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何渡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王衣白
或许是老天有眼,今年的雨水、日光都逢时逢地,又少了**,多地丰收,四海欢腾,大家都说是“少帝归故”的功劳,悕雪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跟着节节攀升。
然而,这论调,是沈行让人散播出去的,至少悕雪不知道罢了。
这几日,朝堂上也受到这种言论的影响,国泰民安众人向往,那些“中立”之臣,心中的那杆秤,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朝悕雪倾斜,早朝的气氛也发生了微妙变化。
自从司马烈给悕雪提出了“大射礼”的难题之后,朝堂上那些“司徒派”的朝臣也安分了不少,再加上粮食丰收是为实,各地呈上来的都是报喜的折子,找茬的自然也就少了。
不过,登基大典始终是一道坎,那些中立之臣不敢明面上支持悕雪,恐怕也是在等待这最后的结局。
昨晚,悕雪把幅卧猫图交给宁姑姑让她请人装裱一下,而宁姑姑见那图,第一反应也是问“陛下是不是忘记给猫爪上墨了”
悕雪便模仿司马澄的语气答道:
“并非是疏忽,这就是一只,只有一爪为白的玄猫。”
悕雪的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得意,好像这就是独属于她和司马澄之间的秘密一般。
今日的早朝,悕雪面上听着大臣们的汇报,但心里想的都是下午和新晋官员会面之事,不过好在,这几日报上来的都是些例事与秋收之喜,悕雪一心二用,也没让人察觉。
虽然不知,今日邀请新晋官员入宫一事有没有传到司马烈耳朵里,但有“论文会书画”为借口,直到下朝,也没人提起这事,这也让悕雪安心了不少。
这边,悕雪刚刚迈出太极殿,就看见马澄从远处走来,平时,司马澄都会在殿外等候,但今日,司马澄目送悕雪进入大殿后,就转身去了凌云堂,为午后的“秋栗宴”,做最后的准备。
估摸着悕雪的性子,司马澄觉得她八成一下朝就会想往凌云堂去,便主动朝悕雪拱手行礼,禀报道:
“回禀陛下,属下刚才凌云堂回来,那边的准备已经妥帖,陛下若是不放心,现在便可前去。”
司马澄一语正中悕雪心中所想,但悕雪迈开步子前,还是不由得瞅了司马澄一眼。
难道……自己就那么好懂吗
上次的策宴是为选拔官员的典仪,算是正式的宴请,都是按照宫中的礼制,由大鸿胪和曹公公主导,而这次,更像是少君与国学生们的私人聚会。
一行人来到了凌云堂前,悕雪在门前定了定神,对于午后的“秋栗宴”既期待又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凌云堂的大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假山,蜿蜒的石子小路,没有什么修饰的草木,虽然已经入秋,却还绿着,直接栽种在泥地里,一团一簇,与东宫里坛植的草木很不一样。
一眼望去,却看不道凌云堂的全貌,悕雪绕过山石,看到了后面的一方小池,看过去,里面竟然还有几条锦鲤,悕雪不禁眼前一亮,连忙指给司马澄看,说道:
“澄公子,你快看!你快看!”
悕雪笑得肆意,司马澄看在眼里,而后俯身拱手,回禀道:
“属下看见了,已经入秋,难免有萧瑟孤寂之感,属下才请大鸿胪帮忙,连夜找来了几尾鲤鱼。”
听了司马澄的话,悕雪也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江南浮生影
午膳过后,悕雪先回东宫换下了朝服。
之前,悕雪有特意和裴玄灵嘱咐,说:今日是墨宝丹青的交流雅会,可以免去一些君臣之礼,穿着什么都可以随意些。
虽然可能会被落下“践踏礼乐”的话柄,但悕雪的确也是发自内心,想去掉些政治目的,少一些勾心斗角,多一些坦诚真挚,这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待过了登基大典,帝王与官员的身份就已经不可撼动了。
悕雪听说,在文人日益偏爱袖口宽敞、不受衣祛等部约束的穿法,上自王公名士,下及黎庶百姓,都以宽衫大袖,褒衣博带为尚。悕雪权衡再三,也在自己的衣着中选了件最宽大的袍衫,当然,这种宽大只是相对于她平日衣冠齐楚、交领右衽的朝服罢了。
悕雪换好了衣着,在东宫也坐不住,便和司马澄早早地来到了凌云阁。
然而,这种场合,身为帝王的悕雪应最后出场,于是,司马澄建议,悕雪可以在凌云阁的二层稍作休息。
或许是圣祖也想体会一把江南文人的感觉,凌云阁的二层则是一间大型的江南厢房,有桌、有床、有塌,还有独具江南特色的屏风、书架和饰物,虽有些陈旧,但也干净别致。
流连于各屋内小品之间,悕雪这边摸摸,那边看看,一脸新奇。后来,悕雪在书架前,本以为宫里所有的书卷都在御书房后的书库里了,但没想到这里还有几本散物。
悕雪的指尖划过这些略带破损的书脊,似乎都是和南方有关的内容,她随意拿起一本,只见封面上写着“建康地方志”几个字。
悕雪听过这个地名,那是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也是南方旧族的权力中心地。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悕雪翻开第一页,白纸黑字映入眼帘,悕雪看见诗句,便无意识地念了出来,言语中带着些许犹豫和不解。
“金陵就是现在的建康城,始于春秋楚之武王,秦时则有望气者称‘金陵有王者之气’。后也有朝代建都于此,从而称:帝王之州。“司马澄寥寥数语替悕雪释惑。
“江南美丽富饶,女子灵秀,金陵又曾被很多帝王作为主要都城,蜿蜒曲折的护城河,绿波荡漾,风光旖旎,层层高楼,鳞次栉比……是块宝地呢。”悕雪不由地感叹道。
或许是替司马霁归朝担子过重,在悕雪眼中,洛京城
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那也是司马佑待过的地方,更是多了分亲切之感。
司马澄没有回答,对他而言,洛京、建康、益州,或是他以及不记得的故乡都只是一个名字,曾经的帝王之州、时至今日,已经被风磨灭了京城之名,被沙掩盖了昔日的光芒,而今日的王朝之城,在自己入土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两人各怀心事,悕雪合上了书,走到窗边,眺望远方,直到看见人群朝凌云堂走来。
没了“廷对”的压力,今日“秋栗宴”开场的气氛就轻松了不少,除了一来二去的彼此熟悉,悕雪觉得这也和凌云堂的“南方样式”有关。
南方出身的那几位国学生,神色都明显有了变化,而一顾允进来,就已经红了眼眶。
一月以来,陛下在经文典籍上已经有所建树,但治国之道,君子之礼还需用之于世,
仆射李执之子李璁,吏部尚书杜渝之侄范铮、田曹尚书郑蠡之子郑琅、左民尚书王沽旁族王苏,还有已经入朝为官的崔霖、卢翊之两人,也不乏江东士族陆桐、陆槿两公子,以及江东豪族顾氏和庐江小族周氏这些南方氏族。
分别是出自祖狄军中的匈奴族武将之子金玉泽,以及定期来访于大豫和周边各国的栗特族商队首领,安氏之子
第二百章 石青赭黄朱
“原来就听说江南画派笔法多变、技法精妙,而槿公子之作,醉翁怡然自得之态,小童兢兢业业之姿,过了这么几日,草木葱郁之色依旧,实在是难得一见。”
悕雪自然地将话题延伸到画中的色彩上,相较于之前,顾允的《烟雨山色图》意境飘渺,色调清雅,陆槿的《文人宴集图》却是笔法细腻,色彩明丽,这种风格,放在整个大豫也是少见,不禁让人眼前一亮。
关于画中的笔法技巧,先前,众人已经说了不少,此刻,悕雪又提到了其中的颜色,众人也纷纷将注意力聚焦于此。
陆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见悕雪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他便起身拱手,脸上带着一丝骄傲的神色,说道:
“陛下看得仔细,在下深感荣幸……“陆槿抬起头,看着台上众人,”不知在座的各位是否了解,这绘画时所用的颜料大致可分为两类。“
陆槿的话音刚落,悕雪心中暗自欣喜。
并非贬低之意,对于这些高门大户的官家子弟,在意的多是珍宝阁什么时候又得来一幅名贵的墨宝丹青,愿意花功夫,去追究这颜料来源的,可能也就只有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槿公子了。
“一是水色,顾名思义,其色如水,淡雅通透,适合顾公子那样的画作,还有一种则是石色,温厚着实,哪怕过了千年,也可保持色彩鲜艳,这便是在下所用的颜料。“
“为何会有水色和石色“悕雪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赶忙发问。
“常见的水色包括胭脂、藤黄、花青等,是用植物所制,而石色,如朱砂、雄黄、石青、石绿等,是用矿石所制,两方各有所长,相互结合而用,以此可达到浓淡相间、虚实相生的丰富效果。“
“矿石还能做颜料,吾第一次听说。“悕雪装作吃惊的模样。
“正是。”
说着,陆槿便走到台前,指着自己的画卷说道:
“在下画的是实景,实实在在、近在眼前,若用常规的花青与藤黄调配成色,怕会模糊了此情此景。”
悕雪点点头,说道:
“吾今日也算是长了见识,之前,吾看这图,只觉得画中的文人骚客放荡不羁,而听了槿公子的思量,才知道作画之人原来是这般心思细腻。”
“陛下谬赞了。”
陆槿虽然平日里看上去不守礼数,但今日却是对悕雪各位尊敬,语气也诚恳了不少。
“不过……”悕雪若有所思,“吾虽不懂丹青技法,但也见过不少画作,王公贵族之中,会用这种的是少数,反而好像是在什么西域那边的绘画上见过似的,是吧,金公子”
悕雪早就注意到,坐在榭台最外侧的金玉泽,他久久说不上话,面上失望之色难掩,时间长了,眼帘一张一合的速度开始放缓,似乎有了困意。
况且,悕雪也还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就干脆点了他的名字。
“在!”
金玉泽猛地起身,要不是旁边的范铮眼疾手快扶住了桌案,肯定就要翻了个底朝天了。
“没事,你不用那么拘谨,你坐着说。”悕雪面带笑容,“吾记得,之前西域进贡来的画片,颜色也十分鲜艳,不知是不是也如槿公子所说呢。”
一月以来,陛下在经文典籍上已经有所建树,但治国之道,君子之礼还需用之于世,
仆射李执之子李璁,吏部尚书杜渝之侄范铮、田曹尚书郑蠡之子郑琅、左民尚书王沽旁族王苏,还有已经入朝为官的崔霖、卢翊之两人,也不乏江东士族陆桐、陆槿两公子,以
第二百零一章 初颁令于生
太常的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汉朝太常属太尉部,掌礼仪祭祀,至晋朝、南朝时均为九卿之一,隋朝九寺之首。唐朝宋朝设置寺卿、少卿,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日本阴阳师即太卜。
这酒杯就是取自河中带茎的荷叶,刺穿荷心,使刺孔与空心的荷茎相通,然后,荷叶中贮满美酒,待美酒顺着空心的荷茎而下,从茎的末端吸酒。
在荷叶中贮满美酒,澄澈的酒,被碧叶托举,晃来晃去,十分诱人。
伊吉不会说话,也没有名字,但是会在容倾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给他偷羊奶。当他羡慕地兄弟们练习骑射的时候,伊吉费了想尽办法为他做了一把弓弩。
当他被兄弟们欺负负伤回来的时候,伊吉会轻轻的帮他清理伤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容倾的母亲是乌兰可汗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出身不高但也沾得雨露,但在他出身后,萨满认为他奇异的瞳色会给部落认为不祥,父亲开始对他避而不见,母亲因此受到冷落也开始厌恶他。
匈奴、鲜卑等民族有母系遗风,旧俗“妇持门户”。
《颜氏家训治家篇》说,“邺下风俗,专由妇人主持门户,诉讼争曲直,请托工逢迎,坐着车子满街走,带着礼物送官府,代儿子求官,替丈夫叫屈,这是鲜卑的遗风吧!”
由于礼法束缚较弱,北朝妇人发挥才能成为一种社会风气,独孤伽罗就是从这种风气里产生出来的杰出人物。
同时,其母崔氏又为小伽罗烙上了深刻的汉文化印记。清河崔氏是一个学识深厚的文化世族,家族的文化教养在伽罗身上也有相当程度的体现。
独孤伽罗身上既有父系游牧民族之独立英气,亦有母系汉文化之博雅谦和,本身便是民族大融合之时代产物,是汉化了的鲜卑人。
李璁与陆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如果他只是为了赢得这场比赛,那蓝队比陆槿厉害的人还有好几个……
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
七夕节,民间鹊桥会节日,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相会。
在江南,病愈的人及亲属制作河灯投放,表示送走疾病灾祸。江河湖海上船只,见到漂来的灯船主动避让,以示吉祥。
她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刁蛮公主,但也是父皇口中金枝玉叶的一朝公主,是母妃心里古灵精怪的好女儿,是弟弟司马霁眼里堪托生死的无畏长姐。
但现在,她只是一个还在垂鬓之年的黄口小儿,会肚子饿,会口渴,会想哭,会脆弱。
后来陆机在司马手下犯下错误,卢志进谗言致使陆云等连累而死。来日方长,江山或许就真的要易主了。
卢志首先提问到:“陆逊、陆抗是君何物”我们但凡读过点三国的,都知道陆逊陆抗是“何人”,何况人家陆逊的亲孙子亲儿子呢,卢志在陆逊面前直接提陆机父祖的名讳,这是变着花样骂人。陆机于是立刻回敬:“如卿于卢毓、卢珽。”卢毓、卢珽二位是卢志的爷爷和爸爸,也是魏晋名臣了。
卢志父子这个时代是南北世族的分野期。范阳卢氏之所以成为了道路艰难的北方世族,而非南方世族。
卢志身为成都王集团成员,而江南势力属于东海王部署,两方为敌对关系,所以卢氏难以跻身侨姓。
卢氏长起处于北方争霸的中心
第二百零二章 些镐镐铄铄
司马澄不让悕雪坐下,悕雪站在不动腿就开发软,她只好端着茶杯在屋中来回踱步,想到自己的小身板,忍不住发愁。
司马澄见悕雪的步子越走越快,似乎猜到了什么,便拱手言道:
“拉弓射箭本就不是一日之事,陛下大可不必过分焦心。”
悕雪没有回答,摆摆手算是回应了司马澄的宽慰之言,悕雪自然愿意付出比常人超出十倍百倍的努力,只是难免担心,有些事情,即使尽力了也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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