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十五人备选。
一个时辰后大同城城东三里,刘安背后一万禁军精锐列阵,身旁摆着两门铜炮用红布盖着。
刘安与萧挞凛各带十名亲兵上前,在距离二十步时停下。
“小娃娃,你胆子不小。”
刘安没回答,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杀气腾腾一脸彪悍之气。
萧挞凛大笑:“小娃娃。连话也不敢说了吗?”
刘安这才开口:“你级别太低,叫耶律隆庆来和我说话,告诉他,欠债还钱这道理在汴梁城运金水的人都懂,他竟然不懂。”
“还钱,还什么钱?”萧挞凛纯粹是好奇这一问。
输了那么惨,欠了那么多钱,这种事情耶律隆庆怎么好意思满世界去宣传,回去之后悄悄的,给谁都没有讲过。
刘安轻轻一拍手,铁头拿出一只盒子打开,刘安抖开一块绢,这是欠条。
不但有耶律隆庆的契丹文签名,还有手印,以及大印。
“他,他怎么欠了这么多?”
上千斤黄金!!!
你把幽州城内所有的黄金都堆起来,估计也没有上千斤黄金。
刘安又啪了啪手,叫人上酒、备菜。
“虽然过两天要打仗,我们宋人讲究一个礼字,听说你挺狠,挺能打,特意过来喝一杯,要我说,这事和你没关系,我是要找耶律隆庆讨债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赌,来请一杯,过几天你或是脑袋没了,想喝也没机会。”
萧挞凛冷冷一笑:“小娃娃,若大同城破,我斩了你的四肢,保你还有脑袋能喝酒。”
“请,这话听起来有意思,不如赌一把,你若是没脑袋了,赌一百斤黄金如何?”
萧挞凛愣了一下,心说你这小娃娃真不怕死,这些人宋辽作战,你宋人有胜过本将一场吗?
当下一举碗:“好,就赌一百斤黄金。”
“你有吗?我有。”
刘安又拍了拍手,立即就有三箱金条摆在阵前。
萧挞凛给噎得不轻,他领兵出战怎么可能带几百斤黄金呢。
“我没有。不过,不萧家不会欠的钱。”
“耶律隆庆都欠了,难道萧家比耶律家还大?”
萧挞凛直接就把刀抽了出来:“小娃娃,今日便战。”
第一二六节 生死斗 中
萧挞凛要开战,刘安摇了摇头:
“我刘安虽然年轻,却不占你的便宜,你的军营还没有建好呢。要不,咱们玩个游戏,赌小一点,五千匹战马吧,这个你有。”
“如何玩?”
“各选五个人出来,然后抽签决定方式,一对一死斗,一直到一方五个人死光为止。如何?五千匹战马。”
“赌了。”
五千匹战马萧挞凛可以立即拿出来。
这时,高琼等诸将却开始带兵从南门、北门出来,一但萧挞凛翻脸,他们就强攻一阵,保证刘安能退回大同城内。
刘安命人削了五块竹片,原来写了箭、马、步、混、无,五张竹片。
“箭就弓箭对决,马就是马战,步就是步战,混马弓长戟短刀皆可用,无就是双方各派一人,以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和对方死斗,不限方式。我写签,萧将军来抽签,这样公平。”
“好。”
双方各调五千匹马,然后将五千匹马圈在一起,各派一千骑兵以及一千马夫负责管守,赢的一方将带走这全部的马匹。
一只小酒坛已经喝光,五块竹片扔了进去。
萧挞凛挑起盖在上面的布伸手进去摸了一支扔在刘安的面前,刘安只是看了一眼,刘安身后的铁头高喊一声:“无!”
辽军这边,一骑出列。
宋军这边,三文将一碗烈酒灌下后,拖着他的陌刀慢慢的走向阵中。
他没有披甲,在这初春北方的天气中,赤着上身站在那里。
敢出来死斗的都是真正的豪勇之人,辽骑也是高手,策马急驰,然后手中加长的刀高高举起,他打算用侧身骑砍。
三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到两人距离五步。
“杀!”三文一声爆喝之后,手中陌刀斜劈而下。
辽骑的刀没有劈下去,人马从三文身侧往后跑了足有五步,然后人和马都一分为二。
三文根本就没有回头,单手提着自己的陌刀缓缓的走回宋军军阵。
“唐陌刀!”
“对。”
刘安举起酒杯示意,萧挞凛脸有点黑,可还是举起了酒碗。
一碗酒喝下去,萧挞凛又把手伸在酒坛里。
这一次是箭。
论弩,大宋独步天下,可论弓箭的本事,契丹最强。
王忠带着自己特制的牛角弓走了出来,这张弓他花了三年时间才制造完成,一共制造了三把,就这一把他还算满意,一把好弓的制作难度是非常高的。
相距五十步,对射。
这是生死斗比箭术的公认方式。
两人背对北站着,之间放了一只很短的香,香上绑着一只鞭炮,鞭炮响就开始。
观战的所有人都闭住了呼吸。
在鞭炮响起的瞬间,辽将转身,王忠却没有整个人转身而是跪在地上上半身往后扭,原来就是一式九星连珠。
四箭,手腕、脚腕。四箭,肩膀、大腿。最后一箭封喉。
在辽将正搭弓的时候,人已经被钉在那里。
王忠这才转身,向被自己封喉的辽将抱拳一礼:“承让!”这才走回宋军军阵。
“擂鼓!”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十八成军鼓立即从城内抬了出来。
萧挞凛气的连酒碗都摔了。
刘安却淡淡的来了一句:“兰陵王,我们汉人有个典故叫摔杯为号,你是输不起摔杯准备对我刘安下黑手了吗?”
“本王,手没拿稳,再来。”
第三阵,步。
论步兵辽人不怎么强,可大宋这次派出来的,也并非巅峰强者。
杨延浦不弱,也只是针对普通的将领。
和呼延家的四狂人比起来,他有差距。
可杨延浦不怕,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场的,那怕死,也要与敌同归于尽。
单刀轻盾,这就是步兵决斗的方式。
杨延浦不强,可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从不相上下,打到辽将心虚,然后再到杨延浦占了上风。
但杨延浦却不够强。
在对方感觉自己必败的情况下,拼死砍出一刀。
杨延浦一刀把辽将从脖子斜劈下去,刀卡在心脏的位置。对方也一刀劈中的杨延浦,只是杨延浦身上的甲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刘安特制的山文甲,连同护心镜都给劈开了,还在杨延浦胸口留下了一道差不多有一厘米深的伤口。
那怕血流如注,杨延浦也是自己强撑着走回到军阵的。
死人都需要被抬回来,这是杨延浦的骄傲。
“我儿,作的好。”佘太君没有上前救治,只是在担架旁轻声来了这一句。
别说是还活着,就是走回来立即死掉佘太君也不会落泪,这是杨家复仇之战,对面的是杨家的仇人。
为父仇,拼死一战又如何。
杨延浦身为杨家三郎,在二郎随父战死,大郎此时远以登州,他有义务去拼命。
抬到阵后,杨延贵扑了上来。
杨延浦已经由军医官止血,伸手握住杨延贵的手臂:“杀敌!”
“杀敌!”
阵前,第四场已经开始了。
萧挞凛并不是非常担心输掉,因为他派出的最后一人是辽第一勇士,可以生撕虎豹。依刘安死斗规则,五人要战至最后一人活着才算结束。
前面胜的几个人还要再次回来战斗,包括受伤的那个也要回来被砍死。
第四战,骑。
呼延必求看了一眼大白,默默的提上了青龙偃月上场了。
呼延必求很强。
他见到三文的时候,认为可以与自己一战。
可近观大白,呼延必求有点虚,这大白安静的如一块木头,身上没有杀气,也没有威风的感觉,就是一块木头,双眼没有一点神彩。
这样的人,要么的傻的,要么就强的可怕。
呼延必求选择了后者。
上了场,呼延必求越想越感觉不对劲,自己怎么就能虚了,自己武勋武家,从小习武,而且受名师指点,那个大白没自己高,没自己壮,自己怎么就感觉他比自己厉害呢。
这不行,未战先虚,自己还是呼延家的儿郎吗?
越想越是不爽,见看对方辽将飞驰而来,呼延必求爆喝一声站在马背上,以全身的力气一刀劈下。
人、马、鞍、铠、还有那双手架起来的铁枪被呼延必求劈成两半。
第一二七节 生死斗 下
砍了敌人,呼延必求回阵后来到看着大白:“挑个时间,我要和你比武,你若胜,我保你进六品。你祖上那里的,你师傅是谁?”
大白这才睁开眼睛,声音低沉又缓慢:“学士说我祖是老秦人,学士告诉我,男儿功名马上求,我祖上的荣光,我会在战场上拿回来。”
说罢,大白一拉马头走了出去。
最后一场,只有一块竹签了,便是混。
大白身上背着弓,腰上带着箭,马鞍上挂着一把三尖两刃刀,另一侧的腰上有一把腰刀,在马鞍后部还挂了一对小链锤,腿袋里还有飞刀、铁钉一把。
混,可以利用所有的弓、刀、骑、长柄武器,杀掉敌人为止。
辽第一勇士,萧山塔。
赐姓萧,因为他够强。
五十步,萧山塔一箭射来,大白立在马上没动,伸出左手将箭抓住然后放进自己的箭袋之中。
三十步,箭山塔第二箭射来,大白还是没动,用左手的臂盾挡了一下,原来接往落下的箭,又放在了自己的箭袋里。
十步,一把飞刀射来,大白用手抓住了飞刀背后的红布条,然后把飞刀放在自己的刀袋内。
两步,一杆长戟突刺,大白身体微微一扭,借开戟头然后用左手握戟杆,右手出拳给了萧山塔肚子上重重一拳。
这一拳直接就打了萧山塔给吐了。
接下来,让宋兵的恐辽症瞬间全好了,只见大白抢过戟挂在自己的马鞍上,然后揪过萧山塔,又是两拳之后,一手握着萧山塔一条腿,然后一扯。
大白回营了,拉着萧山塔的马,拉着萧山塔的甲,就这么慢吞吞的回营了。
战阵两侧,死一般的寂静。
这就么胜了,辽人第一勇士萧山塔竟然连让对手使用兵器的资格都没有,让对方连马匹移动半步的资格都没有,就这样被活撕了。
在大白回阵的瞬间,整个宋军大阵战鼓擂动,整齐的刀盾声能传出十里之外。
而辽阵,而不由的退后的两步。
刘安站了起来:“兰陵王,你的五千匹马我刘安收下了。今晚上好好睡,明晚上我会带人夜袭,攻营之前我会派人以响箭告诉你,明晚见。”
说罢,刘安起身离开。
刘安真这么大胆?
事实上,刘安也有点脚软,一边是让大白给吓的,另一边是真害怕萧挞凛当场翻脸。
刘安回城了,萧挞凛坐在那里没动。
萧挞凛是名将,真正的名将,他不是草包。他在思考对策,这看似是一场生死斗,可背后的意义却是非凡的。
他的部下完败,而且最后一阵败的连他都感觉后背后寒。
辽军退了两步,足以证明士兵们怕了。
而宋军的表现也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宋人士气高涨,这此消彼涨之下,有点麻烦了。
突然,刘安这边有几架大车推了出来,上面架有巨大的铜喇叭,有大嗓门的士兵高喊:“兰陵王,我家刘学士问你,要买辽人战俘吗?大同城以西,辽人尽在我家学士之手,若你有亲朋好友,我家学士免费送还给兰陵王,以全今日同饮之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