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开国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雁九
“是……所以阿姨劝他应了……总要给他个台阶,徒三心软重情……此时,咱们退一步不吃亏。”
说到这里,小韩夫人顿了顿:“二娘那里……也十三了……”
以徒三的为人行事,不好拒绝韩将军的托付,应下此事,那对妻子肯定存了愧疚。
等到韩夫人再想说什么,徒三就不回应,否则有一有二就太打妻子的脸。
柳氏脸色雪白,身子摇摇欲坠。
“要坚强!”
小韩夫人拉着女儿的手:“你姓柳……之前亳州军是你的底气,日后……亳州军也是你的底气……”
柳氏含着眼泪,小声道:“阿姨……儿不能生儿育女……能有底气么……”
“能!不管徒三纳了几个,只有一个夫人……你在夫人身边长大,日后行事就学着她,将庶子抱到身边,做个慈爱公正的好嫡母……”小韩夫人搂着女儿,亦是轻声道。
“可……儿想要自己的孩儿……”
“莫强求!人生苦闷,多是因太强求,一切都有佛祖安排,我儿莫强求……”
柳氏再也忍不住,扑在小韩夫人,嚎啕大哭。
院子里,徒三听到妻子的声音,止住脚步。
他再没有纠结,只剩下浓浓的愧疚。
结发夫妻,即便相处的日子不多,到底不同。
柳氏温顺贤良,对他实心实意,这两日不合眼的盯着他,就是怕他被人害了去。
这样的妻子,他如何不敬重
到底是让她伤心了。
……
南山村,牛家。
霍宝带着马寨主、水进,成了牛家座上宾。
牛算盘的婆娘杀了一只鸡,切了半条腊肉,置办了一桌好菜。
“帮叔代话给你大郎哥他们几个,就说亲人的坟地有人祭扫,让他们放心,在外头好好的……等到日子太平了,就回来……”
牛算盘提起族侄们,依旧是带了激动。
霍宝点头应了,道:“算盘叔得闲,也往金陵转转!”
牛算盘摆摆手,道:“不走了,不想走了……叔年轻的时候做货郎,靠着这双腿往返金陵与滁州,走遍滁州四县上百的村子的讨生活……如今,分了地,咱就安安生生的守着南山村过日子……”
曲阳县之前因天灾,人口减少,土地荒废。
王千户在曲阳的时候,就叫人重新勘测田地,将无主的农田重新分配。
牛算盘一家,成丁两口、幼丁一口、女户两口,共分的土地四十亩,一半农田,一半林地,这是牛家早先想也不敢想的日子。
勤勉耕种,自给自足不说,赞上两年钱,娶媳嫁女也够了。
“这么分……耕地够吗”
霍宝问道。
滁州多山,南山村也是三面环山。
牛算盘笑道:“咱是南山村坐地户,才有这待遇……新安置的流民,不分男女老幼,人均二亩口粮地……另外的,得自己开荒,幼丁、女口可以垦荒三亩,成丁垦荒八亩,都是三年不上税……”
霍宝听了点头,没有问霍大伯与自家名下的土地怎么处置的。
就算王千户仔细,可办事的是下头吏员,不会知晓老爹大名,多半是当成无主的土地,收归衙门重新分配。
牛算盘也想到此处,沉吟着:“你们父子既是还在,要不要去衙门登记……你们家那二十亩良田可惜,还有你们霍家长房名下那五十亩地,也都是好田……”
霍宝摆摆手,道:“不用费事了,反正我们也不会来,地讨回来也荒着……”
霍宝此刻,心情略微妙。
霍wu bu是庄稼把式,家里那二十亩地也是佃给族人耕种。
之前听大庆军从蕲春“东征”,一路上打土豪、分田地挺爽的,可如今听到自家名下的地也被分了,滋味儿莫名酸爽。
牛算盘隐隐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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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愿者上钩
霍宝一行一大早出发,穿山越岭,下午到了陵水县。
陵水县的动静却有些不对头。
城门紧闭。
怪不得斥候后来没有消息送出来,这是关在城里了
霍宝与马寨主面面相觑,很是诧异。
昨日就打发人来寻徒三说滁州军来吊祭之事。
算算时间,应该见了徒三,怎么不接远客进去不说,还关了城门
还是说陵水县还在柳二手中
陵水县城墙上。
守军已经看到城下乌压压的兵马,着急忙慌地寻守将禀告。
“千户,有兵马过来了好像朝廷的兵马,好多人!”
其实,滁州军出行,是带了战旗的。
上面一个豆大的“滁”字,可是兵卒认字的少,才会误会成朝廷兵马,这般惊惶。
守城小将探头来看,看着下头军势很是眼熟。
再看前头骑马那几人,影影绰绰认出来,他挥着胳膊大声招呼着:“水大哥可是水大哥”
水进抬头看去,城墙上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他的小跟班“三儿”,大名叫郑季。
郑季已经急匆匆下了城墙,开了城门出来。
“水大哥……马六爷,小宝爷……”郑季连忙招呼人:“你们怎么来了”
眼见郑季面上的惊喜意外不是做伪,水进道:“昨日就叫人来禀告三爷……估摸着关城门的缘故……”
水进感觉不大好。
可真要进不了城,在城外看到大军也该回来送消息。
马寨主看了眼郑季出来后又关上的城门,道:“徒三爷呢”
郑季恭敬道:“刚叫人去请了!”
滁州军是友非敌,可陵水县如今情况不同。
放不放人进城,怎么放人,都要徒三拍板。
郑季出城相迎,是念着与水进的交情,是对马寨主、霍宝的恭敬;吩咐下头人关闭城门,则是守将之责,以防万一。
滁州军与亳州军到底是两军,不是一体。
霍宝看着郑季,却是晓得自己这位三舅赢了。
他昨日进城,今日就掌握陵水县的城防。
如今城门紧闭,守军上下防备,防的是何人
就算他心中对滁州军有防备,也不会摆在面上。
那剩下的没有旁人。
柳二应该是带了人马出奔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
“吱呀”一声,陵水县城门缓缓而开。
骑马而来,气喘吁吁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素服的徒三。
“马六哥,进子……小宝……”
徒三勒了马缰,翻身下马,望向众人,很是感动。
滁州军与柳元帅没有什么交情。
前些日子唐光丧礼的不快就在眼跟前,要不是因为他,哪里会出动大家奔波百里来吊祭
马寨主拱手道:“徒三爷,还请节哀!”
徒三拱手回礼:“马六哥能来,小弟感激不尽!”
“三爷!”
水进亦拱手做礼。
“进子!”
徒三拍了下水进的肩膀,仿佛嫌隙未生。
“舅舅!”
最后躬身的是霍宝。
“哎!”
徒三点点头,看着外甥心情颇为微妙。
岳父,是听了滁州军占了金陵呕血,次日身亡……
城门口寒暄过后,徒三就吩咐郑季带滁州兵去县兵大营安置,他带霍宝等人去了陵水县衙。
柳元帅灵堂,就设在县衙正堂。
陵水县偏僻,灾荒过后,又被溃兵糟蹋一遍,很是不成样子。
韩将军有领兵之能,却与安民之才。
同已经恢复生机的曲阳县相比,陵水县城里就冷清许多。
路上行人不多,道路两侧铺子,许多都关门大吉。
……
等到了灵堂里,倒是也僧道俱全,做着法事,却是都十来个模样。
跟寻常人家相比,这般丧事也是周全,可有半月前唐光丧事对比,就显得寒酸。
灵堂上,孝子位上,是个熟人。
是柳元帅的亲侄柳彪。
马寨主、水进、霍宝等人依次上香,柳彪则在孝子位跪礼叩谢。
等祭拜完,到了偏厅落座,徒三才叹气说了缘故:“二舅兄昨日带了七千人马出城未归……岳母气病了,小舅子在侍疾……”
马寨主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闹,没有这般做人儿女的道理!”
徒三苦笑道:“谁说不是……”
水进不由悬心:“那柳二会往哪去”
要是去滁州还不怕,州府守军富裕,要是去了曲阳、滨江两县,那七千人马还真叫人担心。
就算不攻城,这些人马祸害地方,也让滁州百姓不安。
霍宝道:“八成是往亳州去了!”
柳二行事阴狠,很少正面与人为敌。
这种性格的人骨子里胆小没担当,怎么敢大张旗鼓在“敌境”内行事。
徒三点头道:“我叫人盯着,是往亳州方向去了……关了城门,是怕他去而复返……”
霍宝与水进两人因定远之战认识柳彪,也知晓他手下人马。
柳二没有带走的那些亳州兵,应该就是他的手下。
瞧着他对徒三口称“姐夫”,面无异色,这是站了徒三这边
韩夫人即“病”着,几位远客就没有惊动的道理。
只是柳氏这个舅娘那里,霍宝这个外甥需要请安。
等去客房简单梳洗后,霍宝就跟着徒三去见柳氏。
……
柳氏一身缟素,面色憔悴。
见了霍宝,她很是激动,泪光闪现。
霍宝被盯着头皮发麻,躬身行礼:“见过舅娘,还请舅娘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柳氏亲自
第二百二十章 叶落归根
韩将军看着堂姐,花白头发,包着抹额,五十来岁的人,接连丧子丧夫,看着像是六旬老妪。
吃斋念佛半辈子的人,做着凶狠表情,只觉得可笑可怜。
亳州军已经姓徒,不再姓柳,也不姓韩,韩夫人自己都要仰人鼻息,能灭谁满门
靠谁
靠徒三那个姑爷
还是靠柳彪那个侄儿
这话是给他听的,也不是给他听的。
韩将军闭上眼,心中带了悲凉。
想起去年亳州举事,至今不过一年的功夫。
亳州军迅速扩大,占了两县之地,还与其他四位元帅分了亳州。
柳、韩两家的风光,似乎还在眼前,却都是如梦似幻,不真切了。
……
灵堂之上。
徒三与柳彪说起柳元帅营葬之事。
“岳父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回滁州……上回送殡,曾指了唐将军福地对面的坡地说话,不想确实一语成谶……”
徒三唏嘘道。
谁能想到,柳元帅当初一句玩笑话,半月就过身。
倒像是预兆,使得柳元帅自己选了福地。
柳彪也很为难。
柳元帅是滁州人氏不假,可在父母那一辈就迁居亳州,父母兄弟的墓地在亳州城外。
要是送回亳州祖地,那先要夺回亳州,否则有个孙元帅在,还不知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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