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疑

    审问室

    左丘弦双眼坚定，面对两位警官，他毫不犹豫地道出了自己的犯罪行为。

    “你是说，你的同事刘清武，是你亲手杀死的”白云河问道。

    金雨歇拿着笔在旁边记录着。

    “是的。我还记得那一天，4月21号。”左丘弦回道。

    “请你详细说一下那天的情况。”

    “那天晚上，他去酒吧喝酒。喝醉了，我就把他推到湖里让他溺死了。”

    “没了”白云河继续问:“为什么杀他”

    “杀他的原因可能有千百种吧，但是现在我似乎想不起最重要的原因了。”

    “你跟他是同一个公司的，为了竞争职位”

    “那倒不是。”左丘弦说:“我可不会为了那种无聊的事跟他争执。”

    “那请你说明白动机，否则在法庭上，推测出的动机是会影响你的罪名的。”

    “罪名”左丘弦淡淡一笑“无非就是故意杀人或是过失杀人。还能给我正当防卫的机会吗”

    “你既然自首了，就不要耍这些小聪明。”

    “那他试图抹杀我的时候，你们能给他定罪吗”

    叶楠林站在玻璃窗外看着左丘弦，他觉得眼前的人已经变了个样在他的记忆里，调查逐秀湖的案子时，左丘弦还是一个瘦弱不堪，精气神都很差的人。如今的他，说话都显得要有力很多。

    “他怎么试图抹杀你”白云河看着左丘弦问。

    在左丘弦的陈述下，警官们听到了他对于刘清武的恨意。

    某天19:35安且设计公司内

    “哎丘弦”刘清武一掌拍在左丘弦身上，瘦弱的左丘弦打了个颤。

    “今天公司来了新同事，咱哥几个喝几杯”刘清武坏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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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自首之后
    “不过你打电话自首的地点在酒吧，这次应该没人劝酒吧”白云河挑出一个细节，问道。

    “长时间的酒精的麻痹，我早就习惯了那个感觉。”左丘弦说“我现在已经躲不开了。”

    “而且当时我尝试过去派出所报警。”左丘弦沉痛地说“可是那边的警员跟我说，劝酒是无法定罪的。”

    “确实无法定罪。”白云河的鼻子出了短气，“除非他对你的生命构成了威胁。”

    “所以我只能靠我自己的方式去完成复仇。”

    康歌看着叶楠林的侧脸，“他确实有点可怜啊，这个人。”

    “杀了人，有什么好可怜的。”叶楠林冷冷地说“如果他强硬一点，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叶楠林说着，推开门要离开审讯室。

    “那么，案子的记录里，有目击证人说是看见死者在酒吧和一名女性喝酒，这一点你是否知道”白云河询问道。

    也是这一问，让叶楠林停住了脚步，想要了解地更清楚一些。

    “女人”左丘弦细想着，“那天确实是有个女人把他灌醉了。”

    “是你的共犯”

    “那倒不是。”左丘弦说“那女人把刘清武灌醉后带到湖边，给我发了个信息，说是让我看着办。”

    “你说不认识，为什么有你的联系方式”白云河逼问。

    “我哪里能知道，如果我认识她，为了这女人，我也不会轻易地自首。”左丘弦笑着说“可能也是同样憎恨他的人吧，这个公司里，又有几个不恨他的人呢”

    “那8罐啤酒是怎么回事”

    “也是那女人放好的。”左丘弦回忆“我记得当时我到湖边，就看到刘清武趴在地上。旁边还有啤酒罐子，应该是那女人在酒吧灌醉他之后，在湖边又给他灌了酒。”

    “也就是说，你只是把他推到了河里”

    “当时的我，只能做得了这一步。”左丘弦认真地说“倘若是把他灌醉，我可没这个本事。”

    “叶队，你觉得他在说谎吗”康歌问“这应该是为了包庇共犯吧”

    叶楠林陷入了沉思，没有作答。

    2155何凉家中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了。”许谷音说“我们这边忙得很，有新的情况再跟你说。”

    “好的谷音哥，你先忙。”夏泽轩挂断了电话，手机上显示“扬声器”。

    “你应该也听见了吧。”夏泽轩问何凉。

    “又是女人”何凉咬着手指“和网吧里出现的那个女人是同一个吗”

    “谁知道呢。”夏泽轩耸耸肩。

    “如果是同一个人，这些案子就必定会有联系。”

    “我记得那天我们去商场里，就是见到洪尺素那天。”夏泽轩说“你不是说你感觉有个女人跟着我们吗会不会就是冲着白荣光来的”

    被夏泽轩这么一提示，何凉也觉得有点意思，他说“那这些案子的凶手，很可能就出自于这个女人之手。”

    “可是”何凉又犯愁了，“一个女人，想要勒死白荣光这样的男人，有点困难吧”

    “你想想。”夏泽轩分析起来，“这个溺水案里，凶手没有费很大的劲吧，甚至是靠别人杀了死者。那么之前的案子里，会不会都是她引导别人去杀害死者”

    “你说的确实有可能。”何凉茅塞顿开“如果这个女人是很有计谋的，借别人的手来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夏泽轩，你又变回侦探夏泽轩了啊。”何凉笑着说。

    “我只是不经常炫技而已。”夏泽轩得意地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鼻尖。

    “对了，我记得还有一个案子我们一直没注意。”何凉走到卧室里找出那叠死者的照片，夏泽轩也跟上前去。

    “1998年8月4日，死者周念被人杀害在快捷酒店中。”何凉拿起照片说。

     



第九十六章 最后一案
    便利店老板一边搭着下巴一边往旁边瞅，早就注意到了向这边时不时投来目光的三人。

    当何凉走到前头，便利店老板咳嗽一声，点了点玻璃橱柜，“价格都有标，都是旧货。”

    橱柜里放着各种牌子的香烟，何凉摆了摆手说:“我不是买烟的，我是”

    “啤酒饮料瓜子矿泉水，都在那边，自己挑。”老板直接用手指向一边。

    何凉似乎看懂了老板的意图，便拿了瓶矿泉水。老板还是用手搭着下巴，嘴巴蠕动着“1块钱。”

    何凉递过去一块钱，想要继续问下去，“我想问一下这旁边的”

    “不买东西就走远点，我还要做生意呢。”老板说。

    “你这人”夏泽轩突然来了气，何凉挡住夏泽轩，指了指货架上的一条烟，“拿条软中。”

    “你玩真的”夏泽轩眼睛一睁，“这要不少钱吧。”

    “700。”老板挺直了腰，眼睛也圆润多了。

    何凉将钱包里的钱掏出来，又对着夏泽轩说:“你身上有现金我这只有500。”

    “有是有但是这也太”夏泽轩不情愿地掏出200块，放在桌子上。

    何凉将钱挪到老板眼前，老板笑着收下钱。

    “能不能问个事”何凉问。

    老板笑嘻嘻地数着钱，“问吧。”

    “14年前，你这便利店旁边是不是家快捷酒店”

    “不知道。”老板回道。

    “你别太过分。”夏泽轩怒道。

    “我真不知道，这家店之前也不归我管。”老板拿出一个指甲钳锉了手指上的死皮。

    “那转让这个便利店的人，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何凉追问。

    “这倒是有。”老板放下指甲钳，从下面的货柜中掏出一个电话簿。

    他掸了掸电话簿，用嘴吹了一下上面的灰，扔到橱柜上。

    “只是我不记得他具体叫什么了，好像是姓陈来着。”老板说。

    何凉压住心里的火，拿起电话簿翻看着。

    从电话簿里记录的，一共有6名陈姓的人。

    “那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何凉抬头问。

    “一个老大爷。”老板继续锉他的手指，“嘶”他似乎锉到了肉，叫了一声“疼疼疼”

    “疼死你的好。”夏泽轩小声骂道。

    老板咯咯一笑，“别怪我这个样子，我也是不想找麻烦。”

    “找麻烦”夏泽轩疑惑道。

    “这一片一直都很乱，之前有个寻仇的拉了一个酒店老板问到了仇家的情况。之后给仇人砍了，提供情报的老板也被带到局子里呆了几天。”老板说:“我可不想被这些麻烦事打扰。”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们这个电话簿”

    “谁能跟钱过不去啊，你给我钱，我给你看看电话簿，也没有直接告诉你，到时候我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老板继续说:“而且你们两个，还带个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寻仇的。”

    “啊我吗”简修瑾傻傻地指了指自己。

    何凉在一旁分析着，单从名字上来看，分别有陈小芳、陈建国、陈解放、陈爱国、陈富强和陈繁华。

    若是单从名字分析，除了陈小芳以外应该都是男性，并且看得出这些人的名字都对应了相应的时代背景，年龄也应当是相仿的。

    何凉为了不出差错，让夏泽轩和简修瑾分别打了电话过去。

    可是即使挨个给这5个人打过去电话，5个人都表示没有开过便利店，或者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个为什么是空号啊”夏泽轩挂了电话，指了指电话簿上的陈富强的名字。

    “这我哪能知道。”老板从下面的隔板中拿出一个中性笔，对着笔头哈了哈气，在那名字及联系方式上画了几条横线，说:“正好也帮我检查了。”

    何凉摸了摸下巴，回过头来再翻找电话簿里的内容，怕是自己忽略了某个名字。



第九十七章 回忆
    “当时死者身中数刀，应该是挺恶劣的案子。”夏泽轩进一步提示道。

    “噢”陈小芳拍了一下大腿，“当年，确实发生了一件案子，那个案子我记得很清楚的。”

    “记得很清楚”

    “那天下午有警车过来，我们很少会见到这样的大场面。”陈小芳说:“当时我们喜欢凑热闹，就去问了问。”

    “具体是什么情况呢”这时何凉发问道。

    “当时听说是有人在里面打架，把警察都喊过来了。”陈小芳说着，点起了一根烟，“后来才听人说是死了人，当时查房的服务员看到那个场景直接昏过去了。”

    陈小芳吸下一口烟，用嘴巴嘬了两口才吐出来，他说:“死掉的那个人好像是中了好几十刀，死亡场面好像是挺惨的。”

    “是十几刀吧。”夏泽轩嘀咕道。

    何凉用胳膊捣了捣夏泽轩，陈小芳则是笑着说:“那身上都是创口，哪里能分得清。”

    何凉听了，好奇道:“那当时凶手身上应该会有大量的血迹，没有人看到凶手吗”

    “当时是有这么个人，一个女孩，和死者一起进了酒店来的。”

    “女孩个子是不是高高的”

    “高说不上，倒是个子比较矮的，大概是高中生的模样。”陈小芳回道。

    “高中生”

    何凉听到这，觉得这个凶手的身份更加神秘了。

    倘若凶手是一个女人，那么她在犯下连环杀人案的情况下，起码心智会是极为成熟的。

    可是当他知道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就能够提刀杀人，那想必是背后有另外的人在指示她，或者是指引她犯下罪行。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案件又与第二个案件相差十年，那只能是想到这个凶手出现了一定的变故。

    何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大爷，会不会是你记错了其实是一个很高的女人”夏泽轩问道。

    “我怎么可能记错。”陈小芳大声喝道:“当时那个死掉的男人，之前骚扰过一个高中生女孩。搞得那女孩得了抑郁症，后来跳楼自杀了。”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何凉问。

    “那个死掉的男人有个朋友，他们俩经常混在一起，分享自己做过的那些混账的事情。”陈小芳气得手都在哆嗦，“后来那男人死了，他朋友就把他的事情给抖出来了。”

    “那和死者一起进酒店的，是那个被骚扰的女孩吗”

    “怎么可能。”陈小芳手里捏着烟，“那个被骚扰的女孩早就自杀了，至于后面有人看到的，据说是那女孩来索命了。”

    “这越说越邪门啊。”夏泽轩说道。

    简修瑾听到陈小芳这么一说，也吓得向左右看看，生怕有什么脏东西蹦出来。何凉是不相信这种事的，他觉得一定是有人借着这个自杀的女孩的遭遇，做了一个“完美犯罪”，让人真的觉得是有灵魂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