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青云端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若兰佩

    等到跳下墙头的时候,汪伯琴一个踉跄,跌在地下,衣服上都带了土。

    孔与德见到他时,也是吃了一惊。

    “你怎么进来的莫非会穿墙吗”

    “孔兄,玩笑了。

    我又不是崂山道士,哪里会那穿墙的法术。

    只是你一而再的让我吃闭门羹,我总得想些办法。

    我们好歹是布衣之交,孔兄也太心狠了些”

    见汪伯琴的衣角都是泥土,孔与德就知道不是管家放进来的。

    见他言语间有些生气,只好干咳一声,掩饰一下尴尬之情。

    “汪兄,你自然不是外人,但如今的情势,你来这里就是自寻麻烦啊。”

    “我何尝不知你当我愿意来嘛。”

    汪伯琴一边拍打着衣角的泥土,一边嚷嚷着要茶喝。

    说外间候的久了,渴得慌。落座、奉茶,一通忙活。

    眼瞅着他一口气喝了整碗茶,才开始说话。

    “孔兄,除了你这个状元陛下另有安排,我们都有了职分。

    兄弟我去了刑部的赃罚库,虽然官阶只升了两阶,但职权可是大大不同了。”

    “赃罚库,嘿嘿,你真是长进了。

    比你之前在弘文馆可是好了不止一倍啊。

    老实说,你可使了钱”

    &nb




第七十八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到四月间的时候,案子就处置的差不多了。

    虽然牵连甚多,调查取证都颇费事,但最终处罚的官员并不算多。

    礼部的一个侍郎,科举司的两个参判,五个员外郎,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

    还有一些罪过轻的、认罪态度好的,就罚钱了事。

    再就是刑部两个主事也受了牵连,被判了充军。

    按往年的例,今年这个也不算重判,只是范围广了些。

    但凡有些牵连的,都得罚俸,官员们便少不了一片抱怨之声。

    汪伯琴这个月也是忙的家都没回几次,经常是住在刑部衙署里。

    看那些往来的官员交罚款,心想,“这些没眼力见的,孔兄这次也算是高抬贵手了,不然这些交罚款的,都得去打板子。”

    也不知是前朝哪个皇帝发明的廷杖,疼痛尚在其次,当着众人的面被剥去了裤子打,还真是斯文扫地。

    好在,朝堂之上几乎没了女人,这还能少了一些尴尬。

    不然真的是以后都抬不起头来,没办法在朝廷上行走了。

    这一次的处理,对大家来说,也就算轻了。

    试想,一个国家最为重视的制科考试,而且是宣德帝继位以来的第一次制科考试,就能私自售卖考题。

    简直是让让皇帝颜面扫地,让朝廷上下蒙羞。

    这样的人,砍个头还真是轻了。

    若是赶上威烈帝后期,这肯定是要株连九族的。

    皇帝也没有要兴办大狱的意思,不过是看着状元处置的还好,也就点点头,算是翻过这篇了。

    官场起伏,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处身其间的人,却甘苦自知。

    也许,今日还在朝堂上高谈阔论,明日就成了阶下囚,甚至被砍了头,也不稀罕。

    这就让那些置身官场的人,越发的浑浑噩噩起来。

    天知道,还能撑到哪一日,不如多寻些乐子,且逍遥着。

    那些被罚俸的官员,虽然心疼钱财,但想着好歹没有被关进去,也算天恩浩荡了。

    他们发现新来的这个堂官,大是不同。

    汪伯琴对那些来交罚款的同仁,都态度友善,并不如那些积年的官员们,一个个麻木了。

    之前来交个罚款,还被吆五喝六,指东打西,被指挥的一顿乱跑。

    汪伯琴就写了流程,贴在案前,还认真讲解。

    对比之下,大家顿时对这位新来的堂官,印象颇佳。

    汪伯琴总记得山长曾对他说过:“做官也是门学问,其中高下,也是云泥之别。”

    他想着,起起落落,谁知道这些今日罚俸的官员,明日不会攀爬上去

    还是多留一分小心,多结一些善缘的好。

    案子处置停当了,孔与德也算是交了差事,但同年们都被分配了新的职位,唯独他还没有着落。

    没有皇帝的首肯,吏部的官员,这一次打死也不愿出头了。

    姚尚书让底下的堂官拟个意见上来,他们却一个个推脱起来,都说皇帝既然亲自拔擢的,必然要授予美官,断不会按照旧例处置的。

    其他人也都在偷眼观望,不知皇帝到底怎么安排。

    有得人窃窃私议,说孔状元既然学问好,不如继续在翰林院供职,提拔位份即可。

    也有人说,孔状元去太学也是一个好差事。

    还有人说,孔状元既然审案子这般利索,给个刑部的侍郎,也是可行啊。

    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认命下来。

    孔与德也就每日还去翰林院上值,继续做他典簿的工作。

    有一起共事的就不免说起风凉话,说孔与德中了状元又如何

    审那个舞弊案得罪了多少人啊,能官复原职也就不错了。

    皇帝琢磨了许久,也定不下给这状元一个什么职位好,便去同云妃商议。

    “衡英,你看这孔与德,怎么安置的好呢”

    &



第七十九章 揭发
    春闱的事情一落定,眼看就要到端阳节了,宫里上下又开始忙碌。

    皇帝给状元加意栽培,让朝廷上的气象也为之一新,一切政务都开始慢慢理顺了。

    这已经是洪庆四年了,人们对宣德帝也越发的认可,觉得这个皇帝不光是能马上平胡虏,更是能马下致太平。

    跟着宣德帝,那就是直奔光明啊。

    随着榷酒银征收的顺利,朝廷的银子也多了起来。

    宣德帝去年便命人在昊京内外修建了几个义仓,官中出银子,秋天的时候囤积粮食。

    待粮食市价暴增之时,便开义仓,平抑粮价。

    昊京的穷苦百姓尝到的第一个利好,就是,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本来三四月正是青黄不接,最是挨饿的时候。

    米价刚抬头,涨了两成,义仓官员便开始开仓卖粮,价格只有市价的七成。

    这一来,穷苦的百姓们,无不称颂宣德帝是少有的仁君。

    只有米商们,在暗暗地骂娘。

    有些官员也在上朝时抱怨说,朝廷这样出手干预市场,是不是不大好啊

    宣德帝并未训斥,更为辩解,只将此人关在闲置的宫室中,才饿了两顿,那人就磕头如捣蒜,说知道错了。

    倒是让传话的內监们嘲笑不已,说陛下早说了,只要饿两顿,便知道穷苦的百姓们不能吃不起饭。

    要是百姓们吃不饱,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那名官员,灰溜溜的被送出了宫。

    这之后,再也没有人在宣德帝面前聒噪过。

    左相的身子自从去年冬日里吐了血,就一直不大好,拖了这半年,愈发只有出得气,没有进的气了。

    两口子托人传讯,请了灵微道人来,想知道女儿到底去了何方。

    灵微道人不忍,却又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对着咳喘不已的左相说:“曼殊天资聪颖,是修道的奇才。当年若不是你们坚持要她入宫,也许她会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

    左相叹口气,提起旧事难免伤怀,他艰难的开口问道:“不知灵微师父,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准信,曼殊到底是在何处她还安全吗”

    灵微道人摆了摆她的拂尘,仿佛挥去了一些笼罩在这个屋宅之上的晦气。

    “此去蓬莱无多路,她去访仙山去了,岂是我们凡人能跟得上的”

    夫人见灵微道人说话藏着玄机,却又不肯吐露分毫,知道再问也是无用。

    但眼见着丈夫的身体就要不行了,这临终前的一个心愿,却不能了却,也实在是心如刀绞。

    左相只得说:“罢了,你们世外的人,从来不把生命当最重要的事情。

    老夫如今也要去了,若是能早些见到曼殊,我倒是开心呢。”

    左相这话一出口,夫人涕泪俱下,对着灵微道人,不禁生气起来,“天道,天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天道,却从不告诉我们,天道,到底是什么”

    左相家虽然愁云惨雾,但是挡不住整个昊京都是一派欣欣向荣。

    为了筹备端阳节,宫廷中更是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从上到下,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这一阵子,大总管清池都没有睡过好觉,一是要伺候好了云妃主持的第一个端阳节,各样器物、摆设都务求体面漂亮,把银子花的跟淌水似的。

    本来就奢华的碧霄宫,如今更是多了许多花样出来。

    一尺多高的红珊瑚,配上象郡供的明珠,西昆仑产的碧玉,配上东越州供的重锦,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太监小宫女频频咂舌。

    二是想起周尧来,他就不能舒坦的喘口气。

    宫里的杂务尚有停歇的时候,这个周尧却不能让他有一刻的安宁。

    加上频频入宫请见,总是在他眼前晃悠,的确是让人气闷。

    不止一次地想过,是不是该去揭发他曾经商家子的身份。

     



第八十章 花郎商家子
    清池见皇帝并没有说什么,仿佛早就对这件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只好想一想再说下去。

    他思忖着,或许皇帝自己就是以远宗别支这样的身份继承了大统,那么他对身份本身就不是那样的重视

    又或许是,皇帝对周尧也起了那样的心思

    这不能吧,这个念头吓了他一大跳,可是万一呢

    自古帝心难测,要是一旦皇帝真动了心,自己这报告打的就有点不大合适了,大大的不合适啊。

    心念一动,他就开始另一个策略了。

    既然事实本身没有对错,那不妨挑几件真的说说罢了。

    如果要是圣心偏袒,也是无话可说的。

    一边打定了主意,一边前行施了个礼。

    他肃容道:“陛下,之前说的都是二条司探子报上来的官方材料,相信您在其他渠道得来的消息也就是这样了。

    但有些事情,确实我比外人知道的多些。”

    “嗯,这才像个汇报的样子。

    刚才说那些话,一看就是背书。

    我就说我的大总管,何时这样文邹邹起来,不像是大太监,倒像个酸秀才。”

    清池听皇帝这样说,也不觉红了脸,“陛下取笑了,那我不说了。”

    “继续继续,连景云都知道你这里有货。”

    听皇帝提起司案太监,清池马上领会了,想必皇帝大约很多事是知道的,这次询问只是在考验他的态度。

    他慌忙跪下,向上叩了三个头,“请陛下饶恕,我只是一时糊涂,差点耽搁了陛下的大事。

    制科考试为国取材,出身并不重要,周尧的确是一个能给国家出力的人才。

    我的私心都被云妃看的明明白白的,她又不戳破,给了小人反省的机会,如今我是真心悔过了。”

    “哦,怎么讲,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陛下,我虽然蒙您恩典,当了这个大总管,我也是一个有着普通**的人,也有私心,也有感情。

    云妃知道的,我跟花郎社的华少是从小的交情,要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后来这个周尧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竟也得了华少的不少青眼,我这心里就嫉妒了。

    所以您今天一问我,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让他在您这里栽个跟头,栽的彻彻底底,栽的翻不了身,永远在我们面前消失才好。

    却忘记了,我首先是宫里的太监,是陛下的臣子,是您的耳目,我没有尽我的本分,却总是想着嫉妒,实在是大错特错。”

    说着说着,清池的泪一行行流了下来。

    大约是真的触动了心事,大约是这些天的犹疑、嫉妒、憎恨都通通靠着泪水排遣了出来。

    皇帝看他这个样子,也有些意外。
1...222324252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