早在湖北时,就差人来京城活动,结果银子花了不少,能帮着说话的靠山却是一个也没能找着,只能退而求其次求黄钟音、吉云飞等同乡关照。

    想关照就得互通消息,而年前来京的刘存厚又一心想去建功立业,黄钟音和吉云飞干脆让刘存厚去向荣麾下效力,既能帮着出谋划策,又能互通消息加强联络。

    温掌柜晓得一些内情,根本不担心没银子,连忙躬身道“好的,我这就去张罗。”

    目送走温掌柜,黄钟音喃喃地说“志行也真是的,刚立下大功就要告病。要说养伤,在哪儿不能静养!”

    敖彤臣附和道“是啊,他要是就这么致仕也太可惜了。”

    这么多人中吉云飞最了解韩四,忍不住笑道“诸位,如果我没猜错,志行是想家想娃了,他这是想功成身退!”

    “博文兄,你是说志行的伤不重,说不定压根没受伤”

    “这话不能乱说,但他想告病可没那么容易。你们想想,整个扬州府敢与贼匪想抗的文武官员能有几个,又有几个能打胜仗的。皇上一定不会恩准,就算伤的很重也只会让他在泰州养伤,绝不会让他就这么辞官回老家。”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攻了?
    海安、曲塘和白米三团乡勇编练的最早,并且大多人正月里跟韩秀峰查缉过私盐,跟私枭们真刀真枪干过。本就是抱着发财的心思来的,所以守墙时不是特别害怕,只是有些紧张。

    姜堰和角斜两团是前些天才编练的,虽然没上过阵杀过人,但早上也不是很害怕,毕竟有这么多人在,又有结实是营寨可守。贼匪刚开始攻营时也不是很害怕,营里的抬枪鸟枪比贼匪多,刚开始是压着贼匪打。当贼匪顺着梯子冲上墙头时,他们根本顾不上害怕,你死我活,只晓得拼命厮杀。

    现在贼匪退回去了,正忙着收集木料打造云梯等攻城器械,等一切准备妥当又会来攻。他们守在墙头看看远处忙碌的贼匪,再回头看看停在营里的那几十具尸体,听着受伤的兄弟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突然怕的要死。

    他们那魂不守舍的样子,韩秀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士气泄了想再鼓起来却没那么容易,再回头看看营外的那些贼匪,深吸口气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快步走到梁六梁九前面问“中午没守墙的弟兄们歇的咋样”

    梁六中午上墙了,但守的不是南墙,没机会跟贼匪拼杀。

    梁九中午没上墙,一提到这个就急切地说“韩老爷,您亲自守墙,却让我们在下面,您说我们哪有心思歇啊,等会儿您把储班头他们换下来,让我们去守南墙吧!”

    韩秀峰拍拍他肩膀,紧盯着他道“中午没让你们上,是因为不能把人全压上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马上就要用你们了,不过这差事凶险的狠!”

    “什么差事”梁九下意识问。

    “我在箭楼上用‘千里眼’盯了贼匪近一个时辰,发现贼匪不光在打造云梯,还拆了好几条船,像是在打造攻城楼。就是跟我们的墙差不多高的架子,人站在上头,等再攻时把架子推到我们跟前,他们的人就能从架子上上墙。”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我们想守住大营,就得把他们打造的攻城器械毁掉。”

    “韩老爷,我这就带弟兄们出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把他们打造的那些东西毁掉!”

    “你们只有两百多号人,贼匪有两千多。”

    “不怕,韩老爷,我们不怕!”

    “韩老爷,算我一个,我跟老九一道去!”梁六急切地说。

    关键时刻还是他们靠谱,韩秀峰拍拍二人胳膊,随即转身道“你们先做准备,全戴上铁盔,有多少棉甲换多少棉甲。火油等引火之物我让李老爷帮你们准备,等贼匪快攻到壕沟前时你们再杀出营。”

    “遵命!”

    “等我说完。”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你们出营之后尽可能沿着壕沟冲杀,不要离壕沟太远,到时候我会让抬枪队、快枪队和鸟枪队掩护你们,离壕沟太远容易被误伤。”

    “晓得,谢韩老爷体恤。”

    韩秀峰微微点点头,又说道“再就是你们一出营我就会让守东墙的弟兄收起吊桥,你们沿着壕沟杀到南墙,再从南墙冲杀到西墙。西墙根儿窄,你们跑到西墙根儿之后只要留几个人殿后就行。要是太挤,贼匪追杀的太急,你们就往河里跳,总之,只要把贼匪的攻城器械毁掉就行,不要恋战。”

    “行,我们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赶紧去准备吧。”

    想到他们出营之后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韩秀峰心里特不是滋味儿,再次拍拍二人胳膊,这时候,守在箭楼上的张翊国突然喊道“韩老爷,韩老爷,贼匪……贼匪正在退兵,贼匪好像不打算再攻了!”

    “什么”

    “您上来看看就晓得了,他们……他们真在撤!”

    韩秀峰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连忙跑过去爬上箭楼。正如张翊国所说,从仙女庙来的那一拨贼匪果然在往南撤。而从西岸过来的刘金昌部竟只留下六七百人守渡口,其他人居然分成好几小股奔周围的村庄去了。

    张光成和周兴远也爬了上来,趴在护栏上看了一会儿,不解地问“韩老弟,你说这是不是贼匪的诡计”

    韩秀峰从张翊国手里接过“千里眼”,一边调着焦距一边喃喃地说“我们在营里死守,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能使啥诡计”

    张翊国沉吟道“会不会是仙女庙那边有变故,他们急着回去增援”

    不等韩秀峰开口,周兴远便脱口而出道“仙女庙那边能有什么变故,就算有变故,刘金昌应该也跟着去仙女庙。哪有他这边有事人家帮忙,人家那边有事他不去帮的道理。”

    韩秀峰放下“千里眼”,回头看着众人道“中午来时他们没带粮草,一上岸就来攻我们的大营,至少刘金昌这股贼匪像是去周围村庄抢粮的。”

    “还真是,”张翊国想想又说道“不对,从仙女庙过来的那一拨走了,他又分兵去抢粮,就留六七百人守着渡口,他刘金昌就不怕我们反守为攻”

    张光成反应过来“韩老弟,张兄的话有道理,这可能真是个诡计。他枪炮没我们多,晓得一时半会儿攻不下,就算能攻下也会伤亡惨重,就想骗我们出营。”

    “有这个可能,不过从仙女庙来的那一拨贼匪越走越远,我们要是出营袭杀,他们回援来得及吗”韩秀峰把“千里眼”递给周兴远,又苦笑道“何况他肯定晓得我们只敢守不敢攻,离开营寨别说只有千把号人,就算再多一千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么说他们是真要走”

    “不管他们了,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张翊国一心想为朱占鳌报仇,忍不住说“可是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惜。”

    韩秀峰可不想拿手下的性命开玩笑,更不想连自个儿的小命都丢了,不假思索地说“我们这一营乡勇编练不久,也就能勉强守守营,守守城,野战我们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他们真要走,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是啊,能守住已经很不容易了,用不着冒那个险。”张光成深以为然。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守住了!
    正如韩秀峰所料,等了近两个时辰,之前分成几股走了的太平军又回来了,他们果然是去抢粮的。只是张光成和李昌经早在本地士绅帮着下提醒过附近百姓,能跑的全跑其它地方避祸了,没跑的全是些老弱妇孺,而粮也早藏起来了,那几股太平军的收获不大,肩挑手提回来的粮只装了不到两船。

    太阳落山,天色越来越暗。

    只见他们分成几批上船,把人一批一批的送往对岸,最后那一批似乎对没攻下桥头的大营不太服气,竟跑到距大营两百步的地方挥舞着刀枪耀武扬威的一番,然后才回到渡口登船。

    “这就走了”李昌经觉得像是在做梦。

    张光成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最后一批太平军的船进入对岸通往大桥镇的河口,才回头道“真走了,我们真守住了!”

    守在墙上的乡勇一样看得清清楚楚,确认贼匪退了,大营守住,顿时欢呼起来。早做好出营跟贼匪拼命准备的梁六梁九竟有些失望,扔下刀不快地说“卸甲,贼匪都走了,还穿着甲做什么,赶紧把甲卸了烧饭。”

    储成贵乐了,忍不住俯身调侃道“老六,想杀贼匪还不容易,对岸有的是,要不要我给你放几条船”

    “是啊,想杀贼匪我送你们过去!”

    “储班头,别说风凉话,老子有什么不敢的,只要韩老爷发话,老子现在就去!”

    ……

    看着他们对骂的样子,韩秀峰忍不住笑了,张光成、李昌经和韩博、余青槐、王千里、李致庸他们也全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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