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饱暖思婆姨。”纪墨随口道。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懂个球!”赖三没好气的道。
“卖豆花的王家大姑娘,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纪墨笑着道。
“真的?你也是这么想的?”赖三兴奋的直起身子,脑袋直往纪墨跟前凑。
“嗬.....”纪墨被赖三嘴巴里熏出来的不明味道恶心个半死,急忙退开一步,然后道,“关键我觉着你这条件也差了点,起码得有个窝吧,人家虽然是寡妇,但是也不是随便找人家嫁的。”
“这是个问题。”赖三吧嗒嘴道,“而且我打听了,得要两袋粮食啊,老子要是有两袋粮食,都能娶黄花大闺女了,还这老茬子做什么?
笑话呢。”
5、考古队
“王家大姑娘很漂亮。”纪墨不得不点出这个事实,好让这个癞蛤蟆熄灭了吃天鹅肉的心思。
有时候希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毕竟吃了人家的腊肉,他得为人家着想。
“嘿嘿....那身段,那脖颈子,白嫩嫩,水灵灵,还真看不出来是许过人家的,比大姑娘还好呢,”不自觉的,赖三流下了哈喇子,“床上滚一回,死了也值得啊。”
“嘿,你魔障了吧?”纪墨拿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娶媳妇了?早干嘛去了?”
这么好的身体条件,不去做伐木工可惜了,林场老板再是克扣,最终也会管三顿饭,不至于落在破庙里吃上顿没下顿。
“你大哥到是勤快,跟你嫂子又怎么样?拼死累活,一个月就那么点钱,将来你侄子侄女,就是下一个他,苦水里继续熬,有什么意思?”赖三道。
纪墨一听,觉着很有道理啊!
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
想了半晌,才笑着道,“不是你这么算的,活着就该有希望,梦想是要有的,万一成功了呢?”
“我的梦想就是娶了王春。”
王家大姑娘,他是日想,夜想,日日想。
现在想的都有点睡不着觉了。
“那就慢慢想吧,光想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得有钱。”纪墨刚起身,准备回家,庙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把他吓了一跳。
男人四十来岁,矮胖的身子穿着尼龙大袄子,圆形的黑色帽子,脚下的黑色皮鞋,在这破旧的庙里,显得更加蹭亮。
身后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身材窈窕,戴着黑皮手套的双手交叠着站在男人的身后。
“你好,赖先生。”中年男人对着赖三道。
赖三气恼道:“老子不姓赖....”
“我三哥叫邱义。”纪墨补充道。
赖三本名邱义,堂伯兄弟中行三,但是因为“赖三”这个名号,渐渐地大家都忘记了他的本名。
男人讪笑道,“你好,邱先生,前天跟你说的事情,你看看要不要考虑一下,你放心,我们价钱可以商量的,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
“多少钱能买我这条命了?”赖三不屑的道,“有命挣钱,没命花,一切都白搭!”
中年男人接着道,“这次往大东岭北部考察,不但有助于了解人类游牧文明,而且具有重大的历史价值和科学价值,有你参与,我相信我们会很成功的。”
“不是,那么多人呢,偏偏找我干嘛啊?”赖三不耐烦的摆摆手道,“任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去的。”
中年人道,“邱先生,我们打听过得,你是镇子里唯一一个去过龙荡河的。而且,我们也只希望你把我们送到龙荡河,剩下的事情,我们就不需要你管了,你可以自行返程。”
“那是我吹牛的,我这种无赖的话,你们也信?”赖三打听主意不做这个向导。
“赖先生,你要不要先听我们的出价?”一直站在中年人身后的女孩子声音很轻,但是很有穿透力,在纪墨听来,似乎还有点刺耳的感觉。
赖三任然不在乎。
“1000块。”女孩子接着道,“我们可以先付一半钱,剩下的部分,等回来后,我们会付你全部。”
“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呢。”赖三漫不经心的道,“麻烦你们出去,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去的。”
“邱先生....”女孩子摘下手套,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沓钱,递过去道,“你过目?”
“嘿嘿....”赖三根本没有正眼看。
纪墨好奇,这不是赖三的性格啊!
这家伙完全是见钱眼开的主,穷的叮当响,恨不得一夜暴富,现在看到钱,连眼睛都不眨?
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女孩子手里的那沓子钞票,然后眼睛一眯,他很确定了,这不是北岭银行发行的钞票。
“邱先生,你要是嫌弃不够........”女孩子面不改色道,“你可以开个数目。”
“拿中央银行的钞票在北岭使?”赖三又是一声冷哼。
纪墨终于懂了。
难怪之前人家要给赖三20块钱买狐狸,赖三没有同意。
市面上流动的货币,有银洋,有金币,金条,这些全部都可以在大陆流通。
唯一特殊的是纸钞,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可以流动的。
大陆上名义上有个中央政府,但是也只是名义的,他发行的纸钞流动的范围只限于首都和周边实际控制区域,所以中央银行的钞票在北方区域并不怎么好使。
如果非要使的话,也可以用,拿到安山市的黑市兑换,麻烦不说,还得贴不少手续费用。
中年人不慌不忙的道,“我们可以给你大洋,一千块大洋。”
“一千吗?”赖三问。
中年人摇摇头,“大洋有大洋的价格,现钞有现钞的价格。邱先生,拜托你了,这次行程真的很重要。”
赖三摸摸鼻子,思量再三后道,“你们确定只到龙荡河?”
中年人和女孩子对视一眼后,一同点了点头。
赖三咬牙道,“那你们先送500大洋过来,我陪你们走一趟,到了地方,我自己回来,就不管你们了。”
纪墨目送一男一女走出了城隍庙,然后消失在密集的风雪中,转过身问赖三,“你不要命了,零下50度以上的环境,一个不注意,就得丢命,你这身衣服恐怕不行。
而且,低温环境中,他们的车子,驴子、马匹根本没法用的,走路过去,根本不可取。”
以前躺病床上,看的最多的就是探险纪录片,低温环境太可怕了,即使侥幸活着回来,身上冻伤后,估计也没好地方。
“我要娶王春!”赖三恨声道,“用雪橇,找狗拉,半个月,半个月就到了,而且只带到龙荡河边界,还是可以赌一把的。”
纪墨道,“赌输了,命就没有了。”
赖三这样子,估计也是听不进去,他就没有再多说。
拎着半截米袋子,踩着厚厚的雪回家了。
家里比城隍庙还冷,浑身哆嗦着,再次生坑,灶洞里的火一弱,他就不停的加柴。
最后裹着被子,在昏暗的煤油灯底下,望着所剩不多的几根柴火发呆。
他估摸着还没到凌晨,这一夜想熬过去,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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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卖樵江湖
除非选择逆来顺受,否则他无法获得内心的平静。
他不敢再接着睡下去,生怕活活的给冻死,再也醒不来,好不容易获得一个健全的体格,谁知道下次还会不会穿越?
不能冒险,就是再困,也不能闭眼睛。
不远处不时的传来狗吠声,也许是狼嚎,在记忆中,不时的有野物跑进来找食物,想到这里他又站起身子来,想重新确认一下门到底插紧没有。
被狼或者熊瞎子给叼走了,那多冤啊!
手还没挨着门,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砰砰声,可吓得够呛,一个趔趄,差点磕到灶台上。
正张皇失措间,听见有人低声喊道,“老疙瘩,开门。”
“三哥?”听着耳熟,但是纪墨也不敢百分百保证这是赖三的声音。
“是我,愣着干嘛呢,快点开门。”赖三不耐烦的催促道。
门栓很紧,纪墨并没有完全熟悉,在里面晃动了好几下,才打开门。
赖三等门一开,直接撞了进来,伴随着的是呜咽的寒风。
纪墨关好门后,听见咣当一声,他那破旧的桌子多了一个包袱。
他好奇的看着赖三。
赖三不多话,先提着包袱得意的晃了晃,里面传来哗啦啦的貌似金属撞击的声音。
在纪墨的注视下,他终于打开了包袱口袋,居然是一袋子的大洋,在昏暗的煤油灯底下依然发光发亮。
他特意拿出来一块,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嘴巴吹了一下,发出悠长清脆并伴有余音的嗡鸣。
“好不好听?”他问纪墨。
“这是干嘛?”纪墨不解的问。
“这是考古队给的定金,这两天我帮着他们准备东西,后天就带着他们去龙荡河,这么一袋子,我又不能随手放身上带着,先放你这里。”赖三道,“长则两个月,短则一个月我差不多就回来了,给哥收好了,到时候不仅赏你两个花,还天天带你小子下馆子。
再去安山市开荤,让你尝尝婆姨的滋味,保证有了这一次还想着下一次。”
“不是,你放我这干嘛啊?”纪墨纳闷了,记忆中,他跟赖三没这么熟啊?
顶多也就是赖三看在他亲哥纪林的脸面,对他有点照应。
现在拿五百大洋给他让他照看,等于是托付身家啊!
“我没地放,不放你这里放哪里?”赖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你藏起来啊,老林子地方大着呢,找个树洞,或者干脆挖个坑,也比放我这里强啊。”纪墨肯定不愿意担着这个险。
他这破屋子,根本没有安全性可言,要是丢了最后算谁的?
他赔不起!
“那我可不放心,放你这里安全。”赖三道。
“你就不怕我卷钱跑了?”纪墨问。
“别人会,”赖三瞥了他一眼,“至于你?”
“我怎么样?我看着就这么让人放心?”纪墨好奇的问,寻思原主的人品似乎不怎么样啊?
“你没这个胆子。”赖三不屑的道。
“饥寒起盗心.....”纪墨不服气的道。
“那你试试?“赖三在屋里左看右看,最后望向了房梁,从包袱里细数两块大洋出来,塞进纪墨手里后,踩着炕沿,把包袱塞进了房梁上。
跳下来后,又侧着看,横着看,确定粗大的冷杉横梁完全遮挡住包袱的时候,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这以后啥都不干,就天天给你盯着这钱了?”看在两块大洋的份上,纪墨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反对的话来了。
“随便你。”赖三悄悄的拉开门栓,左右听了一会动静,才迈开脚步,隐入了黑暗之中。
重新插上门,纪墨把直接坐在灶洞的洞口,不再舍得放劈柴,寄希望于能挨到天亮,他可以拿着斧头进林子砍材。
脑海中模糊一片,他似乎总会观察今天见到的一切,街道,白昼,夜晚,一望无际的森林,与曾经的世界相比,缺了什么,多了什么。
想了半天,他没想明白,不再想了,再次告诫自己,活着就已经够好了。
把两块银洋搓在手里把玩,对着吹了一口气,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来这是技术活。
脱掉已经几乎坏掉的鞋子,惨白的脚趾挤在一起,脚很痛,他确认这是得了拇囊炎,没有别的办法,搭在灶洞口取暖。
他想泡个脚都没有条件,暗恨白天不该在赖三那里瞎转悠,应该砍柴打水的。
晨光,越是刻意等待,时间越是漫长。
穿越者的第一夜,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
劈柴,麦秆,全部烧没了,灶洞的火早就熄灭了,蜷在床上的他,浑身在打冷颤。
“困死老子了。”他这一夜只打哈欠,可是无论如何都是强撑着不闭眼睛。
一点微微的亮光从窗户透进来以后,他便下地,用报纸把脚趾包上,然后穿上了湿漉漉的棉鞋。
拉开门,厚厚的积雪,再次漫进了屋子。
外面的天已经擦亮,冷风像飞镖一样刺进了他的脸,疼的他欢呼雀跃。
知觉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觉。
提着斧子在路上大吼大叫。
“老疙瘩这是得了什么疯病?”
一大早,住在纪墨对面的吴家婶子牵着牛出来,被纪墨的叫声吓了一跳。
“下雪了,婶子。”纪墨朝他喊道。
“哪天不下雪?”她更笃定纪墨的脑子有毛病了。
纪墨大笑一声,继续朝着林子的方向过去。
大东岭树木挺拔、铺满了每一块起伏的山峦,他一步步往林子里走,都没有找到合适下手的对象,每一颗树都是那么的粗壮,开始挥了两斧子,结果只留下几个嘴巴形状的缺口,每个缺口似乎都在咧嘴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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