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妇攻略之婢女晋升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与灰
薛湘睿人生得明艳美丽,又是大家闺秀,戚卓云年轻有为,这桩婚事确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真真假假,又有什么要紧哪个看客不想拥有这样家世出众的娇妻
令人尴尬的是,在薛湘睿迈过戚家门槛时,张姑娘就跟在她身后。
薛湘睿盖着雪花红盖头,张姑娘却抛头露面。
戚卓云牵着薛湘睿的手,张姑娘只能低头退在一边。
行大礼时,戚卓云亦是与薛湘睿以夫妻礼仪相待,而张姑娘只能跪在他们身后,额头贴着地面。
看热闹的陈玦很是唏嘘,拉了拉身边月影的衣角,道:“还好你只是草草被收房,没有行这折辱人的礼仪。”月影没有回答,看着张姑娘,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给人做妾,大概都是没有头脸的吧。”
陈玦点点头,“你们不能进祠堂、入族谱,不过看开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思索了一会儿,她又小声道:“你若是真的想要做正室,也不难。你想法子生个儿子,把其他女人都熬死了便算完。到时你儿子继承家业,一定会把你扶正,写进族谱的。”
哭笑不得,月影嗤道:“
第二十八章 羞辱
王妃新封第二日,戚府中女眷奉命前往挽月楼参拜。
戚卓云获封摄政王,可戚家老太太却未获封诰命,因此她的品级应该在如今的戚王妃、曾经的薛大小姐之下,她自然不情不愿,成婚那日,当着众人的面,喝了一杯王妃敬的酒,已经觉得格外别扭,这女眷参拜的日子,她更是觉得身体僵硬,迈不出门。自古长幼尊卑,哪里有母亲拜儿媳的道理
当然,戚王妃是没空在乎这些的。她早就盛装打扮好,坐在正厅的头把椅子上,等待面见另外两个戚府的女人了。月影她早就相熟,也知道那是她父亲在戚府的眼线,但那不过是父亲与戚卓云彼此的客套,图个互相安心,未曾真的要她打探什么消息。未曾想戚卓云却十分宠爱她,如今竟然晋她为妾,真是怪事一桩。要知道,为着“礼尚往来”,戚卓云也送了薛家一个丫头,只不过早就被她父亲撇在一边了。从前明明是卑微的舞女,今日竟然要坐在她的下风处。想想,薛湘睿不生气,反倒觉得有趣。
月影穿着一件碧绿色的夏装,腰间流苏摇摆,更显她腰肢纤细。这身衣服是去年做的,并不是时兴的样子,明明是用来压箱底的,月影非逼陈玦为她找了出来。
为她更衣时,陈玦笑笑,“看来你是真的害怕王妃。”
月影叹气,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飞扬跋扈,“我本是她的仆婢,纵然今日与她共侍一夫,要打要骂到底是随她的便。”
“她刚刚入府,未必有闲心找你的茬。依我说,咱们客客气气的,伸手不打笑脸人。”陈玦为她戴上一枚粉红色的花簪。
叹了口气,月影一把将那簪子拔下,撂在了梳妆台上,“女人之间的恩怨,哪里是笑脸就能化解的呢。”
陈玦不动声色地又为她换上了一支不那么张扬的翠玉簪子,“你太敏感了。咱们不争不抢的,她又是何必”
“再说了,”陈玦压低了声音,“怎么说,刀光剑影的,还有一位替咱们挡呢。”
月影眼冒亮光,磕绊道:“你是说,王爷会帮咱们”
哎呀。陈玦叹气,真是无药可救,“他你就别想了,他正急着讨好薛家。我说的是张姑娘。张家与戚家是世交,而你不过是奴仆出身,在王妃面前,她比你扎眼多了。”
稍稍放心,月影扶稳了翠步摇。
挽月楼外,低调打扮的月影不巧撞上了穿着得体大方礼服的张韵瑶。月影心事重重,本不想理她,却被她的下人拦了下来。
陈玦立刻瞥了那婢子一眼,只见她生得牙尖嘴利,一双大眼有恃无恐地反瞪着陈玦。
真恐怖。“让开。”陈玦很不客气。
张韵瑶走到月影面前,冷冷地,“你就是那个戚卓云抬举的侍婢”
陈玦心里不禁感慨,这里是戚府,张姑娘竟然堂而皇之地对戚卓云直呼其名,看来他的确狠狠地打击了她家族的骄傲,而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温和贤淑的张家小姐,而是个失魂落魄的怨妇。
然而冤有头债有主,张韵瑶为难月影,就是无能又可笑。
月影的心情自然也不好,丹凤眼一翻,淡淡反击:“从前张小姐来府中做客,我尊您是主上,何曾想到你我竟然有做姐妹的缘分。”
张韵瑶不理,径直看向陈玦,冷笑,“你不是老夫人的奴婢么怎么,如今站在她身边我记得,戚卓云不是说要娶你”
陈玦在心里狠狠地将戚卓云骂了一遍,脸上强堆笑容:“王爷那日是说笑,您千万不可当真。”
张韵瑶又是讥讽一笑,向陈玦逼近,“这么说,一见钟情,都是假的戚卓云的嘴里到底有没有真话”她的笑容变得苦涩,“罢了,冷酷无情的人,我还信他有什么真心……”
眼看张姑娘的细长眉眼就
第二十九章 宴饮
仲夏时月,老皇帝程雍驾崩,留下密旨,称程氏衰败,不足继承大统。着传位于摄政王戚卓云,国号不改,是乃正统继承者。
戚卓云登基,商国又将陷入波澜。
叛乱刚定,京都以北尚是薛将军刚刚收复的土地,如今被戚卓云牢牢攥在手心里。
而南方,骚动已起。
赵家率先关上了通向北方的城门,严防死守,从此南北不通,居南方而为王,冷面朝北。
既然戚氏可以称王,赵氏自然也可以。有了戚卓云先挑起这不忠不义、乱臣贼子的大旗,赵氏的称王就显得合情合理。人人都在声讨戚氏篡权夺位,赵氏子孙很聪明,打着“还王位于程氏”的名号,与戚卓云争抢最后的中间地带。
中地险要而神秘,一条绵长陡峭的山脉将南北隔开。有人说,山中有鬼神,镇压着商国,保商国太平安康。战乱时节,不见鬼神身影,却有一个富有的商人挺身而出。他掏出一份地契,一份戚氏与赵氏都不得不认的地契。中土是他的土地,此处地势高峻、土壤贫瘠,不适耕种,且无论是戚卓云的千军万马,还是赵家军,都已疲于战乱,便就在这绝雁岭前停下。此商贾自戏称小王爷,这中地便是他的商业王国。南北停战,贸易往来,都在这中间地界和平进行。有人说,这战争停得诡异,这小王爷原本是只黄鼠狼变的。那都不紧要,对于平凡人来说,战争的停止更重要。
而对于戚府的女人们来说,搬入宫廷,是件复杂的事。
月影紧紧绞着手帕,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皇上会给我一个什么位置呢”她喃喃地问。
陈玦坐在她对面,双眼无神,“你整日就想些这个。”
被她鄙夷的语气惊醒,月影回了回神,猛地一拍桌子,“大胆!谁允你坐的”
眉眼一低,陈玦没有起身,反倒悠悠叹道:“他做了皇帝。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妃嫔总是有品级的,挽月楼那位再也不敢叫你月奴了。”
听到那个刺耳的称呼,月影皱紧了眉,“你为我挑件衣裳,皇上要回来了。”月影也觉得这个名号很突然,冷不丁嗓子涩涩的。
“这都秋天了,上次见他是小半年前了,”陈玦叹气,绕到柜子前,打开昙花柜门,“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你。”
被陈玦气得气绝,月影回头,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多嘴!”
陈玦入府时间不长,又十分懂得规矩,唯有在月影面前时常不恭不敬。月影暗暗以为是她瞧不起自己身份低微,却不知道她实是懒得见月影这个好死不活的样子。
“你往日都喜欢穿红戴绿的,”陈玦慢吞吞说道,从柜中掏出一件桃红色的秋装,“这个颜色鲜艳,正称你。兴许新帝一见,便忆起你的好来。”
胡乱地点点头,月影不置可否。
正说着话,利竹却来了。
他站在院中,穿着一件规规矩矩的侍卫服,衬得他格外潇洒。
“可是皇上回来了”月影急得夺门而出。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陈玦摇摇头,跟了出去。
利竹见月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的身影,异常地淡定:“主子。”他不卑不亢地微微俯身,“皇上今晚雨霖台中赐宴,还请主子前往。”
有些失望,月影哦了一声,复又抬眼,问道:“利竹,他……皇上可说过,要给我什么名位”
陈玦心中觉得悲哀。打自己结识月影起,便见得都是她在苦求名位。陈玦不解,戚卓云已然高高在上,月影跟他一场,为何连个名分都不肯给。实在太刻薄了些。
利竹不含任何感情地微笑:“主子请耐心等待,花名册已经做好,只待明日宣旨。今晚宴饮之后
第三十章 鸿门宴
未来的新后,今日的薛湘睿,正颤颤地坐在戚卓云身边,显然,“卖身求荣”四个大字也让她一张秀美的小脸变得苍白。
戚卓云狞笑着看着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陈玦,怒不可遏,“狗奴才,竟敢偷听墙角!”
赵明渊冰凉的目光也落在那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身子上,他竟开口,“皇上宽恕她也罢。这里这么多耳朵,何差她一双”
“好,很好。”戚卓云又是冷笑,“你也知道这里耳目众多,当着众人的面口出狂言,你是料定了朕不敢杀你。”
不动声色地举起酒杯,“杀与不杀全在皇上一句话。如今您已是九五之尊,再不必忌惮任何人了,不用做任何委曲求全之事。”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话里话外始终离不开戚卓云的“卖身”。
突然起身,手猛地按向腰间拴着的剑柄,一把拔出,戚卓云的双目红得好像要喷火。
见他起了杀心,薛湘睿连忙柔柔地环住了他的腰,声音哀求,“皇上,不可。”若是赵明渊死了,赵家必然借口北上,到了那时,赵、戚两家定要争出个你死我活,戚卓云的王位就不见得坐得稳了。
陈玦始终紧紧埋着头,不敢看这浮生众人。
薛湘睿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戚卓云的怒火,他“咣当”一声扔下剑,缓缓地坐下。
凝固的气氛中,戚卓云鬼魅般地笑,“赵护卫,朕不杀你。朕还要留着你,让你亲眼看看,朕是如何把赵家子孙赶尽杀绝!戚家军的铁蹄终有一天会踏遍商国,唯有戚氏,才是天下霸主。”
赵明渊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臣下居京都五年,从来只听有薛家军,却不知还有戚家军。”
戚卓云又要发怒,赵明渊冷眸一抬,朗声道:“皇上可要小心您身边这位佳人。若薛大小姐来日诞下麟儿,不知是姓薛……还是姓戚”
众人皆知,手握兵权的薛大将军之所以与赵明渊合作,一是为了成全女儿的心愿,二是因为薛家无子。
早已按捺不住的老太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着赵明渊挑衅的嘴脸,她压抑着声音:“赵护卫,你不要太过分!当初先帝忌惮赵家,将你押来京都做人质。说是戚府的护卫,皇上却把你当几亲兄弟看待。几年来,戚家未曾薄待过你,不想却换来你的忘恩负义!”
“呵,”赵明渊低笑,冷冷看着她,“忘恩负义”他看向戚卓云,轻声:“我舅舅是怎么死的,皇上可知道”
听到他怀疑老皇帝的死因,戚卓云倒也不急不恼,抿了一口酒,道:“重疾而死,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明渊怒极反笑,“那舅舅的尸首现下何处”
“自然……”戚卓云挑眉,“是在皇陵。你若不信,自己去挖就是。”
喝了一杯酒,戚卓云偏头打量仍跪着的陈玦,“抬起头来。”
陈玦应声跪起。
“哦……原来是你。”戚卓云润净的脸一扬,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怎么哪儿都有你是朕做错了,不该将你捡回来。”
陈玦回道:“奴婢是月影姑娘的侍婢,故此而来。”
太后阴:“这奴婢自进府以来,便多生事端,此人是不祥之身,留不得。趁早打发了。”
戚卓云如玉的相貌与那日救她时并无分别,一双凤眸还是那么漂亮勾人,“那母亲说,该如何打发呢”
太后冷淡,“她既然喜欢偷听,便割了她的耳朵去,留她在宫中做些杂活,也算慈悲。”
“求太后娘娘开恩!”陈玦慌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这个热闹。
“罢了,”许久未开口的赵明渊突然打断,“皇上既然嫌她愚笨,赐予我便是。”
陈玦震惊,愣愣地看着他。
“你”戚卓云好奇,“朕忘了,原是朕疏忽。赵护卫与朕同龄,早该娶妻生子了
第三十一章 翻盘
“赵明渊!”戚卓云强压着怒火,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总是不言不语的男人还有这样狠厉的一面,“你这是谋害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说是谋害未免太过了。”赵明渊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自己的掌心,头轻轻一偏,正露给戚卓云他刀刻般刚毅而精致的侧脸,“微臣是您的家臣。这也算是为您清理门户。毕竟——若不是担心薛将军拥兵自重,臣下又何必冒险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薛湘睿喘着粗气,她的余光控制不住地定在薛老将军的头上。那是她的父亲!伤心欲绝的痛感与杀父之仇的愤怒一起淤积在她的胸口,她几乎就要昏厥。
戚卓云抱紧了薛湘睿,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双眼,低声安抚着:“不要再看了。朕一定会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陈玦的目光锁定了那染血的头颅,她仿佛被钉在了椅子上一动不动。她的身边就坐着那个骇人的男子,此时他正若无其事地饮下一杯酒。
歌舞姬早就逃之夭夭,几位女眷坐立不安、颤颤巍巍。
不等戚卓云问罪,赵明渊就缓缓开口:“皇上若真的要论罪,且看下这个。”说完,赵明渊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随手掷在了桌上。
利竹从他桌前拿走卷轴,呈在了戚卓云面前。
卷轴里分明记载了戚氏弑君篡位、改朝换代的来龙去脉,而薛氏又是怎样的被蒙蔽,助纣为虐,犯下大错……文末,“薛怀仁泣血”五个大字格外触目惊心。
良久,默默无语,戚卓云慢慢地将卷轴放在桌上,亦松开了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
薛湘睿觉察到怀抱的失温,尚未从悲痛中醒来的她不由自主地向戚卓云靠得更紧,却又被不轻不重地推开。
惊讶,薛湘睿抬起头来,睫毛上还挂着泪痕,却撞上了戚卓云那张欲说还休的脸。
“朕会厚葬你父亲。湘儿,你先回去歇息吧。”
他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语气分明的冷淡,陈玦亦察觉出那卷轴的不对,便轻轻碰了碰赵明渊的胳膊肘:“那卷轴里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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