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之谁解谜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江云梦飞
这得托福于那个慈爱的柯伯母,孟聪明一到蓟州,就全套行头准备好了。居家的,出行的,见客,出席酒宴的,长途旅行的,甚至骑马射箭的,蹴鞠游戏的,各种配齐,都选最上等货色,最好的裁缝皮匠。
柯家一方大员,虽然平日简朴,东西也不能用差了,但还有个限制。这次给孟聪明添置,不比柯云,柯夫人大大发挥了她的聪明才质和购买奢侈品的**,将孟聪明从头到脚收拾了个妥妥帖帖,低调奢华不浮夸。
孟聪明一向随意,柯伯母给准备了,便不要再浪费钱去买。所以一身高档装备,一脸贵公子气质的打扮就出门了。
这无心之举却帮了他,再加上他那匹配超级神俊的雪青马,门人在京城刑部当差,什么没见过,一眼就看出这人来历不凡,虽然没有拜帖,却态度极好地问道“阁下与捕头大人有约么”
孟聪明微一拱手“是下午在路上见到面,捕头大人亲自约的在下。”
门人忙笑道“那是了,难怪捕头大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小人这就进去禀告一声再来回复,烦劳您略等。”
不一时,门子蹬蹬蹬蹬跑了出来,一脸莫名其妙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拱手道“孟公子,我家捕头大人回了。他说确实约了您,但他说你知道怎么能见到他,不需要通过小的进这刑部的大门。”
孟聪明眼珠一转,随即也拱手客客气气道“小哥好说,再见。”
于是,没过一会儿,刑部后门的马厩里,着了一把火。
话说办公的官员早已回家,差役们也各自散了。只有在刑门里的天下总捕头秦楚异还在等着孟聪明用孟聪明的方式来见到他。
他端着白瓷盖碗,喝着上好的千山云雾。心想,今天真是点儿背,差一点就抓住那盗脖子的小偷。目前丢了一块脖子,这东西不能久放,若是坏了就麻烦了。
不过他事先却有安排,郊外发生凶手案之后,他带大队人马赶到,却将京城守军挡开,只带自己人进前。
京城镇抚将军霍于飞前伤未愈,没能带队一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显然不能瞒过韦都。但韦都却着令他一人探查。
他当捕头多年,武功自是非凡,人也十分自负。但与其说多有天下总捕头的智慧,不如说他很懂为官为人之道。
之前的刺杀与劫法场,都发生在韦都眼皮底下,下属便自然免责。而此事,却是自己一力承担,那要命的证据,就不能让其他人得晓;他自己的人,也要尽量少知道。
第二0六章 与总捕头的交易
所以当时的命案现场,京城守军被令撤到三十丈开外,而京城衙门捕快,也被下令挡在二十丈开外。他本人是天下总捕头兼京城总捕头,又挂单刑部,这仨地方他一人领了。于是让他心腹仟作验了尸,又让几个心腹下属,将尸体用白布裹得密不透风,这才领人抬走送到刑部大牢的停尸房。
见过这些尸体的人控制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
最主要的,这批被杀的人,眼见得是被一个杀手组织所杀,而被杀的人也显然俱都是武林高手。这件事情,怎么解释是一回事,最重要的,是不要留有后患。
没想到,果然出了丢脖子之事。他庆幸自己考虑周密,更得意于自己考虑周密。
但最重要的,这是谁干的柯搏虎刚离开京城,目前明面上的,便只有孟噩的儿子孟聪明,他回到了京城,而且住进了之前的尚书府。他到底要干什么
突然这么多人被杀,不可能空穴来风。只能从最近比较奇怪的事情查起。
他喝着茶,脑子却不停地转来转去。
听说这孟家小子是黄山苦松的弟子,却是被放了水才下的山。难道,苦松是碍于面子,不得不给这小子放行那么,他来京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以孟聪明现在的情形,他在去蓟州拜望柯搏虎这个长辈之后,应该回江南老家支应门户才对。毕竟他家世交江重海在江南很有势力,庄子里习武的人很多,他在那里既可复兴孟家,也有世交提携。
有韦都在京城,他无论如何不应该来到京城住进孟府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有目的而来。
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神探。一个前郁郁不得志而病死的大臣之子。一个黄山出师的苦松直传弟子。他来到被父亲宿敌韦都控制的京城,能有什么目的
于是秦楚异给这个青年人出了个难题。
他是天下总捕头,虽然说是他先约孟聪明,可没说约他干什么。
孟聪明一个毛头小伙子,现在已是平民身份,凭什么门口说一声就能进到刑部见到总捕头
他惬意地喝着茶,一边夸奖着自己未卜先知。但偷盗那片脖子的人,令他十分愤怒,抓到一定要碎尸万段
他这儿正喝着呢,突然外面喧闹起来
“不好啦马厩走水啦快来人啊”
他开始没有在意,停了半晌,却突然猛地站起
他的好马,此刻,正孤零零地呆在马厩里。他放下茶碗,飞一般冲出房门,奔后院而去。
结果,一声马嘶之后,他只看到了马狂奔而去的背影。他一个翻身,跃出刑部的高墙,一口唿哨,便施起轻功追赶。
却不想一人凌空跃下,一个翻身落到他面前,挡住他。
“总捕头,不用急着去追,您不是约了我吗”
“孟聪明你要见本捕头,也不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若是我的马不挣脱,岂不是被烧死,你这歹毒小人”
孟聪明哼了一声“如果马厩没烧光,你可以去瞧瞧清楚,那绳子是割断的还是磨断的。你的马是在下放跑的,我可没有那些杀手狠毒,七八个人被一剑封喉。既然总捕头三个字前加了天下两字定语,打算怎么查这个案子”
秦楚异看着孟聪明的眼神阴森森的,他放了心。他心爱的马一会儿会跑回来的。
他开了口“孟公子和柯大人分别来京城,彼此也未见有多少交集。但就是你们到了京城,才有了后续这一系列刺杀和凶案。哪个案子都称得上是惊天动地。只想问一下孟公子,和您完全没有关系吗”
孟聪明微微一笑“还真和在下没关系。啊,和柯总管也没有关系。倒是和韦国相有些关系。”
秦楚异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孟公子,您理解错了。本捕头说的是行凶与孟公子没有关系,但这些人未必与孟公子没有关系。既然行刺的对象是韦大人和皇上,这事当然和韦相有关系。但是行凶也和韦相没有关系。”
孟聪明冷笑“怎么没有关系,为何行刺他呢”
秦楚异面上一紧“不要说那些没用的”
孟聪明悠然道“不是总捕头来找我要说的吗”
这时一阵马嘶声,秦楚异的马已经跑了回来,他肯定是闻到了主人的信息,秦楚异拿起拴马的绳子查看,果然大半是锐利的刀锋割断的,小半是磨断的。显见有人将绳子割断大半,火势一起,马一挣绳子便断了,马就跑了。
孟聪明眯着眼看着他。秦楚异放下绳子,短促地道“不用废话了,不论你与发生在京城的事件有没有关系,你先将那片脖子还给我。天气冷,恐怕你一直冻着他,不会腐坏的。”
孟聪明简直无语了。但他更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推到锦儿和夜拾身上。但是,又凭什么说与锦儿和夜拾有关呢分明没有关系,所以孟聪明轻轻一笑“原来总捕头无法向上峰交待了,便打孟某的主意。脖子孟某可以去找来,但孟某宅子里的花失窃了怎么算”
秦楚异道“脖子拿来。花的事秦某尽力。但,”
他突然飞身上马“你家的花能失窃,绝不是小事。秦某发毒誓尽全力去查,但孟公子不能逼我。”
孟聪明一愣。是的,谁敢去偷他的东西而且是在他回京城之后。
这花冬天只有枝子,对普通小偷完全没有用。秦楚异果然还是厉害的。
孟聪明冷冷道“刑部马厩失火也不是小事,秦捕头赶紧回去处理吧。黎明之前,脖子一定送到”
秦楚异在马上一抱拳“谢了只是,在下要与孟公子交待一下。京城发生的事情,已不是一个捕头能解决的,韦相必定亲自插手。况且,国朝的运势,又岂是一个捕头可以左右的,就算前边有天下二字,也终只是一个捕头。秦某只需要向上峰交待而已。”
说罢,他拨转马头,一打马,朝刑部飞奔。
那里,火势渐小,人声嘈杂。
第二0七章 锦儿姐姐喜欢谁
果然锦儿将那珍贵的脖子冻在窗外,冷冰冰的,完全没有腐坏。
孟聪明回到肖宅,终于享受到了迟到的全套松骨**。
这一遍松骨之后,他运动了运动,感觉状况神奇地好了很多。
他对锦儿道“我将东西赶紧送过去,今晚要陪洪老伯了。明日我会再过来。”
锦儿噗地笑了“这个要和主人交待的,为什么郑重地告诉锦儿”
孟聪明挠挠头“是呢”不过他马上想明白了,“我这不是还惦记着你的松骨**嘛。”
锦儿莞尔一笑“以后可没这么便宜了。”
孟聪明一听着急了“为什么呀我还没有好啊,难道你不要让我彻底康复的么”
锦儿笑不可支“当然想啦,只是从现在起,你在锦儿后面,要加上姐姐二字。”
孟聪明松了一口气“这算什么。嘴巴甜一向就是我的标志。”
锦儿笑弯了腰。
孟聪明却叮嘱道“锦儿姐姐,下次你可要小心了。这次刑部的行动,实在是有点冒险!万一不能全身而退,或者被人跟踪到你们的行迹,就麻烦了!”
锦儿道“不是有孟神探吗。你无所不能,随时会帮我们的!”
孟聪明道“什么无所不能现在还需要你的松骨**,也要被你威胁啊!”
他们正说着,肖纵进来道“还叽叽呱呱什么,松一遍还不满意么赶紧去把脖子解决了,然后好好休息吧。”
锦儿笑道“可不是呢,我看这个孟弟弟,有时候也真是麿麿叽叽的。”
说着一闪身便出了屋。
肖纵看着她走了,便道“她对你不满意啦”
孟聪明奇道“为什么”
肖纵道“锦儿什么都好。我比她大十多岁,看着她长大。她能干聪明漂亮,就是胆子太大。族里一直被临近的其他部族欺压,她总觉得她要替部族多做些大事情,觉得自己和须眉男子一样。你要是阻拦她,她便有意见,不开心。”
孟聪明耸耸肩膀“我本来也要和你说呢。她太能冒险了,必须得提醒。你是他兄长,更要约束她才是。”
肖纵道“你以为我不愿意提醒啊她最听不得这个,她还算比较喜欢你,才没马上发飚。”
孟聪明嘿嘿一笑“比较喜欢那她最最喜欢谁啊”
肖纵转转眼睛“你也猜到她有喜欢的人拉倒吧,痴心妄想的,和若莎没什么区别,哎你也别问啦!姑娘家的事,必是挠头的事。不相干的男人,切不可乱干预。”
孟聪明哼了一声“看来锦儿姐姐既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啦但,”他沉吟一下,很认真地对肖纵道“如果真和部族命运有关,还是要提醒她不要太执迷不误了。”
肖纵耸耸肩道“真希望你能有这个本事呢,我这个所谓表哥是不行啦。”
当夜,孟聪明将脖子扔回秦楚异那飘着千山云雾香气的屋里,没跟他打照面就走了。青蒙花的下落,他相信秦楚异会主动来找他。
他现在需要孟聪明,而不是孟聪明需要他。
孟聪明回到孟府,已经快半夜子时了,洪老伯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显然还在等着孟聪明。只因为有了那句今夜回来住的话,老人便固执地不肯先睡去。
孟聪明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但他能怎样,要做的事情这样多,这样充满凶险。
纵然他曾经是这个家里娇养的小少爷,小公子。但现在,他只是一个父母早亡,而今浪迹江湖的浪子。是一个受了重托,面对着不知有多凶险局面的江湖浪子。
很多事情,需要他独立面对。他必须抬腿能走,而且做好这一天出去便不能再回来的思想准备。
可是,有了洪老伯。
他顿时有了牵挂。他可以不顾姐姐的眼泪,也可以不顾与那个不爱他的女孩的未来。可是,他不能不考虑洪老伯。
他突然有了对生的最大渴望,如果每天能按时回到家,陪洪老伯一起吃个热乎乎的饭,能有多好!
他推开洪老伯的房门。
洪老伯还没有睡。
夜拾走了,小黄走了,那个好看得不得了的柯灵姑娘也眼着柯大人回了蓟州。孟聪明又好几天不回来。
老人一时又有了孤寂和冷清之感。
此刻门一开,洪老伯坐起之时,已是满脸喜悦“聪明,你回来啦我去给你做夜宵。”
孟聪明急忙走到床边,按住洪老件“洪老伯,我在卧虎帮吃了他们的饭,全是肉,撑得不行,现在肚子还鼓鼓呢!”
洪老伯笑得很开心“你在京城有了朋友,老伯真高兴呢!”
孟聪明道“老伯,这么晚了,您早些睡吧。”
洪老伯却非要起来“我给你烧热水,你赶紧洗漱了。”
孟聪明赶紧拦住他“别忙啦,我自己来,天都这么晚了。”
洪老伯这才勉强答应,他刚要躺下,却突然又坐起“聪明,你上次问我你父亲去世前的事情。我想起了,当时他和很多人有书信来往。那时,京城驿馆区过来的书信很多。大小姐出嫁前,都是她为大人分类整好。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信,不送到公署去,要送到家里来呢后来大小姐出嫁了,大人却不让夫人替他整理,就是送你去成王府的,哦,他的名字很独特,叫显绛峰的那个后生,替你父亲打理这些信函。大人很信任他,他也很和气,但我们这些下人却和他不熟。”
孟聪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的,父亲去世前,好多事情是他处理的。后来他送我去了成王府,却独自走了。姐姐本来想挽留他在成王府,也算父亲的故人,但他却不肯,便一个人走了。”
孟聪明对洪老伯道“您快休息吧,太晚了。”
说着扶洪老伯躺下,洪老伯这次听话了,他知道他不休息孟聪明也不肯去休息。聪明已经在外面奔波一天了,他必不能让他白天辛苦,晚上还休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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