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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闾丘懿有些疑惑,正想说什么,就听秦媛笑道:“是在下吩咐他们将饭菜送到大人客房来的。”说罢,她便起身走到房门口,将门扇打开,笑道:“进来罢。”

    那驿丞憨笑一声,忙招呼身后的伙计将饭菜次第端进了屋。

    带饭菜上齐,那驿丞便搓了搓手,笑道:“众位大人慢用,若是还有什么吩咐,招呼小的一声便可。”

    秦媛笑着冲他点了点头,那驿丞才乐呵呵的退了下去。

    待到房门再次阖上,秦媛才继续说道:“大人此行辛苦,万不要因为旁的事情伤了身子,开封的百姓还在盼着您。”

    闾丘懿闻言,再次叹气,说道:“有劳两位小友费心了,的确是某考虑不周了。”

    “大人言重了,”卫雍说着,执壶为闾丘懿斟上一杯茶,笑道:“大人一路劳心劳力,将大人安全送到开封,本就是下官的本分。我们明日一早还要赶路,不宜饮酒,下官便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卫雍说着,便端起自己面前的小杯,轻啜了一口。

    闾丘懿也随着他的动作,同样轻啜了一口,这才说道:“恐怕那柳丰都不记得了,我与他本是同科。”

    秦媛与卫雍同时一惊,原来闾丘懿与柳丰竟是同一年的进士。

    闾丘懿放下茶杯,继续说道:“说起来,那柳丰也只是中了三甲第七名,不过是个同进士的功名。”

    “一个同进士竟然能在短短十几年,便做到一府知府”秦媛一惊,低声问道。

    闾丘懿对于他的反应并不奇怪,苦笑了两声,说道:“这也是为何我对此人十分不喜。”

    秦媛听了此话,心中也就有了几分的明了。

    原来这柳丰与闾丘懿是同年的进士,不过这柳丰成绩着实一般,不过考了个三甲第七名,与二甲第三名的闾丘懿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闾丘懿本来对着柳丰没有什么印象,二人也无甚交集。却不想这柳丰不知走了哪里的门路,没有几年竟然调到了工部都水司,做了一名主事。

    工部从来就不是什么清水衙门,若不是像闾丘懿这般有些功绩的,想要入工部并不是什么容易事。

    而这柳丰到了都水司后,便开始利用职务之便,放肆敛财。同司的官员对于此事,多是见怪不怪,闾丘懿却是对此事十分不屑,连带着也十分不待见这柳丰了。

    这柳丰在都水司没呆几年,便因为贪墨被夺了职,闾丘懿原以为此人就此离了朝堂。哪里想到,竟然又在这归德府见到了这人,这人竟还做到了一府的知府!

    闾丘懿心中的不满在看到柳丰的时候完全爆发了出来,他这才丝毫不顾及礼节,转身回了驿馆。

    秦媛与卫雍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是沉默了。

    虽然知道朝中有些事情比他们所了解的黑暗了许多,但是真的经历,才能感觉到父辈的无奈。

    二人又劝了闾丘懿两句,这才退了出来。

    因着秦媛身份有别,不方便与一众人一起住那大通铺。卫雍便将她安排在了自己房间隔壁。

    二人先是回了秦媛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兰阳
    车队离了归德府一路向西而行,道路渐渐开始变得泥泞难行,路边也开始能够看到成群结队的难民。

    不少难民看到这样一队车马,纷纷上前讨要食物,卫雍虽心有怜悯,却也知道如此境况下,若是停车布施,反而会引起灾民暴动。所以车队一行人也只能装作视若无睹,径直向前赶路。

    午休的时候,又有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妇人,领着两个瘦骨伶仃的孩子凑了过来。

    那妇人一副木讷的模样,口中喃喃的说着,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而那两个孩子,似是有七八岁的样子,却是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躲在自家娘亲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大的突兀,骨碌碌的打量着眼前这一群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人。

    闾丘懿心中不忍,将手中的干粮递了过去。

    那妇人见状,一把夺过那硬邦邦的干粮,连连躬身道谢。随后便将那干粮小心翼翼的掰成两半,分给两个孩子。

    闾丘懿看的心中更是酸楚,他望着那两个稚童,瞬间想起了自己尚在京中的妻儿。

    他张口唤住那准备离去的母子三人,低声询问道:“大嫂是哪里人士”

    那妇人似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回转过身,呆愣愣的说道:“小妇人是从开封府兰阳县逃出来的。”

    从那妇人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众人才得知,原来兰阳县的堤坝于五天前就已经出现了缺口。兰阳知县虽然奋力补救,却终是抵不过汹涌的黄河水。

    那黄河水终于还是在三天前彻底冲垮了堤坝,兰阳县就此成了一片泽国。

    好在知县早就通知了县中的居民转移到高地,可是仍有不少百姓因为舍不得那不多的家财,同那房屋田地一起沉没在了洪水的底部。

    这妇人的丈夫,早在几个月前,就死在了疏通河道的工地上。她这才领着两个孩子从乡下来到县城,想要讨个说法,却不想,又赶上了这一场天灾。

    如今她尚不知晓还在家中的公婆是否还健在,却只能先带着孩子逃了出来,看能不能碰到自己的公婆。

    闾丘懿听她说丈夫死在了疏通河道的工地上,眉头一皱,追问道:“你可知你那丈夫是如何丧的命”

    那妇人低低的抽泣了两声,缓缓的摇了摇头,闾丘懿眉头蹙的更深,转向一旁的卫雍,低声说道:“如今这兰阳县情况太过危急,不若我等直接去往那兰阳,卫将军以为如何”

    卫雍看了看身后的车队,这才低声说道:“倒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派人护送诸位工匠先行前往开封府,我亲自护送大人前往兰阳,大人觉得可好”

    闾丘懿想了想,的确,工匠人数众多,一同前往兰阳的确颇为麻烦。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卫雍便站起身向着几个百户而去。

    午休过后,众人便分成了两队,由四百金吾卫护送那二百工匠先行前往开封,而卫雍带领剩下的一众人等,护送闾丘懿北行前往兰阳。

    分开之后,车队明显速度快了很多。卫雍曾详细的问过那妇人,得知兰阳县知县带着县中逃出来的百姓,都暂时躲在了地势相对高一点的西侧。那里有一处观音寺,逃出来的百姓便都在那观音寺里落了脚,众人便向着那观音寺而去。

    不过两日时间,众人便到了兰阳的地界。望着面前一片泽国,闾丘懿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这时候水势已经平静了下来,那水面之上还有不少游来荡去的小舟,用来帮助来往的百姓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谭功
    闾丘懿随着卫雍的眼神望去,果然见到已经快到岸边了。

    不多时,小舟便靠了岸,卫雍扶着闾丘懿下了船,谢过那老丈,便要掏银子给他。那老丈却不接银子,而是双膝一软,跪在了闾丘懿的身前,声音凄然:“大人,老汉看得出您一定是京城来的大人,老汉不要您的船钱,老汉只求您能替我们这兰阳的百姓做主,能够替老汉寻了那可怜的儿孙的消息,老汉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卫雍被这老汉的动作震的一惊,正要拔刀,又细听两句他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闾丘懿却是上前几步,伸手扶起那老汉,低声说道:“老丈放心,本官必会将此事差个明白,给兰阳的百姓一个交代。”

    那老汉听了闾丘懿的话,一时间涕泪横流,又要跪将下去,却被卫雍一把抬了起来。

    卫雍将手中的银两塞到那老汉的手中,低声安抚着:“老丈莫忧,大人说的话必然会做到,您且拿着这银两,好好过日子,没准儿再过得几日,您那儿孙就回来了。”

    老汉接过银子,留着眼泪连连点头,众人也不再多说,又问清了观音寺的位置,便一路向西步行而去。

    众人越是往西走,就能看到更多的灾民。他们随意的用一些破布树枝在路边搭着窝棚,以求能够暂时的遮风避雨。

    这些灾民看到卫雍一行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人敢上前询问。

    一行人沿着小路越行越高,走了约莫有两刻钟的功夫,终于见到了那妇人所说的观音寺。

    观音寺往日的香火盛不盛众人是不曾知晓的,可是此时的观音寺却是人头攒动。

    卫雍看到有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与一个和尚模样的人说着什么。那人穿着一身七品官服,那官服看起来似是穿了好几日了,下摆上沾满了泥泞。他头发略有些散乱,眼窝深陷,看起来十分的疲惫。

    卫雍望向身侧的闾丘懿,正欲说些什么,却见他双眼一亮,便急急的向着那男子走去。

    卫雍一愣,便疾步跟了上去。

    却见闾丘懿径直走到那男子面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谭兄!”

    那男子闻言回首,见到闾丘懿似乎也是十分惊讶,他略怔了一会儿,这才大笑着回应:“闾丘!你怎会在此”

    闾丘懿笑着打量了他一番,这才说道:“我受皇命而来,得知兰阳遭受水患,便径直赶了过来,想不到你竟然在此地为官。”

    谭功听了闾丘懿的话,心中一动,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问道:“闾丘你,莫不是圣上新封的河道总督吧。”

    闾丘懿听了,略有些尴尬的笑笑,低声说道:“正是如此。”

    那谭功却是笑容更盛:“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若是你做这都督,那我们兰阳的百姓,整个开封的百姓便有救了!”

    闾丘懿听他说这话,心中疑惑,拉了谭功问道:“谭兄此话何意”

    谭功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不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跟在他身后的几人,笑道:“这几位是”

    闾丘懿这才想起卫雍等人,笑着说道:“卫将军,这是本官的同科,也是这兰阳县的知县,谭功谭大人。”

    卫雍对着谭功略拱了拱手,便听到闾丘懿继续说道:“谭兄,这就是护送我来定国公家的二公子,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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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杞县
    谭功听说她是定国公府中人,连忙站起身来,躬身还了一礼,说道:“先前不知先生身份,恕在下失礼了。”

    秦媛忙说不敢,彼此又客套了两句,这才又坐下来,继续前话。

    “方才先生问,为何年年朝廷拨款百万,这修缮河道之事却仍不见效。”谭功苦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先不说这百万银两能到我们这底层官员手中多少,但凡修缮河道能有一个懂行的人在,这黄河水也不至到如此境地!”

    “谭兄此话何意”闾丘懿有些吃惊的问道:“虽说朝廷近几年没有派下河道总督,但是听开封的知府上报说,也是寻了不少有能力的人在修缮了。”

    谭功听了他的话,笑容更加无奈:“那开封知府邹胜就是那舒家养的一条狗,舒家指东,他都不敢往西边多看一眼。”

    闾丘懿这才想起先前卫雍说得那舒家之事,心头疑惑更甚,连忙问道:“这舒家在开封竟有如此大的势力”

    谭功见他表情不似作伪,这才说道:“想来这开封真真是天高皇帝远,如此状况,你们京城里面竟是丝毫不知。”

    秦媛见他表情凝重,这才低声问道:“听谭大人的意思,这开封想必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谭功扫了众人一眼,将声音压的更低:“的确是有大事发生,只是那邹胜将此事瞒的十分紧,若不是那日我刚好去往杞县拜访,怕是也不能知晓此事。”

    余下几人听他如此说话,皆是一脸凝重,沉默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谭功见几人都凝视着自己,这才继续说道:“大概是一个月之前,我前往杞县去拜访老友,申时末自老友家告辞,出了城门,还未走出一里,便见到大批的百姓举着锄头,拿着农具冲进县城之中。

    “我心中疑惑,便让随车的小厮跟过去看个究竟,过了好久,那小厮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上了车二话没说驾车就跑。

    “我更是觉得蹊跷,连忙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那小厮只管驾着车往前跑,也不回我的话。直到跑出十多里远,他才将车行的稍慢了一些,跟我说了他所看到的事。”

    谭功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又低低的叹了两声,似是在想该如何说出口,好半晌才继续说道:“那小厮跟着一众百姓进了城,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群百姓都是修缮河道的劳工,因着已经一年多没有分工钱了,饭食又十分少,所以很多劳工都累死饿死在了工地中。活着的人实在是无法再忍受下去,想要逃出去,哪知道被监工的人抓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他们实在没了法子,只得趁着监工们昨夜里喝多了酒,一拥而上砍杀了那几个监工,这才一路走到这县城里来。”

    在座的三人听他说完这些,都是哑口无言,这竟是爆发了民乱了。

    闾丘懿似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气愤的说道:“如此大的事情居然没有半点风声传到京城去,这舒家真是在这开封府里一手遮天了不成”

    秦媛却是侧头看了眼卫雍,低声询问道:“一月前,是不是就是我们在通州遇刺的时候”

    卫雍经她提醒终于猛地想了起来,一个月前,通州船上那一群黑衣刺客。

    事情似乎就此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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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邹胜
    在场三人听了谭功的话皆是震惊不已,一时间屋内竟无人回话。

    好半晌,闾丘懿才回过神来,几步走到谭功身侧,说道:“谭兄万不可如此冲动,总会有办法的,我等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能够解决此事的。”

    说着,闾丘懿抬起头来,望向还呆站在一旁的卫雍二人,说道:“卫将军,您说是不是”

    卫雍这也才回过神,猛地点头回道:“闾丘大人所言极是,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秦媛也见众人情绪皆已平静了许多,这才低声问道:“小女子还有一些事情不明,还需谭大人代为解惑。”

    谭功有些吃惊的抬头望向秦媛,他此刻才发现,身前这位穿着一身竹青色直裰,梳着道髻的年轻人,竟是一位女子,不过看其他两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也故作平静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先生有话直说便是。”

    秦媛这才上前两步,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小女子从未到过开封,也不知道开封现下究竟是个什么状况,若是大人不嫌弃,还请大人仔细为小女子讲解一下开封的具体情况。”

    谭功听她此话十分不解,有些疑惑的望向秦媛,却见秦媛薄唇维扬,低声说道:“大人应知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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