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行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万木春
地藏菩萨信仰和无间地狱的区别,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强行向本世界土著阐述无间地狱的要旨,反而有可能因为诠释不同,引发宗教内部的派别冲突。
贺路千明智地避重就轻笑了笑:“我只是推崇地藏菩萨的这句宏愿,而已。”
贺路千旋即转移话题:“杀人很容易,一刀砍下去,就能了事。想救人,想救世人,就难了。空狱门开张之后,各种琐碎必然比之前一路杀杀杀难多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未来日子里,我们将会非常辛苦。”
李凤瑶:“我不怕辛苦。”
“我读书少,见识浅,现在没办法帮你太多。”
“但我哥哥曾经教导我,人只要想上进,七十岁开始学习都不晚。”
“我会努力学习一切未知,争取追赶上你的脚步。”
贺路千非常欣赏李凤瑶的心态,笑呵呵说:“好,咱们共同进步。”
和善交流一阵,李凤瑶劝说:“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你且睡觉休息吧。这群俘虏由我看着,他们气血虚弱、意志淡薄,逃不过我的幻术。”
贺路千点头说好:“这群逃兵,现在对我无恩也无忠,仅仅因为死亡恐惧才不得不发誓追随我。今夜麻烦你多转转,尽量不使其中一人逃跑。呵呵,他们可是咱们创立空狱门的劳动力。”
前面说过,李凤瑶等低级鬼怪,本体只是一团似空气又非空气的黑影,不具备人类想象中的面孔与容颜。李凤瑶现在映入贺路千眼中的生前面貌,只是由某种幻术凝聚而成。只要她没有主动现身的意愿,这群不懂佛道秘术的逃兵,根本无法发现她的存在。有李凤瑶躲在暗中不眠不休巡逻,十五名俘虏绝对想逃都逃不了。
贺路千转首向十五名俘虏发布命令:“今晚就地休息,谁都不许外出。”
“嗯,尽量休息好,明日早起,你们还要跟我做事呢。期间谁若困了倦了,以致误了事儿,莫怪我有错必罚。”
十五名俘虏都不是甚么娇贵的大家公子。他们尾随祁镇北征战蛮兵时,作战条件往往非常艰苦,长途奔袭过程中经常躺在路边或小树林里就地休息。躺在遮风挡雨的民宅庭院内睡觉,对他们来说毫无抗拒心思。只是眼前这座四合院,到处都是无头尸体,血腥味道扑鼻而来,这样的环境也太考验大家的神经了。
一名刚刚被贺路千任命为伍长的俘虏,费三石,主动请求劳动:“少侠,我们先把尸体掩埋了吧。”
贺路千瞥了费三石一眼。
十五名俘虏集中在院落里,李凤瑶一个幻术法阵就能将他们全部覆盖。而若任由他们前往荒地挖掘坟墓,贺路千实在没有信心管住十五人。道不是担心有人成功逃跑,而是说如果半路有人试图逃跑,到底杀不杀呢不杀,影响贺路千的权威;杀了既有不符合无间地狱罪人标准的忧虑,又凭白浪费了劳动力资源。
还是让他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贺路千断然否决费三石的请求:“不必了。这些尸体,留到明天再说吧。”
十五名俘虏只好排成列,抱着被褥或者破旧衣服侧卧墙边,在寂静里的深夜辗转难眠。
而贺路千早已习惯李凤瑶帮忙守夜,哪怕周边一堆无头尸体和一群俘虏,他也睡的非常安心、非常踏实。
贺路千甚至还抽出半小时时间,意识进入无间地狱竞技场训练。
此处备注插播一条信息。
贺路千的战斗力指数达到16时,竞技场权限再度提升,开放时间翻倍提高到4小时。也即是说,贺路千现在每隔八小时的冷却时间,就能以耗费30分钟代价,换取在竞技场里训练4小时。每日额外多了8小时或12小时的训练时间,贺路千的实战经验每日都在进步。
……
次日,红彤彤的太阳跳出天际,贺路千准时被无间
第047 人的名,树的影
第047 人的名,树的影
艾宏敬畏郁县令的官威,却又小觑郁县令的手段。
平日听到郁县令叱责,艾宏肯定大言不惭顶嘴,唠叨说他如何忠诚得力,啰嗦说她妹妹如何贤淑聪慧。若是没有艾家任劳任怨,郁县令肯定凄惨到被六房小吏戏耍的团团转。
等等。
可是,今日却大不相同。
艾宏没有无礼顶嘴,也没有大言不惭,连滚带爬地冲入花园:“祸事来了,祸事来了。”
郁县令发自内心地反感艾宏,不耐烦说:“说罢,你又惹什么祸了”
艾宏累的上气接不了下气,埋怨:“妹夫,你别老冤枉我啊。”
郁县令冷哼一声:“哼,我冤枉你”
艾宏有心想和郁县令争辩,却又不敢浪费时间:“妹夫,别说这些了,咱们快逃命吧。南面那位杀人魔王,来咱翠海了。”
郁县令没有听懂:“南面那位杀人魔王谁啊”
艾宏:“就是白衣魔刀啊。”
郁县令心脏猛地一僵,双腿不自觉颤抖起来:“从应京一路杀到济州的白衣魔刀”
艾宏连连点头:“就是他。”
郁县令两眼一翻,直接瘫倒地上。
艾宏匆忙扶起郁县令,急的想骂娘:“我的妹夫哎,现在可不是昏倒的时候。”
郁县令却只觉得两眼发黑:“不是说他跨海去了燕州吗咱们翠海又穷又破,怎会无端惹来这位杀神”
勿怪郁县令如此恐惧贺路千。
无间地狱不许贺路千擅自冤杀好人,所以贺路千每到一处新地方,都会刻意在当地隐居十天半月,亲自搜集目标的犯罪证据。应京到济州这一段路,贺路千走的相对较慢,间接导致人还没有走到济州,他的恶名却提前传到了翠海县。
贺路千一路走来,只管对方有没有罪,从来不管对方究竟是官吏还是名侠。贺路千不仅砍各地劫匪路霸,还砍过一郡郡守和隶属炐朝的官方高手。在郁县令等人眼里,贺路千简直肆无忌惮到了极点。
郁县令可不觉得县令官帽子能够吓退贺路千。
郁县令也没有底气直面贺路千,因为他也属于百姓眼中典型的贪官污吏。
白衣魔刀恶名传到翠海县之前,郁县令判案时要么全凭心意,要么与地方豪强交换利益。十件案子里如果其中有一件判的公平公正,肯定是因为案犯没有背景,且惹怒了郁县令。郁县令的屁股一直坐在地方豪强,屡屡借助官府威望帮地方豪强彻底解决麻烦。郁县令有自知之明的冤假错案,就十根手指数不完,他哪有底气面对传说中嫉恶如仇的白衣魔刀
郁县令只能祈祷贺路千并没有来翠海,催促艾宏说:“许是谣言,你再去查查。”
艾宏却满脸绝望:“妹夫,你可还记得城北的大都督帮”
郁县令记得。
逃兵成立大都督帮之后,严重侵犯了数位乡绅的利益。
郁县令前段时间,一边向燕来郡控诉大都督帮祸乱地方,一边作为数位乡绅的中间人,组织了两百余名青壮家丁偷袭大都督帮的老巢。结果,大都督帮二十余名逃兵横刀立马,愣是结阵杀退了两百余名青壮家丁。郁县令和数名乡绅奈何不得大都督帮,只好郁闷地默许他们盘踞在翠海县城。
郁县令恼恨那次失败,而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禁止衙役提及大都督帮。
艾宏:“大都督帮已经被白衣魔刀端了,据说三五十颗头颅堆成了小山。白衣魔刀来咱翠海的消息,就是侥幸躲过屠杀的大都督帮帮众传来的。”
郁县令心中一喜。
大都督帮这个祸害,竟然被白衣魔刀除去了!
除的好。
除的妙。
可欢喜情绪仅仅维持一秒,郁县令很快又陷入绝望情绪。
白衣魔刀比大都督帮可怕多了。
大都督帮只敢杀百姓、抢商铺,侵夺数家乡绅的利益。而白衣魔刀,却凶悍到肆无忌惮杀乡绅、杀豪侠、杀官吏,两者威胁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死了一条野狗,又来了一头猛虎啊。
艾宏紧紧握住郁县令的右臂:“妹夫,我们全家老小对你忠心耿耿,你一定要救我啊。”
郁县令又害怕又绝望:“我都性命难保,怎么救你”
郁县令习惯性地训斥艾宏:“都是你惹是生非,否则我以我的官声,何必害怕他白衣魔刀。”
艾宏没有心情和郁县令争执这些,临时抱佛脚地出谋划策:“妹夫,咱们可以逃到燕来郡城啊。等白衣魔刀走了,再回来收拾残局。”
郁县令心思一动,勉强爬了起来。
白衣魔刀不算贼兵,郁县令即使逃到雁来郡城,也不必担心背负失城之罪。再说,白衣魔刀从应京杀到翠海县,在各地停留的时间,最长也没有超过一月。等白衣魔刀离去了,郁县令照样是翠海百姓的父母官,郁县令照样是中等之家畏惧的破家县令。
不管了。
逃吧。
可就在这时,花园外忽然哗啦啦跑来一群屁滚尿流的衙役:“老爷,祸事来了,白衣魔刀找上门来啦。”
逃……
不成了。
郁县令心脏猛地一悸,翻白眼昏厥过去了。
艾宏也直接瘫倒地上,屎尿齐流,两眼呆滞呢喃:“完蛋了,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镜头转回贺路千。
身体素质达到22战
第048 人生总要有些新意
第048 人生总要有些新意
应京砍到济州,贺路千早已对炐朝官员的懦弱无能见怪不怪了。
贺路千不做任何评价,转身走回县衙:“把翠海县令带到县衙。”
翠海是一座小县城,小到只有东南西北四门和连通四门的十字街道;小到县城常住人口只有七八百人,规模甚至远远低于地球二十一世纪的某某小区;小到你无论想去哪里,走几步就到了。
回到县衙,贺路千直接越过照壁,沿甬道来到大堂。
翠海县衙非常破旧,木柱掉漆,纸窗透风,台阶左右杂草丛生。但别误会官吏们清廉如水,这只是炐朝装模作样的官场习俗。炐朝各地郡府、县衙都破破烂烂的,县令、郡守习惯性舍弃朝廷安排的县宅、府宅,借住当地士绅的别院或者另外租赁房屋。
郁县令来到翠海县之后,也嫌弃县衙破旧漏风,经常性怠工,十天半月难来衙门一趟。大堂暖阁正面的海水朝日屏风和明镜高悬匾额,都蒙上了一层尘埃。县令的三尺法桌,桌上放置的文房四宝、令箭筒,以及桌后的太师椅,也都同样落满了灰尘。
一名伶俐的俘虏,瞧见贺路千的目光落在太师椅上,连忙卷起衣袖,殷勤地把太师椅和三尺法桌擦拭干净。
贺路千承了这名逃兵的好意,却批评一句:“跟随我办事,衣着须保持整洁。以后,不要乱用衣袖擦东西。”
数分钟之后,祝家厚把郁县令和他的妾兄艾宏拖到堂上。
艾宏瞧见坐在太师椅上的贺路千,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腔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民愿意献出家中两百二十八亩良田。”
贺路千呵呵笑了笑:“真心愿献”
艾宏连忙发誓:“小人句句真心。”
贺路千已然晓得艾宏的身份和斑斑恶迹,才不会和他客气。贺路千即时转向另一名俘虏伍长:“李天伦,记下此人的誓言。等会儿找六房吏员做公证,把他家的228亩良田的产权过户到空狱门。”
艾宏茫然抬头。
收下了
我捐献良田,只是为了表示态度啊。
你这样转战各地的大侠,怎会有心思收缴带不走的田地
艾宏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
贺路千却没在艾宏身上浪费时间,命人搬来一张椅子,简单粗暴地唤醒郁县令:“呵呵,郁县令不必惊慌。”
郁县令颤巍巍入座,喉咙蠕动许久,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完整话。
贺路千没有拔刀出鞘威胁,而是和风细雨般与郁县令微笑交流:“炐朝制度,皇帝与门阀共治天下。门阀又有文武之分,科举为文士门阀,江湖为武士门阀,两者自古不可偏废。文武两门合力,方能天下大治。”
“贺某偶然路过翠海,被此地翡翠般美景吸引,毅然决定于翠海开宗立派。翠海别无其它宗门,我空狱门虽然且弱且小,却不得不肩挑起翠海武士门阀的重担。而后,你为翠海文族之首,我为翠海武族之首,两家精诚合作,安定地方百姓。郁县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郁县令陡然两眼闪亮。
白衣魔刀恶名远扬数州,贺路千如果在翠海开宗立派,未来肯定纷扰不断。可再晦暗、纷扰也是未来的事儿,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被贺路千一刀砍死强十倍。而且,郁县令毕竟异地为官,熬完了三年任期,就能拍拍屁股逃离翠海旋涡。
何乐而不为呢
郁县令晓得贺路千的目的,无非是想以空狱门为纲网,夺得翠海县的实权。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首先,三年任期只剩十四五月了。
其次,破家县令名头,只能威慑平民百姓和没有根基的富户。郁县令看似一县主官,平时却奈何不得城里城外的乡绅豪强,不仅不敢与乡绅们唱反调,有时还得承受被乡绅们架空、傀儡的种种憋屈感。
县令威望本就有限。
贺路千安家翠海,仿佛翠海突然来了一只大号过江龙,要夺权也是夺本地乡绅的权。
念头转到这里,郁县令面庞浮起讨好笑容,逆来顺受地答应了贺路千一切苛刻要求。连县衙三班衙役等衙役们的管理权、人事权,郁县令都不管不顾地让给空狱门,间接令县衙变成空狱门的傀儡。
郁县令如此大方,亦是因为这些权力本就不再他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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