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萧心天下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孙灵力
叶若初站在通往书房的长廊上,看着山下的风景,心中的思念之情跃然涌上:这天大地大,絮儿在何处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生病呢
想到这些,叶若初就觉得有些眩晕,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灵笛一看赶紧扶住叶若初:“宫主,你别难过了,姑爷会找到小姐的。”
灵笛见门未锁,扶着叶若初想到书房里面休息一下。
灵笛走进书房,将叶若初扶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灵笛看着宫主如此伤心,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宫主,没想到姑爷的书房这么大,你看那边还有一块大石头呢!”
叶若初抬起头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柳子衿办公的地方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在新的环境里,叶若初的思绪暂时被这些事物吸引,她起身走到灵笛那边,墙上挂着天寒门前掌门和柳子衿作的画。
灵笛退到一边,想给叶若初挪个位子,不料却背部撞到了后边的架子上。
“哎哟!”灵笛磕得不轻,虽然稳住了快要倒下的木架,但是将架子上的书画全都散落了一地。
“唉,冒失鬼,小心一点,头碰着没有”叶若初担心灵笛受伤。
灵笛撑着书架一脸难为情的回答:“不打紧的,我脑袋硬。”
叶若初蹲下来想把东西收拾起来恢复原状,灵笛稳定好书架赶快也来收拾:“宫主,让我来吧。”
“没事,一起收拾吧。”叶若初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狼藉,一些画轴都散开了,灵笛把叶若初整理好的书本一摞一摞地放回原位。
忽然,叶若初看到了一幅画,瞬间就停止了手上的所有工作。画上的是一男一女他们着大红色婚服,新娘坐在床边,新郎拿着秤杆准备挑起新娘的盖头,两边点着龙凤烛,这一看就是洞房花烛夜,那红衣上的图案叶若初在柳子衿的埙上见过。那位女子盖着红盖头,可是叶若初分明认出那画上的新郎官,那样貌几乎与柳子衿一样。画上还有题字:红烛脉脉生连理,举案齐眉只为君。
灵笛发现宫主一动不动的在看画,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灵笛就叫了出来:“这不是娄姑娘吗”
叶若初连忙抬起头一脸讶异的问:“从何得知”
“宫主你看这画上的女子,她左手虎口处有颗痣,上次我撞到了娄姑娘,无意间瞥见的。”要不是那天与娄语柔正面相对,灵笛这么久以来也没发现。
“你在哪天撞见她的”叶若初追问,她害怕是灵笛看错。
“就是絮儿满月宴那天,对了,那天娄姑娘很是奇怪,匆匆忙忙的,走路都不知道看路,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就要和她撞在一起了,她说她要去厨房找陈游。”灵笛回想那天的情景,娄语柔确实有些失态。
“厨房陈游当日并不在厨房,我记得事情发生时陈游在前院接待客人。”叶若初清晰地记得当时陈游就在不远处。
“如此奇怪,娄姑娘是在说谎还是她记错了”灵笛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不对劲儿的事:“对了宫主,絮儿被人掳走那日我在院门口的树枝上拾到这个。”灵笛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包住的小包,打开一看是一小片丝布,像是从衣服的上勾下来的。
“这是何物”
“宫主,这是我在絮儿不见了的那天晚上在我们院子的灌木枝上捡到的,看这样式像是天寒门弟子的门内服饰——冰羽华裳,本来我想准备去查一下是谁的,弄不好絮儿被掳走时此人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惜我没找到线索,而且宫主教导过在天寒门要低调行事,所以,我……”灵笛有些愧疚。
“一般天寒门弟子平日都会着统一的服装,除掌门外,天寒门里只有两个人在重要的节日,典礼,或迎接重要客人时才会穿天寒门的门服,所以你当然找不到线索。”叶若初已经知道这布片的主人是谁了。
“宫主你的意思……难道是……”灵笛反应过来叶若初在怀疑谁了。
叶若初拿过那布片立刻起身就往外走,灵笛也立刻跟了上去。
叶若初闯进娄语柔的别院,一些天寒门弟子没想到会在此处看见掌门夫人,而叶若初杀气腾腾他们也不敢阻拦。
灵笛一把推开娄语柔的房间,打开她的衣柜,一眼就找到了她的那件“冰羽华裳”,果然那衣服的裙摆处果然有破损,叶若初将那缺口处与手里的布片一比对,完全吻合。
“宫主,你看!”
叶若初拿着衣服准备去找娄语柔,刚一转身叶若初就看见衣柜旁有一个大木箱,上面刻着有“囍”字的精美图案。
叶若初屏住呼吸,一步一步迈过去,她双手颤抖地将手放到柜子上,隐约间她已经能猜到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了,可是她抱着一丝侥幸希望不如她想的那样。
叶若初鼓起勇气打开的那一瞬间,她瞬间就像落入冰窟一般,全身都僵直在那里,眼神空洞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箱子里的凤冠霞帔,还有和那叠放整齐与画上一模一样的嫁衣,衣服一边是一只埙,上面有一样的图案,明显与柳子衿手里那个是一对。
娄语柔接到叶若初去了她那里的消息后,立刻往这里来,刚进院子就看见叶若初站在那里,目光冷冽似乎正在等着她。
娄语柔看见自己的“冰羽华裳”和嫁衣都被扔在地上,她急忙跑过去拾起自己的嫁衣,把她曾经的梦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絮儿被掳走那天,你在哪里”叶若初看见娄语柔竟然在第一时间捡起的是那嫁衣。
娄语柔蹲下地上沉默不语,只是将怀里的衣服越抓越紧。一些弟子站在门口观望着里面,但谁也不敢上前。
“不要以为你不开口就瞒混过去,絮儿不被带走那天,你就在现场,所以你才慌慌张张的撞见我,你还撒谎你去厨房找陈游,我们查过了陈游那天根本就不在厨房,还有你的衣服,这些都就是证据!”灵笛气急败坏的站出来指证娄语柔。
娄语柔缓缓站起身来,仰着头无所畏惧的看着叶若初:“是,那天我就在那里,我不但在那里,我还眼睁睁地看着那贼人将你的女儿抱走。”事已至此,娄语柔已经不想在隐瞒了。
那日,娄语柔清点完客人送的礼物后,正准备往前厅走,忽然见一个人一闪而过朝柳子衿院子的方向去,娄语柔立刻跟上前发现那人打伤了乳娘,抱走了孩子。
“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絮儿是无辜的,为什么”叶若初质问娄语柔。
“为什么”娄语柔冷笑一声,一手举起手里的嫁衣:“这个就是为什么!无辜说到底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娄语柔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这么多年来,我都盼望着那一天,曾经有过无数的幻想和期盼,但就是你将我本应该是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变成了我最大的噩梦,穿上这衣服的本应是我!和师兄举案齐眉的也应该是我!可是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因为你我就像一个笑话一样活着被人耻笑!”娄语柔情绪全面崩塌失去了她所有的理智。
“我只问你一句,带走絮儿的那个人是谁”叶若初虽然此时心如刀割,但是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想从娄语柔,这个唯一的目击者口里获取些许线索。
“告诉我!”叶若初眨眼间一下拔出了灵笛腰间的佩剑,叶若初持剑直指娄语柔的咽喉,二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nbs
26、寒·决战
在各方人士的合力夹击下,铁玄门盟已经溃不成军,里面的头目都几乎被杀光,至于其他人早就树倒猢狲散,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随着“柳叶之盟”的土崩瓦解,柳子衿好像也因此销声匿迹了一般。可是个大门派都观望着他这个“武林盟主”将作何应对,因为大家都在担忧一件事,那就是石无厌至今下落不明。
虽然铁玄盟现在的势力已不足为惧,可是大家都没有找到石无厌的踪迹。所有人都担忧只要石无厌一日不除,终究是个心腹大患,而现在叶若初与柳子衿公然决裂,这万一石无厌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弄不好就会前功尽弃。
自从叶若初离开天寒门后,柳子衿就不见任何人,许多访客都打道回府,昔日敞开的大门,每日都紧闭着。
在乌曲和的药庐里,柳子衿正在查阅各种医书,摆弄着一些药材。
乌曲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紧闭着双眼,面容消瘦。
“师父,药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陈游从外面走进来端着些药草走了进来。
柳子衿接过来后,将药草碾碎,仔细看了看药方,把药加到炉子上的药壶里。用沙漏算准时间后,立刻将药滤出来,倒入碗里,起身准备端到乌曲和床边。
“师父,让我来吧。”陈游想去帮忙,可柳子衿却阻止了。
柳子衿来到乌曲和身边,轻声说:“师兄,喝药了。”
乌曲和没有理会,一动也不动。柳子衿再次叫他:“师兄。”第二声的时候,乌曲和忽然侧过头来,漠然的看着柳子衿。
“陈游,把你师伯扶起来。”陈游连忙将乌曲和抬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背后,让他靠着舒服一点。
柳子衿吹了吹勺子的药,将其送到乌曲和嘴边。乌曲和用手一推,将药碗打翻在地。
陈游被乌曲和这一举动吓坏了:“师伯,你……”
“陈游再去取一碗药过来。”柳子衿没有任何怨言,处惊不变,只是让陈游去拿药。
“不吃药怎么会痊愈你以前经常和我这么说”,柳子衿给乌曲和掖了掖被角:“你不痛快,只管冲我来,别和自己过不去。”
“痊愈我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你告诉我怎么能好,我到希望当时死的是我,也好过现在这样苟延残喘,不人不鬼,窝在这里发霉腐烂!”乌曲和字字刺痛着柳子衿的心。那日叶若初将乌曲和打成重伤,下身不能动弹已然瘫痪。柳子衿潜心研究各种医书,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都毫无起色。
乌曲和知道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再行走,与其如此倒不如有尊严的死去,几次自裁都被柳子衿救了回来,现在他每时每刻都被柳子衿或者被其他人盯着,也没有了机会,毕竟现在的他已经身不由己了。
陈游又端了一碗药过来,柳子衿继续喂药:“不管如何,我都会把你治好。”
“我只要你为师妹报仇。”乌曲和咄咄逼人地看着柳子衿,柳子衿的准备喂药的双手停滞在半空中一下,乌曲和一定要他杀了叶若初方能解心头之恨,可是他不能也不会。
“陈游,这药现在有点烫,一会儿你喂师伯喝。”柳子衿不想再与乌曲和争执,他把药碗放下后,就离开了药庐。
柳子衿回到自己的书房,自从叶若初离开后,他就搬到书房住了。也许是在逃避着什么,只要一走进那个院子,他就觉得呼吸急促,悲从中来。
叶若初回到昆月宫后性情大变,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严厉有度,那么现在的她只能用残酷无情来形容了。
青渺知道了天寒门发生的事情,几次想与叶若初说起,便被她打断。叶若初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找女儿,于是派人四处奔波暗访,但是却没有一点消息。
“宫主,我们一直以来的势力范围都在南境,想去中原打探消息自然是比不上在这里,还请宫主不要心急”灵笛汇报着现在的情况,从回来的人带回的消息来看,收获的确不尽如人意。
“为什么会这样是没有消息还是打听不到消息”叶若初紧缩眉头。
“回宫主,目前的情况来看二者兼有。一是确实没有找到重大线索,二是……二是……”灵笛变得吞吞吐吐不敢言说。
“二是什么,快讲!”叶若初显得很是不耐烦。
“二是昆月宫现在与天寒门处于势不两立的局面,而柳子衿是武林盟主,各大门派都不愿意为了昆月宫得罪天寒门,所以也就不愿意……不愿意和我们有什么瓜葛。”自从柳叶之盟瓦解后,很多人尤其是中原门派都害怕与昆月宫走太近而吃罪与天寒门,毕竟叶若初在天寒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必他们已是水火不容,所以选择站边到天寒门。
“这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叶若初一跃而起水袖一拂,旁边的烛台瞬间悬在半空“砰”的一声,碎得四分五裂。
“既然敢与我昆月宫为敌,很好,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昆月宫和天寒门,谁才是武林至尊!”叶若初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与昆月宫作对绝无好下场。
腊月将至,天寒门已经积雪深厚。今年的冬日格外寒冷,以往这个时候过年的气息早已充斥着天寒门,可是因为娄语柔离世,乌曲和又瘫痪在床,天寒门弟子死伤多人,全然没有一点欢乐的气息,全都变得死气沉沉,像这暮霭的天空。
乌曲和的身体未见起色,柳子衿想到去寻找一个人,就是“医剑”荀千山,他曾被誉为“江湖第一神医”,柳子衿认为他也许有办法治愈乌曲和,但是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柳子衿都想一试。可是他早已退出江湖多年,这几年来更是毫无音讯未曾有人见过他,柳子衿也只是听师傅说过他的故事,一番打听下来也没有任何踪迹,柳子衿也不知从何下手。
这日,陈游见柳子衿又在那里摇头叹气,陈游知道师父是因为还未找到荀千山而发愁,陈游打算自己独自出门打探消息,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自己还是能出几分力。
翌日,夜色还未消褪,陈游披着斗篷戴着皮裘,迎着风雪趁着天色快亮就出了门。刚走到山下的未雪亭,陈游就看见一个人站从远处一点一点朝这里走过来。
“什么人会出现在这里”陈游在心里纳闷。
那个人越走越近,陈游才逐渐看清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眼底里比上次见时多了几分疲惫,可是又多几分阴郁,神情严肃甚至是让人不寒而栗。
“是你!”陈游认出了那人是谁,紧张得后退了半步立刻拔剑迎战。
来的人手里握着的齌怒剑散发出逼人的寒光,石无厌的头发、眉眼上都结着雪霜,看见陈游后,他停下脚步。
陈游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整个江湖都在寻找的石无厌。陈游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紧紧握住剑的手微微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陈游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
“你还敢来这里!想干什么!”陈游对石无厌吆喝,似乎这样大声说话可以增强自己的气势。
“柳子衿在哪儿”石无厌不想与无关的人多言,他只想找柳子衿。
“我师父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陈游知道自己打不过石无厌,想尽快脱身。
“天寒门的人都是如此愚蠢吗不自量力。”石无厌话音刚落,就瞬间闪现到陈游眼前,一掌把他击退十几米远,然后又一把掐住陈游下颚骨将他举起来。
“说,柳子衿在哪里!”
“不……知……道……”陈游涨红着脸觉得脖子都快被扯断,他觉得自己应该逃不过了,但是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屈服。
石无厌见陈游如此嘴硬,就想杀了他,刚准备发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推开,把陈游从石无厌手里夺了过来。
“师父”陈游回过神来一看,柳子衿竟然突然出现。
柳子衿看着杀气四散的石无厌,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现身,要不是自己早起准备下山采购药材,陈游恐怕已经一命呜呼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