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红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姬叉
居云岫美眸亮闪闪地看着他:“好啊。”
秦弈取出云岫笛,居云岫脸红红地看着他把云岫放在了唇边。
一缕笛音悠悠荡起,在这夏日的晚间欢快清新,有如一对鸟儿追逐着,在林间嬉戏,雄鸟引吭而歌,吸引着雌鸟的注意。
居云岫轻轻咬着下唇,脸红得似要滴出水来,轻轻啐了一口:“不是好东西。”
流苏在棒子里捂住了耳朵。
这不要脸的还说你跟你师姐没有猫腻!你这段时间趁我不在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音传意
说是说“不是好东西”,但居云岫依然斜靠软椅托腮看着秦弈,既没有打断也没有不听。那眼眸闪烁间,有些羞喜,却也有些复杂的抗拒。
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永远能是道友相得的相处,她在云间抚琴,他携笛而来,互视一笑,道声“早上好”。
那种关系多好啊……干净,舒服。
为什么总要有种说不清的意味掺杂在这里面,使这山水画卷都不再干净明朗,笔锋失了秀美,变得云山雾罩起来。
偏偏这样的云雾也很美,是此生从来未曾有过的体验,居云岫又不想抹去。
她知道秦弈心里的感受和她差不多。
在秦弈心中同样是更享受与她琴笛相合的那种缥缈意境,舒适出尘相伴相得的感受。并没有太过强烈的男女之情,只是天然的相吸,对美的追求和**,毕竟此乃天性。
但一男一女,男俊女俏,天然相吸,在此时全仙宫上下都觉得他们有私情的背景下,却不但不保持距离,反而更加亲近,互相告诉自己只是知己道友……是不是有些自欺欺人?
早就有点变味了。
居云岫从秦弈的曲子里也听得出他心中有些复杂的味道。
这曲不是《凤求凰》那么明显的意味,如果是那种意味绝对会激起居云岫的推拒感,实际上秦弈自己也未必有那种意思。他的曲意实际上是“飞鸟相与还”的温馨自然,但是“相与还”这含义里本来就有相伴的暧昧感,而且同时却又隐隐含了一点“雄飞雌从绕林间”的暗示意味,有着上下雌雄的宣示,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舔狗姿态的反弹。
他其实骨子里还挺大男子的。
这些含义用言语很难表述,而用音乐却能很隐晦地表达出来,独属于乐师们的特殊交流方式。让流苏这“粗人”回复巅峰状态也不一定听得明白,只会觉得你和师姐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可在居云岫听着,那种知音之意却只会越来越浓,浓得她根本不愿意打断它。
笛音终于消敛,夜又恢复了沉静。
居云岫还在看秦弈,没有出声。
她一直都觉得他很好看。
秦弈道:“说了师姐给奖励,反而是我献奏了一曲,这可不公啊。”
居云岫噘了噘嘴:“不唱,换个。”
看着她撒娇似的噘嘴表情,红唇娇艳欲滴,秦弈呼吸下意识急促了三分,微微偏过头去:“算了,且寄着,以后补。”
看他躲避的模样,居云岫反倒起了几分促狭之意,故意凑近了几分,在他脸颊边上呵气如兰:“真的不要?”
秦弈有些狼狈地后仰少许:“女人你别玩火。”
居云岫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勾了勾手指头:“一个琴心小弟弟,总一副大男人样子,装给谁看。”
秦弈一咬牙,也凑了过去,不出意外地“噗”地一声,撞在了无形的壁垒上,脸都变了形。
居云岫笑得乐不可支:“淫贼。”
秦弈气鼓鼓地站起身:“来日方长,我们没完!”
“诶诶,等等。”居云岫一把拉住。
秦弈愣了愣,低头看了下去,居云岫的纤手正拉在他的手掌上……
居云岫脸上微微一红,又故作若无其事道:“手把手教你画画又不是没教过,矫情什么?”
流苏在棒子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继而变成了“啧啧”声。
秦弈老脸也红了一红,无奈道:“好吧,喊住我什么事?”
“你今天所获的画,拿出来看看。”
秦弈敲敲脑袋,本来这事早该咨询居云岫才对。
因为之前自己古墓获得的女子画像以及从郑云逸那里换过来的居云岫画像,这两张画只是有灵气感觉,并不是什么宝物,甚至画中的持剑女子和年轻居云岫都没有形成画魂。
然而仙宫宫主会拿出来做第一名奖励的画,明显不太一样,而是跟奖励别人的锤子之类相同,是一个上了档次的法宝。
秦弈取出画卷,展开一看,是一副红岩乱石图,一只山魈正在登岩。画卷一展开就如临其境,仿佛真的来到了什么全新的地貌一般,山魈的眼睛似乎都看了过来,尽是凶戾。
画中隐隐有强烈的威能感,只是暂不知用途。这是一个宝物,并且是画宗自行制作的宝物,属于新货,也不是流苏能完全解释的东西。
“这是个法宝吧?”秦弈问道:“你确定这和之前那两幅画是配套的?”
“画是否成就法宝,无非是材质与制作时的手段祭炼,与画里画了什么内容是没关系的,不同的内容只会祭炼成不同效果罢了。”居云岫接过画卷看了一阵,确定道:“这确实与那两幅还是成套的。”
秦弈问道:“那这幅画的效果是?”
“这不是战斗法宝,而是一个试炼空间。”居云岫忽然一笑:“或许正合你用。”
秦弈眼睛一亮:“怎么用?”
“当然是钻进画里和山魈打架。”居云岫道:“画中已成幻界,对你的实战磨炼大为有益。被它打败了就出界,打败了它就认主,从此可以随你提升……对了,法宝在画界不能用,但可以发挥兵刃,岂不是正合你武道历练之用?”
秦弈小心道:“这山魈什么等级?”
“凝丹妖兽,等若人的腾云境,初期。”居云岫笑笑:“不过毕竟只是画中魂,并没有活物那么聪明机变,能发挥几分还难说,确实挺适合你的。”
秦弈点点头,打算有空就进去修炼,他在仙宫提升了好几层的仙道修行,武道在易筋三层到四层的坎上已经卡很久了。
居云岫把三幅画摆在一起,反复对照着看了一阵,皱眉道:“不行,还是缺了,无法贯通。”
秦弈沉吟不语。
如果非要集齐,或许要去开她师父的墓,这话不太好说。
居云岫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师父既然分散这些画而不是毁去,就说明他也在矛盾,也做好了被人取走的准备。如果我没有猜错,这画在他墓中必然不是随葬,而是在外室搁置。不过……”
秦弈抬头看她。
居云岫把三幅画都卷好,重新交给秦弈,神色严肃地道:“我不会替你去破解师父的机关禁制,你可以自己去。师父的禁制必与琴棋书画相关,外人解不了,你可以……但未达腾云,不许去。”
秦弈敛容行了一礼:“我知道了。”
居云岫这明显是为他好,怕他修行太低不知死活。
见他明白自己心思,居云岫再度绽出笑容,又问:“宫主给了你什么东西?就一个全山传音完事?”
“有个玉佩的,但好像不是法宝。”秦弈摸了出来,眼睛忽然瞪大了。
什么鬼的玉佩形状,之前没注意呢,这一根鸡毛的造型是什么意思?
居云岫神色古怪地拿过鸡毛玉佩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确实不是法宝,只是一个比较常见的玉胚,好像都是临时捏成了这个形状。她纳闷地摇摇头:“宫主往日正儿八经威严素著,怎么会开起这种无聊玩笑……真是令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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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人说秦弈见一个爱一个,又强调没有欲,看了不舒服。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盗版跟到这一章,如果看见了,亲,这边建议您果断弃书,然后赶紧去治疗智力障碍。秦弈对明河云岫都有美色相吸的典型“欲”的体现,只是秦弈克制了,什么时候强调没有欲了?反倒是目前为止除青君外对别人根本就没体现出“爱”,而是各种不同的情感。你居然能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用py看的?
有位作者武库说“不怕喷子怕傻子”,真的太有道理,喷子大部分是故意的,而傻子你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对其他读者说声抱歉,之所以写在正文,不是为了坑字数,而是根据前三本经验,类似的傻子还会络绎不绝,先打个预防。
第一百八十九章 互为猫咪
回到自己的过客峰,秦弈一屁股坐在修行静室里,有些疲惫感。
也是仙宫论道这件事完结带来的略松一口气的感觉,虽然明知道天机子那边还有后续。
掺和什么仙宫监察,这是秦弈绝对不想做的,但目前来说有这么一个鸡毛当令箭,在某些事上有用吧。别说仙宫监察了,实际上连琴棋书画宗他都不会久留,在自己山峰上写明了“过客”,就是早就已然表态,居云岫也默契于此。
他的修行终究是传统仙道,和沉迷于某物的仙宫之道有很大的差别,只不过用于作为触类旁通的参悟和出世的方法,是学技而非求道。到了一定层面,继续窝在这里反而会对成长有所阻碍。
但无论怎么出去求道或历练,心中的宗门归属依然还是这里。
万道仙宫有点“邪”,但整体还是正的,与自己的三观没有多少冲突,里面的痴人们大部分其实挺可爱。而居云岫对自己好得已经没话说了,宗门秘技根本毫不藏私地倾囊相授,连她师父的墓葬都肯让他去探,还有什么可要求的?
曾经一点归属感都没有的地方,因为居云岫的关系,以及和部分同门的熟识与认同,终于对这仙宫也逐渐有了归属与感情。
那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抹不去的“母校”烙印。
这还算不算“过客”?似乎不怎么算了。
心有牵绊,就算不得过客,就像南离一样,早晚一定是要回去的。
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对这整个世界的“异世感”都会消去,彻底成了异世人。
毕竟已经在这里超过一年了,点点滴滴都越发习惯。
“喂。”流苏跳出了狼牙棒,在他面前转过来转过去地看了一阵,笑道:“你和你师姐到底什么情况?”
“师姐是个寂寞的人,她希望有人陪,也喜欢我陪着,但她好像……也不太愿意把关系变质了。似乎还没到那种地步。”
“啧……你呢?”
“我不知道。棒棒,其实我有青君的,之前对明河下那种豪言壮语可以说是有些被她那种距离气到了,原本我并不应该对其他姑娘挑挑惹惹的。但是棒棒,像这样与师姐相处,早晚有一天会无法割舍,或者有一天我忍不住要真挑破窗户纸去追求她,那一天我是不是变成渣男了?”
“未曾始乱终弃,何渣之有?”流苏奇怪地看了他好半天:“你这种有了青君就不该对其他姑娘挑惹的潜意识,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以前也见你这么流露过,我还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初恋难忘的缘故。如今一看这是观念问题啊,你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奇怪的风气?”
“嗯?奇怪的风气?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在我那个时代,只认强者为尊,无论男女,只要你够强大,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有多少异性围绕都是天然至理,如同母猴只会属于最强壮的猴王。除非是绝性断欲的那种修行另说,但即使是那种修行,也有他需求的东西,比如他拥有比别人多的宝物与资源,岂不是天理?”
“蛮荒时代啊你们,所以那是猴!”
“呸,当今难道不是吗?”流苏越发奇怪地看着他:“你和李青君交往那么久了,难道看不出李青君对这事情根本就是习以为常?她父王多少妃子,五百处子什么的张口就来,李青麟那心思根本不在女色的人也是有好几名侧妃的,在李青君看来这不是天经地义?你到底在想啥呢?”
“呃……”秦弈挠了挠头,竟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对。
好像师姐也没对自己有恋人的事发表什么意见,她即使对关系更进一步有所推拒,也不是因为知道他有恋人的原因。
大家都没把这当回事好像……就自己当回事。
意识形态完全不一样。在流苏眼里的渣男是要符合“始乱终弃”的标准,而不是有多少女人。
“那个……”秦弈问道:“假如,我说假如啊,假如你是女的,你家男人又领了女人回家,你怎么看的?”
流苏哈哈笑了几声,又把脸一板:“我锤爆他狗头。”
“……”秦弈哭笑不得:“你这不是双标?”
“不,那是因为,没有人比我强。假设我有伴侣,那只能是他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想要其他女人尝尝鲜?可以,等我高兴了赏一个给他。我可是很大度的!”
秦弈抽抽嘴角,终于无话可说。
好一个大度……
流苏化成的白雾小人又跳到秦弈肩膀上,慈祥地拍拍秦弈的脸蛋:“像你这种,我一路喂养的猫咪,想要其他母猫那就很正常。虽然我看你和其他母猫你侬我侬的看得也牙酸……反正如果跟什么野猫跑了连我都不管了,那我也锤爆你的狗头!勿谓言之不预也!”
秦弈跳了起来:“明明你才是我喂养的猫咪!”
“嗯?”流苏神色危险。
“嗯!”秦弈非常认真。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忽然都有了点笑意。
互相心中,是这样的吗?
有点近似,也不全是吧。
“算了。”秦弈虚抱白雾小人,白雾小人也很配合地装作被他抱起来,放在膝盖上。秦弈握着它的小手拉了两下,笑道:“不管谁是谁的猫,你我相依为命,谁也不会抛弃谁,对不对?”
流苏陪着他握了两下手,又歪着脖子看他:“你为什么一意要收集那些画?”
“因为我怀疑它们与你说的‘门’有关。”秦弈道:“第一幅画是古尸前辈的,而他手头有‘门’,说不定有关系。虽然这之中没有必然因果关系,但总是一个线索。”
“且不论这画到底和门有没有关系,即使有,那也并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会死的秦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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