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梦

    ……




第305章 封锁的记忆
    模糊的画面，朦胧之中似乎有什么在连接。

    如果说生命的意义是一种存在，那么存在的证明便是脑海中那些所记住的东西。

    那么忘却的东西便是生命所丢失的变得无意义的存在吗

    也许，这个世界会帮你记住也不一定呢。

    这样子，便不会有无意义的存在了吧。

    空！

    黑暗之中，有一道光，逐渐灿烂，把冰冷的夜照亮。

    羽聪半遮眼眸，那道光有些刺眼。

    一幅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从光芒之中飞出来，从他身旁穿过，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召唤他，呼唤他回到时光最柔软与天真的地方。

    他把手伸入光芒之中，骤然间，他识海跟魂魄震荡起来，一个个场景冲入他的识海中，或是说在他脑海深处爆发出来。

    ……

    哗哗！

    无穷的光辉，把城市的夜照亮。

    如同神明降临世间的礼赞。

    数道身影，站立在楼顶，他们复杂目光的交集处，是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那两个如同世间最精致宝贝一般的婴儿，肥嘟嘟的小手握在一起，不像其他刚出生的孩子那般哭哭啼啼，只是不时发出吱吱哇哇的声音，表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

    “聪！快点啦！”

    “萱儿，等等我。”

    ……

    “你怎么老沉默着脸啊，那以后就叫你小严吧，呵呵！”

    其实小男孩也不算沉默了，竟然她喜欢，那便随她吧。

    ……

    “萱儿，等等我啦。”

    “不行！快点啦，小严！要不然长大了你追不上我怎么办。”

    ……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显现，又快速飞去。

    一朵苍白的火焰在羽聪脑海中浮现，悬浮在他身旁。

    “这是你那段被封印的记忆。”

    这是他八岁之前的记忆！

    羽聪脸上露出震撼之色，怪不得这十年来，他一直记不清他小时候是怎么样子的，又发生过什么，原来他那一段记忆一直被封锁着。

    十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忘掉了过去忘记了他的童年忘掉了那个记忆中的女孩

    羽聪静静看着那一幅幅画面，心中却不能平静。

    ……

    叮叮！

    ！

    一道道旋律回荡在房间之中。

    跳动的黑白钢琴前，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小男孩跟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坐在高高的凳子上，稚嫩的小手在钢琴的按键上划动。

    那个小女孩像陶瓷一般精致，小脸粉嫩，笑得很可爱。

    “星影疏，月华浓，琉璃宫前人无双……”

    歌声跟琴声并不对调，却也不违和，他跟她一起唱的弹的，又怎么会违和呢。

    ……

    那八年的时光，说长也不长，似乎只在星辰幻变之间，说短也不短，那里边的东西能够让他回忆一辈子。

    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那是他最快乐的童年，说复杂也不复杂，因为整个八年都只是在说两个小孩的故事。

    像他跟她一起看星星，女孩稚嫩的小手提着小裙子在跑，他们的声音回荡在星空中，影子却倒映在江湖的水里，反正不管是声音，还是影子，都是双份的。

    ……

    星影疏，月华浓，

    琉璃宫前人无双。

    歌儿飘，轻风摇，

    百花陌上影成双。

    ……

    原来啊，她一直都在。

    ……

    “小严，不要……不要过来……”

    终于来到十年前那个灰暗的雨天，咆哮的洪水把小女孩小小的身影吞没，从出生那一刻开始便形影不离的两人被分开，之后他醒过来，便忘掉了过去所有的记忆，后来他询问过他老爸这个问题，他老爸说他生了一场大病，把过去的都遗忘了。

    然而现在，他全都想起来了，那个被小男孩一直喊着萱儿的小女孩，她的名字叫梦可萱，那个小女孩口中的小严不是别人，而是他。

    他的记忆，也并不是遗忘，而是被封印，那么是谁把他的记忆封印呢

    “封印我记忆跟封印你的是同一个人”羽聪忽然向那朵苍白火焰问道。

    那封印很不凡，能够让他先前毫无察觉，要不是他把识海跟魂魄炼化，变成魂轮，他根本察觉不到，或是就算发现了也破不开那封印。

    他把灵魂炼化，开辟魂轮，才误打误撞破开这个封印。

    哗哗！

    那朵苍白的火焰上透明的火光浮动，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渐渐消失在他识海之中。

    羽聪沉思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笑容像太阳，其实呀，他有没有回想起这些也并不重要啊，他还是要去找她的，只是如今取回童年的记忆后，他更加坚定罢了。

    命运还真是奇妙，十年前让他跟她分开，十年后又让他跟她在那个夜里相遇，然后现在他跟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

    这样想来，这也并不孤单。

    因为他们有两个人。

    嗯，一直都是两个人。

    ……

    “怎么样找回了童年的记忆是怎样的感觉”

    遥远的天空，白裙女子的身旁，一朵晶莹透亮的翡翠色火焰问道。

    女子一直在笑，很开心，像身旁含苞待放却已经娇艳欲滴的花，像天穹边上隔着朦胧轻纱一眨一眨的星星，像一切一切的美好。

    如今看起来更开心了。

    原来他一直都在呀。

    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啊……

    “有什么关系呢小严是小严，聪是聪，他还是他呀。”

    柔软的秀发垂落到光滑的肩头，洁白的裙摆在风中飘舞，她便是最特别的那一朵花。

    翡翠火焰跳动，此刻的它是羡慕吗

    “我问个问题”

    “什么”那朵翡翠色火焰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有些冷漠，不是刻意，只是天生如此。



第306章 死亡道果
    那是黑暗中那一株纯白的死亡花蕾，是地狱深处那一朵幽莲，是世界大破灭之中那一朵毁灭之花。

    柔唇轻抿，媚眼含笑，清纯、可爱、圣洁、冷艳、魅惑等等，女子那一张绝世的脸上，那倾尽众生的笑容，仿佛包含世间所有女子的美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

    朱唇皓齿间，一笑众生倾！

    但那却是死亡的微笑！

    在那道曼妙身影的背后，雪白的裙摆舞动间，羽聪仿佛看到了遮笼天地的骨山血海，看到了永恒的死亡与黑暗，看到了诸天沉浮与毁灭的恐怖景象！

    永恒的死亡与绝灭！

    那是一种道境，是那女子过去经历跟所修行的大道的显化，已经被刻入天地之中，如果是道心不坚定的人，单是正视那女子，便会被那可怕的道境冲击心灵，失去意识，甚至境界崩塌，严重的或者直接死亡。

    这是羽聪第二次在同辈之中看到这种景象。

    感觉到那在无形之中蔓延而来的死亡气息，羽聪脸色无比凝重，看起来平静，然而额头已经冒出冷汗，这个女子的危险程度，丝毫不弱于道九殃！

    “你想夺回那半颗道果”羽聪沉声道。

    那半颗道果，便是他跟她的因果，也是他身体之中那颗险些要了他性命的死亡灵种的因果。

    那颗死亡灵种扎根在他灵魂之中，要不是有沐惜的照顾，要不是那萧山的圣女为他闯佛门红尘道，为他寻来源道舍利，要不是他在绝境之中开辟魂轮，他早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半颗道果！

    “那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那白发女子脸色冰冷，没有一丝的情绪，但是她的声音却仿佛是世间最好听的旋律。

    那半颗道果本来便是她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因为那颗道果只有她能够使用，除了她，那颗道果对其他任何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是无尽的死亡，就像那颗死亡灵种给羽聪带来的灾难一般，就算如今那半颗道果在少年身上，那也只是她暂时存放在他那里罢了。

    她的东西注定是她的，谁也拿不走，所以她这次来是为了拿现在不属于她，而将来是属于她的东西！

    “你想要我的命”羽聪眉头凝重，感觉到了身体之中那颗死亡灵种，准确来说是那半颗死亡道果在逐渐暴动。

    “你会给我吗”白发女子反问道，她像最圣洁的圣女，神圣不可亵渎，又像最妖艳的魔女，婀娜饱满的娇躯，每一处都散发着无尽的诱惑，一身具有如此多面，却毫无违和感。

    你会把你的命给我吗

    一个陌生人甚至还是想要你性命的陌生人对你说这句话，任她容貌如何倾世，如何绝美，也会拒绝。

    但是当那声音在羽聪耳边萦绕，却让他有一刻间动摇，仿佛真的会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

    在这两句话之间，两人便已经动手，只不过那女子是攻的一方，羽聪是守的一方。

    轰！

    羽聪身体之中，一片巨大的黑暗升起，那是一颗黑暗的灵种，在他灵魂的最深处显化，普一出现，便有无数漆黑的根茎生长出来，满是黑刺的根茎，疯狂的扎根，宛如要冲破他的灵魂，爬满他的身体。

    死亡灵种！

    一般都是扎根在生灵的识海之中，一旦发芽，便会吞尽生灵体内的一切生机，让那生灵变成一具亡灵，一具死界的傀儡，而羽聪身上的这颗，却是生长在他的魂魄上。

    并且，这颗死亡灵种跟其他所有的死亡灵种都不同，这是死亡道果所化的存在。

    道果！

    乃是规则的集合体，是大道的结晶，一般只有成道者才能凝聚，然而却在那个白发女子身上出现，这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难道那女子还是大帝转世不成

    死亡道果，是死亡大道的起点，亦是终点，先前不论是沐惜还是竹黎生都小看了这枚灵种，以为这枚灵种只会让羽聪变成一个死灵，一个死界的傀儡，实则每一次这颗死亡灵种爆发，羽聪的身体都会成为死亡的源头，他的身体，就是一个死亡失落园！

    哗哗！

    恐怖的死亡黑暗弥漫，从羽聪身体最深处爆发。

    就在这时，翠绿的光芒照耀，把他的识海照亮，一颗舍利出现，如同一尊宝相的大佛，跟那颗死亡灵种对抗，神圣的源光，把羽聪的身体笼罩。

    源道舍利！

    乃是雨芷柔闯下西土佛门三千红尘道之后，红尘大道所降下的无上神物，不知道是何来历，很是不凡，根据沐惜推测，也许这世间只有这一颗，乃是无价的珍宝，要不是有这颗神秘的舍利在，羽聪早已被死亡灵种侵蚀。

    空！

    一颗灰暗的道果从白发女子光洁的眉心浮出来，黑暗的光芒照耀，刹那之间，周围数里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变成一片生机绝灭的死地。

    那是一颗完整的死亡道果，被那女子借着失落园之中无边的死亡之气补全，但是即便如此也只是外表的完整罢了，因为还有一半在羽聪身上。

    灰暗的道果，悬浮在那女子的身前，一道道漆黑的道韵荡漾，吸引着羽聪身上的另一半。

    轰！

    羽聪身体之中，死亡灵种疯狂暴动，恐怖的死气弥漫，死亡大道显化，绝灭一切的生机，吞噬一切的规则，把那颗闪烁万丈源光的道源舍利吞没。

    “喝！”

    羽聪一喝，他体内整片识海忽然变幻起来，魂魄也变得虚化，那颗死亡灵种忽然失去载体，从他魂魄上掉落。

    哗哗！

    死亡灵种，摇摇下坠，下面仿佛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般，任是那颗灵种如何暴动，漆黑的根茎如何生长，都无可奈何。

    呼！



第307章 雨中的罪恶
    死气弥漫，阴影遮天。

    浓浓的黑暗笼罩大地。

    轰！

    一声巨大的轰隆在天空之中炸开，羽聪的身影从尘烟之中窜出来，他身上衣裳破裂，甚是狼狈，胸前有一个漆黑纤细的掌印，弥漫浓烈的死亡气息。

    那死亡气息跟他先前所遇到的力量都不同，比死亡之河中的气息更恐怖，比失落园的死亡之气更加可怕，跟那道亡轮的力量有得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