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吧,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雁九
“当家的,这就是小宝爷吧!”
妇人大踏步迎了上来,在三人之中,准
第五十七章 回归的亲人
中午席面上来,果然如王千户说的,有鸡有鹅。
霍宝吃了不少,才将胃里的甜腻压下去。马驹子、霍豹两个是胃口好的,跟着吃了个肚圆。
六碟六碗,十二道菜,几个人吃了个精光。
这一桌席面,是王婶子带了闺女亲自烧的,这客人吃光盘就是对主人最好的称赞。
王婶子乐得合不拢嘴。
马驹子下午还要回滨江,三人用了午饭,就告辞离开。
若是按照规矩,这种相看,男方满意,男方女性尊长要给闺女插戴。
霍宝叔侄两个哪里会晓得这些,就是马驹子也是快走时想起,拿出一挂镶宝金锁做定礼。
金锁不大,一寸见方,小巧玲珑,可上头宝石流光溢彩。
霍豹一愣,却也不好当着王家人面前拦着。
王婶子被晃花了眼,有些不敢接。
还是王千户点头,王婶子才小心翼翼接了,给女儿挂在胸口。
王千户也拿出一枚青玉平安无事牌,递给霍宝。
玉质寻常,看着像是积年的东西。
这是女方回的定礼。
姑娘不好再出来,王千户两口子亲自将三人送到门口。
等离王家远了,霍豹就停了脚步,对马驹子道:“驹子姐……那金锁……寻个物件跟王家换回来吧……”
马驹子虽是女子,可素来男装示人,身上带的这金锁是孩童式样,说不得是从小带的长生锁。这种多是长辈所赐,不好送人。
霍宝也想到此处,道:“是我疏忽了,寻银楼另寻两样定礼,跟王家说清楚就是。”
马驹子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不过是小时候长辈给的小玩意儿,我那里有半匣子呢,给未来妯娌也没落到外头去,以后还是传给自己侄儿手上!千万别张罗换,没得让王家人挑剔咱们不上心,去相看连定礼也不预备。”
马驹子真没有放在心上的模样,叔侄两个也就不再啰嗦。
霍宝将青玉无事牌给了霍豹:“好好收着!”
霍豹双手接了,仔细放进怀中。
三人刚说完话,就见牛清匆匆赶来,神情不安。
“表哥,怎么了”霍宝察觉不对:“可是集市有不对”
牛清低声道:“我好像看见霍二哥了!”
霍宝瞪大眼睛。
“在哪儿”霍宝忙问道。
“县衙门口……被人押送衙门去,罪名是持刀杀人……”牛清道。
“死人了”
“没有,重伤一人,轻伤两人!”牛清道。
能被牛清称“霍二哥”的,没有旁人,只有霍大伯的次子霍二。
就是之前在县城布店做掌柜,后来随白衫军撤退阖家不知所踪那位。
霍宝顾不得多问,带了众人,匆匆往县衙而去。
县衙里,之前的小吏都被清洗一空,如今接管这边的是李千户。
如今县城太平无事,“持刀杀人”就是大事了。
只是这人被押进县衙,李千户还没等讯问,求情的人就到了。
来的是张大姐两口子。
张大姐满脸病容,头上带了缠头,亲自给嫌犯求情:“真不是坏人,是我们前院的霍掌柜……三月时,家里人被白衫军给祸祸了,后来人就不知哪去,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前天告示让揭发真假教徒,高狗儿家里为了给他脱罪,说了三月的‘献城之功’有他家一份,让霍掌柜听说了,今儿抄了刀去高家……就算这样,也是直冲着高狗儿的几个儿子去了,没有碰妇孺,最后被逮住,也是避让孕妇,被夺了刀……”
李千户迟疑地望向张姐夫头顶。
这头顶没绿
就算是街坊邻居,可张大姐这不避嫌疑眼睁睁上门给一外男求情,这算什么
张姐夫叹气道:“霍娘子同你大姐好的跟亲姊妹似的……两家约好了做亲,三月里,霍家娘子将临产,出行不便,霍家大姐儿往布庄送饭回来,遇到白衫军小头目,贞烈而死,霍娘子得了消息动了胎气,一尸两命……霍掌柜隐了消息,追白衫军去了……”
“三月里是乱的不行……”李千户感慨道。
霍宝在门口,却是浑身发冷。
霍二膝下一女,与自己同龄,今年十三。
霍二之妻怀孕待产之事,霍宝也听老爹在安慰霍大伯时提及。
都对上了。
“人在哪儿”霍宝大踏步进来。
李千户与张大姐两口子都站了起来。
“霍顺在哪儿”霍宝再次开口问道。
“在后堂压着呢!小宝爷,您来这是”李千户带了几分客气。
“那是我二堂兄!”霍宝道。
霍豹、马驹子、牛清跟在霍宝身后,脸色都不好看。
早听闻白衫军良莠不齐,流窜城乡做了不少不法之事,可听说也只是听说,无法感同身受;没想到竟然祸害到自己亲人身上。
这叫什么事
这中间隔着血仇,那他们还要打“白衫军”的旗号吗
李千户忙吩咐人去带人。
霍宝等不及,亲自往后堂去了。
地上萎坐一人,带了枷板,头发花白,神色木然,脸上、衣襟都是血迹。
“二哥!”霍宝急速上前,扯了枷板,扶人起来。
那人闻言一愣,抬头看过来,随即恍惚道:“我打了个盹,这是入梦了……”
“二哥,是我,小宝!”霍宝声音发抖。
霍顺不过三十来岁,又学的是买卖事儿,最是体面干净的人,如今破衣烂衫、满脸污垢,胡子拉碴,头发花白,看着比霍五还老相。
两人名为堂兄弟,可因年岁差得远,霍顺向来将霍宝将石头一样待,小时候的糖果,略大些的文房四宝,都是霍顺给张罗的。
“小宝!真是小宝!”霍顺反应过来,一把握住霍宝胳膊,带了颤音:“你还活着你没死!”
霍宝忙点头道:“我没死!大伯与石头也好好的
第五十八章 为难与醒悟
红楼世界的历史,与正史有大部分重合。
《红楼梦》第五十一回中,薛宝琴做十首怀古诗,第九首《浦东寺怀古》与第十首《梅花观怀古》说的是《西厢记》故事与《牡丹亭》故事,这两处则是杜撰,暂时放在一边。
前八首故事,皆有史可寻,时间从西汉到唐朝,讲的是韩信平齐、赤壁之战、马援南征、大运河开凿、六朝旧事、昭君出塞、马嵬被缢等。
怀古诗的寓意且不说,只说这历史是相同的历史,霍宝就可以拿“历史”来举证。
王朝乱世,多是豪杰揭竿而起,可得善终者少,最后改朝换代的多是他人。
秦亡始于程胜吴广起义,可建汉的是刘邦;汉亡始于黄巾军,可替汉的是三国;唐亡始于黄巢起义,可接下来是五代十国。
这就是农民起义军的局限,如流沙席卷,举了义旗,没有义举。对上无力抵朝廷平叛军,对下失了百姓民心,如无根之萍、无水之源,注定灰飞烟灭。
“无规矩不成方圆,别的地方管不着,曲阳白衫,总要当得起‘义’字。”霍宝道:“否则同流合污,咱们行事都失了正,怕也不长远了。”
“就是该订下规矩,白狗子是白狗子,咱们借了他们的名儿,可也不能真的当畜生!”邓健痛快道:“晓得你是个有主意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曲阳这一亩三分地,咱们爷们说了算,要是在这儿还窝窝囊囊受气,那还不如痛快地回家得了!”
“侄子有些念头,佛家‘五戒’可用,汉高祖‘约法三章’也可用,可都有不足。‘五戒’束缚教徒还好,用来约束士兵,就使得士兵失了血性;‘约法三章’又糙了,失了周全。到底该立下什么规矩,侄儿再想想。”
说到这里,霍宝道:“滨江与曲阳唇齿相依,侄儿叫表兄传话我爹过来,不单是为家事,也是为此事的缘故。”
邓健听了,赞成道:“应该的,两县本为一家,就该同进退。”
霍宝犹豫了一下,道:“表叔,咱们这两县之地经营的再精心,也只是两县之地,要是州府那边乱了,咱们这里也难太平。州府与陵水挡在北边,这两处安定了,咱们这里才是真安定。等咱们先商量个章程,趁着州府还没拿下,正好往州府送信”
邓健看着霍宝,神色莫名。
霍宝坦然。
“画地为王”,自成一体,固然自在,可眼下不现实。
两县之地,没有天险、没有地利,自己圈起来,经营再好,也不过是块肥肉,旁人随时可以吞下去。
眼下不仅要借着白衫军大旗,还在在白衫军中合纵连横。
徒三已经是盟友,关系就要砸的更瓷实,总不能白送出去一万五人手。
“你还真是好外甥!”邓健带了几分不满。
“表舅放心,曲阳这地界,只有一个声音。其他地方,自然是亲近咱们的人说话好。”霍宝道。
邓健又轻哼了两声,倒是没有说什么。
因看顾霍顺与等霍五,霍宝叔侄当晚就留在了四方客栈这边。
霍宝跟秀秀借了笔墨纸砚,上面除了之前提及的“五戒”、“约法三章”,少不得有写了“三大纪律、八大注意”。
佛家“五戒”先放一边。
“约法三章”使刘邦得到士绅阶层拥护,最终得了天下,还成为汉律根基。
“三大纪律、八大注意”则是提高军队战斗力与增强军民关系的。
这两个糅合糅合,就能用了。
“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这三条可用,可也不能直接用。
“一切行动听指挥”,就是“令行禁止”,这条本是应当的。
“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条也好说,毕竟白衫军号称“佛军”,灭祸世妖魔,救世而来。
大家要劫掠的是刮地皮的贪官、为富不仁的士绅,只要有劫掠,就少不得劫掠中的烧杀抢夺,可以禁杀伤淫辱,可真要将全部缴获归公,就要引起群愤。
人人都有私心,打仗就是冲着发财去的,断人财路就如同杀人父母。
“一切缴获要归公”,要加俩字“一切缴获归公分配”。
再约定下大家都接受的分配制度,就圆过去了。
三大纪律,怎么加“约法三章”
添加第四条“杀人者死、淫人、伤人、偷窃者刑”
这前后不搭。
第五十九章 生路
次日,天色蒙蒙亮,霍宝就起了,直接去了城门口。
按照霍五的脾气,得了霍顺的消息,怕是要连夜赶路。
果不其然,城门一开,就见几骑进城。为首的是霍五,霍五身后还有老虎与几个青壮。
“爹!”霍宝迎了上去,牵了老爹马缰,又对霍虎点点头。
霍五眼圈发黑,翻身下马,直接问道:“你二哥如何了”
“四方客栈养着,两处新伤,幸好没有伤着骨头,都是皮肉伤;腿上两处旧伤,需要将养些时日;瘦的厉害,饮食不调,伤了肠胃,也得调理些日子。”
霍五已经听牛清、马驹子说了一次,可还是再次确认才安心。
在霍五眼中,除去生死无大事,霍二活着,可妻女死了,这就是霍家的大事。
“大姐儿只比你大三天,三岁前还在村子里,你们叔侄俩都是一道长大的。拉扯了这么大,将将养成,就糟了横死,你大伯怎么受得了你二嫂也是个极厚道的人,大姐儿跟你就差三天,当时你二嫂在老家做月子……你娘生你后奶水不足,你吃了你二嫂半年的奶……”霍五唏嘘道。
霍宝还真的不记得这些。
上辈子的事情还清晰,这辈子的记忆就跟寻常孩童似的,记得都是四、五岁之后的事。
不过就算三岁前的事情不记得,四、五岁以后的事情还是记得。
霍顺一家在县上,可逢年过节还是回乡下。
大姐儿是个爱笑的小姑娘,被父母教导的极为懂事,就算是侄女,可因为比霍宝大三天的缘故,对着霍宝不像当小堂叔,倒像是当小兄弟,老是拿一个糖人或两块糖果来哄他。
霍宝打小又爱装大人,不喜别人将自己当孩子,在大姐儿面前端着小长辈的模样,指手画脚。
大姐儿也不恼,性子倒跟石头一脉相传,十分敦厚。
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加上一年只见几回,霍宝对这个堂侄女自然不如常在村里得见的石头亲近。
昨天听闻霍顺的遭遇,霍宝虽说愤怒,更得是权衡利弊,并没有真心悼念无辜的母女二人。
就是面对霍顺,念着情分是情分,可也未尝没觉得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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