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妇攻略之婢女晋升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尘与灰
叹气,陈玦自己将那烫手山芋捡起来,展开来在膝上,细细地看。
尚年幼的小丫头们都面红耳赤,背过身去,陈玦虽也觉得那线条刺眼,可却不敢挪开视线。
“这绣得粗糙,想是急急忙忙的活计。”陈玦慢慢地说,忘了方才的窘迫,“是谁在保管的”
“是上阳宫的仆婢。”年晖咒骂道:“奴婢现在就将那蹄子叫来,问个清楚。”
陈玦盯着她,突然微笑:“不必了。既然是皇上的人,哪里是我配拷问的。现下想想怎么补救是要紧。”笑一笑,陈玦又奇怪,“这手法太脏,不像是正经的宫婢所为,。”
年晖愣了一下,不自然道:“现下跑到哪里去找嫁衣更何况姑娘身量不足,衣裳是量身定制的,光是赶工便要十天,哪里是寻常作坊出来的货色就能顶替的。”
“已经这个时候了,没有那个讲究。”陈玦吃了一口茶,心中静了一静,“我记得,张妃娘娘从前过门的时候,不是有件嫁衣”
“姑娘想要,也得她愿意给。”年晖冷嗤一声,“别忘了她从前是怎么刁难月贵妃的。”
偏头想了想,陈玦无奈:“只能如此了。皇宫之中,哪里去寻什么嫁衣。”
派去求取嫁衣的宫女半晌后回来,诺诺回禀道:“张妃娘娘说,不是她不愿相借,那嫁衣她早便烧了。”
“这是扯谎。”年晖细长的眉毛拧在了一起,“我们去求皇上,她不敢不给。”
“算了。”陈玦摇头,杏眸轻轻别开,“她也是可怜人,如若她所言不虚,皇上发现她烧了嫁衣,我们岂不是又雪上加霜了。”
年晖不置可否,“她是早不想活了。”
陈玦思索着,小心问:“她不肯给,那皇后娘娘呢”
年晖仿佛听到天方夜谭,吃惊地望着她,“姑娘最好是在玩笑。”
“姑姑知道,我不是玩笑。”陈玦的脸色虽然苍白,声音却笃定,复对小丫鬟道:“你再去问问皇后娘娘。就说妾身的喜服出了差错,想起皇后出嫁时的衣裳还在,不知能否有幸沾沾娘娘的喜气。”
小丫鬟应声出去,年晖的脸色很不好看,“您如此做,怕不是打了月贵妃的脸面。”
“她二人不睦已久,这我早知道,不必多说。”陈玦撇撇嘴,“我也是无路可走才想碰碰这个钉子。贵妃会谅解的。”
心中并不认同她的话,年晖只是闭上眼不语。
不料那丫鬟惊喜地捧了个盒子回来,陈玦连忙站起来,紧张的表情缓和。
年晖也没想到,不由得接过盒子,打开来看。
皇后的婚袍缝制时,薛大将军刚刚还朝,正是风头无两,炙手可热的时候。这婚袍亦做得极尽奢侈,光是上面缝着的珍珠扣,拧下来便能换
第四十一章 生事
随着三声撞钟深沉典雅的声音,正浅笑与宾客们交谈的赵明渊停了下来,不带任何表情地回头向门外看去。
只见众婆子扶着他的新娘一步步踩着花瓣儿走进来,她藏在拖地嫁衣中的小小绣鞋偶尔露出圆尖的头。
赵明渊皱眉不悦。他认得那件嫁衣,如果陈玦以为可以瞒天过海,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果然,原本突然变得静默的人群又沸腾了起来,首先爆发的是女客们。不知是谁的夫人说了一句,“这好似是当今皇后的嫁裳。”
陈玦听见了,脚步乱了,踩在长长的裙摆上,差点绊倒,多亏年晖连忙稳稳地托住了她。
“姑娘不要急。咱们行过礼便可回房了。”
披着盖头,陈玦的心里很没底。一来这个日子特殊,她难免紧张,二来,她亦怕被人看出衣裳的来路。
年晖安慰她道:“本没什么好怕的。即使他们认出了这衣服皇后穿过也无所谓。能穿皇后的旧衣,是姑娘的福分。”
离赵明渊更近时,陈玦听见旁侧一位女子的讥笑声,“听说她不过奴婢出身,竟还有脸穿着这样高贵的礼服招摇过市,皇后娘娘是九天凤凰,她的衣服你也配穿”
陈玦脸色不变。自她入戚府以来,已经听过了太多的“不配”。纵然不配又如何她的命途原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难道身为乞儿便注定不得入权贵之家难道一朝为奴便注定一生为奴既然今日已与赵明渊完婚,她便不再是戚家的奴仆,亦可像从前一样,万事由自己做主。她向来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的软弱种。
那女子一边恶毒地嘲讽,一边揣测着陈玦盖头下可能会有的精彩表情,又接着不依不饶,阴阳怪气道:“奴婢嫁家仆,竟还要捡主人的衣服!”
陈玦突然面色一凛,走向赵明渊的脚步停了下来。
年晖不解,拽了拽她的袖子。
陈玦慢慢地将盖头掀开,露出了一张连赵明渊都惊霎的脸。
她的妆发已是成年女子模样,满头的青丝被规规整整地盘好,一双水眸形状柔软,视线却锋利地射向那声音的来源。
已有微醺的男宾闻讯挤到前面看热闹,不由得吃吃一笑,“确实是小美人。赵护卫有福。”
年晖更是大惊失色,一时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陈玦却不慌不忙地甩开了年晖的手,不理会其他纷杂的声音,转移方向,走近了那多嘴的女子,一字一句道:“你说谁是家仆”
那女子原本只当陈玦是个软懦好拿捏的,却没料到她竟凭一己之力,生生地暂停了婚礼,腾出时间来这样步步紧逼,现下已是惊慌失措,却仍强装镇定撑着门面:“怎么我说的有哪句不对么赵护卫是戚家的随从,这无可否认,话说得难听一点,不过是主人家的一条狗。”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
赵明渊闻言并未动怒,反而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陈玦的反应。
陈玦突然笑了笑,右手骤然抬起,在那女子的脸上撂下狠狠的一记耳光。
啪!
那女子震惊地捂住脸,语无伦次道:“你知我是什么身份一个奴婢,竟嚣张跋扈至此!”她恨恨地转向赵明渊:“即使是赵明渊,亦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
陈玦笑着,又向她走近,“我的夫君是男子,自然不好与你有口舌之争。你辱我夫君,合该挨这一掌。他不好动手,我当仁不让。”
女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蓦地高高扬起掌,愈要重重落下,却被一只手在身后牢牢地捏住。
她恼怒地回头,却见是赵明渊,浅笑着
第四十二章 礼成
漏夜,身上裹挟了淡淡酒香的赵明渊终于姗姗而来。
他手中拿着喜秤。
陈玦坐在床边,忐忑地抬头看着他。
“盖头呢”赵明渊的眉一拧。
他不是都看见了陈玦不耐烦地撇撇嘴,“方才掉在外头了。”
赵明渊勾唇一笑,俯身,不依不饶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新娘子出嫁,竟有自己掀开盖头的道理。”
陈玦窘迫地把头别过去。
冷哼了一声,赵明渊将手里的喜秤搁在了床头柜上,自顾自地坐到她身边。
陈玦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
她的小动作被他锐利地尽收眼底,赵明渊冷哼一声,“方才不是威风得很。现在知道怕了”他亦奇怪,自打他认识她起,她便是那个柔弱嘴甜的小丫鬟,从未见得今日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
讨好地摇摇头,赔着笑,陈玦环住了他的胳臂,“赵明渊,她骂我就算了,可我实在是听不得她说你一字半句。”
冷眼睥睨着她拙劣的伎俩,赵明渊的大手绕过她的身,忽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忽来的力道逼得她不得不靠近。
紧张地偷偷抬眼看他,陈玦的心砰砰然地直撞胸口。
然而赵明渊只是一边揽着她,一边注视着她如小兽般惊慌躲闪的双眸,始终沉默不语。
就在陈玦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时,头上传来了一声哂笑,她讶异地抬头,却见赵明渊正目光清冷,不紧不慢地奚落于她:“还未过门,便一口一个夫君。我知你非闺秀,未料竟不得一点矜持。”
脸霎时间被羞得通红,陈玦猛地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立刻从床上下来,退后两步,刚欲争辩,正对上赵明渊含紧的眸子。
“你过来!”
纵是再顽劣,也该有个头。
愣了愣,陈玦亦想不起来自己突然的逃脱目的几何,但又跳开退后一步,逞强道:“我偏不!”
深深吸了一口气,赵明渊眯了眯眼,“好,你今日就睡在地上。”
美眸睁大,陈玦又“噔噔”几步,坐回了床边。
赵明渊哭笑不得,干脆合上眼,自顾自地躺了下来,“你可知你方才打的是谁”
“年晖与我说了,是秦太尉的夫人。”陈玦咬了咬唇,有点担心地观察着赵明渊的表情变化,他许是累了,脸色很是平和。
他又不语,陈玦便试探地询问:“我打了她,是不是会给你添很大的麻烦”
蓦地睁眼,赵明渊斥道:“你现在知道怕”
陈玦也是一脸委屈,“我若不给她一个教训,事情传开了,你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
听她语中关切,赵明渊的眸中不易察觉的一动,轻声道:“我不过是个小小侍卫。即便朝臣们都看不起我,也是无足轻重。”
唇张了又合上,陈玦犹豫着,“可,你不会永远都是个小侍卫。他日扬眉吐气,若忆起今日屈辱,怕是会不甘。而且……”她顿了顿,“这是你我的良辰吉日,即使你不看重,我也不想它被破坏。”
赵明渊的脸色缓了缓,轻轻握住陈玦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触电的感觉爬上了她的手腕,她想抽回手又不愿抽回。
“你既然这样看中这个日子,”赵明渊突然坏笑,“那秦夫人属实该打。”
他暧昧的目光蔓延到她粉红的脸颊上,又流进了她水盈盈的眼里。
陈玦的心跳更乱。
好巧不巧,窗外是绵长的福声:“吉时已到——”
赵明渊眸中闪烁,道:“睡吧。”便起身,吹灭了蜡烛,复又躺在了床的里侧。
陈玦坐在床沿处,黑暗将他二人席卷,她无所适从,亦不知赵明渊是否合眼。
她就静静地坐着,过门前,嬷嬷教过她该如何行事,可他已自然得仿佛没有这一桩事,只剩下她一个,又是尴尬,又是羞怕。
冷不丁地,赵明渊开口,她才知道他还没睡。
“你这件嫁衣如何得来”
陈玦连忙坐近了一点,“我找皇后娘娘要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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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扫地出门
清晨,一只手推搡着陈玦,她揉揉眼睛,不耐地又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嘴里嘟囔一句:“别吵。”
年晖皱眉叹气,“日上三竿了,夫人还不起来么”
夫人陈玦苦苦思索,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了赵夫人。她非但没有起身,反而抱紧了被褥,“夫人也要早起吗”
“做主子的更要修身立德,才能为下人做表率。”
听着年晖干巴巴的回答,陈玦伸了个懒腰,才坐起。
“夫人是否昨夜甚是劳累”年晖低着头。
“不啊。”陈玦又打了个哈欠,“我睡得可好了。”
年晖抿了抿嘴,眼睛挤了一下,欲言又止。
陈玦才通晓她的意思,粉拳在被子下紧攥。未与赵明渊圆房的事若被下人们知晓,岂非落人笑柄
“你下去吧。”陈玦打发了年晖,坐起,理了理衣襟。心里想着如何将这个女人彻底发落出去才好。嫁衣的差错来得蹊跷,年晖又严防紧拦她深究,看来是月贵妃还在怨她,耍小孩子脾气。
靠在床头,她觉得奇怪,明明入睡时自己睡在外侧,晨起怎么睡到床内来了赵明渊想是已经上朝去了。她伸手摸了摸身旁,已经是冷的。又抱起了枕头,把脸埋在其中嗅了一嗅,满鼻的清冽香气,这是他身上独有的甘香,闻到时有种莫名的安心。
“奴婢碎玉,拜见夫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陈玦拉开窗幔,遥遥地看了一眼,是个年纪比她还小的丫鬟,正乖乖行礼。
“何事”陈玦懒懒地问。
“姑娘不妨进屋回禀。”年晖站在碎玉身旁,压低了声音叮嘱,细长的眼悄悄地瞟向被一半轻纱遮掩的陈玦。
碎玉起身,刚要迈过门槛,陈玦轻轻喝了一声:“站住!谁许你进屋来的”
碎玉“啊”了一声,又怯怯地退了回去。
年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两手相握,抬头,对陈玦朦胧的身影解释道:“今日是夫人过门头一日,需清点府中的婆子丫头们。”
陈玦揉了揉额头,如此说来,睡得这么迟,确是不合适。她静静的目光又投向碎玉,只见那丫鬟一身蓝衣,面容还算端正,只是总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看着很是面熟。
“碎玉,你原是伺候谁的”
碎玉担心地看了一眼年晖,年晖悄无声息地对她使着眼色。
陈玦实在见不得她二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摸的,便大声道:“年晖说的是。你进来吧。”
碎玉走进时,年晖也要抬脚,却被陈玦冷苛的目光逼了回去。
年晖很是忿忿不平,同是低贱出身,陈玦怎么有脸摆这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一眼看透了年晖黑压压的情绪,陈玦笑而不语,只细细地打量碎玉。
“夫人为何这样看我”碎玉很是紧张,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
“看着你,就像看见从前的我。”陈玦微微笑,“我同你一样,也曾是奴婢,日日看着主子的脸色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你知道我那时最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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