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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纪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迟迟未到

    秦媛与秦升一行人,骑了快马,径直往赣州府城方向而去。

    赣州府城距离崆峒山不过半日的路程,几人又是快马而行,不过两个半时辰便就已经到了城门口。

    萧晚这个时候正在陪着王恕说话,二人说起这匪患之事,萧晚把玩着那把小壶,口中感慨道“这郑武畏罪自尽,先生以为这府衙中的细作可全清了”

    王恕举杯轻啜,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那郑武之死,仵作可是查清了,确系自尽而亡么”

    萧晚自是明白王恕担忧的是什么,执壶添了茶,这才颔首回道“学生亲自看着那仵作验的尸,确系自尽而亡。”

    王恕沉默,端起茶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再再次将杯盏放下,望向萧晚道“崆峒山那边这两日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并无,”萧晚沉声回道“不过今日一早,我倒是命人送了信过去。”

    王恕抬了抬眼皮,问道“你派了谁送去的”

    萧晚想了想,这才应道“我想着旁人或许不可信,这才请了通判张大人派人送了出去。”

    王恕点了点头,又问“我听闻昨日那位湖西道的按察副史温大人来拜见了你。”他瞥了萧晚一眼,“可是说了什么关于崆峒山的事情”

    萧晚微微一愣,继而笑着颔首回道“先生说的是,昨日那位温大人的确来了赣州府。”萧晚顿了顿,想着昨日那温琮一派温和,举止得体,并不似其他官员一般,见了他便一味地溜须吹捧,倒也生了几分欣赏之意。他望着面前的王恕,笑道“这温琮倒也是个值得结交的,先生可曾见过此人”

    王恕却只是摇头不语,微抿了唇似是在侧耳倾听。萧晚颇为好奇,转了头看向窗扇外的庭院。

    庭院中只站着几名仆从,似是来了什么人,纷纷往门口跑去。

    不多时,便见到秦媛跟在那仆从身后,大步走了进来。

    王恕眼睛微阖,此时才微微笑了起来,叹道“小姑娘怕是遇到难事了。”

    萧晚不明所以,还想问上两句,却听阿昌隔着帘子禀道“太公,萧大人,秦百户求见。”

    萧晚立刻应道“快请了秦大人进来。”

    秦媛微微向阿昌点头致意,躬身进了内室。

    王恕与萧晚皆是坐在软塌之上,秦媛上前两步,拱手向二人行了一礼,这才在一旁的圈椅中坐了下来。

    萧晚见到秦媛,略带着些不解的笑道“绥华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

    秦媛面露苦笑,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二人,这才站起身来,再次躬身行礼道“卑职无能,出兵半月有余,却仍旧不能拿下崆峒山,请大人责罚。”

    萧晚一愣,转头看向一旁不动声色的王恕,心中更加疑惑“绥华可看到了萧某的手书”

    “自是看到了。”秦媛缓缓直起身,望向萧晚,“也正是因为受到了大人的手书,卑职才不得不快马赶回,面见大人。”

    萧晚更是不解“此话何解”

    “秦小友先坐下喝口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恕此事才缓缓开口,“这一路奔波辛苦,先喝口茶,缓一口气,在慢慢说与我们听不迟。”

    声音刚落,阿昌便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秦媛道了谢,这才再次坐了下来,拿起茶盏匆匆灌了两口,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王恕眼神慈爱的望着眼前的姑娘,见她将茶盏放下,这才开口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说来与王太公听听。”

    。




第二百七十章 浮出
    萧晚听了王恕这一声太公,震惊的望向对面的秦媛。

    对面的少女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声太公的含义,面色从容的施了一礼,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卑职不知道大人派人送信的时候说了些什么,那秦捕快见到卑职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将军中的细作全部带回府衙。”秦媛说罢,抬首望着萧晚,一字一顿道“大人从何得知,我那军中藏了匪贼的细作在的”

    萧晚一愣,惊道“怎的军营之中竟是也有细作!”

    秦媛这才微微和缓了语气,说道“因着府衙之中出了细作,怕消息走漏,这些事情便没有与大人说起,今日秦捕快张口便说出了细作之事,卑职这才赶了回来,与大人面谈此事。”

    萧晚闻言微皱了眉,低声说道“我方才还与先生提起此事,说是通判张大人派去的人,”他看向秦媛,“莫不是这张掣有什么”

    “现在还不急着下结论。”一旁的王恕缓缓的开了口,目光转向秦媛,温和的笑道“你如此焦急,可是还遇到了旁的事情”

    秦媛这才开口将在崆峒山所经历的一切细细说给了王恕,末了,才叹了口气说道“是卑职无能。”

    萧晚听后便陷入了沉默,倒是一旁的王恕率先开了口,温声说道“你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秦媛垂头思索了片刻,这才仰头看着面前的二人,沉声说道“我怀疑,府衙之中仍然有山匪的细作在,若是此人不除,我们怕是仍旧对这崆峒山无能为力。”她说罢,转头望向萧晚,问道“大人近日一直在这府衙之中,可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或是衙中之人接触过什么外人没有”

    萧晚沉吟片刻,这才回道“自郑武畏罪自尽以后,府中之人出入倒是自由了一些,不过每每出入,还是要例行上报才可。”他手指轻轻敲着案几,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绥华若是怀疑谁,尽管直说便是。”

    秦媛微微摇了摇头,无奈苦笑“卑职并不是怀疑谁,而是这线索实在是太少,让人无从查起,所以才想问问大人您可有注意到什么”她想起自己的来意,又开口问道“比如那张掣,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细作此事的。”

    萧晚这才想起此事来,猛地拍案而起,便要着人去叫了那张掣过来问话。一旁的王恕却是低咳了两声,说道“你先莫要着急。”

    萧晚面上怒意不减,低哼了一声道“先生何故拦我,这事情分明就是那张掣搞鬼,我等将他捉来一问便就清楚了。”

    王恕缓缓摆了摆手,低叹了一声说道“你不觉得这事情太过简单了一些吗”他说罢,挥手示意萧晚坐下说话。萧晚虽是不解,却不敢弗了王恕的意思,微微皱了眉,缓缓又坐了下来。

    见萧晚情绪稍稍平和了些,王恕这才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那张掣不过是一个通判,若是你没有在这个时候派人送信去军营,他又如何能叫人带了那细作回来”

    萧晚一时语塞,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王恕转向秦媛问道“你说你扣留了那温琮温大人派来的几个护卫,可曾派人去知会了那温大人”

    秦媛摇头“并未。”

    王恕这才有回头看向萧晚,继续问道“昨日那温琮来寻了你可说起了此事”

    萧晚也是摇头“并未听他提起。”

    王恕低笑两声,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昨日又是为何突然想起要给军营中送信的”

    萧晚被王恕这东一句西一句看似不相关的话问得有些发懵,茫然的开口答道“昨日温琮过来,与我说了一些这崆峒山的事情,又接连问我可知晓军营中现在的情况,军营中可需要什么助力,我听他提起,这才想着传信过去,看看可有何需要府衙这边帮衬的地方。”萧晚说着,声音愈发的低了,知道最后一句说完,他才恍然的望向王恕,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先生的意思是,这温琮才是”

    王恕缓缓伸出手指点了点面前的二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叹道“亏我还觉得你们两个聪慧过人,竟是被旁人牵着鼻子耍弄。”

    秦媛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自小便被这王太公骂蠢,如今早已经习惯了,只涎着脸陪着笑。而另一边的萧晚却是有些赧然,他为官十数载,自年轻时便被人捧着敬着,到了如今这个位置,更是没有人敢再当面说他一句不是了。

    被王恕骂上两句他原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现下秦媛就坐在旁边看着,萧晚顿觉有些下不来台,一时间竟是羞得脖颈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秦媛干笑了两声,这才察觉到萧晚的尴尬,忙咳了两声,说道“如今那温琮可是还在府衙之中”

    王恕并不接话,而是径直望向萧晚。

    萧晚自然直到秦媛这是为自己留了台阶,便向秦媛赶紧的一笑,顺势答道“昨日他吃过午饭便匆匆离开了,说是府中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我也便没有多留他。”他微微顿了顿,想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若是他径直回了吉安,此时必然还在府衙之中。”

    秦媛点了点头,沉思片刻,这才向软榻上端坐的两人行了一礼,说道“此事我们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卑职以为,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

    萧晚在一旁也赞同点头“绥华此言有理,先生以为如何”

    王恕闻言,半眯了眼,抬手端了案几上的杯盏,轻啜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说道“此后之事,有你二人足矣。只是切记,莫要再被皮相迷惑了你们的眼睛。”

    萧晚闻言大窘,他的确是因着那温琮形容颇为对他的心思,而对此人失了戒备之心。听闻王恕此话,他连连垂头拱手,口中说着“学生谨记先生教诲。”

    王恕神色仍旧是一片温和,笑着扶了萧晚的手,低声说道“你们在这赣州拖时日也的确太久了一些,你须得想个釜底抽薪的法子,尽快解决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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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良缘
    萧晚会意,立刻从榻上起身,向着王恕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那学生就不打扰先生休息,先行告退了。”说罢便回头望向秦媛,示意她同自己一起离开。

    秦媛也随着萧晚站起身来,向着王恕行礼,正欲开口告退,却听王恕淡淡的说道“暮之你先回去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议也不迟。”

    萧晚略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秦媛一眼,见秦媛也是面含疑惑,心中便想着,许是先生看中了绥华的聪慧想要多点播几句。思及此,萧晚便含笑道了声是,缓步退了出去。

    秦媛见萧晚面色如常的退了出去,心中也是纳闷,沉了好一会儿才低低的开口问道“太公可是同萧大人说过了我的事情”要不然萧大人怎会半点迟疑都没有就退了出去

    王恕再次端起杯盏,浅浅的啜了一口,这才轻叹一声说道“你的事情,我又怎会与旁人说。”他说着,转头望向窗外,萧晚正推了西厢房的隔扇往里去。

    王恕收回眼神,这才再次开口说道“暮之虽是个聪慧过人的,但是性子却着实太过纯善了些,要不然也不会轻易便信了那温琮的话。”他微微笑了两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信任你我,即使心中颇有疑惑,也因为这信任而不过多追问。”

    秦媛闻言颔首,恭敬的回道“萧大人的确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软塌另一侧坐了,这才低声问道“太公可是有事交代”

    王恕抬眸,眼神温和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仔细端详了良久,这才开口说道“倒也没有旁的事情,不过是你母亲前几日来了信,说子诚的亲事算是定下来了。”

    秦媛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大哥的及冠礼已经过去几日了,若不是尚在热孝之中,的确是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她微微倾身,低低的笑道“那母亲可说了订的是哪家的姑娘”

    “那姑娘你也是认识的,”王恕声音也压的极低,“便是永宁侯府林家的嫡女。我听说她与你乃是闺中密友,这门亲事倒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

    永宁侯的嫡女,林萱。

    秦媛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愣了片刻,略带几分疑惑的说道“原先父亲还在的时候,倒也向林家提起过这门亲事,当时林家的老夫人以萱姐儿还年幼的借口给挡了回来。如今伯府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怎的他们却又同意了这门婚事”

    王恕笑着看了秦媛一眼,这才开口说道“所以才说这林家倒也确实是个疼女儿的人家。”

    秦媛有些不解,外头看着王恕。

    王恕抬手轻抚秦媛的发丝,这才低声感慨道“当日你们苏家已是鲜花着锦,林家又是皇子外家,所以当时的苏林两家并不合适,若是结亲便太过招摇了些。”

    “如今苏门虽是败落,但是余威犹在,陛下虽是不会再重用苏氏子弟,但也不好对苏家再做些什么,苏家至少这一代会安稳无虞。”

    “此时将女儿嫁过去,不但不用担心女婿会在战场上丧命,更不必担心门第太高,女儿在婆家受苦。所以我说,这林家倒也确实是真心为这个嫡女在打算。”

    秦媛听了,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之色,她犹记得几月之前在南苑行宫见到萱姐儿时候的情形,萱姐儿,怕是不会愿意接受这门亲事的吧。

    思及此,她微微笑了笑,低声问道“那这门婚事就算是这么定下了大哥可愿意,萱姐儿可愿意”

    王恕笑着点了点头“你母亲的意思是,子诚对这门婚事也是颇为满意的,至于那林家的姐儿,想必也不会拒绝如此好的一门亲事吧。”

    秦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口中喃喃的回道“如此便好。”心中却难免生出些许不安来,萱姐儿的心思,她如今也算是看得明白,那萱姐儿嫁到苏家,可会真心对待她大哥

    只是如今她身份尴尬,又哪里能够置喙忠勇伯爷的婚事。

    王恕见她面色不对,微微皱了眉,关切的问道“丫头可是觉得这门婚事有什么不妥之处”

    秦媛微微抬了眼,望着王恕的目光里隐隐含了些委屈,王恕看了更是心惊,急道“你有什么话是不能与太公说的,可莫要掉金豆子,叫太公看了心疼。”

    秦媛吸了吸鼻子,努力将眼角的那点湿意逼退回去,这才强颜笑道“太公莫要多想,不过是我听说大哥也要成家了,心中欢喜的紧。”

    王恕仍旧皱了眉头打量她,神色中满是不信,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这门婚事也是你兄长的意思,若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尽管与太公说了,太公写信告诉你娘便是。”

    秦媛微微一愣,不由的低声重复道“这婚事,竟是兄长的意思”

    王恕提起沈慎,面上的神色便不由得冷了一冷,沉声说道“思之也不知是从哪里听到的流言,竟是觉得子诚心悦于你,为了绝了子诚的心思,这才急匆匆的挑了这门亲事。”他说着,面色稍霁,和缓了语气,“我随是觉得这理由荒唐,但是子诚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便也就由他去了。”

    “丫头,”王恕再次抬头看向秦媛,“你自幼便与这林家的女孩相熟,可是觉得这女孩与子诚并不相配”

    秦媛缓缓的舒出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抬眸看着王恕,开口说道“孙女倒是没觉得萱姐儿有什么不好,只是,婚姻大事当不得儿戏,孙女觉得,还是仔细问一问大哥与萱姐儿的意愿为好,可莫要因为家人觉得适合,便硬扭了一双怨偶出来。”

    王恕仔细的看着秦媛,似是看透了秦媛的心思一般。秦媛不由的捏紧了手,继续开口说道“若是大哥与萱姐儿相互有意,这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一桩良缘。”

    王恕却不开口说话,只定定的看了秦媛一会儿,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温声笑道“你的意思,太公明白了,你也不用担忧太多,此事,自有太公做主,你尽管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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