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反派可盐可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柜山
在她某个记忆中,也有这么一个神色淡淡的男子,一身灰袍,莹白如玉的手掌执起茶壶,在她面前从容不迫地煮茶倒茶。男子身影渐渐和崔九嶷的身形重合,她眼里的泪珠终究落下,冷不丁地砸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打了个寒战,有些愣愣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她……哭了
为什么哭
兰兮愣愣地摸了摸脸颊上的泪痕,她心里堵堵的,这四年时光在眼前如闪电般划过,定格在了眼前的清茶上。
崔九嶷看了她一眼,露出了道诡异的笑,灯光昏暗,他轻轻将那杯清澈的茶推在了兰兮面前。
“这茶……名字叫忆前尘。”
兰兮看着他,似乎又在看着别人,轻笑起来,低声道:“觋,你长得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个人……我好想再看到他。”
“他在等我回家。”
“是时候醒来回去了。”
她忽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等了这么久,他一定等急了吧”
那茶清亮,冒着阵阵香气,在白玉杯里缓慢流转,最终恢复平静,细碎的茶叶下降,沉落在杯底,成了一杯好茶。
她将目光移到崔九嶷的脸上,打量他良久,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指着崔九嶷没有了的那只眼睛。
“你的眼睛呢”
崔九嶷移过了与她对视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神色,道:“送给了太子,让他杀个人。”
“那他成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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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那就逼他与自己合离
上官果儿神色微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嗤笑一声,道:“太子不会同意的……他那么爱你,定不会与你合离的。”
兰兮侧头看她,面无表情,眼里闪耀着的是比冰还寒冷的光,一字一句,以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那我就逼着他合离。”
说完,她弯腰,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裙角。
“嘶啦——”
上官果儿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以为她在发疯,却看到兰兮将扯下来的丝布搓成了一条带子,一头套住了京巴儿的脖子,一头系在凉亭里的柱子上,一边系一边对上官果儿说道:“这是太子喜欢的京巴儿,我离开之后,你要好好对它。”
上官果儿有些害怕地看着兰兮,不同于平常时候的温和,此时的她一双眸子里翻滚着滔天的杀意,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一般,周身带着惊人的戾气。
上官果儿与她对视一眼,怯怯地移开了眸子,向后退了一步。
京巴儿亦是被兰兮身上的杀气吓到了,狂吠着,甚至要张嘴咬她。
兰兮眸色越发冰冷,当即便抓住了京巴儿的嘴,任凭它扑棱着四条小短腿拼命挣扎。
她低声,甚是慈爱地摸了摸它的嘴,柔声道:“你乖……好好在这里呆着,别到处乱跑……知不知道”
京巴儿渐渐地也不挣扎了,委委屈屈地看着兰兮,一副控告兰兮欺负它的可怜模样。
看着这样的京巴儿,兰兮轻笑一声,松开了手,将绳子打了个死结,确定京巴儿跑不了了。起身,与上官果儿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凉亭。
上官果儿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多么残忍的未来,大声质问兰兮道:“你干什么去”
兰兮再没回头,径直走了。
上官果儿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行越远的背影,又看着缩成一团不敢出声的京巴儿,叹息——太子府又要少一个人了。
她了解兰兮这个人,凡是兰兮打定主意了的事情,必定会不择手段去做。
兰兮与太子……终究还是走到了终点。
但是耶律达丹必定不会同意与兰兮合离,兰兮不笨,打蛇打七寸,而耶律达丹最在乎的是……
元启。
上官果儿睁大了眼睛,但兰兮已经没了踪影。
耶律达丹当时还在宫里谈论着政事,突然一个府里的小厮连滚带爬跑了上来,上气不接下去,带着哭腔叫道:“太子快些回去吧!兰兮姑娘要和您合离,现在……现在……”小厮不敢说出来,甚是害怕地看着耶律达丹。
耶律达丹一看小厮神色便知大事不好,猛地站了起来,喝道:“现在怎么了!”
小厮眼睛一闭,死就死吧,遂大声喊了出来,叫道:“兰兮姑娘绑架了元启少爷,说要杀了他!”
耶律达丹脑子瞬间空了,一个愣神,竟没有站稳,摇摇欲坠,好在最终还是抓住了桌角,痛苦地捂住了头,恢复一点神志,当即跑下出了宫,快马加鞭回府,径直去了上官果儿的院子。
院子里已然挤满下人,围个水泄不通,耶律达丹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哭的上官果儿。
她发鬓散乱,脸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的泪珠,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哭闹掉下了好几根下来,这个苦情的母亲哭喊道:“兰兮,元启没有错啊,他才三岁……我求你,算我求你,你把刀放下来……”
兰兮却仍是站在院子中央,死死地搂着已经晕过去了的元启,利刃已将这个可怜的孩子脖子划出了一道伤口,渗出了些些血迹,只要她现在手稍微抖一下,这个孩子脖子便能被利剑撕裂开来。
元启的命现在在她手里,她要的,只是耶律达丹的合离书。
一旁的小丫鬟被她使唤着,颤巍巍地写好了合离书,颤抖着将合离书交给了她,小声劝道:“兰兮姑娘……您这又是何必呢”
兰兮冷声喝道:“将我的名字写上。”
小丫鬟几乎要哭了,小声道:“这个要您自己写……”
兰兮只是将元启勒得更紧,上官果儿大叫一声:“代签!代签!你替她签上!”
正巧耶律达丹赶了回来,小丫鬟也题上了兰兮的名字。
木已成舟。
见太子回来了,小丫鬟白了一张脸,吓瘫在地上,直呼:“太子饶命!”
耶律达丹一把从小
第四十五章 耶律达丹杀了刘琨
“你并不是猜不透我……只是你从未将一颗心放在我这儿罢了。”耶律达丹看着即将下沉的夕阳,没头没尾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她十分不赞同耶律达丹说的这句话,她对耶律达丹不上心
耶律达丹最不喜欢吃的是红烧肘子,他最喜欢吃的就是排骨冬瓜汤;他说谎的时候小拇指会微微勾起,他开心的时候眼睛会眯起来笑;他喜欢在身上挂着盛有兰花的香囊,床头上足足挂了三个兰花香囊……她对耶律达丹不上心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张嘴,千言万语皆在嘴边,却一句都说不上来。
她想说她在乎他,她喜欢他,她真的好喜欢他。
万千悲痛凝聚于胸口,压得她喘不上气,最终让她无声哭了出来。
不想让耶律达丹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她转身叫道:“京巴儿!”
京巴儿像箭一样从花丛中窜了出来,朝她不断摇着尾巴。她捂嘴,忍着不哭出声来,弯腰抱起了它,正准备跑路,耶律达丹却开口道:“不能像沈清词那样吗”
什么
她有些不明白耶律达丹的意思。
他复而说道:“不能像忘了沈清词一样忘了刘琨吗”
她强忍着哭意,眸子通红地看着他——沈清词和刘琨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她救过沈清词三次,三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但他是一心求死,死亡是沈清词最好的归宿。
故,她不会为沈清词的死流下一滴泪水,不会为他的死怅然若罔。
但刘琨他他有大好大好前途,他还想娶媳妇,他想继续服侍耶律达丹。他想好好活着,他不想死。
耶律达丹却杀了他。
怎么能一样!
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总是高高在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以为然地以为他们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草芥人命。
谁给他们这么大的权利
兰兮脑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抱着京巴儿跑了。
从四年前的各生欢喜,到现在的互相猜疑,互相指责,她累了,她想回家。
想找回自己的消失的那些记忆。
那些记忆对自己很重要,灰袍男子,梨涡少年,以及那根蓝珠银簪……那是自己的曾经。
还有人在等自己回家呢,她要回家了。
等跑远了,再也看不见耶律达丹的身影,她冲进凉亭,趴在石桌上痛哭。
京巴儿有些不知所措地围着她转,低声呜咽着,扯着她的裙角,叫了一两声,蜷缩在了她的脚边。
不知何时,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她轻叫一声,眼里还遗有泪珠,惊慌失措地看着面前的人。
是上官果儿。
“妹妹在哭什么”上官果儿向来是那么从容不迫,那么雍容大气,她从来没有看过上官果儿在意什么东西,这个人似乎无欲无求,没有弱点。
她是一个好主母,耶律达丹的好主母,为他而生,为他而活。
将来也必定是他的皇后,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的典范。
“妹妹可是在疑惑刘侍卫去哪儿了”
上官果儿表情温和,平静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脸上甚至还带了一丝温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里发寒。
她说:“刘侍卫被太子赐死了,妹妹昏迷时候的事。”
凉亭内有一瞬间的沉寂。
不知道为什么,安静的空气里,气氛却越来越沉重,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般,让人压抑又窒息,莫名吓人。
兰兮瞪大了眼睛看她——她说,耶律达丹,杀了刘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开始低咛,开始喃喃,开始质问,开始吼叫,开始愤怒,她猛地揪住了上官果儿的衣领,在上官果儿惊慌的目光中大声吼道:“为什么!”
结局总是来得那么措不及防,她揣测过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刘琨……死了。
为什么杀了刘琨……他还没有娶媳妇,他还想生个儿子,他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做。
他才二十五岁啊……耶律达丹为什么要杀了他!
上官果儿亦是红了一双眼睛,头一次失了端庄的模样,朝她大叫道:
第四十四章 飞蛾扑火
她当时真想掉头跑了的,但外面有嬷嬷插着腰把守着,她要是扭头就跑,保不齐要被嬷嬷冷嘲热讽一番,然后把这件事说给府里的小丫鬟们听,让她抬不起头来,最后讨得自个儿不痛快。
思来想去,总之后退不得,也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耶律达丹见了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下意识离上官果儿疏远了些,神色有些别扭,却还是笑问道:“身子可还好些了”
她可不管耶律达丹神色的不自在了,皱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直接问道:“刘琨呢”
他没想到她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却似千言万语。
兰兮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难受,移过了与他对视的眸子,却正好看到了一脸漠然的上官果儿。
她冷然站在一旁,眼眸里有惊人的暗意,像一只善于掩饰的毒蛇。
上官果儿跟嬷嬷一样不讨喜,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这个侧室,耶律达丹要是真休了自己,她恐怕还得偷着乐。
什么劝说……劝着劝着把刘琨给劝没了!
兰兮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强忍着,红眼又问了一遍,大声问道:“刘琨到底去哪儿了!”
耶律达丹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表情却没有变的难过,而是轻笑一声,对她柔声说道:“刘琨去塞外了。”
他在撒谎。
兰兮和他一起生活了四年,他撒谎的样子瞒不过她。
“你在撒谎。”
耶律达丹移过了与她对视的眸子,低头,继续作画,冷哼一声,装作无所谓道:“随便你。”
上官果儿继续与他作画,甚直还有说有笑,一副当她是空气的样子。
兰兮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继续画那些黑白一片的东西——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树不是树,偏偏这两人还乐在其中,似乎刘琨只是一只狗儿似的,丢了就丢了。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两人,空气中凝聚着压抑之息,耶律达丹神色未变,袖中的手却以不自觉收紧,眯着眼睛,题字的手指无比僵硬。
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一声大叫,兰兮猛地冲到了两人面前,一把抽掉了桌上的画纸,近乎歇斯底里般,猛地将画纸撕成了两半,大声吼道:“你把他怎么了啊——”
耶律达丹手一抖,手中的毛笔随之掉落在地。
上官果儿吓了一跳,错愕看她。“兰兮!”
她气的手都在颤抖,咬牙将手中的残画扔在地上,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半响,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指着两人,冷声道:“你们……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说完,强忍着哭意,夺门而去。
耶律达丹一张脸苍白,失力,堪堪扶住了椅子,这才没有倒下去。
上官果儿担心地扶住了他。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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