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的朱砂痣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帝歌
陶如墨忍着泪,无声地看着她,“你肯说么”
“说啊,藏了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憋不住了。”毕湘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她撕开了迷雾,将藏在她完美外表下,那个自私自利的她剖开来,摆在陶如墨的面前,等着接受陶如墨的审判。
“那是你五个多月的时候。阿玉要养你,就必须要得工作。她把你放在老家给你外婆带着,她则孤身一人返回京都工作。”
“那时候,她就在前面的厂子里上班,还是一名组长呢。”毕湘茹涂戴着黑色皮手套的食指,指着窗户外面的远方,那里已经被夷为平地。
陶如墨望着那片平地,体会到了物是人非。
“早在五年前,那里就已经被推平了。”毕湘茹心里不好受。
“你妈妈回京都后,仍然住在这里。我不上学的时候,也会来这里陪着阿玉。我们一起做饭,一起聊天,一起分享彼此的秘密。”
“阿玉告诉我,她挺喜欢墨培安那个男孩子,只是墨培安的母亲眼高于顶,看不上她。再说,墨培安以后大学毕业了,工作一定很好,那时候他身份高了,自然也就看不起阿玉了。所以阿玉趁还没有陷得太深,便趁早抽身离开了。”
“发现有你的时候,你已经在她肚子里快三个月了。阿玉心软
379章 你是我的初恋啊(3)
载水泥的卡车从公交车的对面行驶过来,它因为超速而刹车又失控,车子在几秒钟的时间里,横冲向公交车。
正和毕湘玉说笑的毕湘茹忽然抬头,就看到那辆水泥大卡车急速地冲撞过来。她瞬间睁大眼睛,右手条件反射似的,拉过身边的人,往自己的身前一挡!
“啊!”
公交车被水泥卡车撞翻了,而毕湘茹还紧紧抓着毕湘玉的手臂。她们在车内数次翻滚冲撞,最后跌倒在车厢里。
毕湘茹脑袋撞了几个大包,但她像是丧失了痛觉一样,对疼痛浑然不知。她爬起来,抱着腹部流血,嘴里吐血的毕湘玉。
毕湘玉盯着姐姐,眼神是那样的难以置信,那样的震惊。她临死都不敢相信,危险发生的那一刻,姐姐竟然选择拿她的身体去挡卡车!
毕湘茹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
在如花似玉的年纪,毕湘玉就那样死了,死在了毕湘茹的手里、怀里...
将那段隐秘的往事讲出来说给陶如墨听,讲完后,毕湘茹泪如雨下,哭得接不上起来。
因为害怕和忏愧,毕湘茹性感的身子一阵阵发颤。毕湘茹哭着说:“是我自私自利,是我鬼迷心窍,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如陌,是我害死了你的妈妈,如陌,我有罪啊!”
这么多年,她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毕湘玉去世的真相。她独自背负这个秘密,长达十六年之久。这个秘密,就像是一座高山压在她的背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陶如墨呆呆地站在毕湘茹面前,傻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毕湘茹弯下腰,用力一把捏住陶如墨的手,声声哭诉深含忏悔。“如陌,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就是...”
陶如墨把毕湘茹不肯承认的事实,讲了出来,“你就是怕死了,就是遇到了危险了,就是第一时间把她推出去挡死了。”
“你想说,你不是故意的,你事后也后悔了。你想说,你知道你错了。”
陶如墨凄凉一笑,她犀利的质问毕湘茹:“那你想没想过,你不拉那一下,我母亲也许就不会死。你不拉那一下,我就不会过得这么颠沛流离!一会儿被人收养,一会儿又被丢到孤儿院,再被人收养,再被赶回生父的身边!”
她这十七年里,就像是一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自私自利的行为,害的却是一条命!你让一个孩子没了母亲!那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们是至亲骨肉啊!”
“你真的后悔了,知道错了,那你去死啊!”陶如墨突然伸手去推毕湘茹。
陶如墨用力一推,穿着高跟鞋的毕湘茹直接被推得半个身体甩出了窗户外。
毕湘茹没想到陶如墨会这么激愤。
这窗台不高,窗户框已经枯朽,这么一撞,木头直接断裂,掉了几块在地上。毕湘茹回头看了眼身下,只看见那地上荒草丛生,里面堆满了垃圾和一些木头铁皮。
哪怕这只是三楼,这样摔下去十有**也是会死的。
毕湘茹吓得脸色惨白,刚还哭着赎罪的她,在求生意志的促使下,双手紧紧地扣住了陶如墨的双肩。“如陌,快拉我起来,我摔下去会死的!”
陶如墨气愤当头,神智混乱,根本听不进去毕湘茹的劝说。她又按着毕湘茹的脑袋,将她往下一压。
讽刺地看着毕湘茹,陶如墨挖苦她:“不是要赎罪吗,死了不就赎罪了”
毕湘茹看见了陶如墨眼里的杀意。
她不想死啊!
毕湘茹紧紧抓住陶如墨的肩膀,把陶如墨的身体往下一拽,她自己则借力站了起来。陶如墨踉跄着被推到窗户边,她伸手想去抓毕湘茹,结果毕湘茹心里一慌,就推了她一把...
那一推,没有控制好力道。
砰——
毕湘茹听到这声音,脑子里直接一片空白。
她愣了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腿突然就软了。
毕湘茹趴在窗户口往下一看,就看到陶如墨像只断线木偶一样躺在荒草中。她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就那样望着毕湘茹,死也不会瞑目。
血水,从陶如墨的嘴角一股股地往下冒。而一根生了锈的细钢筋,就那样插在她的胸腔中!
...
雨夜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神经衰弱似的,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挥动铁铲,铲着树林里的柔软土壤。
“如陌,妈妈不是故意的!”
“如陌,妈妈错了。”
“如陌,你别怪妈妈啊,你知道的,妈妈是爱你的。如陌...”
而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女,则无助地躺在雨水中,她已经昏迷了。
毕湘茹神神叨叨地低语,一边将陶如墨拖进泥坑中。怕事后被人发现她的尸体,翻出衣服找到跟自己有关的线索,毕湘茹哭着脱了陶如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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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章 出门忘吃药了?
回房后,陶如墨被秦楚按在床上。
“给我休息。”秦楚看了看腕表,快六点钟了。“我把晚餐端过来,今晚我们在房间吃。吃完饭你就给我休息。”
“这么早,睡不着。”陶如墨睁着一双无辜的美眸,楚楚可怜望着秦楚,她说:“现在才六点钟,吃完饭就睡,还不到七点钟呢。你要我在床上,一趟就是12个小时,挺尸呢”
秦楚直接黑了脸,“说什么呢!”
陶如墨吐吐舌头,倒是不敢再造次。
秦楚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陶如墨回想着被毕湘茹活埋的那个夜晚发生的事,她心里是有个疑点的。他们家的女人,背上真的都有一颗红色的痣么也许毕湘茹是骗自己的呢
陶如墨不敢相信毕湘茹那女人的话,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她决定从陶如烟身上寻找答案。
《十月初五》剧组拍摄现场。
太阳悬挂在西边,摇摇欲坠。
一个男人,站在派出所门口,看见垃圾箱外散落着一个蛋黄派包装袋。他盯着那包装袋看了看,才举步走了过去,弯腰捡起包装袋,塞进垃圾桶。
身后,公交车一脚刹住,司机大声朝他喊:“墨警官,下班了啊。”这公交车司机每天都要从派出所门口露过几趟,每周总有那么一两天,他能碰见墨警官。
墨警官回头冲司机严肃地勾了下唇,“巧了,又是你。”
他上车后,掏出公交卡付了钱,下意识伸手握住车内的拉环。车上有乘客对他说:“同志,这儿有位置,坐吧!”
墨警官礼貌地一笑,才回了那大妈一句:“不了,下一站乘客多。”下一站是团圆山站,那里有几栋办公楼,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很多上了一天班的白领都会来挤公交。
墨警官这人面相严肃,却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在公交车上,他一般都不会占座位,他更愿意将位置让给有需要的孕妇、残疾、老人、穿着高跟鞋奔跑了一整天的女性同胞。
也正是他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舍己为人的生活态度,为十月初五那一天的事,埋下了伏笔。
“cut!过!”
听到场记这声过,秦涧从戏中走了出来。
他还站在公交车内,车上的群演一窝蜂地下了车,往树荫下乘凉。他手握着拉环,望着窗户外那排整齐的树,忽然想起了墨叔叔。
这条路,墨叔叔曾走过无数遍,他的生命,也终结在这条马路上。
秦涧印象里的墨叔叔,是个爱家爱国的真男人。
秦涧脑海里浮现出墨叔叔去世后,墨亦辰一蹶不振,拉着他第一次尝试喝酒的样子。那一回,墨亦辰喝得烂醉,墨亦辰拉着秦涧的手,哭得鼻涕眼泪全都落到他的手背上。
墨亦辰将额头贴在秦涧的手背上,他肩膀抽动,哽咽哭着说:“尘涧,我没有爸爸了。”
“尘涧老师,这条戏过了,先吃饭,我们再拍下一跳。”跟公交车相关的戏份,都集中在这几天一次性拍完。
后天,他们就要拍最重要的那条爆炸戏。
秦涧回神,走下公交车,发现街对面站着十多个举着他名字的粉丝。这都是他的粉丝,特意赶来探班的。
秦涧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剧组内允许探班的日子。
秦涧走过去,与粉丝们说了会儿话。
粉丝探班给偶像送礼物也是有规矩的,不送食物、不送饮料,只能送点儿手工艺品或者花。粉丝们离开后,给秦涧留下一堆粉色的蓝色的紫色的信件,还有几束玫瑰花、还有一盆三色堇盆栽。
秦涧一边吃饭,一边让助理将信封拆开,挑出几份字迹工整的信件,边看边吃。他吃完,听到助理说:“哥,你手机亮了。”
秦涧偏头去看被他放在腿边的手机。
那是微信有新消息来了,秦涧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忙放下手中的快餐,拿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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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章 头上有些绿
盯着墨亦辰手里大白兔奶糖的纸,秦涧心领神悟到了什么,语气非常微妙地说:“这不会是你前任婚礼的喜糖吧”
墨亦辰闷闷不乐地嗯了声。
他嗯完,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只大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指甲圆弧,让人特别想捏一捏,看一天都不会腻。
墨亦辰在心里骂了句手精,这才没好气地冲秦涧低吼:“干什么”
秦涧:“给我来颗糖。”
“...”
“不是不吃么”墨亦辰不耐烦地掏了一颗糖,直接丢到秦涧手里。
秦涧剥开,丢进嘴里,舔了舔,满足地喟叹道:“真甜啊!”
墨亦辰只想打人。“做个人行不行,这可是我前任的喜糖。”他今儿看到前任与对象成双成对,跳舞拥吻,还戴上了结婚戒指,心里可酸死了。
撸了把短发,墨亦辰黑着脸跟秦涧说:“你看看我这发型。”
秦涧非常听话地看了一眼,看完,他说:“挺精神啊。”
“染个绿色,就成了西瓜头了是不是”墨亦辰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说:“等会儿剪个寸头去。”
秦涧没吭声。
吃完糖,他才问墨亦辰:“你来做什么”
墨亦辰脸上轻松散漫的表情收敛起来,露出一丝悲痛来。“来看看。”
他不是来看自己的,秦涧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阿辰,听我的,多往前看看。”走了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墨亦辰说:“这道理我比谁都明白。”
他今天参加完前任婚礼后,也没事做,心里总惦记着秦涧这部新戏的拍摄进度,变过来看看。
想到秦涧演的是自己的父亲,墨培安的心情就有些复杂,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爸爸,他是一个好警察。”墨亦辰指着面前这条马路的尽头,告诉秦涧:“他就是在前面马路边上那片草坪里咽气的。”
“十多年前,那儿还不是一片草坪,那时候是一个报刊亭。从他死后,报刊亭老板就撤走了,那地就空了。直到六年前,那里才被重新规划,空地被做成了草坪。”
“你看见了么,那草坪上开着花儿呢,绿的红的黄的。”墨亦辰勾唇一笑,眼神是悲伤,“他死后,就成了那些花儿。”
秦涧盯着那片开得娇艳的花儿,想到那片草坪地下镇压着一个英雄的亡魂,心里就特别不是个滋味。
墨亦辰早就来了,他之前一直坐在车里,看过秦涧拍戏时的表现。
怎么说呢,秦涧演的,跟他爸爸十分酷似。但太像了,反而让墨亦辰感到不对。墨亦辰知道,秦涧的压力很大。
他想尽可能地为观众呈现出一个真实而有血有肉的墨培安,但墨培安只是墨培安,不是剧本里那个英雄。
“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好好演,按照你自己的感觉来演。”拍拍秦涧的肩膀,墨亦辰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认识我爸爸,近距离地接触过这位英雄。这应该是你诠释这个角色的一个优势,而不是限制你自由表演的枷锁。”
秦涧听了墨亦辰的开导,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昏沉沉的脑子一瞬间便变得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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