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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红尘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姬叉

    秦弈的笑脸也变得有些抽搐,坐到居云岫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问:“感觉如何?我本来给你服了安神护魂的丹药,预计没这么快醒的。”

    “你……在给我炼丹啊?”

    秦弈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那些丹是现成的啊。虽然他也能炼就是了。

    “不是在炼丹啊?”居云岫微微噘嘴:“那是在干嘛?”

    “在研究那幅画,画界里面乱七八糟,他……他的荒魂无意识飘荡,天色阴沉沉,里面如同鬼狱。”

    居云岫竟根本不想听那画的内容,反应是:“你……你也想要那大道么……”

    秦弈无语道:“想什么呢?我才腾云,靠那个证什么鬼的道?再说我根基不是画道,那个给你倒是很有机会的。”

    “我……”居云岫顿了顿,摇头道:“我已无道。”

    秦弈怔了怔,正要说什么,居云岫伸手抚着他的面庞,柔声道:“你只想给我说这些么?”

    明明是你问我这些……秦弈这话没说出来,如今他已经不是当初能把天聊死的鬼才了,现在的他心念一动就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只是见你醒了,高兴得多说了些。”

    “那就不说了。”居云岫的手变成了揽住他的脖子,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亲我,像那天枫林里一样。”

    那天枫林里是怎样?那是压在上面,手还……呃……

    清茶捂着眼睛退了出去,这么急吗师父。

    秦弈却没那么做,只是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道:“你受着伤,先休息,别的以后再……”

    话音未落,就感到手上大力涌来,一下就栽到居云岫身上。

    居云岫搂着他的脖子,眼里似有水波淼淼,荡漾着涟漪。

    “我受伤了……可还是比你这臭腾云强啊……”

    秦弈被摁得不能动,脑袋埋在香喷喷的柔软里差点没闷死,挣扎了好几下都挣不开,两手还在左右扑腾:“仙、仙子请自……”

    居云岫翻了个身,反而把他镇在了下面,轻轻吻着他的面庞,呢喃道:“要我自什么?”

    这全面绽放的女人风情,秦弈再也抵抗不住,四仰八叉地被摁在那里,憋了好一阵子,终于憋出了几个字。

    “当然是自……自己动。”

    居云岫嫣然一笑,纤手一扬,一道画界笼罩在两人身上,清茶在外再也看不分明。

    还能依稀听到最后的言语:“小贼,我第一次就让我自己……我不会。”

    师叔中气十足地回应:“那就我来……”

    画界闭合,里面的人再度翻转了身位。

    如那一夜的奇怪声音再度传来,与那次不同的是,这次终于夹杂了一声莺啼,婉转如诉。




第二百八十章 中场休息
    秦弈以为“比你这臭腾云强”的师姐战斗力理应很强,可结果发现她还比不上当初的李青君骁勇。

    这可是肉搏战,法师不行的……

    丢盔卸甲一溃千里的居云岫彻底没了师姐范儿,跟个小女生一样告饶,最后小鸟依人地缩在秦弈的肩窝里,伸着指头在他胸膛上画圈圈:“你这么厉害,在多少女人身上练过?”

    “呃,没、没,真的就一个。”

    “算啦。反正她们都是先来的,指不定在肚子里骂我狐狸精。就狐狸精怎么了,气死她们。”

    “……”秦弈擦汗,感觉好像没有人会为此生气。

    青君宫廷出身,明确表态过不在意,最多争大小。

    唯一修罗场过的明河,被师父拎走罚禁闭,多半也收了念,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当时重逢的明河,本来就很不明河,很可能再见之后,又会是初遇时的模样。

    别人和他哪来那层关系?孟轻影吗?真的不算啊……

    居云岫懒懒道:“倒是没想过,这事还真的如同那些闲书里描述的那么舒服的。”

    秦弈回过神,随口调笑:“那是因为道侣合适,所以才舒服……”

    居云岫脸红红地啐了一口,又微有叹息:“说起来,我枉活千年,却真的错过了人世太多风景。”

    秦弈心中一动,觉得她这话有点怪异。

    修仙者到了说自己“枉活千年”的程度……加上之前她说的“我已无道”。秦弈敏感地发现,师姐很可能对己道产生了质疑。

    这是可能导致道心崩溃的事情,也可以叫做心魔。

    原本晖阳心境不该如此,不过对于此宗来说倒也不太奇怪。琴棋书画之道,可以直白点说就是一群文青。文青不仅有对美的感触与热爱,更有伤春悲秋的脆弱敏感。

    凡人极端一点的很容易抑郁什么的,那仙道为此疯魔也不稀奇。

    不过居云岫的心境历来开阔出尘,所以原本是不会陷入这种伤春悲秋的,最多有一点点小感怀,将其化为漂亮的画卷与诗篇,仅此而已。

    但这回不一样了。

    被自己师父坑了,她的一切都是传承于那个人的,那么她学习的道是什么,她传承的道是什么,她的未来是什么?乃至于……她修行是为了什么?

    琴棋书画本可炼心,是高雅的,是超脱的,可最终为什么会炼出一副那样的乾元?

    丑恶得哪来一丝诗情画意,哪有半点流水清音?

    继续精进下去,是不是自己将来也要变成那副模样?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导致对己道产生了质疑和困惑,故道心动摇,这种情况反而是道行越高越容易出问题。

    没理念崩塌已经不错了,这很可能还是因为有他秦弈在身边做稻草的缘故。

    怪不得她醒来就想与他亲热,看似急切热情。其实是心中惶惑难遣,与他缠绵反而能够短暂求个安宁。

    如今已经腾云的秦弈,见识早就不是当初懵懂少年,稍一思量就理解了此时居云岫的情绪。

    “师姐,你没有错过什么。”想到这里,秦弈谨慎回答:“师姐所爱者,无非世间之美。俗世凡妇固然见多了些世故,却更多的是在家长里短、妯娌纷争,而且……众生之苦,一言难尽,她们自己都未必愿意体会,你身在局外,应该庆幸。”

    “她们该不会为了所谓大道,连自己孩子都不顾?”居云岫低声问:“你说这样的大道,证之何用?我们所求就是这样的冰冷之物么?”

    “何出此言?”秦弈忽然笑道:“你所求的是所谓大道么?”

    “嗯?”居云岫一时不解。修仙问道,求的不是大道是什么?

    秦弈笑道:“你所求的本就是超然世外的生活,是倾诉心灵的琴曲,是描绘世间的画卷,是书写众生的书简。求得这些不就是了,管什么道呢?”

    居云岫唇角有了些笑意:“那你呢?所求是什么?美人儿吗?”

    秦弈尴尬地笑笑:“其实我不是太清楚我所求是什么,但我修仙肯定不是为了突破什么什么关隘,去证什么什么大道的,或者去求活得多长,永生不灭什么的……”

    居云岫有些惊奇:“人们求道,一为长生,二为寻求大道所在。你二者都不求,修的什么仙?”

    秦弈看着天花板想了好一阵子:“如果说我修行有目标的话,那一是为了身边人而需要力量,二是好奇感兴趣吧,想知道修下去会是怎样的。别的没什么执念,为了长生,为了证道,感觉活得不像个人。如果修到什么关卡就要抛弃人性,那就不修了呗,人一辈子生命差不多够用就行了……”

    “生命差不多够用就行……”居云岫更惊奇了:“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有两个引路人。”秦弈道:“一个说,也许一肚子胜负心很好笑,但那就是它,它才不要修得千人一面。它还说,看不顺眼就怼啊,掀桌子啊,不能念头通达活着干什么吃的……”

    居云岫神色有些怪异。

    这是个魔道修行者么?

    秦弈续道:“我觉得它虽然经常有些很坏的想法,但它真是很鲜活的性情,亲疏很分明,当你自己人就不会害你,绝不是什么冰冷的大道。而且啊,它很厉害,肯定比乾元厉害,既然它都可以有感情有亲疏,区区乾元装什么逼、玩什么别情呢,沙雕一个。”

    “区区乾元……”居云岫扑哧一笑:“这位……是你道基的真正恩师吧。他可能是无相之境,大象无形,他证的是本我。”

    “无相?可能吧,不知道。”

    “这位引路人让你有本我见性之念,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啊……你看了《南离人物志》,当然不仅看了国师秦弈传,应该看了武烈王李青麟本纪。”

    居云岫怔了怔,那只是一介凡人,生命如流星短暂,居然是秦弈的仙道引路人?

    是了……书中记载很快历历翻过眼前,居云岫很快了悟。

    那是一个经历了生死之间的大考验,虽然有了动摇,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理想的年轻王子。

    长生非吾愿,功业传青史。

    那是一位英雄。

    那场南离大火,是秦弈踏上仙道的初始,烙印在心中永不磨灭的画卷,影响说不定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可能会贯穿他整个仙路历程。

    从某种角度说,那个王子死了,却以另一种形式永生。

    所以秦弈会说,生命差不多够用就行了……看的是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居云岫没有去问“如果不够用呢,你会不会祈天延寿?”这样的话。

    没那个必要,因为即使如此,那延寿也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他不是为了长生而去,不是为了大道而去,那就不会为了这些而抛弃本我。

    他不会是叶别情,这就足矣。强行设一个极端的拷问,并无意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当初自己看书看到这里,并没有多大感触,可知纸上得来终觉浅,自以为看尽书中人,实际得到了什么?

    居云岫想了一阵子,她暂且没能想透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那种初醒之时要靠激情来忘却的惶惑倒也渐渐平静,没有了那种不安。

    她身躯微动,再度缠了上去,昵声道:“我休息够了。”

    清茶抱着膝盖坐在外面,很想吐槽。

    你们这些修仙的,中场休息居然是论道!

    秦弈表示同感,论什么道啊,直接合道多好!

    帐内再度响起了奇怪的声音,师姐柔情似水,秦弈投鞭断流。



第二百八十一章 飞鸟离之
    这几天的居云岫特别痴缠,几乎天天缠着秦弈试遍了各种花样。

    秦弈起初乐在其中,本觉得是彻底放开心扉的师姐食髓知味,很是正常,他也乐得享受师姐的风情,那真是世上至高的迷醉,乐不知返。

    可几天之后终于发现了还是有些不对劲。

    这几天的居云岫再也没有碰过琴,没有绘过画,没有看过书。除了缠着他秦弈,好像也没什么事可以做。

    而秦弈偶尔会打打坐,练练筋骨,甚至他都会练练笛曲,练练画艺,这都是很普通的修炼日常。拳不练手生,世人皆知的道理。

    这种时候,往常会与他相和的居云岫,却是孤零零地坐在崖边,安静地看雪。

    依然很有文艺气息,也还是一副避世出尘的山中高士感觉,但总是不对劲,往常的她不是这样的。

    难道那天“中场休息”的开解完全无效?不应该啊,感觉那时候她确实平静了很多。

    看着崖边居云岫的背影,秦弈正犹豫该不该直接问她,流苏在此时终于醒了。

    秦弈心思暂且转移,神念问道:“怎样了棒棒?”

    “大补。”流苏道:“晖阳之魂,还很笨,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

    “……他也不笨,只是贪与执一起,就蒙蔽了太多。”

    “咦?”流苏有些惊奇:“你好像懂行了不少。”

    秦弈往居云岫那边努努嘴:“这几天在考虑她的状态,想多了些。”

    流苏看了居云岫的背影好一阵子,才道:“她这应当是一种破而后立的状态,该算是好事,脱离原先的惯性思维,重立己道,对于她目前的层面很合适,说不定将来大有所成。不过我觉得……”

    “怎么?”

    “她得走出去。”流苏道:“如果依然在这里,很难脱离固有的影响。一草一木都能让她陷入很多回忆,继而转为反感和躲避心理。这就是她现在呆头鹅一样坐在崖边看雪的原因。”

    秦弈皱眉不语。

    他觉得流苏应该是说中了,回忆,反感,以及躲避。还有……对这个所谓宗门的延续传承开始推拒,失去了原先的责任感。

    流苏道:“她早晚要换个地方,长久在这里对她没有好处。最好是云游,她缺乏历练,正好补齐了。按理说她心里应该很明白才对……不直接离开,多半是因为此时恋奸情热舍不得你吧……等激情稍稍冷却,应该就会提出来了。或者说,就算她依然不提,我建议你都要劝她出去走走。”

    秦弈默然。

    他知道居云岫会走,不需要劝。

    早在经历这次事件之前,居云岫就多次流露过想要出去云游的想法,还说过留他坐镇之类的话。

    如今遇上这样的状况,绝对会是她出游契机,不可能不想走。

    “你为什么这么懂女人心?这个好像和修行没什么关系了吧?”

    “看你这大猪蹄子跑多了,不需要吃猪肉。”

    “……”

    秦弈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听到崖边的居云岫轻轻道:“秦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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