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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道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他这小胳膊小腿,砍一天都不一定能砍得下来。

    即使砍下来,也劈不开。

    他倒是想只能对着林子里的灌木下手,这个不费力气,但是肯定不耐烧,无法让他撑过漫长的黑夜。

    搓搓几近冻僵已经无法拿斧子的双手,呼出一口热气,放弃了继续深入林子的想法,早起的狼啊,豹啊,都在到处觅早餐呢。

    小命要紧。

    他原路退回,准备在林子的边缘继续找能下手的。




7、陌生
    他寻思要不要去附近的林场去扛一棵回去?

    就不需要自己再费劲砍了。

    反正这玩意随便扛,整个铁路线附近,密密麻麻堆的都是。

    连看守的人都没有,因为不管是林场的老板还是走单帮的木料贩子绝对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大老远跑过去偷。

    想了半晌,还是放弃了,既没有驴车,也没有手推车,根本没有法子弄回来。

    没多大会,他就盯上了一片碗口粗细的白杨,这玩意是极普通的一种树,搁哪儿都能拔头筹,长的直溜,可在在参天老林子里,就混的憋屈了,被挤兑的只能在边缘勉强苟活。

    憋一口长气,一跺脚,抡起斧头,咔嚓,咔嚓,杨树的密度低,材质松软,三板斧下去已经显出了豁口。

    费老功夫,一棵白杨树别才倒在了地上。

    有了成果,他止不住的高兴,接着朝第二棵树下手,接连砍了三棵,其中两棵还没有手腕子粗。

    不过总比没有强吧?

    早上起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吃早饭,连口热水也没有喝上,现在肚子饿的咣当响,每挥一斧子就要给自己鼓一把劲。

    奈何脑子怎么想不重要,身体很诚实,一屁股蹲坐在雪地里,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无几了。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身体,做到协调一致还需要一段时间。

    唯一的办法就是多运动。

    他开始朝着旁边的紫椴、色木槭、胡枝子等灌木下手,这些拿回去和麦秸秆、杂草在一起用来引火是极好的。

    心满意足的想,今晚上总不会再挨冻了吧?

    白杨树用杂草困在一起后,他又往里面塞了一些灌木,然后开始往家里拖。

    再次遇到了吴家婶子。

    “老疙瘩,今天咋怎么勤快呢?”

    “昨个晚上我差点冻死,一早就去砍柴了。”直接把杨树放在门口,纪墨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婶子,你家那斧头借我用吧,我这不利索。”

    “仓房门口那个不是嘛,自己拿。”正在门口铲雪的吴家婶子朝着右手方向努了努嘴。

    “好嘞。”纪墨来不及休息,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劈柴,然后赶紧生火做饭,不然活活给饿死,也不是好玩的。

    吴家的斧头锋利,好使,灌木没费力气就被砍成了一段一段的。

    差不多够一顿饭用的以后,他就进屋生火煮稀饭。

    烟囱继续回烟,这一顿饭做的眼睛都没睁开过。

    吃好饭后,浑身暖洋洋的,不用吃安眠药他就能在床上躺一觉,但是,他没有,生怕现在睡多了,晚上跟吃兴奋剂似得又睡不着。

    漫漫长夜,又没手机,没网络也太熬人了。

    林子里还有没搬回来的柴,他还得继续去搬。

    搬柴,劈柴,到全部放进屋子,没有计时工具,他根本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

    只知道,肚子又饿了,直接吃午饭。

    自己家的左侧的后墙挨着建的是牲口棚子和厕所,他顺着废弃的牲口棚爬上了房顶,在烟囱上加了半截烂瓦,虽然效果不及弯头,但是总比没有强。

    房子太旧了,自从十年前哥哥纪林去安山市谋生以后,风雨继续侵蚀着外墙,菌类依然蛀噬着木头,这房子就没再修整过。

    那会姐姐尚未出嫁,一个姑娘家带着他本就够艰难了,只能保障两个人不饿死,屋里干干净净,几只鸡鸭偶尔打打牙祭,想多余的就没有了。

    五年前姐姐出嫁到安山市,他已经十一岁,跟大多数穷人家的孩子一样,已经能够自己洗衣服做饭照顾自己,便独自留在镇上读书。

    哥哥是个男人,两个孩子的顶梁柱,压力大,姐姐几年间一口气生了三个孩子,怀里抱俩不说,手里还得牵着一个,两个人除了能给他寄点生活费和学费,就已经无余力照顾他了。

    家里已经无法做到窗明几净,只能勉强做到饿不死。

    他之前并不能理解大哥大姐的难处,总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

    故意和他们顶杠,初中毕业后就在家里窝着,吃着今天的,不想明天的,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大哥大姐一商量才断了他的生活费用,毕竟纪林十三岁就已经去安山市闯荡了,那会父母刚刚过世,再不出去找点活计,一家都活不起。

    十二岁的姐姐纪安已经在照顾四岁的纪墨,独自撑起一个家。

    而现在纪墨都十五了,怎么还不懂事呢?

    纪墨穿越过来以后,倒是理解的很,在这个军阀林立、兵祸不断、土匪猖獗、旱灾水患连绵的动荡时代,不容易啊!

    望着已经倒了砖墙的牲口棚子,他决定开春以后先修起来,养点牲口,毕竟南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他对这个时代依然很陌生。

    陌生的地图,陌生的人物,陌生的环境。

    反正,上辈子的历史和地理是白学了,在这里是做不了先知。

    不如先在这里安定下来,熟悉环境,攒点家业,以后南下也能有点本钱。

    水缸是空着的,底部全是浑浊的水渍,这熊孩子之前可是够懒的啊!

    忍不住吐糟后,该自己做的还得自己做,用雪团子在里面滚了一遍又一遍,才算清理干净。

    一根扁担,两个木桶,一路挑着往河边去。

    眼前这条河叫溯古河,镇子沿河而建,名字也是随着这条河取的。

    最宽处有几十米,最窄处只有几米,依稀能看见上游横穿而过的铁道线,还有下游几近与河面持平的石桥,一辆马车正行过。

    镇子里大多数人家都从这条河里取水,他挑着水桶在河边张望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好几处破开的冰面,都是取水人凿开的,粗一看截面,至少有二十厘米,现在已经重新凝成了薄薄的一层冰。

    他不敢挑着水桶往中间去,滑溜不说,河面的冰很多是零碎的浮冰汇聚在一起的,很容易翻,只就近找了一个窟窿口。

    肩膀子太细嫩,走一路歇一路,才把两桶水担到家。

    水缸没满,还得继续挑。

    水桶正准备倒扣下去,突然突发奇想,是不是可以钓鱼?



8、寻找
    手里的两块银洋大概也就折合十块钱纸币,全部买米、红薯,天天喝稀饭,能够让他勉强撑一个阶段,但是不能天天吃啊!

    现在这小模特身材,不但需要运动,还需要营养!

    但是冬季水凉,鱼儿基本不动,很难咬口,想钓鱼难度很大。

    而且,去哪里找钩子,哪里找饵料?

    想了半晌,没招!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还不如去老林子布陷阱抓兔子来的实在。

    回到家,拿钱去杂货铺子找补给。

    自从赖三的钱放进他家以后,他每次出去,都怀疑门没锁好,窗户没关紧,要返回确认一下。

    娘希匹!

    搞出病了!

    他低声骂了两句。

    杂货铺的老板娘对他依然热情相应,他还是照样老脸,不显露出自己的心思,不能让人家怀疑他不想努力了。

    他还是一个非常有上进心的男人!

    肩上扛着米袋子,手里提着红薯兜,他正要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突然听见了一阵阵的狗吠声,是很多只聚集一起才会有的效果。

    他想起来了赖三,想起来了赖三所说的雪橇。

    他还是忍着没有回头往相反的陶家旅馆去。

    冬季的白昼很短暂,天黑下来之前,他已经吃好饭,正端坐在灶台洞口前烤红薯。

    节省?

    真的做不到啊!

    吃完一个还想吃第二个,吃完第二个,再吃第三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锅洞里的火烧的旺,炕不曾凉过,被子的湿气也熥去了不少。

    泡个热水脚上炕,这一夜睡得真叫香啊。

    起床的时候,发现太阳居然起来了,虽然不强烈,但是见着就能让人高兴,一切都散发着暖光。

    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特别是在炕上躺了许久的老人,一定要出来亲眼见一见太阳,吸收点元气,才好继续回去猫着。

    “吴叔,给马修蹄子呢?”纪墨冲着吴家当家的吴友德打招呼。

    “别过来,伤着你,离远点,”吴友德冲凑过来的纪墨摆摆手,然后拍拍马腿,得意的道,“咱家这老蹄子只认我。”

    “哎,你忙。”纪墨吃饱喝足,继续重复着昨天的工作。

    有了经验,这次倒是没有那么手忙脚乱,劈柴担水,一气呵成。

    原本白嫩的手,两天下来,居然红肿了起来,因为痒,他总忍不住去挠。

    那痒劲似乎是在骨头里似得,怎么挠也没有用,最后还给挠破了。

    他只觉得任重而道远,还是需要找钱,换身新衣服,换个鞋子,加强保暖。

    两只手笼到袄袖子里,低着脖子在路上瞎溜达,慢慢的把所见的与记忆中的东西契合起来。

    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总是要笑着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路人惊疑,这套着露棉絮的大破袄子,躬身驼背,缩着鸡窝脑袋,再加上笑起来就眯缝着的眼睛,不就是傻了吗?

    “得给纪林招呼一声了,不能哪天死到家里,都没人知道。”一个戴着瓜皮帽叼着烟袋老头子,挤出一脸褶子朝着旁边的人说道。

    “是啊,好好的孩子就这么傻了呢?”一个老太太附和。

    “昨天老吴家的这么说,我还不信呢。”

    “......”

    大概是找到了谈资,这群人热闹了起来。

    纪墨被噎的直翻白眼,懒得去解释。

    万一有人来找他做实验,在他面前放一块放十块,他就发财了!

    路过破庙的时候,没有看到赖三,只有两个年龄大的讨饭花子窝在里面坐着。

    “孙子,这没地方了,你往别处去吧。”一个老头子朝他呵斥道,“看什么看,小心揍你。”

    “老子才不是花子。”纪墨回骂一句后,也转身走了,他没看见赖三的被子。

    后悔说的晚了,早知道在赖三走之前就该把赖三那床新被子要过来的,自己一床被子太过单薄了。

    溯古镇中学是哪一年建立的,纪墨完全不知道,只记得这是早先年一位倒卖皮货和木材的老板捐资建起来的,是集小学、初中一体的学校。

    不管这个老板当初出于什么目的建立,确实是解决了镇上适龄儿童入学的问题,镇上大部分孩子都是在这里读书。

    但是自从前些年那位老板返乡养老后,学校便渐渐地入不敷出,发不出来老师们的工资了。

    镇上的人一起凑钱,也是有限,最后找最有钱的几个接济,只是不是长久之计,人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到纪墨毕业,学校只剩下一位数学老师,兼职教语文。

    现在连这位老师的工资也发不了了,只是偶尔有些学生家长会送些吃食。

    纪墨推开学校的大木板门,雪白的雪铺满院子,没有人行走的痕迹。

    难道最后一个老师也走了?

    教室是两长排的瓦房,他一间间的走过去伸脑袋看,因为是假期,没有学生,他并不起疑。

    走到老师们的办公室和居住区,依然空荡荡的。

    他在办公室的门上看到了一张黄纸写的公告,浸湿了,字迹模糊,有些字也没了,但是他还是看明白了。

    学校停办了。

    透过办公室的烂框窗户,里面一片狼藉,这次确定了,这所学校黄汤了。

    长柜上剩下的几本书,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让他欣喜不已。

    他急需要一些书本多一些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记忆中,从小学到初中,他从来没有摸过书本,甚至所谓的教材都是老师写在黑板上,他抄在本子上。

    关于这个镇上以外的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

    左看右看,周围没有人,他推了下窗户,竟然直接推开了,迈开腿,搭在窗台上,一下子钻了进去。

    总共有三本书,大概扫了一眼,一本是数学教材,他随意翻了下,没多大意思,虽然标着中学数学,他估摸着连上辈子小学三年级的难度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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