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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蓝姑娘

    毕竟这几日他虽不怎么走上前来,却也一直面露关切之意。不和他说就别过,倒显得自己无礼。

    因此她便在府中等他回来。

    他前几日也偶尔出去,都是不久就回来了,想必今日应也不久便会回来。

    哪知等到了中午饭时还是不见他的人影,心想他总是要回来吃饭的,不想一直到饭后还是踪影全无。

    她左等右等的时候,陆岩正在客悦楼和秦府二公子秦超和钱府大公子钱书达一起喝酒。

    明城有诗“明城三大风流子,钱大秦二陆四子。”说的就是三人。

    是陆岩叫了两人前来喝酒,秦超和钱书达以为他有事相商,不想酒过三旬,他还是只知喝闷酒,连话也不怎么有兴致说。

    秦超观察了陆岩半天后,对钱书达说:“陆兄这是遇上烦心事了啊。”

    见陆岩不回他,说:“看,我就说吧。”

    那钱书达说:“还用你说,我也早看出了。只是不知他心事是什么罢了。”

    那陆岩仍是只喝着酒。

    他有意向两人请教的事,却似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秦超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岩,慢条丝理的说:“我来猜猜,难道是为了女人”

    钱书达说:“你猜哪儿也不该往这上面猜,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咱们陆兄,女人于他,好看不好看的,都是花器而已。”

    陆岩曾经和两人说过女人如花器论,不想钱书达竟还记得。

    那日秦超问陆岩因何对女人无甚兴趣,陆岩答,女人于他和花器无异,无非是好看的女人如精致的花器,不好看的女人如粗糙的花器,他既不觉得精致的花器便惹人动心,亦不认为粗糙的花器便让人鄙夷。

    那秦超也经了钱书达提醒,连说:“我竟忘记了,那必不是因为女人了。那,莫非是家事”

    钱书达说:“陆兄,你若是因为休了你那妻子而内疚于心,那大可不必,这明城哪个不知,是她对不起陆兄在先。”

    三人自小在一起玩耍,下人也俱都熟悉,钱书达几日前挺听了常跟着他的下人周浩说,陆岩府上的小厮陆丰告诉他,陆岩已写了休书,不几日就要送她回去。

    秦超看陆岩的表情似乎更苦闷了些,若有所思的说:“陆兄,你不至于爱上你那休了的娘子了吧。”

    他本是随口一问,不想只听陆岩幽幽说道:“是又如何,我想留她,她只想归去。”

    他本不想提起此事,只想找人借酒消愁,奈何两人一直猜测,便顺口说出,免得他们再多加猜测。

    秦超听了他的话,大笑道:“想不到陆兄你有一天也会为了女人烦恼。我只以为你当真是个木头。连明城一枝花你都看不上,我到想看看你那娘子是个什么样人儿。”

    秦超说的明城一枝花,原是翠红苑曾经的当家花旦秋衣。陆岩因常和秦钱二人来往,虽不曾去过翠红苑,却也因两人的关系认识一些翠红苑的姑娘。因有时三人一同出游时,秦钱二人有时会带了翠红苑的姑娘一起。有时一带就是一群。

    明城人不知就里,见三人常带翠红苑姑娘同游,便把三人归为一类。

    那秋衣便是就一次秦钱二人带来的姑娘之一。她对陆岩一见钟情,不想对陆岩表白后,只得了陆岩的一句“我与姑娘只有友情,并无爱情。”

    那秋衣因了陆岩寻死觅活,还是秦超把陆岩解救了出来。秦超慌称自




第十二章 街遇
    孔兰在街头漫步,烦闷的心情此时略有缓解。

    她并不常出来,对街巷并不怎么熟,走着走着,不觉走至一偏街陋巷。

    小巷无人,正适合她此际的心情。

    她步入小巷,缓缓而行。

    此时春深,小巷内铺了一地的自墙内枝条飘落下来的残花,无人打扫。

    这败落之美似比盛开之美更动人心弦,她不觉站在巷中,看得呆了。

    正呆站时,忽闻巷口有声音传来:

    “花落人独立,春暮巷幽深。”

    她回转头,只见有两个世家公子模样的人站在巷口,一个穿青衣,一个穿白衣,都是身材修长,长得一表人材。也不知道刚才那句诗是哪个人说的。

    见她回转身看着他们,那穿白衣的人说:“好一个陋巷,好一个佳人,此来明城算是不虚此行了。”说完,大笑了一声。

    听他声音,刚才那诗也是出自他口。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警惕地看着他们,心想:“这人这话又是何意,那不虚此行的意思可是要……”

    不等她想完,那两人已消失在巷口。

    “真是怪人。”她心说。

    看来,他的意思仅是看了这一她站在落花中的情景便算不虚此行。

    因两人的出现打扰了她的兴致,她随后也走出了这巷子,去了别的街巷。

    不知不觉到了烟柳巷,放眼一看这巷子,只见两旁高大的柳树枝干粗壮,枝条低垂着几欲沾地,把整个街巷渲染的如烟似雾。

    她转入巷子,只觉这如烟似雾的场景与自己此时的心境极为相配,因此眉头有了些许愁意,步履也变得有些飘忽。

    正想心事时,只听身前响起了一个声音。

    “你可是刚才在那巷中的姑娘”

    她抬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两个公子。

    问她的正是之前吟诗的那人,现在近在咫尺看到这两人,只见那穿白衫的鼻挺目秀,英俊白晳,眉宇间尽是风流潇洒之态。穿青衫的面孔略方,也是英俊不凡,比穿白衫的性格看着内敛沉稳。

    现在突然又看到两人,她立刻又警惕了起来,心想,不会是两人自巷中看到她后,暗暗跟踪着她吧,只怪自己一时大意,没有在意身后是否有人。

    看她一脸惊觉地看着他们,穿白衣的公子大声笑了起来。

    穿青衣的公子说:“你可吓着人家了。”

    穿白衣的止住了笑,说:“看这表情定是那巷中的姑娘无疑了,明城还有这等佳人,不错,不错。”

    孔兰不知他意欲如何,看到路中不时有人走过,想必他们不敢做什么出格之事,壮了胆子问道:“是我又如何”

    说完心下想着,要是他们胆敢对她做什么手脚,她就立刻大声呼救。

    不想那白衣公子只是说:“本公子失礼了,姑娘莫怪。”

    说完,便欲躬身行李,只是此动作被穿青衣的人用扇子拦住了。

    那白衣人不再坚持,与青衣公子一起继续相前走去,与她如此地擦肩而过了。

    “还真是怪人。”

    孔兰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说。敢情他只当自己是一朵邂逅的花,只是赏一下便是

    走了几步又想起青衣公子拦住白衣公子行礼之事,心道:“也不知是什么人,难道行个礼还屈辱了他不成。”

    这念头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她又继续走她的路了。

    走过了烟柳巷,又七拐八拐地经过了好几个街巷,她才



第十三章 贵客
    孔兰听陆夫人如此说,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

    府里众人也目光齐刷刷地看着陆夫人。

    那陆夫人又说:“老太太,你不是让她二人一起去买了陈记桃花酒吗你们可买到了”

    那娟儿道:“买到了,陆夫人。”

    陆夫人说:“还不快快拿过来。”

    娟儿立刻走上了前去,将那桃花酒递于了江麽麽。

    孔兰立在之前站的地方,此刻也不知道该向哪走,正呆立时,听见陆夫人的声音:“还站那干嘛,不赶快过来伺候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帮着陆夫人打圆场:“过来吧丫头。”

    孔兰心说:“陆夫人定是觉得我被休之人,若说我是陆岩被休之妻,反而使我在客人面前更难堪。罢了,想她也或是好意,不与她计较了。”

    虽然觉得此刻在府里人面前有些难堪,她仍躬身说道:“好的老太太。”说完,走向老太太,站在她的右侧。

    那太子看了她一眼,说:“姑娘,说起来我们这是第三次见了。你说我们是不是缘分不浅。”

    她赶紧对太子躬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道:“免礼免礼。”转身向老太太说道:“贵府上连侍女都有大户人家女儿的气质,难得,难得。”

    老太太笑着说:“让太子见笑了。”

    这时陆老爷走至太子面前,躬了身说道:“太子殿下。”又走至穿青衫的公子和穿粉色裙裾的女孩子面前,说:“贤侄,贤侄女。你三人可否随我到厅堂一聚。”

    那太子说道:“不必拘泥繁文缛节,我等前来也只是闲逛一番,如有打扰到大家还请见谅,听闻贵府有个花园,我们在那花园里边逛边聊便是。”

    陆老爷说:“好,就听太子殿下的。”

    陆老爷在前开路,带着三位贵客和府里一众主仆往陆府东侧的花园走去。

    孔兰此时也不便走开,只好跟在老太太身边,和众人一起前去。

    她此时才有功夫环视了一眼众人,却是没见到陆岩的影子,心说:“这人也不知又跑哪去了。”

    正想着时,听见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四表哥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来”

    她循了声音望去,见说话的那人正是那穿粉衫的女孩子。想起刚才听陆老爷叫她贤侄女,她又称陆岩为表哥,且是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肯定是当日陆岩刚回来时所说的那宰相表叔家里的女儿了,那穿青衫男子定是她兄长无疑了。

    只听那穿青衫男子戏说道:“小妹,你这是第三次问了陆岩兄回来了没有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如此打听一个男子的去处,可知道什么叫害臊”

    那粉衫女子说:“这有何可害臊的,四表哥在进京考试刚来我们府上时,我一早就起来等他前来,他倒好,我们来他这儿,他连个人影也见不着,要害臊也该是他。”

    陆夫人拉了她的手说:“是,是,该害臊的是他,等他回了,打个二十大板作为惩罚,如何”

    那粉衫女子说:“谁说要惩罚他了,到时他又把受了惩罚的气撒我头上,我可如何是好。”

    孔兰听这粉衫女子的话,知道自己猜测属实,心想,听这粉衫女子意思,她与陆岩关系非浅,陆岩在京城一年有余,与这宰相之女同处一府,两人又是表兄妹,同她相熟再正常不过,只是不知为何,孔兰只觉自己心里有一些酸涩。

    她随即又



第十四章 夜宴
    孔兰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见太子正看着自己,便对他礼貌地抱以微笑。

    那太子也对她报以温暖一笑,孔兰只觉这太子异常平易近人,虽在他眼中自己恐只是一侍女,然他并不以自己身份卑微而轻视自己,因此便对这太子的印象甚好。

    众人在这水榭中稍事休息了片刻,便又继续往前走,不久便逛遍了整个花园,眼看天色已是正午,膳房的人已经来叫了,众人便往膳房走去。

    陆府的膳房在院子的东北角,平日里大家都由仆人端了饭菜在自己房中吃饭,膳房也只是有宾客前来时方才使用。

    入得膳房,见桌椅餐具俱已摆齐,只等众人落座上菜了。

    按陆府的规矩,主人和宾客吃饭时仆人需在旁伺候,以备不时之需,待主人们吃了饭自己方可上桌吃饭。孔兰因此也和众侍女一道,在边上候着。

    眼看吃了午饭,那陆岩还是不见人影,陆老爷急了,他知这三人今日来府上多半是来找陆岩的,见不着他怎么能行。因此差了人前去寻找,对那差去的人说是先往钱府和秦府去寻找,找不着再去三人常去的地点前去寻找,下人立马去了。

    下人走后,陆老爷将三位贵客送进陆府的客房午休,那宰相之女程明芳走在去客房的路上嘟起了嘴巴,想必是觉得吃了午饭还没见着陆岩的面,有些烦躁。

    孔兰见宾客都去歇息了,自己也不必在陆府人面前扮演下人的角色了,和老太太说了一声后,和怜儿一同向自己院中走去。

    路上怜儿替孔兰鸣不平道:“这陆夫人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样说你呢”

    孔兰说:“随她去吧。”她平日里虽不是任人欺负的性格,但今日这种情况,也是不得不忍耐了。要是在太子面前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止陆夫人难堪,自己也不太光彩。

    怜儿说:“怎么能随她去呢,我就觉得她委实欺负人,真想想个办法替你出出这口气。”

    孔兰说:“你又能有什么法子。”

    怜儿心想也是,这才不语了。

    回到府中,孔兰只觉得自己身子委实疲乏,上午在外走了许久的路,回来又和三位客人逛了一个时辰的花园,因此回了屋便倒在榻上睡着了。

    醒时已是傍晚时分,心想应是不必再去伺候老太太了,缺了自己一个“下人”,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于是便决定让怜儿去膳房吃了饭再帮自己带来一些便是。

    那怜儿去了不久又回来了。孔兰见她来去时间甚短,问道:“你怎地又回来了”

    怜儿答道:“老太太说了,四少奶奶还是得去,因那太子问起了,怎么没见着你的影子。”

    孔兰心说,这太子也真是,少了自己一个下人又有何妨。但不去又怕老太太怪罪,还怕那太子觉得自己不明事理,于是不得不从榻上起了身,梳理了一下在榻上被压得凌乱的头发,稍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前往膳房走去。

    到了膳房,见府上人除了陆岩俱已在了,靠里的那桌坐着太子和宰相的两位儿女,以及陆老爷,陆夫人,老太太,陆二少爷陆安,老太太身边空着一个座位。

    其他还有八张桌子也坐满了人,却俱是不认识的人,想必是因太子前来,明城的大大小小的官员和说得上话的商人都被请了来,太子光临陆府的事,以陆夫人的性情,想必早两日便明里暗里地向众官员和他们的夫人宣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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