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春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苏蓝姑娘
陆夫人冷笑一声,说:“只怕我是想少了。”
孔兰说:“我知道夫人想说的是何事,我今日便告诉你实情,我那日逃婚,原是因为听说了贵公子陆岩是个浪荡子,女人缘甚好,这才逃的,当日和我一块被我父抓住的,只是我家的一个下人,他只是看不过我所嫁非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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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偏信
见孔兰不再作声,那陆夫人接着说道:“我也不是想说自己儿子坏话,可他毕竟不是个值得拖付终身的人,如果今日我不和你说,只怕你以后也会怪我。”
孔兰却还是想等陆岩来了再说,因此说道:“我这儿还是不劳夫人费心了,他好或不好,我也怪不着夫人。”
陆夫人见她铁定了心要等陆岩回来,便一咬牙,说道:“你可知道他这两日去了何处”
孔兰说:“知道,他说去他老师那儿祝寿,明儿也该回来了。”
陆夫人说:“你可知道他那老师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女儿他祝什么寿,需得两天才能回来”
孔兰一时语结。只看着陆夫人,想着那陆岩老师的女儿,是如何地美貌如花,她在心中想像出一个画面:一个绝色无双的美女,拿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柔情似如地看着陆岩,陆岩也呆呆看着她,不由得觉得心烦气燥。但转瞬又想到,陆岩若真对那女子有什么情谊,何必还要她等两日,把她休了,他娶她便是。莫非,这又是陆夫人的激将之计
见孔兰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陆夫人说:“你还记得前日太子殿下光临吗他一整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你猜,他是去哪了”
孔兰不由自主地问:“去哪了”
陆夫人拖长了语气地说:“他啊,竟然去了这明城的钱府家去了。钱大人有一个二女儿,自小便同陆岩交好,前日她生病,陆岩明知道太子殿下和宰相的儿女前来,还是生生是守了她一整天,一直到晚上才回来。你说,他是不是个痴情种”
陆夫人说的有名有姓,有依有据,却叫孔兰无论如何替陆岩反驳不得了,又想起前日在夜宴上陆老爷问他去哪了,他无论如何也不回答,看来,这陆夫人说的定是实情了。
她对他的仅存的一点美好的幻想,这时随着陆夫人的话熄灭了。
那陆夫人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你定是觉得这几日他对你尚好,便觉得他是心里有你的,可能他心里真的有一点你的位置吧,但是你应该知道,他让你留下更多的原因,是怕你回去没面子,而不忍心将你赶走,他虽是个情种,却也是个有仁慈之心的人。也是,你这样回去了,委实有些难堪。”
陆夫人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地击在孔兰的心口上。
孔兰心说,是了,就是这样,他要自己留下,无非是陆夫人说的这个原因。哪有什么情谊,他的情谊,是在外面那些女人身上,左一个右一个的,这浪荡子的名声,原也不是白叫的。
偏自己这两日还在满心期待地等他回来,现在看来,委实有点讽刺。
她只觉得心里有些苦涩,便站了起来,说:“陆夫人的话我已明白了,夫人放心,我今日便走。”
陆夫人这时假惺惺地说:“何必今日就走呢,这天色也快晚了,你明日再走就是。”
孔兰说:“不必了。”想到明日他便回来了,她还不得不听他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又是何必呢。还是不见面最好。
陆夫人这时起了身,握了握她的手,面带笑容地说:“我真心是不忍心让你日后难过,才和你说了那么多。”
孔兰从陆夫人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说:“夫人的心意,孔兰心领了。”
那陆夫人说:“那我让人抬了轿子来送你”
孔兰说:“不必了。您且回吧,您那儿,我也不去了,老太太和陆老爷那儿,您也帮我说一声。”
陆夫人说:“那行,我回了,你路上且小心些。”
孔兰没回她。
陆夫人心满意足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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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寻找
孔兰上了那马夫后面拉的轿子,马车没走几步,几滴大大的雨点便落了下来,很快,雨点便越来越密集,那马夫问:“这下雨了,姑娘还要走吗”
孔兰看这雨点这么密集,自己在轿子里没什么,那马夫可是要淋雨了,便说:“要不等一会儿,看雨会不会停再走”
马夫说:“好的,听姑娘的。”说着将马车停在路旁,自己下车避雨去了。
孔兰因在轿子里,这轿子遮蔽较好,便懒得下轿子了。
在孔兰在轿子里躲雨的当儿,陆府有个人正在着急地直跳脚。
那人便是怜儿。
她见孔兰出门不久既下起了大雨,心想孔兰也没打伞出去,现在天色将黑,她一个人又能去哪里呢着急了一阵,心说,要不告诉老太太吧。她早看出来了,这府里的主人里,只有老太太待孔兰还算和气。
她冒着雨跑到老太太的房间,人刚到老太太的院子里,便大呼道:“老太太,可不好了,四少奶奶刚才出门去了。”
那老太太正在窗前看雨景,见怜儿突然跑来,还喊着什么四少奶奶出门去了,因此没等怜儿跑到门口,便走到厅中,问她:“你喊什么呢丫头,孔兰去哪了让你这么着急。”
怜儿跑到了老太太跟前,说:“四少奶奶她……她回家去了!”
老太太说:“什么回家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就回去了,这丫头,还真是……”
怜儿说:“她本来也没想今天就走,可是刚才陆夫人来了,说了些话,四少奶奶就走了,你看这下着这么大雨,天又快黑了,四少奶奶她怎么办呢。”她觉得眼下把陆夫人说出来似有不妥,但又忍不住,便说了出来。
正说着,却听见了背后陆夫人的声音:“怜儿,你今日这样说我便是不对了,我可没和你那四少奶奶多说什么。”她是在自己屋子窗口看雨时见院门口跑过怜儿的身影,这么赶了来,就怕怜儿向老太太说自己什么不是,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怜儿现在也顾不得怕她了,眼下她的愤慨使她的胆子一下子大了不少,“她本来说要等四少爷走了再回家的,怎么你一来说了一会话她便走了我可没冤枉你。”
陆夫人说:“哟,看来你现在和那孔兰呆在一块久了,连胆子也像了她,真是主仆一个样,不懂半点规矩。”
怜儿不再理她,向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求您老人家快派人去寻了四少奶奶吧,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在外面,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说转了身对娟儿说:“娟儿,你快去把这府里的下人多叫过来几个。分头去找四少奶奶。”
娟儿说:“是,老太太。”转身便走出院子召集下人去了。
陆夫人着急说道:“老太太,可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怎么变得……变得……如此糊涂。”
老太太眼睛一瞪,对陆夫人说:“是我变得糊涂了,还是你变得不近人情了”
陆夫人说:“你且说找她做什么,她还不够丢咱陆家的人她这病也好了几日了,还想呆到几时”
老太太说:“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岩儿看她极重,我可不愿我孙子难受。”
陆夫人说:“难道我又想让他难受了可她呆在这府里,说不定只会让岩儿更难受,老太太您难道不记得她是逃过婚的”
老太太说:“她逃不逃婚的,岩儿觉得无妨,愿意留下她,我们哪里管得着。”
陆夫人说:“岩儿被她的美色冲昏了头,难道你也被她
第二十一章 归去
不久,她又听得怜儿的声音,“四少奶奶,四少奶奶。”声音焦急中带着哭腔。
这声音叫她眼睛一红。她怕掀了轿帘被怜儿看到,便只在轿中坐着,那怜儿已找了好几个街道,见左找右找不到,便难过地蹲在孔兰轿子停着的街道的街角哭了起来。
孔兰听得哭声,便也掉了眼泪。想起平日与怜儿在陆府相依为命,以后只恐也见不到什么面了,想来想去,便下了轿子,那马夫正在轿子边的屋檐下避雨,见孔兰正在起身打算下轿,问她:“姑娘可是不准备去广陈县城了”
孔兰说:“我只下轿一会儿,还是要去的,你在这儿等着便是。”
那马夫说:“好,我便在这儿等着姑娘。这雨有点大,你把我的伞先拿着。”
孔兰见雨水甚大,因此拿了马夫的伞,下了轿子后便往街角怜儿蹲着的地方走去,远远地便看见怜儿正在街角处背对着她的方向,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着眼泪。
走至怜儿面前,她的伞便挡了怜儿的雨。
怜儿见自己头上突地没有了雨水,回头一看,见是孔兰,高兴地叫道:“四少奶奶,我可找着你了!”
孔兰也对她一笑,只不过这笑容比怜儿的苦涩多了。
怜儿站起来,拉了孔兰的胳膊说:“四少奶奶,咱们回吧。”
孔兰把怜儿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拉开了,说:“怜儿,我是真不能和你回去了。”
怜儿说:“可是陆夫人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便非要今日回,你不是说过要等四少爷两日的吗明天才到两日。”
孔兰说:“陆夫人也没说什么。”
怜儿想起昨天她说的关于陆岩不缺女人爱着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难道四少奶奶难道是听了我的话,才要回去的,因此问:“那四少奶奶是不是因为我那天的话,对四少爷有什么误解了“
孔兰说:“不是。”
怜儿想起她当时听了后,也没像现在这样坚决要离开,心想肯定是因了陆夫人的话。知道孔兰回去与自己的话关系不大,这才安下心来,说道:“要是陆夫人说了四少爷什么,你可别听,她这人阴险得很,你知道她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你就是没与她相处太久,与她相处久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此刻怜儿的话语却是没法让孔兰听进去了,因那陆夫人说的话委实没法子让她不信,她只要一想起陆岩在被陆老爷问去哪儿时铁定心不答的样子,便心里坚信陆夫人的话绝不会有假。况且他夜宴的前一日也一整天没进家,恐也是去找那钱府的姑娘了。
因此她狠了心对怜儿说道:“怜儿,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再回陆府了。你日后若是在陆府呆得不开心,你可直接来找我。”
怜儿见她态度坚决,看来是无论如何劝她不住了,才抹了抹眼泪说:“四少奶奶,怜儿会记得四少奶奶的,你回去了可不要管别人的闲言闲语,整日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你可要好好的。”
孔兰道:“怜儿你也是,要保重。这雨这么大,你快回陆府吧。”
怜儿惜别了孔兰,一步三回头地向陆府走去。
见怜儿淡绿色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她这才撑着伞,往轿子走去。
还没到轿边,只听那马夫说:“姑娘,这雨也不知何时停,姑娘不能明日去吗,明日姑娘来这儿找我便是。”
孔兰见实是不想在明城过上一夜,说:“我们再等半个时辰,若雨还是这般大,我们就明日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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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孔府
她走到小时候经常翻墙头的那块地方,那里墙外有一棵分枝较低的梧桐树,非常方便借助这香樟树的分枝处爬上墙头。墙头的另一侧,是院中靠墙的一棵香樟树,刚好又方便借力爬下来。她多年没再翻越过这墙头,不想今夜又做了多年前的事情,旧日的时光便在她脑海里一一闪现,这一回想,仿佛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叛逆少女。
那一直在心中隐隐浮现的不快,竟在这一瞬间一扫而光。她只觉自己又变得身轻如燕,朝气蓬勃。在陆府的那段孤独而灰暗的时光,像是远在千年之前的一个梦幻中的场景了。
她从树上跳下后,便立马去帮那马夫开了大门的门闩,把马夫带进马厩拴了马,把他带至府里的靠近西侧的客房,她知道那客房一般没什么人光顾,往常客人们都是先从东边住起的。
这一切都是摸黑完成的,之所以不去那专门放油灯的火屋里找了灯点了再做,只因为她不想惊扰睡眠中的家人,如果他们知道她回来了,少不得又得说一会话,再睡觉就不知道何时了。
那马夫进屋睡觉后,她返回了自己的屋子。说起来她觉得异常惭愧,自己自嫁入陆府后已经一年有余没回来了,一是陆岩不在,一切该依礼节行事的在特定的日子里回娘家的风俗,自然没办法进行了。二是,她生怕父亲还在怪她当日逃婚之事,回来也少不得说些怪罪她的话。
她进屋后,因屋子里漆黑一片,她摸着黑走到桌前,走到以前自己未嫁时放火石火绒的地方,把灯点了,刚点亮灯,就听得身后一阵惊叫,把她也吓了一跳。
她回了头,见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孔蓉正坐在床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
她这妹妹是父亲妾室孙姨娘的女儿,这孙姨娘原是母亲的侍女,却趁父亲喝醉酒之际偷偷摸摸进了父亲的门,勾引父亲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并因此怀了孕,父亲只好把她纳为了侍室,这孙姨娘便生下了这个女儿,过得两年,见父亲不碰她,又趁母亲和父亲闹别扭回娘家时,把父亲灌醉,又生了一子,名唤孔谦。
自生了孔谦后,孙姨娘便自觉在孔府地位已稳,平日里就连孔兰母亲也不怎么看得起,因她只有孔兰一女,想着这孔家的家业,今后必是自己儿子的无疑了。
因此,孔兰自幼时对这孙姨娘及她的一对子女,态度冷淡得很,偏这妹妹又自小便喜欢缠着自己,走一步跟一步,去哪都跟着,初时让她烦心得很,后来倒有了几分的喜欢,但对孙姨娘,却不会因对她妹妹的喜欢而少了半分的增恨。
眼下她妹妹坐在她的床上,叫了吃了一惊,因是问她:“你睡我床上作甚”
孔蓉答:“你都嫁人了,这屋子让给我住又有什么关系我就是爱你这屋子,从窗户能看见树木,早晨还能听着鸟叫,不过我说,你怎么现在这大晚上的回来了”
孔兰也不答她,说:“明日再说吧,睡觉。”她刚躺进妹妹的被窝里,那妹妹便把胳膊环在了她的脖子上,说:“姐姐,亲姐姐,你可回来了,你知道自你嫁人后,我都快闷成一只闷葫芦啦。”
孔兰把她胳膊拿掉说:“你要胡闹明日再闹,现在,我只想睡觉了。”
孔蓉无奈地说:“好,我听姐姐的。”又把胳膊放在了孔兰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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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来人
她问马江:“他可有说他是谁”
马江说:“我问了,他也不说。大小姐你不知道,这一年来,有好几个公子来找过你,没一个愿意报上名来的。”
孔兰在广陈城也有不爱慕者,他们有的爱慕她的美貌,有的爱慕她的身份,还有的或是真心爱慕她这个人,只不过她并没有一个中意的。她不喜欢广陈城的世家公子们身上的那副纨绔子弟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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