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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如今,家人平安,长兄健在,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了,只是,为了使自己的家人能够一声无虞,让自己的幼弟能够平安长大,她不得不继续前行。

    这前行了路,很累。可是这累却在看到仪哥儿那无邪的小脸的时候全部消散,秦媛觉得,自己这一生,哪怕永远都不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到母亲家人面前,如此,也是值得了。

    只是这思念太沉,就让她稍稍放纵这一瞬吧。

    秦媛呜呜的哭了好一会儿,直到觉得自己的泪都流干了,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卫雍。

    卫雍自是明白她心中的苦楚,他抬起手,将秦媛脸上的泪痕擦干,这才低声说道“可觉得好一些了?”

    秦媛有些赧然的垂了头,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了句“多谢你。”

    卫雍却是佯装不满的沉声说道“你与我之间何须言谢,你只需记得,万事皆有我在,便可。”

    秦媛含糊的应了一声,抬手推了推他,声音沙哑的说道“今日时辰晚了,怕是秦家大哥一会儿也要寻我了,你且带人回去吧,我明日午后便会回去。”

    卫雍自是觉得有些不舍,不过他也知道秦媛一旦决定的事情,自己也无法改变,就只得点了点头,应声道“那你小心一点,这里虽然热闹,你一个女子,仍是要多加注意才是。”

    秦媛此刻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闻言笑着拍了拍别在腰间的长鞭,说道“我又不是那等弱女子,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

    卫雍见她腰间别着的仍是那条生牛皮长鞭,低声说道“这鞭子实在太过粗糙,等你回去我便将你原来用的那条还给你。”

    秦媛听了却是摇了摇头,拒绝道“那鞭子是苏瑾用的,你拿给我算是怎么一回事。”说着她抬手抽出长鞭,低声笑道“这个我便觉得十分趁手,不用再换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准备
    


    过了中秋便是秋狩的日子了。

    秋狩是大陈皇室的一项传统,每年九月,皇帝便带领着一众皇子大臣前往南苑围场,在此逗留几日,狩猎一些飞禽走兽。因此皇室也在南苑围场也建立了一座不小的行宫,方便历代皇帝狩猎小住。

    前朝便是因为末代皇帝沉迷酒色,荒淫无道,引得一众大臣纷纷不满,这才使得陈氏一族有了可乘之机,一举推翻旧帝,问鼎九五。

    为了避免重蹈前人覆辙,开朝皇帝立下祖训,陈氏子弟必要学武会武,强健体魄,勤于朝政。之后便又建了这南苑围场,为的便是考验皇子们的骑射功夫。

    只是大陈开国至今已近两百余年,这祖训也逐渐成了一句空话而已,这秋狩,也就成了皇帝们出宫游玩的一个由头罢了。

    只是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还是存在的。

    每年秋狩,众位皇子还是会各出奇招,只求自己能在这狩猎之中脱颖而出,从而得到圣上的赞许。

    中秋刚过,惠文帝便将这一年秋狩的一众事宜悉数交给了太子处理。

    太子自是不敢怠慢,事事亲力亲为,不敢有半点马虎。

    而此时的汪真却是慌乱之极。

    自那日见过元召洋以后,他便陷入两难的境地之中。若是将晋王的打算告知宁王,宁王自是会欣然同意,但是,宁王究竟有多少斤两,汪真心中还是清楚的,所以,他并不敢将此事告知宁王。

    可是若是此次围猎中,宁王没有任何举动,怕是围猎结束后,宁王便会被晋王视为弃子,一举铲除掉,那自己

    汪真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眼见得离着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汪真却丝毫没有头绪。

    被宁王派来伺候的小厮,见汪真这几日一直眉头紧锁,愁眉不展的,忍不住小声问道“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汪真坐在书案后面,听到小厮的话,揉了揉眉心,略带些无奈的说道“不过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

    那小厮见汪真不肯明说,也不再多问,只笑着劝道“我见先生近来总是将自己闷在这房里,怕是人都快要闷坏了。不如先生出门去转一转,保不准就能有什么新法子了。”

    汪真本想摆手拒绝,他哪里有心思出门闲逛,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几日来闷在这屋中,的确也没什么好办法。自己倒不如听这小厮一句,就算不能有什么新法子,能够放松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他笑着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笑着应道“便如你所说,我且出去转上一转。”

    那小厮忙躬了身跟在他身后,笑着说道“先生可要小的备车?”

    汪真略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备车。”

    那小厮应了一声,连忙小跑了出去。

    汪真抬步出了院子,望了望晴朗的天,长叹一声,才向着府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小厮也是个机灵的,不过是给汪真备了一辆最最普通的乌蓬马车,车上没有任何的府邸标志。

    汪真看了十分满意,上了车便吩咐车夫往闹市行去。

    因着中秋刚过,街市上的人并不算少。汪真乘着马车到了西市,掀开车帘随意的看着,恍然间望见知行门三个字,脑中便是灵光一闪。

    他急急地喝停马车,纵身从车上跳了下来,便向着那间不起眼的铺面走了过去。

    骆知行此时正如往常一般,躺在竹椅上无所事事,却听见老顾从前厅急匆匆的行了过来。

    他双眼半睁,懒懒的问道“何事?”

    老顾行到他的身侧,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宁王府的那个谋士汪真来了,说是有事要与您面谈。”

    骆知行闻言冷笑了两声“怎的,这宁王殿下刚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不老老实实的呆着,还想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老顾陪着笑说道“那咱就不知道了,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骆知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双手撑着扶手,一个用力站起身来,语气里却仍是带着满满的不耐烦“唉,放着这好好的日子不过,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的不省心。罢了罢了,我还是亲自去会会他罢。”

    汪真坐在堂中,望着身形魁梧,面无表情的山子,心中也是一阵一阵的发虚。

    自己方才说是受晋王之命而来,也不知这骆知行会不会信了自己。

    他正暗自嘀咕着,却听见有人笑着自那后院之中走了进来。

    他抬头望去,却见骆知行身着一件宝蓝色的圆领长袍,袍角与袖口处,皆是用银色的丝线绣着几丛翠竹,那纹样在日光的照耀下竟是流光溢彩,显得十分耀目。

    骆知行见到汪真,几步走上前来,拱手一礼道“汪先生大驾光临,骆某有失远迎。”

    汪真笑着起身回礼,说道“是汪某突然造访,还请门主见谅。”

    骆知行笑着打量这汪真,口中说着汪先生客气,心中却是思量着上次这汪真过来,态度可与现在完全不同,那叫一个狗仗人势,如今怎的这般小心翼翼了,恐怕此行并没有他所说的那般简单。

    二人各怀心思的落了座,又寒暄了一番,汪真这才笑着说道“汪某此次来,是奉了王爷之命,特来向骆门主求几个可用之人。”

    “哦?王爷所托,骆某必定在所不辞。”骆知行笑着回道“就是不知道王爷需要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

    汪真顿了一下,四下环顾了一圈,这才凑到骆知行的身前,低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骆门主可能借一步说话?”

    骆知行见他如此小心谨慎,知道今日他要说的事情绝非小事。

    当下,他便敛了笑意,站起身来,抬手一让,低声说道“如此,汪先生随我来便是。”

    汪真见骆知行神色也郑重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抬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骆知行引着他穿过了一道小门,又沿着回廊穿过一个月亮门,这才到了一处栽满翠竹的院落。

    那院子不大,五间的正房,东西两侧配有厢房。院中遍种翠竹,倒是显得十分幽静。

    骆知行领着他进了正房西侧的次间,看摆设,似是一处宴席室。

    骆知行抬手将汪真让与太师椅中坐下,自己也在他旁侧坐定,这才笑道“此处乃是我的休息之所,极少有人打扰,汪先生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演戏
    


    汪真心中顿觉得平稳了几分,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想必骆门主也是清楚,再过几日便就到了皇家出巡秋猎的时候了。到时候,诸位殿下便要随着圣上一同前往南苑了。”

    骆知行闻言微微挑眉,心中想着,听这话的意思,这晋王殿下似是要在这次秋猎中做些什么了。

    汪真见他但笑不语,只得继续说道“晋王殿下的意思是,若是能在此次狩猎之中,猎得什么新奇玩意儿,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新奇玩意儿?骆知行心中暗笑,也是,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得上当朝太子更为新奇的玩意儿。

    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微微垂眸作思索状,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先生这话,恕在下愚钝,在下不是十分明白,还请先生明示。”

    汪真一噎,这话还要怎么明示,难道要他直接说,晋王殿下要你派人去刺杀太子不成?

    可是他望向旁侧的骆知行,只见他面带疑惑,似是真的不明白这话中之意。

    也罢,想到此人不过江湖中一介普通草莽,又怎能明白这官场中的弯弯绕绕。汪真一咬牙,这才继续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狩猎不比其他,刀剑无眼,许是会伤到别人也未可知啊。”

    骆知行心中暗笑两声,面上神色却是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那我便多派几名高手随侍在殿下旁侧,以防万一。”

    汪真只觉得自己额间青筋突突直跳,他强忍住咆哮的,略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说道“殿下身边有一众护卫保护,倒是不用骆门主忧心。”

    骆知行看着汪真越来越黑的脸色,玩心大起,他直起身子,面带讶异的说道“是在下领会的不对?”他一脸的懊恼,“在下不过是个莽夫,对于这朝堂之事实在是不懂,所以还望先生有话直言便是。”

    汪真此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看着面前的骆知行,又想了想自己当下的处境,只得心一横,直言道“殿下的意思,是秋狩当日,门主能够安排些人手混入护卫之中,寻个有利的时机,刺杀太子。”

    汪真说完,便直直的望向骆知行。只见他面带惊异,似是被自己这话吓住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刺杀,刺杀太子?”

    “的确如此。”话既已经说出口,汪真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点了点头,“如今太子愈发得圣上看重,若是殿下仍旧观望,怕是以后就难再与太子抗衡了。”

    汪真说罢,再次注视着骆知行,见他仍旧呆愣在当地,不由得嗤笑一声,说道“怎的,骆门主这是不敢了?”

    骆知行面色一时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吞吐了好一会儿,这才略带着些为难的说道“这刺杀太子是重罪,若是被抓,骆某只怕性命不保啊。”

    “这便就要看骆门主的本事了,”汪真继续笑道“殿下能够看中门主,在下相信门主必是有些过人之处的。门主可不要让殿下失望啊。”

    汪真见骆知行似是还在踟躇,便站起身来,似是要离开一般,低声笑道“如此,汪某这便回去禀了殿下,说是骆门主不愿继续扶助殿下,殿下还是另寻帮手吧。”

    汪真说罢作势便要向外走,他不过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骆知行的声音“汪先生留步。”

    汪真脸上微微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待转过头来,那笑便消失无踪了。他回转过头,面无表情的问道“骆门主还有何事?”

    骆知行似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般,猛地一拍太师椅的扶手,站起身来,对着汪真行了一礼,说道“在下愚钝,实在不知该如何行事,还请汪先生多多提点才是。”

    汪真表情依旧淡漠“骆门主惜命,汪某与骆门主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骆知行似是有些急了,急忙拉住汪真的衣袖,语气里带着些恳求道“先生留步,先生留步,骆某并不是不愿为殿下出力,只是此事重大,还要容骆某仔细思量才是。”

    汪真见骆知行神色不似作伪,这才叹出一口气,缓步踱回太师椅旁,再次坐了下来。

    骆知行见他坐下,也跟着坐在了一旁。

    汪真看着骆知行的那恳切的神态,似是有几分不忍的叹道“非是汪某要为难门主,只是这距离秋狩不过剩余十来日的时间,门主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是,是,在下明白。”骆知行连连点头,做足了小心翼翼的姿态,他眼珠微转,继续说道“只是骆某从未经历过此等大事,哪里会作什么安排,不如这样,在下挑选几个身手不错的,由先生您做主如何?”

    汪真面色上带了几分为难,他略沉吟了一会,十分不情愿的回道“这本不关在下的事儿,汪某也不过是个跑腿传信的,”他说着,顿了一顿,又望了一眼巴望着自己的骆知行,心中隐隐泛起得意,面上神色却仍是一副为难的模样,“不过确实如门主所说,门主从未涉入过朝堂,完成此事实在是十分有难度。”

    “却是如此,还请先生指点骆某一二。”骆知行适时的插上一句。

    “也罢,骆门主曾经护送我北上辽东,才令汪某有了今日,此次,汪某便舍命陪君子,帮上骆门主一次。”汪真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骆门主你挑出几个好手来,汪某将他们混入到宁王的护卫之中,再叫他们几人见机行事,如何?”

    骆知行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向着汪真深深的揖了一礼,谢道“汪先生大恩,骆某必定铭记在心。”

    汪真笑着起身,缓缓扶起骆知行,说道“骆门主不必客气,汪某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事情成与不成,就要看骆门主的造化了。”

    骆知行面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喜色,笑道“先生如此已是助我良多,剩下的事情,便就由骆某自行安排便可。”

    汪真闻言,终于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来“如此,汪某便就不多打扰骆门主了,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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