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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的朱砂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帝歌

    “先生。”他的私人管家走过来,对他说道:“时间不早了,先生,您明天还要跟詹姆士先生一起喝早茶。”

    盛朗闭上眼睛,道:“明天的所有预约,全都帮我取消。”

    私人管家也没问为何,恭顺地应了声好,就懂事地离开了。

    跟在盛朗身边这么久,他学会了一个道理:闭紧嘴巴,擦亮眼睛,不该说的不说,不该看的不看。

    这一夜,盛朗根本没睡。

    次日一早,盛朗独自驱车来到一家专业的亲子鉴定司法机构,他同时提交了自己的头发,以及秦楚的头发。

    他不认为秦姝会拿其他人的头发来糊弄他,也着实没有那个必要。

    盛朗回到比弗利山庄的时候,发现秦楚的那栋房子大门紧闭。而豪宅的楼顶天台,似有一道倩影在晃动。

    盛朗回到自己的家,他拿出望远镜,远远地偷窥那位美人。

    秦姝在楼顶打视频电话,电话那头是陶如墨。秦姝在跟陶如墨询问秦楚今天的情况,盛朗盯着秦姝的嘴唇,仔细地辨认她说的话。

    她提到了‘宝宝’、‘身体’。

    秦姝打完视频电话后,就在楼顶的躺椅上坐下。

    她戴着遮阳帽,穿着一条非常衬她肤色的绿色吊带裙。那裙子并不长,她双腿交叠着,腿部的郁金香纹身若隐若现。

    盛朗凝视着那株郁金香,唇角抿得很紧。

    那朵郁金香,是他亲自为秦姝纹上去的,在秦姝与秦钟父女关系决裂,决定跟他私奔的那个晚上。

    在京都的一间公寓里,盛朗亲手一针一针的将郁金香纹了上去。他永远记得秦姝疼得眉头皱起,额头冒汗,却不吭一声的样子。

    盛朗心忽然有些疼。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变得冷硬。

    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爱。

    当年,在他服刑满三年,被减刑的时候,他曾出过监狱。他去京都找过秦姝,他成功地找到了秦姝,在她跟朱程光的家里。

    他站在朱程光家的楼下,看着她与朱程光站在卧室的窗边恩恩爱爱。

    那一晚,他失去理智,愤怒地拿起屠刀要去杀朱程光,却在即将靠近朱程光家门口的时候,被潜伏在暗处的影卫拦住。

    出狱不到两天,盛朗再次因为行凶被判入狱。入狱后,他在面对狱友欺压而奋起反抗的时候,因防卫过失杀人,再度被判刑...

    这些,是秦姝永远都不知道的事。

    秦姝说,是秦钟逼她嫁给朱程光的,但盛朗亲眼看到的却是她与朱程光你情我愿恩恩爱爱的画面。

    她是在骗她。

    他为她自毁前程、成了一个杀人犯,浪费了大好的青春。他换来的,是她的背叛。

    盛朗放下望远镜。

    小姝,你不该回洛杉矶的。

    他后悔了。

    十多年里见不着秦姝,他恨她,却又想她发狂。

    两日后,盛朗来到了鉴定机构。

    他取走亲子鉴定报告接过书,并没有急着看,而是保持平常心开车回到家,给自己开了一支红酒。

    盛朗独自喝完两杯酒,这才拿着那份报告,走到天台。

    他拿起望远镜,日常偷窥秦姝。

    发现秦姝在午休,盛朗这才遗憾地放下望远镜,又拿着文件回到书房。他书房的窗帘永远都关着,今天也不例外。

    盛朗打开所有灯,然后走到窗户口下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打开文件。

    他把报告书的每一个字,都认真地看完。鉴定报告的最后,写着鉴定结果——

    依据dna结果分析,被检基因2号(盛朗)是被检基因1号(秦楚)的生物学父亲。

    盛朗目光落在‘父亲’二字上。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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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章 不是想要吗?我给你(3)
    知道秦姝害怕男人,这顿晚饭,就定在秦楚家的天台上。

    月亮挂在天空中,风一吹,就能砸下来。

    秦姝换了一条紫红色的无袖浅v领口长裙,她坐在长桌的左边,面前摆着精致的食物。而她的对面,盛朗却一反常态地换上白衬衫。

    那清隽干净的样子,竟让秦姝产生了一种她又看见了少年盛朗的错觉。

    少年时候的盛朗,心里装着一个无底深渊,但他还没有跳进深渊。

    而现在的他,早就入了深渊,一身腥臭,见到阳光都会眯上眼睛。

    一顿饭,吃得很诡异。

    秦姝没有主动开口跟盛朗说过一句话,而盛朗却在与她侃侃而谈,问询她当年怀孕的事,问她孩子为什么会成为秦怀瑾的孩子。

    秦姝压下对盛朗的恐惧,她缓慢而完整地把当年那些事,一件件地说给盛朗。秦姝认为,盛朗是秦楚的父亲,他有权知悉当年的事。

    再则,让盛朗多了解秦楚,对秦姝的目的也有帮助。

    听完,盛朗才知道秦姝这些年过得有多委屈。他很想问问秦姝,你愿意为我生下孩子,是不是也真的爱过我

    既然爱过我,你为何又要与朱程光在一起才三年啊!三年,你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也不知为何,他最后没有什么也没有问。

    “辛苦你了。”听说了她怀孕的波折与辛酸,盛朗还是有些感慨的。

    秦姝僵硬地笑笑,“当母亲的,哪里有不辛苦的。”

    盛朗点点头,“还是辛苦你了。”

    秦姝张嘴就想将秦楚的身体情况讲给盛朗听,可是看到盛朗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秦姝忽然又不忍。

    倒不是余情未了,只是身为一个人,她狠不下心来。

    拿他的生命,去拯救孩子,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谋杀

    秦姝开不了口。

    她的欲言又止,她的纠结犹豫,都被盛朗看在眼里。盛朗竟然心酸的想着:她好歹,对我也是有过不忍的。

    这不忍心的背后,是否也藏着对自己的一些爱呢

    盛朗是个缺爱的孩子。他认为,只有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自己的,毕竟他身上流着跟自己一样的血。

    吃完饭,秦姝擦擦嘴,忽然对秦姝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秦姝早已在他面前失去了灵动与活力,闻言,她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就再无其它的反应。

    盛朗打了个响指。

    他带过来的男管家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将那盒子放在秦姝的身前,男管家便懂礼数地离开了。

    秦姝望着那盒子,那盒子只有一个文具盒大,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秦姝猜想,里面装的也许是一条项链,又或许是一条手链。

    她没有兴趣去开它。

    盛朗突然站起来,对秦姝说:“我们跳一支屋吧。”

    秦姝没吭声。

    他按了按手机,把手机放在饭桌上。一首粤语老歌,从盛朗的手机里传出——

    你以往爱我爱我不顾一切

    将一生青春牺牲给我光辉

    好多谢一天你改变了我

    无言来奉献柔情常令我个心有愧...

    三十年前,秦姝与盛朗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街边。那时候,她跟几个受港潮流影响的同学,在学校旁边的广场上跳张国荣的moncia。

    盛朗走过来,牵起秦姝,突然不打一声招呼,将她过长的裙子撕掉。

    裙子变短了,露出一双长腿。

    秦姝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身子朝后踉跄倒退,又被盛朗扣住手臂。盛朗告诉她:“我特别怀念你那时候活泼高调的样子。”

    “小姝,我还想看你跳monica。”

    秦姝还以为他是要侵犯她。

    定了定心,秦姝说:“不行了,我老了,跳不动了。”

    老了。

    秦姝的模样,依然美丽,脸上也没见皱纹,可她的确老了,声音变成了中年音,气质也因为岁月的沉淀变得安静。

    盛朗忽然心慌。

    怎么就老了呢

    “小姝。跳一次吧。”他语气哄诱,告诉她:“你再为我跳一次,我愿意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秦姝眼神变得挣扎起来。她仰头望着盛朗近在咫尺的脸,怀疑问道:“什么...都行”

    盛朗在笑,那笑容秦姝看不懂。“当然,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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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章 盛朗:你弄没了我的爱情
    如遭雷劈一样,秦姝的身躯在风中摇曳,似一朵无骨花朵。

    “盛朗...”秦姝手中的匕首不停地颤抖,如果不是盛朗一直握着她的右手,匕首肯定会从秦姝的手里掉落在地。

    “你怕什么”盛朗盯着秦姝用力到发白的手指,他目光变得幽深,叫人看不懂。“从你鼓足勇气坐上飞机,来到洛杉矶见我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盛朗唇角一牵,笑容是那么的凄凉。“你要我的命。”

    他这话一出口,秦姝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雪白,血色尽失。

    盛朗将那剑刃朝胸前的白衬衫上面用力地一插。

    皮肤被刺破。

    盛朗眉头微皱,没听见他吭声。

    秦姝眼睁睁看着殷红的血珠打湿盛朗的白衬衫。

    她眼珠轻颤,贝齿咬住寡白的唇,试图将匕首往外抽出。但盛朗却把她的手捏得很紧,一切尽在盛朗的掌控之中,秦姝根本无法撼动那匕首分毫。

    “你心痛了”盛朗不确定地问道。

    秦姝哪里会承认她是心痛了。

    她摇头,倔强地盯着盛朗,说:“你早该知道,从你亲手把我推进那间卧室的那一刻开始,你便斩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对你,我只有恨、只有怨,再无喜欢跟心痛。”

    秦姝凄惨浅笑,她说:“盛朗,我巴不得你去死呢。”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也涌出了一抹怨毒之色。

    想起十多年前那令人绝望的一夜,秦姝心里充满了对盛朗的恨意。

    她心一狠,右手用力地朝前一推。

    冰冷而锋利的刀子,一寸寸推进盛朗胸腔的血肉中。盛朗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是知道痛的。他疼得眉头紧皱,但看秦姝的眼神,却无一丝一毫的责怪。

    他甚至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左手之上。他说:“小姝,你力气太小了。”言罢,他竟然帮秦姝加了一把力。

    那匕首瞬间朝他胸腔内刺了进去,挨着胸骨插进去。**被撕裂的痛,又岂是文字可以描述的。

    更多的血涌出,顺着匕首往地上滴。

    这一幕,让秦姝想到了三十一年前。

    那次她被绑匪绑架,盛朗独闯狼窝,只用一把匕首与绑匪打斗。打斗间,绑匪手里的刀砍伤了盛朗的腿,盛朗当即跪在地上。

    那时候是夏天,他穿的很清凉,秦姝看到盛朗腿上血淋淋的肉,以及那森森白骨,被吓得失去了言语。那是盛朗人生中第一次下跪,也是唯一一次下跪。

    眼前的一幕,与三十一年前的那一幕重叠、交合。

    他曾经,是那样的的爱她,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啊!”秦姝被那片红色刺红了眼,她惊叫一声,突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成功地挣脱开盛朗的双手。

    秦姝朝后连连倒退,后腰撞到了餐桌,身子这才勉强稳住。

    秦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泪流满面。

    她下不去手!

    “怎么了”盛朗扶住匕首,问她:“是担心现在把心脏取出来,它会坏死别担心,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京都。”

    闻言,秦姝眼里突然迸射出无尽的痛意。

    她揪着胸前的裙子布料,痛骂盛朗:“你真狠啊盛朗,你就不能表现得无情无义点,让我恨也恨的彻底点吗”

    为什么她无法下手

    为什么看到盛朗的血液,她还是会心疼!

    秦姝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个欠虐的,盛朗都那样伤害过她了,她竟然还不争气的爱着他!

    听到这话,盛朗脸上毫无破绽的冷峻神色终于略显松动。一丝丝的欣喜和难以置信,爬上他的脸颊。

    他手握住匕首,忽然说:“有一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秦姝稳了稳心绪,方才点头,“问。”

    盛朗专注地凝视着她,语气听上去却显得小心翼翼,有点儿迟疑,“你...”盛朗忍着痛,朝她走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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